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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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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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倒在一张椅子上!一分钟后,我站起身向四处张望,但马上又坐下,震惊地、恐惧地对着空水瓶发呆。我呆呆地看着水瓶,想找到某种解释。我的手在发抖。有人把水喝了!谁?当然是我,这里不可能有其他人!这么说,我一定患了梦游症;真没想到,我过的是这种神秘的双重生活,它使我们怀疑自己是否有双重人格,或者是否有某种未知的、无形的外来者进入了我们的体内而我们自己却一无所知。这外来者控制我们的身体,我们的身体听从他,就如听从我们一样,甚至更恭顺。

噢!没有人能理解我内心的焦虑;没有人能想象,一个神志清醒、四肢健全的人一觉醒来,发现水瓶里的水不翼而飞,只能惊恐万状地对着空水瓶发呆时的感受如何。我就这样待着直到天亮,再也不敢上床去睡了。

7月6日

我快疯了!今天夜里又有人喝干了我的水瓶——或者说,是我自己喝的。但真是我吗?还有谁呢?我的上帝!我快疯了——没人能救我!

7月10日

我刚刚做过一些试验,结果惊人。我肯定是疯了——是不是?

我在7月6日上床前,在桌子上放了酒、牛奶、水、面包和草莓。有人——大概就是我自己——把水全喝了,还喝了一些牛奶;酒和草莓却碰也没碰。

我在7月7日做了同样的试验,结果一样。

7月8日那天,我没有放水和牛奶,结果没有人动过东西。

后来,在7月9日,我在桌上只放了牛奶和水,还小心翼翼地用白纱布把瓶口扎紧,在我自己的嘴唇上、胡髭上和手上涂了黑铅粉,然后才上床。

我睡得很熟,后来又很难受地醒了过来。我没有在睡梦中爬起来过,因为被子上一点铅粉的黑污迹也没有。我冲到桌子旁边。包住瓶口的白纱布上也没有污迹。我解开瓶口上的绳子。天哪!水和牛奶全都被喝掉了!

我得马上动身到巴黎去。

7月12日

巴黎。最近一些日子我一直昏头昏脑!如果不是梦游或者受了那种不可解释的“心理暗示”的影响,那我一定是个神经质的幻想狂。但是,尽管我的极度恐惧已近于疯狂,来巴黎二十四小时后却又恢复正常了。昨天,我到商店买了些东西,还逛了一圈,这使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晚上我是在法兰西剧院度过的,那里正在上演小仲马的剧本,轻快而感人的剧情使我的心灵完全恢复了正常。确实,一个人在孤寂中苦思冥想是很危险的;我们需要和善思健谈的人交往。长时期离群索居会使我们陷入幻想。我沿着林荫道回旅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想起自己上个星期的恐惧和幻觉就感到好笑,那时我还真的相信我的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我们这些人也真可怜,遇到一点自己解释不了的琐碎小事就惊恐不安,甚至神经错乱。我们不愿明明白白地承认:“我不理解这件事,因为我不知道它的原因。”相反,我会马上想到这一定是某种可怕的、神秘的超自然的力量在作怪。

7月14日

共和国节。我一直在街上散步,鞭炮和彩旗使我像孩子般高兴,虽然我总觉得由政府指定某一天为节日并要在这一天里大肆欢庆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老百姓就像一群低能的牛,有时恭顺得几近愚昧,有时又暴躁得几近造反。接到命令说:“你们欢庆!”他们服从;接着又接到命令说:“去和你们的邻国打仗!”他们也服从。命令他们拥戴皇帝,他们便磕头;接着又命令他们:“拥护共和国!”他们便欢呼。

那些控制着老百姓的人也同样愚蠢;只是,他们服从的不是某个主人,而是某些原则。这些原则正因为是原则,必然是荒唐的、虚假的,因为他们想确立某些永恒不变的观念,而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不变的东西——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些幻象而已。

7月16日

昨天我碰到一件事,使我颇为困惑。我在我表姐萨布莱夫人家里吃晚饭,她丈夫是驻扎在利蒙日的七十六轻骑兵部队司令。餐桌上还有两位年轻的夫人,其中一位的丈夫是个叫巴朗的医生,神经科专家,对时下非常流行的催眠术和暗示术颇有研究。

他谈到了许多有关南锡学院的英国专家和医生所取得的惊人成就。他宣称的那些事实,在我看来都很荒唐,于是我就大声说我不相信。

“要知道,”他坚持说,“我们马上就要发现自然界的一个最重要的秘密,一个对我们这个世界具有极大重要性的秘密;毫无疑问,这对宇宙中其他星球来说也是同样重要的,因为它们将由我们来主宰。自从人类具有思维能力并能通过语言文字来表达思想之后,人类一直感觉到某种神秘现象,但仅凭人粗糙的感观又无法知悉它,于是就力图用智慧来弥补感官能力的不足。由于人的智慧也很粗浅,对这些不可见的神秘现象仅仅是感到普遍的恐惧。这就是人们普遍相信超自然现象,相信神灵、亡魂和妖孽的原因所在。然而,一个多世纪以来,这方面有了新的进展。梅斯美(梅斯美(1734—1815),德国医生,生物磁场理论奠基人,曾行医于巴黎并表演催眠术。)和其他一些人已开辟了一条前人未想到的途径。这样,尤其是在最近四五十年间,我们在这方面已取得许多惊人的成果。”

我表姐和我一样不相信他的话,只是笑了笑。巴朗医生于是便对她说:“夫人,您愿不愿意让我施行一下催眠术?”

“当然愿意。”

她在一张靠椅上坐下,巴朗医生便开始用一种令人着迷的目光盯着她看。我突然有一种模糊的不安感觉;我的心怦怦跳,喉咙有点梗塞。我看到我表姐闭上了眼睛;她的嘴一动一动,胸脯上下起伏。

十分钟后,她睡着了。

“到她背后去。”巴朗医生对我说。

我在她背后坐下。巴朗医生把一张名片塞在她的手里,同时说:“这是一面镜子,您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我表姐回答说:“看见我表弟。”

“他在做什么?”

“在捏胡髭。”

“好,现在又在做什么?”

“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谁的照片?”

“他自己的。”

一点不错!这张照片是我傍晚在旅馆里刚刚收到的。

“在照片里他是什么样子?”

“他站着,手里拿着帽子。”

她真的从那张名片,那张白纸片上看到了我的照片,就像从一面镜子里看到的一样!

两位年轻的夫人害怕了,大声叫起来:“好了,好了,停止吧!”

但是巴朗医生还在对她发出指令:“明天上午八点,您起床后到旅馆去找您的表弟;您向他借五千法郎,这是您丈夫要您借的,他明天回来时会向您要这笔钱。”

然后,他把她弄醒。在回旅馆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这场古怪的表演。我开始有点怀疑,倒不是怀疑我表姐的真诚,她对我从小就像亲姐姐一样,我绝对没有理由怀疑她——我是怀疑那个医生可能设了一场骗局。他手里会不会偷偷地拿着一面镜子?当他把名片给我表姐看的时候很快把名片换成了一面镜子?我表姐那时昏昏欲睡,是很容易蒙骗的,而这种掉包的伎俩则是任何一个魔术师都能轻易施展的。我回到旅馆就上床了。

今天上午,大约八点半,我被仆人叫醒了。他对我说:“萨布莱夫人来了,先生,急着要见您。”我赶紧穿好衣服,让她进来。

她焦急不安地坐下,眼睛老看着地板;随后,没撩起面纱就对我说:“亲爱的表弟,我想求你帮个忙。”

“什么事,表姐?”

“我很难开口,但又没办法。我,我想向你借五千法郎。”

“你是开开玩笑吧!”

“不,不,真的,我丈夫真的要我弄到这笔钱。”

我大吃一惊,说话也有点结巴了。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和巴朗医生合谋来骗我,是不是事先就安排好一场阴谋诡计,然后又有声有色地去表演给我看。可是,当我仔细看了她一阵之后,我的种种怀疑便烟消云散了。她急得浑身发抖,因为丈夫的要求使她万分痛苦;我还看出,她强忍着才没流出眼泪来。我知道她并非真的缺钱,就接着问:“你是说,他真的缺这五千法郎吗?想一想,你能肯定他是要你来向我借钱?”

她踌躇了一阵,好像在尽力回想什么事情似的,随后回答说:“是……是的!我能肯定。”

“是他写信给你的吗?”

她又踌躇了,思考着。我猜得出她在苦苦思考。她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要为她丈夫向我借五千法郎。她自欺欺人地说了谎:“是的,我收到了他的信。”

“什么时候?你昨天还没说起有信。”

“今天一早刚收到。”

“能让我看看吗?”

“噢,不行……里面有些私事……再说,我……我已经把信烧了。”

“那你丈夫一定是欠了债了。”

她又踌躇了,随后声音低沉地说:“我不知道。”

我坦率地说:“亲爱的表姐,说实话,我现在也拿不出五千法郎。”

她很沉痛地叫了起来:“啊!帮我个忙吧,你得想想办法。”

她变得万分激动,像做祈祷似的握着双手。她的语调也变了;她抽泣着,因为她所受到指令暗示而痛苦不已。

“哦!求求你……要是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我今天必须拿到这笔钱!”

我可怜起她来了。“那好,我去想办法,一弄到钱就给你。”

“哦!谢谢你!你真好!”

我接着说:“你还记得昨晚在你家里的事吗?”

“记得。”

“你记得巴朗医生曾对你施行过催眠术?”

“记得!”

“他要你今天上午来问我借五千法郎,现在你是在按他的暗示行事。”

她想了想,回答说:“可这是我丈夫要啊!”

整整一个小时,我想说服她,但没有成功。她走后,我就马上到巴朗医生家去。他脸带微笑听我说过之后说:“现在您相信了吧?”

“不得不信。”

“我们到您表姐家去吧。”

表姐正瞌睡朦胧地倚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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