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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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兄妹)-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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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这一胎生完就可以去读书了。”二哥吊儿郎当地看着天花板。
  Adrian居然也附和:“这次生完就去读书吧,到哪里都可以,我会陪着你的。”
  “喂喂,这话该是我说的吧,你抢什么先?”二哥看了他一眼。
  大哥咳嗽一声:“好歹他是你的表哥,是家族的族长啊。”
  “他现在只是个等待我们接纳的男人。”二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可是他的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我。
  Adrian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从没想过要被你们接纳,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了。”
  说完,他的眼睛温柔地直视我,蓝色眼睛深邃,绿色眼睛透明,却都如此坦诚。
  他们都改变了啊,其实我也在变了……
  作者留言 向大家推荐Keane的Everybody's Changing,非常好听^_^
  我就是边听边写的~
  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我一直喜欢一句话,但从来没有人知道。
  象征主义诗人阿尔瑟尔兰波的那句,“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可是那句话,后来我自己都忘记了——因为她。
  我生在罗马的贫民窟里,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而我异色的眼睛,也被那些偶尔路过的达官贵人们厌弃,不然我还可以有些外快去医治母亲的病。
  我的母亲啊……
  如此伟大的女人,仿佛她的使命,就是为了所爱的人捐弃一切。
  我此生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事之一,就是成为她亲爱的儿子——她会致力于我的幸福,而为此牺牲一切。
  她曾经是个大家闺秀,周围的人都这样议论她。
  当她大着肚子独自一个人搬到这里,周围的人们给予了她无限的同情。
  她是那样美丽的女子,曾经有着纤长柔顺的棕色头发,熠熠发亮的碧绿色眼睛,可是到后来,繁重的家事工作和我,耗去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憔悴得脱了形,我不知道是否我这样的爱她,让我3岁至今的记忆,都不曾有过大的遗漏。
  她把长发剪短卖了钱,那头发因为她身体的缘故,日渐枯黄,碧绿色眼眸也失去了光辉,再也没有周围人们描述的那样美丽——可是在我眼中,她比圣母还要光辉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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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岁开始,简单手工艺什么的,我都可以干了,在这生活并不稳定的人们中,我和母亲的生活,似乎还算不错,可是诅咒很快就降临了。
  5岁的时候,母亲被发现得了肺癌,她常年的咳嗽和苍白终于有了最好的解释。
  当时并不明白,可是医生也是说她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多活10年,那一刻我答应母亲,我不绝望,我要争取所有,来为她延续那10年。
  我恳求所有经过的老爷贵妇们,恳求他们借我钱。
  那时候我真的天真得近乎愚蠢,那些良心早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却又无比恐惧被黑暗吞没的人,怎么可能理会一个形似恶魔的孩子的请求。
  我倾尽家里所有的钱,只够母亲住一个月医院。
  母亲很明白家里的窘境,她坚决要求出院。
  后来我就经常会看到她捂着手朝我微笑,不放开手的原因,是那里面满是血。
  尽管已经不信天父,但还是渴望他能够拯救我的母亲。
  偷偷趴在一辆高级轿车底下进了教皇国,里面往来的除了游客便是富可敌国的宗教人士。
  那些教廷的人们啊,他们一边做着虔诚无比的祷告,一边又玷污着信仰的圣洁。
  看着空落的十字架,被膜拜的主耶酥所受的刑具,心中忽然清明,我乞求有什么用?!
  求人,不如求己。
  我只恐惧时间来不及。
  母亲终究没赶上那次慈善基金的救治,死在我7岁生日的前3天,她安详地死在那家医院的病床上,竭尽全力告诉我她留给我的生日礼物。
  没多久她就断气了,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过来问我,是否有意向得到一大笔钱,这样好去安葬母亲。
  他说了一大堆我不懂得的医学名词,但是我抓住了要领,他竟然,要我把母亲的眼睛卖给他!
  即使出卖我自己的,我也不会出卖我的母亲。
  既然母亲生前没有签器官捐献协议,那我也就遵循她的意愿,我会尽我所能为她找到她喜欢的安息之所。
  回到家,母亲的一个箱子里,有不多的钱,一张被撕开了的只剩她的照片,一封遗书,还有一个金质的戒指。
  那戒指对我来说太大,我把它吊在脖子上,专心地看遗书——她恳求我把她安葬到巴勒莫或者墨西拿。
  我的母亲,居然恳求我?!
  我用光了钱,但还是不行,最后我决定,暂时将她安葬在罗马,等到我有能力了,就去满足她的愿望。
  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是有问题的。
  没有上过学,而母亲显然是非常有教养的女子,她的教导,让我比一般贫民窟里的孩子有头脑——也更天真。
  我偷抢拐,什么都干,然而赚的却不多,因为上面的人时常会来勒索。
  被好朋友背叛,一夜之间所有积蓄被席卷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快9岁的时候,打算最后捞一票就去读书,在街上观察了5天,看中一个行动不是很灵敏的东方老人,他似乎是个有钱人。
  在装做慌乱的碰撞中,原本从未失手的手,却被老人牢牢抓住。
  呆滞地看着他的笑脸,看他把我带上那辆似乎很豪华的轿车,心想他是要送我去警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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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不是的,他带着我回了他的家,并且要求他的仆人们把我当成他的孙子对待。
  但我总是怀疑,这样的好事背后有什么不轨的阴谋,我不能轻易信任他。
  从9岁开始,就不断学习起了中国也好意大利也好,东西方的各种知识,老人为我请了8位语言老师,而我自己似乎也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学习得很快。
  只有两样东西,是老人亲自教我的——古武术和礼仪。
  中华礼仪是非常有趣的一门学问,甚至连抱拳的姿势都有讲究,而古武术更是修身养性的中华精华所在,对于老人毫不藏私的授予,不得不说,我感觉自己内心在逐渐地软化。
  就在我打听到老人的生日没多久,他受了重伤——他救助的人贪图他的财富,谋害了他。
  这又使我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事实——母亲之所以没有轮到慈善基金的减免救治,是因为一个高官需要她的眼角膜。
  如果母亲愿意捐出,或者她是因为意外去世,我想我可能会乐意,但是这个事实击溃了我。
  从此以后,我就不是意大利人。
  来到老人曾经居住过的国度,此前我从未出国过,这次是为了接手老人的财产而来——但我冻结了它,我要现在复仇,而这笔财产,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爷爷,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直到你去世,我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薛铭远。
  爷爷,我的孩子,一定会姓薛的。
  我进入了外祖父的家族,成为他们家族的第一杀手,6年多就赚进4000多万欧元,然后我立刻投资了几个公司,买下部分的股点,直到25岁,爷爷的财产解冻为止。
  那时候我才知道,爷爷控制着远超过我想象的意大利企业。
  而那以后我一直戴着墨镜出现在人们面前,他们给我一个可笑的外号:黑狐狸。
  直到Aurora出现,她那样轻易地击溃了我的防备,进入我的内心。
  我想这和她是中国人是脱不开关系的,可是她的空白,她不会带来伤害的小小心机,都是那么生动鲜活——我此刻才明白,原来我是死去了的人。
  把自己的命,交托在陌生人手上,从来不是我会做的事情,可是听到她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却也第一次不怨恨父亲给我的蓝色眼睛。
  去了爱尔兰的时候,看到她晕倒在街角,终于明白中国人所说的“缘”,而我也渴望就那样死死攥住她不放手——可是她怀孕了。
  在医院教堂里,听到一个女孩对我倾诉她不幸的遭遇,她被她的大哥二哥毁去了,那时候我心痛得不能自己。
  于是我掀开了帷幕,我想要见见这个女孩子——和昏睡的她一样,说着中文、牵动我心弦的少女。
  我见到了她,苏醒了的湘灵。
  于是我想,我要让她眼中只有我一个人。
  第一次,我感觉到薛爷爷留在我身体里、我头脑里的那个中国绅士复活了,我可以那样温和渊博、彬彬有礼地对待她,并且是发自内心地温柔对待她的孩子……
  我们在利默里克、在图尔穿梭,她的美丽、母性和好学都让我更加喜欢她。
  我还记得她指着巴黎的地图,笑看着塞纳河左岸,说着波德莱尔和兰波的诗句,说着兰波被他的同Xing爱人、诗人魏尔伦枪击的事情,说着他后半生漂泊孤苦,流落北非西亚,始终不愿意回到法国,却在临死前被家人从阿尔及利亚送到了马赛。
  她会叹息,说越到发达的时代,爱情就会越不纯粹,那时候我曾有冲动想要反驳,可是看她向往地指着瑞典北部,神往地叙述着西格丽德温塞特的小说人物时,我又忍住了。
  后来我偷偷看了那本《克丽丝丁》,慢慢明白了湘灵的内心,她还是渴望着那样全心爱她的人——可是我却在想,这个女孩,是否也能够全心全意地去爱某个人。
  事实证明那已经不可能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比她的兄长们更早遇见她,在我们结婚的第2天,她看到那个为她形容憔悴的男人,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睛里强忍而没有落下的泪水和无法强抑的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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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输了吧,输给了自己的信念。
  在她还没有认清对我的感情的时候,我卑鄙地要了她一次。
  那时候说的,也许是我的心声了吧——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骨子里,我还是冷漠的我吧?
  我出去之后就坐进了轿车,看她脸上带着茫然地打车去找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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