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处男》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最后的处男- 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神不知鬼不觉,从衣帽鞋袜的缝隙中钻进来吸人的血,还把半个身子钻进人的皮肤里,有时拔也拔不出来。哎呀,太恐怖了。但是自从有了阿贡道长,大家就不再怕这三样东西了。有人得了疟疾,阿贡道长上山采些什么树叶,煮水喝下,一发汗,病就好了。有人让蚂蟥叮了,阿贡道长从他的竹根烟斗中挑些烟油,抹在蚂蟥身上,蚂蟥就乖乖掉下来。有一天中午,部队打完仗,来到河谷口歇息,有几个小战士在芦苇丛中抓蝴蝶玩,忽然通讯员小赵发现一条大绿虫盘在芦苇叶上,它尖尖的头,细长的尾,在阳光下发出绿色的光芒,非常好看。小赵喊了一声:‘快来看呀,一条大绿虫,太可爱了。’这一喊,来了七八个小战士,大家看到这条绿虫,都说从未能见这么大的虫子。大刘也走过去看热闹,他用手去逗那条虫子,那虫子跳起来要咬他,引起大家一阵欢笑。大刘正要用手去抓那条虫子,只听得阿贡道长大吼一声:‘不许碰它,那是毒蛇。’说时迟,那时快,那毒蛇已经咬住了大刘的食指。大刘哎哟一声,一阵猛烈的疼痛直窜心里,他一使劲把蛇摔出老远。阿贡道长连蹦带跳闯了过去,大声说:‘给我水。’有人立即把水壶递了过去。阿贡道长又说:‘给我刀子。’有人递过刀子。阿贡道长:‘大家散开。’这时,看到大刘的手指和小臂已经发黑,二话不说,立即解下系裤子的带子,把大刘的手臂紧紧勒住,大声喊:‘侦察班长,倘若我的嗓子不能透气,就给我在嗓眼上插一根透气之苇子管,明白乎?’ 侦察班长说:‘明白。’阿贡道长漱过口,切开大刘手上的伤口,立即在伤口上吮吸直来,吸一次,嗽一次口,直到吸出的血变红为止。大约过去二十分钟,大刘的感觉好多了。这时阿贡道长整个脸又肿又紫,变形了。他艰难地指指嗓子,侦察班长把苇子管插入他嗓子里,他急促地呼吸着。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阿贡道长的脸不肿了,大家这才放下心来。过后,阿贡道长说:‘此蛇名青竹,又叫百步锁喉,是云南最毒的蛇之一,虽小,人若被咬,走百步将毙命。’这件事之后,大刘对阿贡道长好得像父亲一般,他不但高高兴兴地背着阿贡道长行军,有好吃的都舍不得吃,总惦记着阿贡道长。阿贡道长对大刘也特别好,部队分的好东西都给大刘留着。剿匪战斗结束后,阿贡道长当向导有功,被评为二等功臣,大刘评为战斗英雄。庆功会上,两人都身披大红彩带,胸前挂大红花。功臣们检阅部队时,阿贡道长骑在毛驴上,大刘手牵毛驴在部队前面走过,好威风。大家高喊:‘向战斗英雄致敬。’阿贡道长就回答:‘孩儿们辛苦了。’”             
  洛伟奇:“后来呢?”     
  李管理员:“战斗结束后,组织上考虑到阿贡道长的贡献,决定把阿贡道长分配到县民族事务委员会工作。阿贡道长听说后,半夜偷偷骑驴逃走了。部队派人去找过几次,也没找到。”     
  洛伟奇:“后来呢?”     
  李管理员:“听说他最近回到白露乡,也就是你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后来的事,你们直接问阿贡道长好了。”     
  他们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大榕镇。李管理员说:“你们抓紧时间吃点东西,我去找向导。”     
  不一会儿,李管理员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向导,牵着一匹小马过来。李管理员帮着把东西固定在马背上。他左看看,右看看,又让向导牵着小马走了一小段路,放心地说:“没问题了。”他对洛伟奇和陈若鹃说:“我本来是想把你们一直送上山去。李社长不让,说要让你们锻炼锻炼。好了,你们动作要麻利些,要不没到目的地,天就大黑。”     
  洛伟奇和陈若鹃:“知道了,李叔请放心。”     
  李管理员又对向导说:“这两位是我们县新来的科级干部,你路上可要照顾好他们,有个闪失,我可要找你算账。”     
  向导:“没得说,没得说,放心嘛。”     
  正是中午时分,阳光灿烂,碧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万物呈现出勃勃生机。山路上,又是别样风景:高高的山峦,根连着根、层层叠叠的古榕,漫山遍野红似火的杜鹃,青翠翠的草兰,金灿灿的野菊,从天而降的瀑布,欢叫的小鸟,加上清新的空气,让人激动,让人心醉。牵着小马的向导,在前头走着,时不时还唱上两句云南戏曲《霸王鞭》,声调高亢粗犷,在山间回荡,别有一番韵味。     
  陈若鹃激动地边走边念叨:“云南的天啊,云南的地;云南的山啊,云南的水;云南的花草树木啊,云南的人,都透着无法形容的秀美。”     
  洛伟奇:“姐姐果然是文学细胞比别人多,出口成诗。”     
  陈若鹃:“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     
  洛伟奇:“我有另一种感觉,这里是植物的王国,什么时候等我静下心来,我一定要走遍云南,去发现新的物种。”     
  陈若鹃:“好啊,咱们一起走,你寻找新物种,我搜集民间故事。”     
  洛伟奇:“一言为定!”      
  山路越走越高,越走越陡,仿佛是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天梯。这时,他们已经对任何美景失去了兴趣,只盼着早点到达目的地。最后的一段路,陈若鹃几乎是让洛伟奇架着走完的。当夕阳将群山染得一片血红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山寨。     
  寨子里的白族老乡不会汉语,不识文字,问他们村干部在那里,老乡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陈若鹃忽然想起阿贡老人,便说:“阿贡,阿贡。”还用手比着下巴,表示胡子很长的老人。这次总算有人听懂了陈若鹃的话。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连说带比划,让洛伟奇和陈若鹃跟他走。     
  他们沿着上坡的小路来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前,那汉子对着岩石中的裂缝叫了几声“阿贡”,还用白族语言说了些什么。从裂缝传来了苍老而沙哑的汉语:“尊贵的客人,你们离开吧,莫要打扰垂死之人。让我平平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陈若鹃:“阿贡爷爷,我们是当年的李参谋他们派来看望你的。”     


  阿贡:“噢,噢,我等了五载有余矣,以为这辈子无法相见哉。”一阵咳嗽声传来了,又听阿贡说:“你们稍等,待我穿好衣服才好会见客人。”     
  洛伟奇:“阿贡爷爷,让我们进去吧。”     
  阿贡:“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鄙室不洁,未加打扫,有碍清瞻。”     
  不一会,从岩石的裂缝中,一瘸一拐走出一位小个子瘦削老人,长而乱的头发盘在头顶,苍白的脸上布满道道深沟,胡子又长又白,衣服已经破碎成条条,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睛还炯炯有神。     
  陈若鹃和洛伟奇猛然间看到阿贡爷爷这副模样,和原先的想像大相径庭,一下子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奔过去一下子抱住阿贡爷爷,哭了起来。     
  阿贡:“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哭,莫破坏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欢悦心情。”稍停又小声地问:“不知两位客人有无带来美酒佳肴?”     
  陈若鹃边抹眼泪边说:“带了带了,带来了两大麻袋东西和四瓶烧酒。”     
  阿贡搓动双手:“妙极妙极。”又转头用白族语言对那汉子说了几句话,那汉子高兴地吹起葫芦笙……     
  洛伟奇指着两个麻袋和四瓶烧酒说:“阿贡爷爷,这些东西都是李鹏飞、汪珊珊、杜一诺 、温通融、吴得方和李管理员他们送给你的。”     
  阿贡打开两个麻袋,把东西都倒了出来,看到有许多腊鸡、腊鸭、腊肉、腊鱼和米粉、粉条、干菜之类的东西,内中居然还有两套军服和一双鞋子,老人笑出声来:“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却之不恭也。”他把军服和鞋子交给洛伟奇说:“娃子客人,请帮我拿好这些东西,再给我拿一瓶酒,其他东西就让他们分了吧。”     
  陈若鹃说:“阿贡爷爷,请你带我们去见白露乡的干部好吗?”     
  阿贡摇摇头说:“干部?此处没有。”     
  陈若鹃:“那我们的介绍信交给谁?今晚我们睡哪?”     
  阿贡:“介绍信交我即可,至于睡眠之处,就请两位在寒舍安寝,山洞虽小,洞中套洞,别有洞天。”     
  陈若鹃和洛伟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怀疑阿贡爷爷的山洞能否睡得下三个人?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远处又响起葫芦笙,不一会老乡们打着火把围了过来。阿贡老人高声和大家说了些什么,大家高兴地抬着麻袋走了。阿贡老人又跟那汉子说了几句,然后接过火把,对陈若鹃和洛伟奇说:“两位客人,请带上行李,随我参观寒舍。”     
  原来洞口虽小,洞||穴却很大,洞中还套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洞。阿贡老人指着一个在坡上的洞对陈若鹃说:“此洞在上位,就请这位女娃子客人在此安寝。”又指着另一个稍大的洞对洛伟奇说:“此洞较大,正适宜于这位雄伟娃子安寝。只可惜洞内不够方便,若需如厕,请到洞外可也。”阿贡老人操着古语,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派认真的样子,让陈若鹃和洛伟奇不禁莞尔,仿佛来到了神话中的世界。这时有人抱来了两大捆干苇草,给他们铺作垫子。陈若鹃和洛伟奇都说:“我们自己来。”又有人抱来了一些木柴,放在地上,用火石打着火引,点着了木柴。火焰使山洞亮堂起来。当陈若鹃和洛伟奇把床铺好,东西收拾好的时候,从火堆那边飘过来阵阵烤番薯的香味。             
  阿贡老人从石缝中找出一个落满灰尘的小酒杯,用嘴吹了吹杯里的灰尘,又用衣角擦了擦,打开那瓶烧酒,斟上少许,用鼻子嗅了嗅,抬起头,眯缝着双眼说:“香,太香了。”他抿了一小口酒,轻声说:“今日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