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少女- 第16部分

现在，自己好像想起来了。

那个真正的杀人鬼也是穿着红色的衣服……而且，真正的杀人鬼是男人……

嗯嗯，就是这样。果然就是这件红色的衣服惹的祸。

自己是男人，自己穿着夹克，自己喜欢血，自己有成为杀人鬼的资质……

好吧，我承认妈妈说的对！

下次，自己还是换一件衣服出门吧……

想到这里。陈雪空摇摇头。仿佛想开了什么似的。抽出了别在自己身后的短刀——那把国内生产的西方军用匕首式样的短刀。

自己对传统式样的短刀还是没有爱呀。因为传统样式的短刀需要单独打造。而那样做起来太麻烦了。

所以，还是买现成的战斗用匕首来得快。

陈雪空把短刀随意地放在了洗手间的窗台上，开始了归来的洗漱。

不止是洗脸。连外面的衣服都要换掉。

自己在家里，从来都是穿着睡衣的。

这次也不例外。

看见在洗手间门前那套被叠放整齐的睡衣，一脸凛冽陈雪空终于笑了。这是他在路上回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他知道这睡衣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是妈妈最关心自己了。

换洗完毕后，穿着那件妈妈为自己准备好的睡衣，陈雪空走进了卧室。

自己的家，一间60平米的套间。北面的屋子，是过去姥爷和太姥爷太姥姥住过的地方。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在几年前去世了……

南面的屋子，是自己和妈妈住的房间。

从小记事的时候开始，自己就是被妈妈抱着，在房间里面发呆和晒太阳。

但是，自己不喜欢总是被妈妈抱着。自己最喜欢的，是趴在窗台上看风景。

在四楼上看着窗外那车水马龙的景象，看着人来人往的样子。自己很开心。

但是，妈妈那个时候不喜欢自己这样。总是把自己抱回来。还嘱咐自己不可以在窗台上趴着！

可是，妈妈的劝告不能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自己那个偷偷摸摸地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窗台上玩……

结果……

悲剧呀悲剧……

看不出来，当年只有十八岁不到的妈妈竟然很会打人，打屁股的手法简直是娴熟得称得上是专家了。很痛，但是不留伤痕……

自己总是淘气后被妈妈打的嚎啕大哭……然后……外公和太姥姥就会跑出来救自己了……

后来……自己的家里安装了铁栏杆。

是的，就是现在在黑暗的房间里，切割那窗外光线的铁栏杆。

铁栏杆的下面，就是妈妈和自己一起睡着的小床。

自己认得小床上面那娇小的身影。那是自己的妈妈。

现在的妈妈，正在床上熟睡着。盖在棉被下面的身体，正发出那有节奏的呼吸声。

正在熟睡中的妈妈真美。甚至比自己班里的那些女同学还要美。那年轻的脸庞，看起来就像一个女子高中生。

是呀，妈妈现在也不老……

现在的妈妈，才刚刚28岁……不……还差几天才28岁，现在还没到11月……还没到妈妈的生日。

是呀，妈妈现在也是很年轻。还不到28岁的妈妈很年轻。如果没有自己，也许这个年龄的妈妈会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去谈恋爱吧——就像自己在俱乐部里面见到的很多女同事那样……

可是……如果那样，自己就不是自己了。也许会变成另一个样子……也许，会像是许许多多的孩子那样。没有出生就被杀死。

当时的妈妈没有选择去杀死那个还在她的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把孩子生了出来。所以，才会有自己的今天，才会有这个叫做陈雪空的少年的存在。才会有我的存在。

那么多的孩子都是没有出生就被父母杀害了……自己能活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我想起了外公给我说过的妈妈过去的事情……妈妈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名字，也放弃了爱着她的人……

那个时候，妈妈只有13岁……

017　睡着了

自己醒来的时候。

是阳光射入自己身上的时候。

睁开眼睛，映入自己眼帘里的。是窗口那一排熟悉的铁栏杆。

铁栏杆？

自己是躺在床上呀……身上还盖着被。

记得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自己看着熟睡的妈妈，想起了过去外公说过的一些事情。然后……自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窗口那一排铁栏杆，是外公和太姥姥给我安装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看着窗边的风景而不会掉到外面去。

外公曾经对自己说过：小孩子要管教和保护，否则一旦掉到窗外摔死了，就永远不会长大了。

所以，外公就用铁栏来管教和保护自己。

妈妈则是用冷冰冰的语言和简单的暴力……

但是自己知道，妈妈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其实，妈妈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感情而已。

◇

昨夜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睡衣，靠着墙，坐在妈妈的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这一切应该是妈妈在我睡着的时候为我盖上了棉被。还把我扶到了床上吧……

妈妈总是这样，不言不语地诠释着她的情感。

今天也是这样。

不过……今天又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了。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中午了。半天过去了呀……

没办法，自己晚上还要演出，白天还要忙着练习。下夜班总是很辛苦的。如果还要兼职上学，恐怕根本吃不消吧。

翻身起床，自己在房间里面寻找妈妈的身影。

一般的日子里，妈妈都是在家的。

今天是怎么回事？妈妈竟然不在……

由于自己害怕北方的寒冷天气的缘故，所以一到每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总是穿着厚重的夹克或者羽绒服之类的外套出门。

由于今年身高长高了的缘故。除了那件红色的羽绒外套之外，其他的外套竟然不能穿了。而外公以前穿过的外套，对于自己还太大了……

外公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太姥爷的身高也有一米八……自己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几……相差太悬殊。

所以，就是自己不在乎，外公和太姥爷穿过的衣服，自己也没法穿……除非是故意把那种大大的外套套在外面，自己穿着女装在里面卖萌……

嗯，估计那样的效果会不错……

呀……跑题了……自己还是应该找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

那么……就穿着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外套——戏服和常服两用怎么样？

过去的几天以来，自己一直是那么做的。

可是，自己一穿上那件红色外套出门就会遭遇意外……所以，还是换一件外套好。

但是，买外套需要钱呀。

本来自己想要在今天去买一件新的外套的，没想到妈妈竟然不在。没办法去要钱了。恐怕，自己就只能等到明天才能去买新的外套了。

算了，明天就明天吧。反正自己暂时也不着急。

嗯？不对呀？想起自己就是开服装店的，为什么要去买服装？

既然现在卖的那些cosplay模仿秀的服装自己穿不了，因为太显眼。

那么，以前的存货呢？应该有几件穿起来不是那么显眼的过时货品吧……

嗯，还是不花钱好。

就这样，趁着家中无人，陈雪空走到了北卧室。

北边的卧室，堆放回忆的场所……

北卧室原来是外公和太姥爷和太姥姥居住的地方，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家里是四世同堂。是那么地热闹……

现在，北卧室已经变成了仓库——堆放那些从服装店里面运回来的积压货。是妈妈用来开网店的物资。

自己知道那些积压货的底细——没有一件是适合自己的。所以，自己要从那些更古老的剩余物资里面寻找自己用得上的衣服。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自己这样矮小身材的男人可以穿的衣服。可是……为什么是这些？

自己找到的衣服，只有两件墨绿色的毛领短大衣……

这个……帆布质地的短大衣……

我来看看……嗯？这两件衣服，都有被穿过的痕迹，看来不是新衣服了？

不管了，看看型号吧……太大的衣服，自己穿不了……

【170/90】

嗯？居然是这样的型号？

自己适合的型号……

这个体型的人穿着的衣服？

而且是旧衣服？

家里有这样的人吗？

外公的身高是185cm，太姥爷身高是180cm，太姥姥的身高是161cm……妈妈也是161cm……家里也没有适合这种体型衣服的人。

可是，看着这两件像是军用短大衣的外衣，明显是曾经被人经常穿戴的……

也许这个是妈妈的衣服吧……女孩子如果穿着大一号的衣服，往往会显得更加的可爱……这是外公告诉过自己的……

好吧，不管了，自己来试试看吧。

不管这两件衣服是谁的，自己试试看。总是没关系的吧……

拿着一件短大衣，陈雪空走到了走廊的试衣镜面前。

这件短大衣穿起来感觉还真的不错，自己一下子就穿上了这件看起来就很熟悉的衣服。

抬手试试大小……大小刚刚合适。

穿戴整齐，转身看看背影……

嗯！这件衣服确实不错，很适合自己的样子。

穿上这件衣服，再配上那条米黄｜色的裤子，就是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性别了……是的，如果稍微化妆，自己就是那种凛冽的少女。如果表情天真一些，脸上不化妆，自己就是那种好热闹的少年。

家里竟然又这样合适自己的衣服。自己都没有发现，真是失败！

这种衣服，用来冬天穿，在飘雪的日子里面穿，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件红色的羽绒夹克不合适自己，还是这件衣服好！

穿着这件衣服，闻着衣服上那久远而熟悉的味道……突然，自己感觉……好像自己从小就见到过这件衣服一样……穿着这件短大衣的自己，好像才是找到了自己重要的东西一样。

就在少年穿着衣服展示自己的身姿，思考着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的来源的时候。大门响起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很快，随着关门的声音的响起，一个清瘦女人的身影闪进了客厅。

穿着一身黑色衣裤的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