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笺纸桃花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兰亭笺纸桃花色-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哎,王大人……”正欲唤他,男子已经阔步扬长而去。不知为何,望着他飞扬的衣袂,芜菁忽然感到酸涩在心头异样浮起,竟然有种希望他怀里的女子永远不要醒来的冲动。

夜深灯火阑珊,王练之在拥挤人潮中狂奔着,他感到有种温热,正隔着重叠衣襟烫进胸口,一大滩湿滑。乌黑柔软的青丝在指间缠绕,像掌缝里渗出的血液,慢慢勒紧心房。

一口气奔到王府宅邸,他连金环首辅都不敲,一脚踹开大门。小厮吓得意味惹上盗贼,不想竟撞上温良如玉的自家公子。再一看他怀里抱的女子,脸色顿时刷白:“少…少爷,您抱这是哪家姑娘'奇''书''网',要是让老爷夫人们看见可了不得!”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打壶热水,送到我卧房来。”

小厮当即点头如捣蒜,一溜烟跑了。推开镂花乌雕门扉,轻轻将君羽平搁到塌上,放下如烟纱帐。灯晕温柔,罩在少女侵血的鼻尖凭添了几分暖意,让他片刻失神。

灯影映在墙壁上,此消彼长,隐隐约约像只鬼手,随时能捉住人的脖子。他伸出手在君羽额上试了试,只觉得她浑身滚烫,面色嫣然如醉。

君羽渐有了知觉。这点微妙惊动了男子,他将耳朵贴到翕动的唇上,听见她念了声:“好热……”还未听清君羽已经攥住他的手,嘴里含混不清:“好难受,爸妈我想回去,我很想你们……”

王练之心中纳闷,她的生母不是早已过世了么?一种怜悯浮上心头,他屏息凝气伸手探入她衣襟内,解开层层亵衣,露出白色素绢抹胸。粉颈纤长宛转,胸口凸起饱满的弧度,线条美好。那柔软若柳的腰枝,光滑纤细的双腿,令他血气上涌,呼吸也变的急燥起来。

五石散不但性热,而且有一定春药作用,能使人欲火焚身。尤其是加了烈酒,会有更激烈的反应。唯一的办法就是褪去衣衫,让它散发燥热。

散热过后,又开始发冷,倘若盖上厚被也会捂闷致死。少女姣好的胴体一览无余,均匀呼出的气息有淡淡花香。王练之颤栗地伸出手,瞳孔内的情绪像潮水一样黯涌。指尖即将相触的刹那,他停住手,感觉疯狂跳动的心脏恨不得从喉咙里蹦出来。仿佛夹杂着痛苦与兴奋,使他精美的五官有些扭曲。

沉默相对,时间像是淤堵的河道静止塞动。她弱小的身体沦陷在巨大被衾里,像束没有生气的素锦。王练之粗暴喘息着,突然俯下身咬住她蔷薇般柔软的嘴唇。君羽渐有了知觉,无意识反抗了一下,她的手腕被他死死扣住,愈加不容反抗的亲吻。

辗转吮吸,不依不饶。一股腥甜涌来,他咬破了她柔嫩如花的唇瓣,一遍遍贪婪舔着她唇上的伤口。君羽突然很孩子气的哼了声,血腥味有一种让人沉沦的欲望,他忍不住摁住她的手反复亲吻。从脖子一直曼延到锁骨,然后再向下,最后吻到饱满的胸口。

狂燥五石散(下)

“啪啪啪!”敲门声传来,惊醒了屋里的意乱情迷。王练之松开怀里的人,慢慢走下床榻。放下纱幔淡淡唤了声:“进来。”小厮放下热水药罐,很有眼色的阖门退去。

王练之甩了甩头,企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盯着塌上的人,沉默片刻,伸手为她系好衣襟丝带,抚开额上的乱发,起身推门出去。

烟雨缠绵如丝,点点滴滴都透着沁凉。雕花小窗,透过细竹帘子照见青纱幔帐,落到少女微翘的睫毛上。

君羽仰面朝天,慢慢睁大眼睛。她伸手撩开纱帐,警惕地环顾着这间纤尘不染的屋子。窗明几净的卧寝内衾帐素雅,窗下置一把古朴无华的七弦琴,墙角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桌案上设着笔砚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太过洁净了。竹木地砖的凉意直沁到脚底心,没有熏香,空气里却有浓浓的书卷味道。

这里是哪?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抓了抓头发,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可是脑中浑噩混乱,什么也记不起来。白绢屏风后跫音响起,一个人从后面转出来。

“早啊。”君羽伸了个懒腰,笑着打招呼。王练之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眼中还残留着昨夜的尴尬。他从暖盂中取出砂壶,熟捻地用竹篦滤过药渣,盛进薄瓷碗里。

“来,把药吃了。”吹凉匙中的药汁,送到她嘴边。君羽捏住鼻子,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一口咽下去。“好苦啊,我又没病干吗吃药?”

王练之眯起峻眼,看着她把药乖乖吃完,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桂花糖。“公主服了五石散,烧了整整一夜,不吃点清热解毒的药,病怎么能好?”

“五石散?”君羽皱眉想了一下,浑身困乏无力,确实有点不舒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于她的提问,王练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敷衍答道:“那是男人吃的玩意,公主以后尽量少碰。

见他不愿多说,君羽无奈地耸了耸肩,也不追问。她走到窗前,四野里寂然,一排六格扇门都敞着,檐下流淌着细水,窗外芭蕉碧绿,茂林修竹。

竹帘照见男子半边峻秀的脸,兀自在暧昧的光线里微微闪烁。那支清瘦的手在她肩后抬起,又放下来,渐渐握成拳头,捏的青筋分明。如是三番,王练之垂下手臂,终于不堪疲惫的合上眼,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时辰不早,微臣还是送公主回宫去,如何?”

“哦。”君羽不情愿地应了声,这一天愉悦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真有点舍不得。依旧裹好帻巾,还是穿着男装走了出去。

细弱缠绵的雨丝,淅沥沥从飞角溃檐上坠落,跌在洼水的方石阶上面。竹林幽静,长长夹在蜿蜒曲折的廊道外。雨水淋过的竹竿格外干净,青翠欲滴,空气里也透着一股子凉爽。偶尔也有两声脆亮的雀叫,越发显的这竹林厢舍空旷无人。

“这地方风景不错,是你家吗?”

王练之穿着木屐,闲闲撑一把青油纸伞,与她并肩同走。“不错,这是琅琊王氏的私宅,与我们比邻的是谢家的乌衣巷。”

“乌衣巷?”君羽眸光闪烁,显然提起了不少兴趣。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没想到几千年前的名胜古迹,居然离自己只有一墙之隔,她真有翻墙过去的冲动。

“听说谢安在淝水之战,大败前秦,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

王练之微微一怔,扬唇笑道:“谢太傅确有倾世之才,为我朝立下彪炳功勋,可惜他已经去世了十多年,微臣无缘瞻见。”

君羽一听不免失望,想不到跟名人见面的机会,就这么打水漂了,她还有些不甘心。“那么,写《兰亭叙》的那位王大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是在下的叔祖。”

“哦,那也就算你爷爷辈的,对吧?”

王练之苦笑一下:“可以……这么说。”

不知不觉走上了一座青石浮桥,横跨在淮水卧波间,细雨从台阶上潺潺淌过,刷净了“朱雀桁”三个隶字。一见大名鼎鼎的朱雀桥,君羽快步跑上去,在桥墩左右摸来摸去。王练之撑着伞跟在后面:“慢点,小心淋雨。”

“这不过是一座普通的石桥,公主为何如此兴奋?”

君羽摆摆手说:“你不知道,这座桥在现代很有名的。”

“现代?”王练之一挑眉毛。君羽立即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改口道:“就是一个偏远的小镇,我昨天在烟雨楼听别人说的,呵呵。”

男子若有所懂地点点头:“说起烟雨楼,不知道裴绍他们玩到几时,想必又是通宵达旦,彻夜不归罢。”

君羽一听他说昨天的事就冒火,无缘无故被捉弄,还下五石散害她,越想越憋屈。于是转头对王练之说:“我看他们游手好闲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不像你心地纯良,没有那些坏心眼,今后还是离他们远点,以免近墨者黑。我是拿你当朋友才这么说的,听不听随你。”

“我想公主误会了,他们并不是什么歹人,只不过傲俗自放,年轻不知节制,性子有些过于顽略。练之从小与他们形影不离,一同读书习字,他们的人品,微臣最清楚不过。”

“那给我下五石散那个人呢?他也算品行端正?”

“哦,公主还在生子混的气。”摸到缘故,王练之只好笑着替好友开脱,“他的确算不上什么品行端正,为人恃才傲物,行为虽然乖张狂放,但神清骨秀,风华冠于江左,是我少有佩服的一分人才。”

“切,他有你吹的那么好吗?”君羽不屑地撇撇嘴,“长的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娈童么?”

王练之听罢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大笑。君羽看他捂着肚子,笑得人仰马翻,心想难道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人家的玩物嘛。过了许久,王练之终于直起身子,勉强止住笑意。

“是谁告诉公主,他是娈童的。这话让我听见也就罢了,若是让满朝文武听见,只怕又要惊世骇俗,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下把君羽可搞糊涂了:“他要不是娈童,那个羊咸为什么要掏一百两金子包他一夜?”

王练之冷哂笑道:“一百两金子也包得起?实话说吧,子混家里虽不至富可敌国,买下这半个建康城绝不成问题。别说一百两金子,就是让他羊咸倾家荡产,也未必能见上子混一面,裴绍只是看不过眼,戏耍了一番,并不想真要他的性命。即便不慎杀了他,也不过碾死一只蝼蚁而已。”

什么?买下半个建康城?在君羽她印象里,称得上富可敌国的惟有吕不韦和石崇,难道这个“江左第一美人”比他俩还有钱。

“公主大概还不知道,子混是什么人吧?”

君羽眨眨眼,都忘了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拼命点头。不可否认,她虽然占着金枝玉叶的外壳,然而在骨子里还是一个嗜钱如命的拜金女。

王家有神爱(上)

王练之道:“子混出身陈郡谢氏,是真正的世家子弟,可不是您所想的卑贱玩物。世人慕其风貌,故有芝兰玉树之称。可他性子冷傲,做事向来凭着自己喜好,不肯结交权贵,得罪了不少王孙公子。公主方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