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达欣慰的笑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犹豫片刻道：“小祥，我的意思是说，人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是，有些事该做的时候就要做。”
秦祥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着欧阳达，笑道：“欧阳叔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说我不杀徐沛的事情。”
欧阳达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确实因为徐沛的事情，有些担心秦祥。
秦祥道：“欧阳叔叔，我原来非常想逃出那里，当我发现自己逃不了时，我确实非常想杀死他，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面临着未知危险。”
他又笑道：“终于离开那里，我突然发现我不恨他，反而有些感谢他，感谢他这些年来让我生活无忧，度过了最脆弱的年纪，也感谢他让我体验到了江湖的险恶。”
秦祥转过头充满感激的看着欧阳达，继续道：“其实，我最感激的欧阳叔叔，如果没有你，我和哥哥当年可能就被野狗咬死了，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躲过徐沛阴毒的行为，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学到梦寐以求的武功。
欧阳达轻轻拍着秦祥的肩膀。
他心中充满感怀，那个小男孩长大了。
秦祥肯定的保证道：“欧阳叔叔，你放心，我有自己的底线，我不会乱杀人，但是，我也不会当一个烂好人。”
欧阳达微笑道：“我相信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秦祥道：“我打算去咸阳，当初我和哥哥约定，只要我逃出客栈就去咸阳等他。”
欧阳达点头道：“正好我做完任务了，还有一段时间，我陪你在路上走一段吧，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教你武功和一些行走江湖需要的知识。”
秦祥道：“谢谢欧阳叔叔，你知道我哥哥最近的情况吗？”
他从心底里想着哥哥。
真想马上就看到哥哥。
可惜，他不知道他和哥哥擦身而过了。
欧阳达笑道：“你问秦吉啊，我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他进展不错，应该就要晋级铁牌了。”
秦祥道：“这样啊，那我就去咸阳等他吧。”
欧阳达看着野外荒凉的景色，他想了想，道：“在路上没办法教你武功，一会路过县城，咱们补充点食物，晚上咱们就在路上露宿，在野外住宿是行走江湖必须学会的手段，晚上我教你武功。”
秦祥高兴道：“欧阳叔叔，你要教我武功？”
欧阳达道：“是啊，要不然等我离开的时候，你怎么办呢。”
秦祥情绪有些低落。
是啊，欧阳达不可能跟着他一辈子。
还是要靠他自己才行啊。
欧阳达笑道：“不用难过，我暂时还不会离开的，怎么也要等你有了自保之力才行啊。”
秦祥真诚道：“谢谢欧阳叔叔。”
欧阳达笑着摆摆手。
第二十四章 十字路口
秦祥道：“欧阳叔叔，我学了武功别人能看出来吗？”
欧阳达道：“这个只要仔细观察是能看出来的。”
秦祥好奇道：“这要怎么观察呢？”
欧阳达道：“学武之人，首先脚步很轻盈，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沉重拖沓，然后是气息，普通人的气息短促气重，而学武之人气息悠长，一呼一吸恍若游龙吸水。”
秦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还有别的不同吗？”
欧阳达道：“还有就是气质，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一种感觉，功力越高越明显。”
秦祥茅塞顿开。
他仔细听着欧阳达的呼吸声。
确实如欧阳达所形容的，一呼一吸之间气息特别悠长。
他又道：“那是不是岁数越大功力越深的厉害呢？”
欧阳达道：“这不是绝对的，比如偷袭、武器、武功、密法等等，都会影响到两个人的实力，而且，武林中的岁数大的人不是很多，一般活过五十岁就算高寿了。”
秦祥惊讶道：“不多？为什么啊？”
欧阳达惆怅道：“江湖中人十有八九不得善终，能够平安的活到老，是一种幸福，这话说起来很难听，但却是实话。”
秦祥说不出话。
他知道江湖路难走。
但是却没想到这么难走。
欧阳达笑道：“当然了，如果因为怕死，就躲在家里，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江湖人不能怕死，这么精彩的生活是普通人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秦祥点头道：“是，我明白，既然选择江湖，我就不会怕死。”
欧阳达怕他鲁莽，又道：“不怕死也不能随意拼命啊，死别人总是比死自己好。”
秦祥笑着点点头。
对于生命，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
他想了想，道：“如果两个人对比不明显怎么判断谁高谁低，一定要动手才知道吗？”
欧阳达笑道，“如果年岁差不多，对比不明显，那就看穿着打扮、行为举止，比如用什么武器、骑什么马等等，也就是看身份、地位和谁有钱。”
秦祥不明白：“这是什么说法？”
欧阳达道：“穷文富武啊，小祥，你听说过这句话吗？”
秦祥摇头道：“欧阳叔叔，我不明白，你跟我说说。”
欧阳达解释道：“所谓穷文富武就是说，穷人只适合学文，因为学文只需要有一个好头脑就行了，但是，学武则不一样，漫长的学武生涯，你需要各种秘籍，各种丹药，各种武器，为了快速增加功力，你还需要天材地宝，没有钱，这些东西你去哪里弄来，你明白了吗？”
秦祥按照自己的理解，道：“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和一个穷人打，赢的几率会大一些。”
欧阳达笑道：“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但是，你还要小心有人装穷。”
秦祥想了想，然后笑道：“装穷？欧阳叔叔，你是说扮猪吃老虎吗？”
欧阳达警告着秦祥道：“是的，有很多人就是这样处处示弱，但是关键时刻突然爆发，不少高手都死在这种手段下。”
秦祥瞪着眼睛道：“这样的人真可怕，如果是我，都不会防备他。”
欧阳达笑道：“是啊，我就认识这么一个人，有一天…………。”
他们笑着说着。
马车在一片笑声中渐行渐远。
秦吉一路急赶。
终于在时限内到了辽西郡令支县。
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心情很是紧张。
令支县很小。
人口不过几万。
县内只有一间客栈。
心情忐忑的秦吉开了一个房间住了进去，然后仔细考虑着这次任务。
所有的刺杀任务。
都是有原因的。
不外乎财情仇三字。
有的只杀一人，余者无碍。
有的诛杀满门，一个不留。
秦吉接到的这个任务就是第二种，灭门。
秦吉低声嘟囔道：“这要多大仇，竟要杀死满门，还调查仔细定好明天动手，明天是这家老人过寿，所有子女全都回来，这也就罢了，还要求院子内所有人一个不留。”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
秦吉就来到这户人家观察。
这是一个小户人家。
十丈见方的一个院子，六间房子坐落在一侧。
院子的角落里已经搭好了灶台。
关系较好的亲友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秦吉趴在墙头研究了一会。
觉得时辰还早，于是找了个小茶馆吃早饭。
没想到小茶馆里还有说书先生，秦吉心不在焉的听着评书，脑袋里却一直想着刚才的院子。
看的出来。
那家人的人缘不错，一大早就有人去帮忙。
秦吉刚才看到院子里有几个孩子，这让他有些揪心。
对于大人，他没有什么压力，但是孩子就让他有些下不去手。
有心放弃任务，可是他却没有那个胆量考验门派的手段。
“怎么办？要不然把那几个孩子弄走？不过听说新手做任务都有人监视的，我该怎么办呢？”
秦吉心中满是纠结。
时间过得飞快。
已经到了午时正，就要开饭了。
秦吉无奈的来到宅子外面。
院子里非常热闹，大人的交谈声，小孩的玩闹声汇成一种快乐的声音。
他跟着别人走进院子。
桌子已经摆好了，整整八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小孩子上不了桌。
就在地下跑来跑去。
灶台那里，还有三口大锅正炖最后的压轴菜。
秦吉掀开其中一口大锅。
满满一锅排骨炖的香喷喷，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爱吃。
秦吉右手颤抖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
满满一瓶毒药无色无味、遇水即化。
中毒后一分内毒发，毒性强烈，死者七孔流血惨不忍睹。
秦吉抬头看着满院子的人。
难道真的要杀吗？这么多人！
虽然在路上他有些纠结，却没有反悔的打算。
但在这一刻，他真想马上跑出院子。
可是，如果他跑了。
门派会放过他吗？
会不会涉及到他弟弟？
这些问题他不敢想。
远处的厨子看到他掀开锅盖，忽然大声喊道：“小孩，菜还没好，别开锅。”
正在走神的秦吉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手一哆嗦，已经打开盖的瓶子掉在锅里。
秦吉顿时傻眼，一伸手拿出小瓶。
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厨子看见秦吉还开着锅盖。
生气的走过来一把推开了秦吉，嚷道：“不告诉你别动吗，旁边呆着去。”
秦吉茫然的走出院子站在门口，就好像门神似的。
进出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一个慢悠悠的老太太进院子时看到他，有些奇怪的问他：“孩子，你怎么不进去啊，马上就要开饭了，去晚了就没吃的了。”
秦吉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眼泪就要掉下来。
他问老太太：“你能不进去吗？”
“不进去？我中午没做饭，不进去我吃什么啊。”
老太太摇着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院子。
厨子看了看时辰。
把三口大锅都打开，把排骨盛到一个个空盘子里放在旁边。
看着劳动成果他非常满意。
他用超级大的嗓门喊道：“上菜！”
旁边等候的妇人们端起菜，一盘一盘的送到每个桌子上。
看到上菜了，所有人都坐好等待开席。
随着主人一番感谢的话音落下。
人们兴奋的挥舞着筷子啄向每一盘菜。
小孩们没法上桌。
就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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