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第四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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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第四届- 第6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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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婉,你认不认罪?」
  妈妈撅着,大声回答:「我认罪。」
  那小女孩子没有揪妈妈的头发,只是为表示自己与阶级敌人的仇恨,走到妈妈旁边,举起小手向着妈妈的头上打了两拳,一边打一边骂着,「我让你反动!我让你反动。」
  妈妈大弯着腰,一动不敢动地挨打挨骂。
  再接下来,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是个下乡知青,代表民兵上台发言。
  在发言完毕,那坏小子用手托起妈妈的下巴,将妈妈的脸托到抑面朝天,双手用力地捏着揉着妈妈的脸,「给玉米锄草故意锄掉玉米苗,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我有罪……」,妈妈的小脸在他那大手掌中象个泥人般扭曲变换着模样,却仍然要回答着他的审问。
  他的手仍然不停地揉着捏着,「在私下里散布反对八一五兵团,是不是你?」
  「是……我……」
  「知罪吗?」
  「我……认罪……」
  「以后还敢不敢了」,那流氓并不着急松开手,仍然接着问。
  「不敢了。」
  「好好改造,免的你的骚逼又痒的找人搞破鞋。」
  ……
  「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好好改造……好好劳动……」
  没话找话地持续了好半天,那流氓才极不情愿地将手从妈妈的脸上松开来,不无得意地走下台去,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这小子得便宜还卖乖,扭转过身子,坏坏地对我小声说了一句:「你妈的脸蛋真他妈的嫩。」
  「操你妈。」
  我小声地回了他一句。
  「报告!」
  一声大喊,从我的身后传出。
  我回头,看到一个坏小子已经站起来,对着主席台大声说:「鲁小北骂人,他骂革命群众,反对改造。」
  林朗还没听清楚下面说的是什么,台下早有人呼起来:「把他揪上去陪他妈一起斗。」
  「对,揪上去陪斗。」
  林朗一声大喝,「把鲁小北押上来!」
  我的双臂被人从后面揪住,硬是将我拉了起来,然后好几个人连推带搡地将我弄到了台上,弄到了正在撅着挨斗的妈妈的身边。


  「低下去」,然后我的上身也被按弯下去,双臂则被那两人反拧着向上举起来。
  「打倒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
  「让狗崽子低头认罪」!
  台下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真个是一呼百应。
  「地主崽子,老实点,撅着不许动。」
  台下又是一阵口号,我怕了,老实地将头用力低下去,双臂用力地向上举起来,那两个红卫兵下去了,我仍然艰苦地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地陪在五花大绑的妈妈身边陪斗。
  又有五六个人上台来发言,这时的批斗会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而妈妈等三人却一动也没敢动一下,身体一直呈大虾状那么撅着,连少华的腿已经在不住地颤动,但没有革命群众的允许,三人中却没有一个人敢直一下腰,甚至没有一个人敢于改变一下身体弯曲的角度,仍然坚持着大会开始时民兵们按倒的姿势撅着。
  「下面,由反动的学术走狗连少华交待他的反革命罪行。」
  随着林朗的宣告,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连少华按规定动作,艰难地半直起弯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腰,跪到了专门为挨斗者摆设的一个话筒面前,开始了认罪:「东风浩荡红旗飘,凯歌阵阵冲云霄,正当全国人民在党的九大光辉路线指引下……我却在背后辱骂林校长,辱骂林校长,就是辱骂毛主席的革命教育路线……因为对伟大领袖和他的亲密战友江青同志充满了仇恨,我还专门用载有江青同志照片的报纸擦屁股,借此侮辱革命的旗手……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打倒反动走狗连少华!」
  「让反动派连少华永世不得翻身!」
  一阵口号过后,批斗继续了。妈妈也被林朗喝斥着,也跪到台子前边的话筒前,那话筒就放在台子地面上,妈妈也只有跪在地上,才能够到那话筒。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反革命不打不倒……我出身反动家庭……乱搞男女关系……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罪该万死……谢谢革命群众对我的批判斗争……我以后要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
  ,妈妈背书一般地重复着每次挨斗时都必须重复的话。
  之后又是罗长年跪到那去认罪。
  「把反革命坏分子郑小婉、罗长年、连少华带下去游街。」
  在震天动地的口号声中,上来一群红卫兵,分别揪住台子上撅着挨斗的几人,包括我一起,推推搡搡地带到大街上,开始了游街。
  (二)「让这狗崽子用绳子牵着他妈妈游街。」
  林朗又出了一个馊主意,于是,一条粗粗的麻绳递到我手中,绳子的另一头则拴在妈妈的脖子上。
  妈妈的头发被两个十八九岁的女红卫兵狠狠地揪住,一顶纸糊的高帽子粗暴地扣到妈妈的头上。这是我的两个同父异母姐姐,因为爸爸和原来的媳妇离婚后,她们随着她们的妈妈嫁给了一个四十岁了还没找到媳妇的残废军人,本来出身地主家庭的她们便改变了成份,还参加了红卫兵。
  人们一下子全乱了,蜂拥着围在三个坏分子四周,沿着镇上的大街向前走去。
  那是一个性压抑的年代,因为得不到发泄,于是批斗破鞋便成为那一时期人们变态性欲暴发的口子。人们争相上前,揪头发,打耳光,吐口水,几人的身上脸上,一下子全是唾沫,而特别受人们关注的,当然是出身城市富豪家庭,又长的水嫩娇柔的妈妈。还没走多远,妈妈头上的高帽子已不知去向,俏丽的脸上,已经让无数的村汉捏得肮脏不成样子,胸部的衣服也破了,两个圆滚滚的大奶子若隐若现,要不是那两道绳子勒着,可能连那撕破的衣服也要被扒下的。
  「老实说,这三个人都是你的什么人?」
  一个红卫兵头头用手托着妈妈的下巴,将妈妈弯着的腰托起来,脸向上抑着。
  「哎哟……疼!我交待……是我……偷奸……跟我搞破鞋的……」
  「打倒臭破鞋郑小婉!」
  有人带头高呼口号。
  「打倒死不改悔的反革命分子连少华!」
  ……
  妈妈和两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捆成一串走着,不断地自己按照人们的命令喊着:「我表面斯文,背地里辱骂革命旗手,我是死不改悔的走资派走狗连少华,打倒连少华!」

()
  「我是白天教书,晚上搞破鞋的反革命分子罗长年,打倒罗长年!」
  「我是臭破鞋……我偷人……我不要脸……打倒臭破鞋郑小婉!」
  鹿一兰的革命斗争积极性格外地高涨,她揪住妈妈的头发,解气地抽了妈妈两个耳光,「臭破鞋,骚货,你不是骚吗?你不是仗着能写几个破字牛逼吗,你怎么不骚了!你怎么不牛逼了!」
  挨了打的妈妈可怜地扬着脸,躲闪着逼视着她的目光。
  鹿一兰不依不饶地追问,揪住妈妈头发的手使劲地拽了拽妈妈的头发,将妈妈的头拽的来回晃动着,继续问道:「说!问你呐,你怎么不骚了?你怎么不牛逼了?」
  妈妈无助地任她揪着,可怜地扬起小脸回答:「我……不敢了……」
  「哼!你也有今天呀,哼哼!你是什么,说!」
  「反革命……坏分子……破鞋……」
  「啊呸!」
  鹿一兰鼓起圆鼓鼓的小嘴,把一口唾沫啐到妈妈的脸上,然后振臂高呼:「打倒臭破鞋郑小婉!」
  于是包括妈妈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便跟着一起喊:「打倒臭破鞋郑小婉!」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走到妈妈跟前,先用手提起妈妈脖子上挂着的臭鞋,问:「这是什么?」
  妈妈答:「是……破鞋……」。
  可能感觉不过瘾,那男人竟然脱下了自己脚上的胶鞋,拿起来送到妈妈鼻子下面,「来,你和它最亲,今天让你亲个够。」
  鞋口对着妈妈的脸捂在妈妈的脸上。
  捂了半天,那人放开后手揪着妈妈的头发问:「爱闻这味吗?」
  「我……我……」
  妈妈大口地呼吸着,不知如何作答。
  「哈……你他妈的Bi的味比这破鞋还臭,呸!」
  一个四十多岁又胖又丑的农村老娘们走上来,「叉开你这骚Bi腿!」
  这就是我爸爸的第一个老婆,此时她已经从一个地主婆变成了贫农成份。
  妈妈乖乖地将双腿叉开,那女人脱下自己的布鞋,对准妈妈叉开的双腿,抽起来,抽一下骂一句:「我让你发骚……我让你发浪……我让你偷人……」。
  她骂一句打一下,打累了,又问妈妈:「Bi打疼没有?」
  「疼……」
  「哟……疼呀,哈哈……老娘就是要看你疼」,说着又一下子变了脸:「叉开,打一下给我数一下。」
  然后她又开始打,挨了打的妈妈痛苦地按照她教的数着:「哎哟……一下了……」
  「哎哟!两下了……」
  ……
  「十二下……」
  人群里暴发出阵阵的大笑。


  不一会,妈妈的两只鞋也被扒掉,叨在了罗长华的嘴里,罗长年的头上,又套上了一个女人的裤衩。
  妈妈的一支袜子也不知去了何处,可怜的娇嫩的白脚丫踩在石子路上,群众们兴致正浓,不断有人过来故意地往妈妈的脚上踩着,每踩一下,妈妈便发出一声哭喊,于是便引来一阵哄笑。
  沿着全镇大街小巷游了个遍,又转回到我家门前的打麦场上,因为这里宽敞,有几颗百年大槐树,乘凉的人多,妈妈等三人被喝令分别站到三个石磙子上,高高撅着屁股,把腰弯着,低着头任人批斗。
  「臭破鞋,老实交待,你和罗长年搞了几次。」
  群众起着哄地审问。
  但即使是起哄,也是革命群众,妈妈仍然要老实地认罪:「搞了……两次……」
  一块霉烂的白薯扔到妈妈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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