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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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散仙-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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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兄。”武令候步履沉重来到杨逸真身后,看着杨逸真的目光有了几分敬畏和小心,“家师一时冲动,还请杨兄见谅。”

杨逸真摆手道:“到洛水城地头,你我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没心思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方才玄机子的所为,令武令候在他眼中的印象陡然一落千丈。

在他看来有其师,必有其徒,且武令候无故示好,必然有求于人,他并不打算参与到俗世勾当中去。

“杨兄是不肯谅解在下师父了?

“杨兄莫不是误会在下与师父谋算你?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杨兄……”

武令候连呼几声,却见杨逸真都兀自伫立,不言不动,他苦笑一声,不再说话,自顾为杨逸真指点了为他准备的舱房,独自离去。

过了好一阵,白纤情轻声道:“这姓武的对你没有恶意,你何苦……”

杨逸真奇道:“你怎知道他没有恶意,难道你能看穿他的内心?”

白纤情有些失望道:“看来你并没有完全找回天歌的记忆,我狐妖族不仅是妖族九部智慧第一之族,更精擅通心观人之术。”说罢,她幽幽叹息一声,也不知在叹息什么。

杨逸真突然不快道:“莫天歌是莫天歌,与我杨逸真何干,为何我一定要记得他所言所忆?”

白纤情想不到杨逸真有这样一番言语,失望道:“是奴逼你太紧了,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你的身世,你……”

“够了!”杨逸真怒然打断,说完拂袖转向身后一侧的舱房而去。

这是一间与玄机子一般大小的舱房,布置无二,杨逸真一眼瞧见自己那件武令候买去的大氅,心中对武令候更添厌恶,一把将大氅扫下了软榻,盘膝坐了上去。

当即他拼命练起了功,谁知心中烦躁的他,始终不能入定,良久,“啪!”他重重擂了榻子一拳,躺倒了下去。

自己终究是废人一个,若是没有白纤情,没有青鸟,自己在这山下只怕是寸步难行,不仅不会治好莜娘的孩子,只怕那玄机子一根指头都能杀了自己。

一阵颓丧和阴云浮上杨逸真心头。他初下山时背负的意气和不顾一切的决心,忽然崩塌成了一片。

我是个废人,废人!

师娘凤岚斗室约谈的无情,萧清儿在虹桥上的淡然相拒,与楚胜衣斗法决战中白狐赴死一幕……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逝而过。

方才那叫玄机子的老道顶多不过是辟谷期修为,竟也为他轻辱,也许要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才能摆脱三千烦恼?

除非接续回被九曜飞仙诀反噬尽毁的气脉,否则此生仙道无望,仅有的两条可行之路都早已自绝,他也许真该认命了?

第三章 武阳王

船行到傍晚,进入一段狭窄河段,行船开始剧烈颠簸起来,外面水手大声喊着号子,操浆急行。

杨逸真摇摇晃晃地走出舱房,却见天是铅灰的,阴沉沉一片,风高浪急,身形随甲板跌落浮沉,好不容易才登梯来到三层望台上。

武令候和玄机子都在此处,前者紧张地指挥着水手和护船军士,巨帆已经降下,升起了小帆,显是逆风袭来。

此时,只见两岸雪白的河谷耸立,河道越来越狭窄,前方进入了一段迂回的河道,浪涛翻涌,恶水横行,却不见滔滔河流去处。

“师父,这逆风来的突然,前面有暗礁,只怕要您亲自出手了。”

武令候脚下八字不丁,如钉子一般牢牢扎在甲板上,他一旁的玄机子却双手负后,自如林立,在长风下,道袍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听闻徒弟的话,只是微微颔首。

杨逸真看着自己扶着舱壁,还跌打晃悠,头晕目眩,不由苦笑。

“柳兄,转过河道这一段就好了。”这时武令候才注意到杨逸真的到来,见杨逸真立身狼狈,颇有几分不解,却没有多想,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水手的指示。

玄机子回头神色复杂地扫了杨逸真一眼,注意力很快又转到了越行越急的江流上。

轰!船身猛然一震,为暗流一卷偏离了航道,冲向了陡峭的江岸,河谷山壁在船前不住逼近,两岸危崖相夹,危急万分,下层操浆的水手号子声喊的更急促了。

“师父!”武令候刚叫了一声,玄机子猛然拔身而起,双足落在楼台栏杆上一点,继续飘飞了起来。

老道从大袖中陡出一柄短剑,清喝一声,凌空剑舞,一道道青色剑光闪动,连成一片,一道青色波纹绕着老道周身,在空气中荡漾开去,很快狂风大作,卷向船帆,楼船渐渐开始拉回正道。

就在这时,玄机子不知为何气机一阻,剑诀施展不下去,在半空晃了晃,直跌落了下来,给武令候飞身跃起一把扶持落下。

此时船刚转进大湾谷,眼看即将脱险,又面临了危机,大斜身转弯的船头,又冲向了陡峭的岸谷。

武令候顾不及许多,回头大喝道:“杨兄,还不出手召风导正航向,这一船军士就要裹身鱼腹了!”

杨逸真耳膜一痛,为武令候暗含真力的声音刺了一下,为难道:“非是不欲,是我不能啊。”

一脸苍白的玄机子喝止住武令候,道:“他不愿出手就罢了,我等俗人何须求人!”

杨逸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连连呼唤白纤情,也不见动静,心中焦急,难不成今日要葬身怒江不成?

砰!巨大的船身又撞上了暗礁,一声喀吱破裂声传来,形势更趋危急了。

“咕——”这时天上一只巨大的飞鸟翩然掠空而来。

“青鸟——”杨逸真顾不得连爬带摔,抓住船缆高喊道:“快帮忙,要撞山了!”

青鸟盘旋在楼船外,听了杨逸真的话,怪叫两声,斜掠俯冲船舷外侧,大翅一拍,一道怒涛一般的罡风顿时轰然将船身卷了开去,险些给打翻了。

船台上下一片惊呼和碰撞跌落声,浪花卷落甲板,抽打着船舱,“蓬蓬蓬!”如擂鼓一般轰鸣不绝。

青鸟又掠到了另一侧,展翅再拍来一道狂风,楼船又一阵颠簸,在怒涛急流中挣扎。

青鸟好像玩上了瘾头,连连怪叫,左右来回飞扑,狂风八方阵阵席卷,一艘长十多丈的大船在江面上来回跌转,却也总算脱离了危险。

突然一声惊呼,有人跌进了江水中,转眼就卷入了碧绿的水涛浪花中。

杨逸真在一侧趴着,刚巧见了个正着,当即高喊道:“青鸟,救人!”

青鸟这才发觉不妥,低低滑翔回掠向江面,一道青光如蛇栽入水中,落水之人就给它抓了起来,这妖鸟耀武扬威地盘旋一遭后,才松开铁爪,将那人一身湿淋淋的扔落在船头。

这一连串变化如惊涛骇浪,直让人难以喘息,大多人没有反应过来,船已经驶出了河湾,转进了渐渐开阔许多的航道,船身也趋平稳了下来。

回到船舱大厅,旧伤复发的玄机子盘膝打坐,武令候和杨逸真对坐无言,厅心桌案上青鸟守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酒坛子,神乎其神地吸水如龙,一会儿就给喝了个精光。

见天色沉了下来,武令候吩咐外面的亲卫掌上风灯,准备晚膳。

此时船已经停靠在了一处缓流河岸旁,就此歇夜。

玄机子调息一阵,回神打量着案上呼哧着酒气的青鸟,好半晌才吐字道:“好一只神鸟。”说着,他看了杨逸真一眼。

青鸟展翅拍拍小肚子,昂头道:“你小牛鼻子道行太差,不过学了点昆仑派的皮毛,驾个风都不成气候,咕咕,本鸟要出去玩了。”话音刚落,化做一道青色闪电穿出船窗,消失在夜空。

武令候师徒早已见怪不惊,两人目光齐齐落在杨逸真身上,想听他有个说法。

杨逸真取出一个玉瓶,倒了一粒黄|色丹丸,起身交到武令候手中,道:“令师伤势本无碍,也许……是强行发动御风术,伤了元气。”

武令候接过丹丸,苦笑道:“家师是旧伤复发,倒不是杨兄的缘故。”

玄机子缓缓接过武令候手中的丹丸,拿在手中,神色陡然激动了起来,双手直哆嗦,他突然怆然一笑,悲叹道:“这天品养元丹老夫上一次见到还是一个甲子前,除了昆仑仙府,还有何处可出此物?”

说着起身端立,进而俯首拜倒在杨逸真面前,不等杨逸真反应,又抬首道:“贫道莽撞无知,冲撞了仙门弟子,请杨逸真人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宽恕在下……”

“你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杨逸真伸手欲托起玄机子,他却如盘石不动,俯首不住念叨,请杨逸真宽恕。

武令候大惊,一旁拉也不是,劝也不是,最后只低叫了一声师父,跟着一同跪倒在地。

“武兄,你这是作甚?”杨逸真大力一出,武令候看了师父一眼,倒没怎么犹豫,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玄机子道长请起,你我道左相逢也是缘分,再不起来,杨某真要生气了!”

玄机子这才缓缓起身,退了回去,默立一旁。

“我入道不足十年,当不得两位重礼,此番……乃是禁功下山历练,玄机子道长不必拘泥身分,昆仑山内山外,都是一样修行,若放不开胸怀,你终身也难有成就。”

杨逸真落坐后,玄机子听闻若有所思,也落回了坐,武令候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回坐,他可不想平白低了几个辈分,多一个前辈出来。

玄机子清削瘦苦的面上,透着黯然和羡慕,神色复杂地看着杨逸真,道:“杨道友仙缘深厚,玄机子……玄机子望尘莫及,只盼道友不嫌弃在下无礼在先,对我师徒指点一二,就是我等天大造化了。”

说着他看向了一旁坐立不安的武令候身上,清声道:“令候,你不是让为师上山请仙师出山么,为师将悬空观供奉的剑符送入山中,在深山苦等了三日却没有回音,想不到还是你比为师有机缘。”说着,重重叹息一声。

武令候生性不拘小节,开朗豪爽,不若其师父那般讲究山门规矩,且他身世不凡,对杨逸真并无许多生畏,当即抱拳笑道:“武某初见杨兄品貌不凡,本有结交之心。

“后来一再见证杨兄特异之处,回头细思家师所提及,印证杨兄仙袍上的剑丸符记,这才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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