王玉珠哭着朝前方去了。
“小姐。你没事吧?”小香见王韵珠的手始终是捂住心胸的,担心的问。
王韵珠坚难摇头,脸色苍白,“我没事。”她看了一眼队伍,晃晃荡荡的前行离目的地也差不多快要到了,她吩咐道,“小香。我现在有些不舒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呆会儿她们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小解去了。”
“可是,小姐,你一个人……”
“没事,你快去吧。”王韵珠几乎是忍住眼泪说的,小香见状也只得向前。
风雪之中,哭声不断。
送葬的队伍一路前行,绕着山路,就像幽灵般远去。
王韵珠寻着一个石头便坐下,上面全结了冰很冷很冷,可是她却没半点反应。
………………………………………………
“韵珠姐姐刚才还在那里呢。”那一日,赵府婚宴,王司拉着王林便跑到后花园。
“韵珠姐姐下午之所以不见是因为见我被欺负所以帮我去了。”那一日,宴席之上王云珠为难她,全是王司在旁帮话。
“韵珠姐姐,我好想我爹……”那一日,西苑之中去看望他,小小的他脸上尽是期望。
“真的吗?只要我病了我爹就会来看我吗?”
…………………………
连日来的压抑这一刻终于爆发,王韵珠痛哭流涕,瘦弱的肩膀不断耸动着像快要坠毁的雪花一样脆弱。
“是我害了你!是我!”
“若不是我报仇心切利用你的善良,你就不会死!”
“是我的错!害你和你娘枉死!”
风声呼啸而过,像悲鸣的哭声一样,一阵一阵。
大雪飘飘洒洒覆盖着这座山脉。
王韵珠哭成了雪人,头上披的麻也被风吹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遮住了苍白脸颊。双眼像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泪水晶莹。
“哭都哭的这么好看。老子真巴不得你家在多死几个人。”熟悉的、讨厌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和上一次的时间隔得太久,以至于王韵珠以为是她悲伤过度出现的错觉。
赵世则勒紧缰绳,骑着马儿朝她慢慢踱去。
王韵珠正哭到伤心处听到“答答”的马蹄声,她怔了一怔,抽噎着抬起头。
风雪中,他身着一身素白的缟衣,身姿挺拔,手中撑着一把伞正遮在她身上。还是和以前那样狂妄不羁,尤其是一双狭长的凤眸,永远的不屑一顾。
明明是如此苍白的颜色被他穿出了绝代风华。
“……”王韵珠愣住了,双眸噙着泪水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赵世则被她如此梨花带雨的看着,有几分不自在,他粗声粗气道,“自己拿。”说完便将伞往她身上一扔。
“啪”的一声,伞砸在她头上。
“今天到底是谁死?你死?手都不会动一下?”赵世则见她无动于衷的伤心模样,内心更是烦燥。
王韵珠终于有了反应,她冷冷淡淡看着他,“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来了。”
不可否认,刚她看见他的那一刹心有些怔诧。
仅仅是因为太久没见他罢了。
听见她说自己死了,赵世则本来不好的脾气马上就爆了,“死?你就这么希望老子死?”
“眼不见,心不烦。”王韵珠知道自己耽搁太久,她踉跄起身,捶了捶自己麻痹的双腿便要继续前行。
赵世则一把扯住她头发,谁知,今日她的发格外滑顺,从他手心偷偷溜走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
“今日奔丧,我不想与你争吵,你也不要惹我。”
见她就这么走了,赵世则又连续跟上前抓了她头发几次,可每次一抓就溜掉,心头腾起一把无名之火,赵世则干脆揪住她小巧白嫩的耳朵。
王韵珠痛的眼都眯了起来,“赵!世!则!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说过今日不想与你争吵!!!”
她穿着素衣歪头生气的模样还真是……
“可恶!你就这么不想看见老子?”赵世则咬牙切齿,手中力气更重,直把她白嫩的小耳朵给揪红了,“你放心。过了今日你便再也看不见老子。”
“我巴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你!”王韵珠挣脱不开,开始用脚踢他,用手掐他。
赵世则任她踢打叫骂,他松开揪住她耳朵的手便一把捏住她的右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类似钢圈的银镯、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是一个光溜溜银圈子直接就往她手上套。
“你干什么!”王韵珠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后,开始用力掰开他的手。可她的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
赵世则的脸上脖子上全被她抓出血痕来也混不在意,钢圈很小,她的手腕有些粗,他费了好一会儿劲才给她戴上,刚戴上的那一刻便被她甩了一耳光子。
“赵!世!则!”
看到她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模样,赵世则本来刚暖的心又寒了下去,他朝其它方向望去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出的语气第一次如此低轻,“放心。这一别你很久都不会在见到老子。”
六年以后
王韵珠站在原地使劲想将钢圈弄下来,可手都弄红肿也弄不出。
“这个镯子你先帮老子保存,等老子回来如果你还是不想要老子就拿走它。”说完,他一个翻身便骑上了马,动作利落又潇洒。
“我现在就摘下还你!”王韵珠就不信她摘不下来。
赵世则最后看了一眼她生气别扭的模样,缓缓收回视线,扬起手中鞭子便抽道,“再见!”
“嗒嗒嗒嗒……”
是马儿奔驰离去的马蹄声,回荡在这山谷之中有几分寂寞。
赵世则……
王韵珠终于停下了摘镯子的动作,望着他渐渐远去的模糊背影,手腕依稀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要走?走哪里?
可惜,她再也听不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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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六年。
这六年中王国府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自从王夫人、于氏、王司三人死后,王老太君便命人将王明的双腿打断,将他关在于氏曾经的住的北门西苑内,不准踏出半步!
王明的小妾曹氏也在王国府忙王夫人她们三人的葬礼时,乱中逃走,下落不明。
王林不愿呆在家中,主动提出去从州跟随他爹王贤读书学习,来日以考功名。
王老太君一夜痛失三亲之后身子大不如前,如今王国府的事也不怎么管了全权交由王敏。王云珠、王韵珠、王玉珠三人则协助她。
立春了。
王国府内植种的桃花悄悄开放,绽开嫩苞儿,沾着露水,别样娇羞。更不提其它玉林、凤林、珠林等树木,早就茂盛如林。
“满园春色关不住。”王韵珠望着眼前美景感叹道,在桃花映照下衬得她肌肤一片雪白晶莹,尤其是那一乌黑的眼睛像含了水似的汪亮,叫人看了一眼便能溺进去。
她已经从十岁的小女孩长成了十六岁的亭亭少女。
假山后全是躲着偷窥她的一干男家丁,他们入痴入醉的全看得眼睛都直了。
“瞧,二小姐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弯弯!真美!”
“我最喜欢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
“你们算什么?她胸前藏着的那一对饱满的玉兔儿才是我最想看最想要最想摸……”
小香早就进了园子,她看见家丁们又在私下偷窥议论王韵珠于是用力咳嗽几声,家丁见被发现只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小姐。我找了你一早上你怎么在这里?大小姐和三小姐她们已经全到东门大厅了。”
王韵珠听完小香的话后丝毫没有反应,她伸手摘了一朵未绽的桃花放在鼻尖儿轻嗅,“以往每次季会我都要等她一至二个时辰,今日让她也尝尝等待是何滋味。”
小香深知王韵珠是有仇必报的人,而且是要么不报,要报一次全报。她只得软软求道,“我的大小姐!今天老太君可是要旁听的,你可休要被她抓住小辫子了。”
一听王老太君也要旁听,王韵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祖母也来?那就好玩了!”说罢,便将桃花扔到嘴里。
“喂!小姐,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贪吃花瓣的吗!我从去年就说要做桃花胭脂,做到今年还没做成……喂……”小香直跟在她后面嚷嚷。
东门,大厅。
至从王夫人死后家里大权王老太君全交给了王敏,王敏又细分给了王云珠、王韵珠和王玉珠三人。
王云珠管家务。
王韵珠管财务。
王玉珠则跟着她俩学习,算是个打杂的。
虽然是分给她们三人管,但为考核她们管理的能力所以王老太君规定每一个季度就让她们汇报一下上个季度的情况给王敏听,好坏再由王敏记录并向她反应。
“韵珠妹妹自从管了帐务,记性却是越来越差了,来参加季会的时间一次比一次晚。”王云珠坐在大厅左侧第一排座位上边喝茶边道,左手戴了一只珊瑚戒指,一个祖母绿的镯子,右手戴了一只嵌着猫眼石的金戒指。举止之间,珠光宝气。
王老太君半躺在榆木开光罗汉床上,任小婢们为她捶腿揉肩。她的身体状况是一年不如一年,从前是坐如今只能躺了。
“派人去召了没有?”王敏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火爆,她在厅内来回踱步,心绪烦燥。她女儿如今也六岁了,只是身子却一直不大好,老犯病,昨晚少盖了一个丝被便又烧了,王敏还急着等季会一完便马上抱女儿去看大夫。
王云珠知道王敏在急什么,却是故意嗔笑,“早就派人去召了,只不过韵珠妹妹贵人事多,估计早忘了今天是季会的日子了吧?”
王玉珠坐在一边忐忑等着,不时往外探头,韵珠姐姐怎么还没来?
“说到贵人事多,妹妹又怎比得过姐姐呢?”王韵珠的声音从大厅外远远传来,带着清爽笑意,让人听了说不出的舒服。
可王云珠却十二分的不舒服,她朝厅外横眉望去,“哟!说曹操曹操到,难不成妹妹你一直躲在墙外偷听?”
至从王夫人死后,王韵珠对王云珠便没以前那般忌惮,倒是王云珠却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似的,比以往更加过份!王国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让着她,除了王韵珠!
于是,她俩每次见面免不了一番暗争暗斗。
王敏烦燥的挥手,“行了。都别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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