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Ⅰ迷失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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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年Ⅰ迷失银河-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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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我注意力重新转到他的身上,笑了笑:“记住,我说的是‘伪装’,不是‘克隆’。克隆是利用其他生物的基因,将他复制出来。伪装仅仅是利用他的基因密码,让自己看起来和他一样。最重要的一点是,盗用别人的软件密钥迟早会被发现的,伪装也一样。就算是顶级的伪装高手,也只能冒充别人12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限,就算不被人发现,你自己的身体也会产生排斥性,露出原形。”

车厢门口传来闹哄哄的声音,特警已经上来了。睡在我上铺的中年男人刚爬下来想看个究竟,突然被神秘人一把抓住手掌,连叫唤也没来得及叫唤一声,就身子一歪,委顿不醒。

他握着那中年男人的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说:“十指连心,手指上的经络不仅是一个人体内的‘电路’,更是联接他基因密码的信息通道。只要你足够高明,就能像黑客一样侵入他的基因数据库,获得授权密钥。”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的脸突然水波似的晃动起来,五官、身材全都发生了变化,变得和那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早就猜到他有变化伪装的超能力,但亲眼目睹这诡异情景,仍然被震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除了12小时的时限外,‘伪装’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限制,那就是一个‘基因密钥’只能用在一份‘拷贝’上。换句话说,如果我将这个‘基因密钥’传递给你,我就不能再继续使用这份‘拷贝’了。我只是传递密钥的U盘。”他朝我诡异地一笑,突然又抓住了我的右手。

我虎口一阵剧痛,就像被雷电劈入头顶,接着周围一切全都水波似的摇晃起来,他的脸、车厢里的人影、窗外炽白的灯光……越来越模糊,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等到视野重新恢复正常时,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留着中长发,俊秀,偏瘦……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我心里猛地一沉,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看看自己的肚子,呼吸窒堵,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他竟然真的仅仅通过握手,就将我和那个中年男人瞬间交换了模样!

我突然又想起了外滩18号的那天晚上,这种感觉何其相似!当他乔装成“夏董”,紧握住我的手时,是否也“盗取”了我的基因密码?或者还是如他所说,只是为了将“基因密码”传递给我?

“全部下床,起来!警察在搜捕要犯!”然而我根本无暇多想,特警叱呵着逐个排查,己经到了隔壁卧厢了。

神秘人站起身,塞给我一个鼓鼓的皮包:“里面除了一个新的身份证外,还有10万元的现金,足够你对付一阵子了。记住,到北京后千万不要去找你父母,他们肯定布好了天罗地网,在那里等着你。”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葵画廊里的人。”

话刚说完,他就“哐当”一声将车窗撞得粉碎,背着那中年男人从车厢上跳了下去。

“他们在这里!”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车里车外的特警闻风而动。雪亮的探照灯正好打在他的身上,他背着那个男人掉头朝南奔跑。几乎就在同时,三架直升机从列车上方呼啸而过,火舌密集喷吐。他身子一晃,似乎中了几枪,接着又踉踉跄跄地朝西跑去。

他的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扶着窗沿口,看着直升机的白光在远处闪烁,听着那密集不断的枪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空茫恍惚,说不清是恐惧、担忧,还是难过、愤怒。

这一切来得太快,消失得太快,虚幻得就像一场梦,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教我这些不可思议的超自然的东西,但我却莫名地感觉到,在他和我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却真实存在的纽带,就像天空中纷乱疏远的星星,隐藏着神秘的秩序。

过了一会儿,火车又隆隆地往前开了。长夜漫漫,破晓将至,我又想起他说的那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要走的路,就像日出月落,斗转星移,列车往返于遥远的城市。

只是那时我还没找到自己的路。

第五幕 LOST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村上春树

周围是起伏的雪山,像月光下的沙漠,凝固的大海。

我站在雪山的顶峰,头上是无边无际的星空。星星突然旋转起来了,一颗,一颗,又一颗……整个夜空像是突然燃烧了起来,变幻出极光似的绚丽颜色。

“轰!”一颗星星突然冲落在前方,激撞起冲天的霞光。接着,所有星星都如流火似的纷坠落,撞击在我的周围。雪山不断塌陷,变成了汹涌的大海。

我抱着浮冰,拼命挣扎着向前游去。父母、前女友、挚交死党……所有认识的人,全都站在一艘大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管我怎样大声挥手呼救,始终置若罔闻,心里又绝望又恐怖,猛一低头,突然看见自己倒映在明晃晃的冰面上,浑身鳞甲,脸孔像一张白板,没有五官。

我大叫一声能了过来,浑身个被汗水浸透了。酒店的窗帘没有拉紧,月光照在地上,莹亮如雪。我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在何地。

※※※

回到北京己经三天了,神秘人留给我的包里,除了十万元现金外,还有一张足可乱真的身份证、一部iPhone,和一个可以无线上网的3G版iPad。但他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和我联系。

我用这张身份证在距离我家不到100米的酒店登记了一个房间,从房间的窗口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我家的小区。

神秘人猜得没错,国安局反恐特别调查科和那什么IMU已经在我家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我自己送上门去。

通过两天的密切观察,我至少发现了两个可疑人物,他们天天定点守候,通过微型耳麦联系,一旦有年轻男人进入小区,立即起身跟踪,等到消除嫌疑后,又重新回到原位。每次我爸妈出来,也必定有人一路尾随。

我在附近转悠了两天,找不着机会,第三天下午又抽空去了一趟宋庄租住的院子。

院子外的胡同里也站了两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让我不敢贸然靠近。我只好趁着房东去超市的时候,装成想要租房的画家将他拦了下来。

不出我所料,房东果然也认不出我了,并声称“我”早已在一年前的雪崩中丧生,所以他把我放在屋里的画全卖了,抵了一年的房租。

我懊丧愤怒到了极点,每月房租全都按时交付,半个月没回来,这家伙居然就将我的作品全都当成白菜贱卖了!

其他那些画倒也算了,没了那几幅《四季·光年》,我拿什么给苏晴交差?然而那时说什么也没用了,别说我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就算能证明,我也不敢为了几幅画把自己给拌搭上。

※※※

从窗口望去,对面漆黑的高楼里只有几点微弱的灯光,上方悬着一轮皎洁的圆月,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月色里沉睡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和家人相距不到百米,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我起身打开洗手间的灯,往脸上泼了几捧凉水,彻底清醒了。镜子里的那个人满头蓬乱的黑发,斜挑的眉毛,略尖的下巴,大眼睛灼灼地盯着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是谁?他就是我吗?“我”又是谁?

目光往下移,全身突然一震,如遭电殛。鳞甲!我的脖子、胸口居然长了一排排淡青色的鳞甲!

浑身汗毛全都立了起来,我难以置信地轻轻触摸着自己的胸膛,一片片,冰凉、粗糙、坚硬而锐利,就如同刚才噩梦里所看见的那样……指尖突然一疼,被鳞片划出了一道血痕。

疼痛这么真实,显然不是幻觉。

我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浑身颤抖,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恐惧得透不过气来。

我突然想起了高歌,想起他在外滩18号顶楼的洗手间里形如恶魔的样子,想起他头上犄角似的尖骨、血红的双眸、胸膛上喷火的伤疤……心里怦怦剧跳,难道他也和我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我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变成这幅模样?

那些累积的疑问又翻江倒海地涌入心底,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抑住满腔的恐惧,将自己的头埋在冰凉的水里,有一种想要号啕大哭的冲动。但我知道这时候决不能崩溃,要想解开所有的谜题,我就必须坚强面对。

过了好一会儿,缭乱如沸的思绪才随着身上的鳞甲慢慢地消退。我擦干头发,坐回到床上,定了定神,取出神秘人留给我的iPad。

iPad桌面预存了一个奇特的经络运行软件,打开后出现一个3D的人体模型,盘坐在星空下徐徐旋转。奇经八脉和12正经都有各种颜色的细线标注,慢慢地循环流动。

用指尖点划,人体模型还会做出跳跃、奔跑、格斗等各种动作,经络彩线也会随之流转变化。显然是那人专门送给我的“多媒体课件”。

除此之外,iPad里还有一个名为“我是谁”的软件,需要输入名字、密码才能登录。如果我能打开,或许就能解答所有的疑问。

※※※

那三天里,我试了许多次都无法成功登录,这时也不例外。我试了几回后,打开便笺软件,将所有待解的谜团整理归类,以便从里面找寻线索——

关于梵高的《最后一年》:这四幅画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竟让希特勒、斯大林不惜为之开战?那位与山本五十六合影的、长得极像我的人是谁?为什么我画的《四季·光年》会与《最后一年》如此相似?

关于葵画廊:葵画廊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寻找《最后一年》?高歌为什么会变成半人半兽似的怪物?神秘人与他之间又有什么恩仇关联?

关于神秘人:他是谁?为什么要给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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