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差不多大小,落下来,就在柏油马路上跑起来了。
“对,包子,还记着你第一次喝咖啡的地方吧?咱们就去那儿。”叶扬天拍拍牛包子的脑袋,对姜潇潇露出笑脸,“潇潇,好容易我回来了,咱们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坐坐?”
“清静点儿的地方?”姜潇潇无力地看着牛包子步履矫健地又超了一辆丰田,被颠得晕了。
有人晕车。姜潇潇晕牛。
“晕牛”的人还有很多,主要是司机。
平心而论,牛包子很能领会叶扬天的意思,它跑得不快不慢,时速与路上的汽车基本持平,也严格遵守了交通法规,“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比刚学会开车的新手还要循规蹈矩。
可大白天哪儿有牛上马路的?又不是在印度。
还跑得那么快?
更别说牛背上还坐着两个人。
一连串儿地车祸。
叶扬天只是要造成影响,并没憋着想弄出人命来,他留神四周,暗地里各种法术接连施展,没让车祸伤到人。
只是他这一路过来,济南市的交通也瘫痪了一半。
长春藤咖啡堡门口的服务生一屁股就坐到地上起不来了。往常。他的工作是给坐出租车过来的客人开车门,给自己开车过来的客人指引停车场,没训练过该怎么应对一头牛。
按说也对,从来没听说过服务生要有畜牧业知识的。
好在牛包子并不是普通的牛,坐在地上地服务员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扬天一抱姜潇潇下了牛。牛就变小了飞到了叶扬天肩膀上,眼皮往上一翻,昏迷了。
“潇潇,喝茶还是咖啡?”叶扬天很绅士地为姜潇潇开门。。。
“叶子,你……这是想干嘛?”姜潇潇没动地方,回头看去,一路烟尘。喇叭震天………全是被牛包子惊出来的车祸。
“我在等人来找我。”叶扬天笑得很狡猾。
“等谁?”姜潇潇微微皱眉。
“至少记者会来吧?”叶扬天微笑,拉着姜潇潇进了长春藤咖啡堡。
还是那个雅间。
长春藤咖啡堡的服务员很有几个和叶扬天相熟的,对他穿成这样免不了有些疑问,但牛包子造成的局面就摆在那里,也没人敢过来细问,只是按照叶扬天的吩咐上了两杯蓝山…………然后,长春藤咖啡堡的老板就躲在个没人地地方拼命拨起“110”来了。
“警察不会来的。”雅间里,呷了口咖啡,叶扬天笃定泰山地对姜潇潇说。
“哦?”姜潇潇歪着头,有些疑惑…………一个多月没有见叶扬天。一见面就被拉到天上,接着就骑牛跑了半天,她一时还不能适应自己的角色。
“我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有些人早该知道了。”叶扬天好整以暇地笑着。“派警察?那还不如直接轰导弹过来…………济南市人口五百多万。我倒看谁有这个胆子!”
“导弹?叶子,你……”姜潇潇从叶扬天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神色焦急起来。
叶扬天放下咖啡杯,晃了晃自己地左胳膊,说,“潇潇,我要是早几天回来,你看见我的时候非哭出来不可。”
“你怎么了?”姜潇潇急急地追问。
“也没什么。”叶扬天漫不经心地说,“就是被两个不知死的狙击手轰断了条胳膊。”
“啊!”姜潇潇惊叫着,猛地跳起来,抓住了叶扬天的左臂细看。
“没事,没事。”叶扬天顺势就把姜潇潇搂住了,笑道,“我就是没想到韩国珍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没吃亏。你别忘了,我是神仙。”
姜潇潇红着脸一挣,挣脱不开叶扬天的“魔爪”,只好低声问,“叶子,你真没事?”
“也不能说没事……”叶扬天苦笑,另一只手用食指敲了一下桌上牛包子的脑袋,说,“潇潇,新疆大地震你知道?那是包子和我整出来地……”
叶扬天静下心来,对姜潇潇细细讲了别后的种种事情,其间不免用春秋笔法,抑或多少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与他想的并无差别,姜潇潇对这些没有太多兴趣,她很盲目地信任着叶扬天…………胳膊断过?现在可是好好的,那就没关系;新疆地震?是有这么件事儿,可新疆远了点儿,也不值得关心。
只当叶扬天讲起他与董双蔻又打了一架时,姜潇潇眼中才闪起光芒。
“打赢他了?”姜潇潇问。
“不算赢了。”叶扬天苦着脸回答。“姓董的送两个老道上了天,我没拦住;接着他又想送萧如云上去,好歹拦住了………就算平手吧。”
“如云姐姐?”姜潇潇皱了眉头,没再说话。。。
“潇潇你别胡思乱想。”叶扬天有点儿慌,赶忙解释,“在一在二不再三,
第三回我还拦不住,那不让姓董的狂到天上去?”
“你跟我说过。董双蔻也是神仙?”姜潇潇对这个倒记得清楚。
“是,他是。”叶扬天最不愿提起的就是有关董双蔻的事情,可他却更不想对姜潇潇隐瞒任何的事情,便说得很清楚,“他当着我的面现出了神仙地金身…………你知道,很大的那种。”
“你怕他?”姜潇潇一语诛心。
“鬼才怕他!”叶扬天不承认,随即觉得几分心虚。又跟着解释,“他虽然也是神仙,但和我不是一个系统的……”
“叶子……”姜潇潇明白叶扬天的语气,“你不该解释地。”
“呃……”叶扬天卡壳了。
“潇潇,看着我地眼睛。”过了一会儿。叶扬天坐正了,双手扶住姜潇潇的肩膀,很认真地说,“我告诉你,我不怕董双蔻。”
“你?”
“无论如何!”叶扬天有些烦躁地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声说。“潇潇,董双蔻他是神仙又怎么样?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我早晚要把他……”
叶扬天忽然想起了董双蔻临去凝碧崖时留下地那句话,“小叶子,俺回去凝碧崖里耍了………俺早晚能变得聪明了,到时你可得留神,俺师父……那个、如云;对了,还有你那个小媳妇儿俺也喜欢,瞅你不注意,俺就让她们都来陪俺!”
叶扬天愤怒了。
他大声嚷嚷着,“潇潇。你放心!不管是谁,我绝不让他夺走了你!我发誓!”
“夺走我?”姜潇潇被叶扬天地举动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问。
“这个……”叶扬天苦笑。
他只好把董双蔻说过的话对姜潇潇重复了一遍。
“叶子,我看你才该放心。”姜潇潇悄悄低下了头。用旁人很难听得清楚的低声。轻轻地说,“不是什么人都能把我夺走的……”
“哈!”叶扬天大为感动………同时意气风发。
“我也相信你。”姜潇潇抬起头来。很坚定的声音,“叶子,你知道,我一直相信你。”
“我知道。”叶扬天握住了姜潇潇的手,想要再度把她揽入怀中。
“而且,你连如云姐姐都没让董双蔻夺走,不是吗?”姜潇潇的身子僵住了没动,抽回了自己地手。
“嗯?”叶扬天一惊,也僵住了。
“叶子……”
姜潇潇坐正了,板着脸,叹了口气,轻轻地说,“这些日子,我上课懒得用心,就读了几本闲书。”
“嗯?”叶扬天没听懂………他只知道姜潇潇如果上课不用心,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也没有什么,高中的课程九成九是没用的,就算不提神仙这碴儿,以叶家的财力和门路,姜潇潇也没必要去挤高考地独木桥。
可“读闲书”是怎么回事儿?姜潇潇从来都是好学生的啊。
“我读了张爱玲的几本小说,《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我记得有这么一句: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地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潇潇在轻笑,叶扬天却没从这笑声里听出一丝欢快的意味来…………他觉得后背发凉。
“我在想呢,叶子,你说我是你的红玫瑰还是白玫瑰?”
“都是!”叶扬天一激灵,说完觉得不对头,又赶紧否认,“都不是!嘿……潇潇。你这话说的,让我都没法往下接……”
“你就又带如云姐姐回来了?”
“我说潇潇……”叶扬天无奈地叹气,“潇潇,如云她……很可怜地……”
“我就不可怜?”姜潇潇狠狠掐了叶扬天一下,“你说走就走了,几个月也不知道回来,把我干晾在学校…………你知道同学都在说什么闲话?啊,好啊。你总算回来了,还又带回来一个?”
“哪儿跟哪儿啊……潇潇,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叶扬天从姜潇潇地话中听出了哭腔,立时手足无措。
“那是怎么回事?”姜潇潇不依不饶。
“那个……嘿……潇潇………我说你吃的什么醋呢……”劝了半天,叶扬天终于承认自己没辙了,只得仰天长叹。
“你才吃醋!谁吃醋了?”姜潇潇不给叶扬天叹气的权利。
“我也理解了……人家说的不错……”叶扬天看姜潇潇心情好些了似地,便又装着叹了口气。
“说什么了?”
“命运不是一只雄鹰。它像耗子那样爬行。”叶扬天极正经地朗声诵道。
“啊?”姜潇潇对“耗子”两个字很有反感,却也忍不住继续问,“谁说地?”
“伊丽莎白?鲍恩。”
“那是谁?”
“总归是个人。”叶扬天苦笑,“我琢磨着,我地命运就跟耗子差不多……那个。潇潇,你肯定是猫。”
姜潇潇看着叶扬天一本正经地把脸色弄成苦瓜地模样,不禁“噗哧”地乐了。
“好啦,饶了你了。”姜潇潇摇摇头,“拿你完全没办法。”
“那你现在是在等……韩国珍派人来请你?”姜潇潇很聪明,联想刚才叶扬天提过的别后情由,算到了他惹这么一出的用意。
“我等他干什么?一老头子。”叶扬天撇嘴。“潇潇,我是来和你喝咖啡的啊。”
“你再装?”姜潇潇不依。
“说起来也快到了晚饭的点儿了。”叶扬天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潇潇,要不然等会儿咱们换个地方吃饭?这儿虽然也有快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