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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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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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潺也觉得没什么看头,一连打了两个哈欠。乔不群怕她难受,拉过她的手,出了电影院。李雨潺说:“片子太差,害得你课也没补好。”乔不群想说干脆回宾馆补去,又怕李雨潺笑他老往歪处想,只得说:“也许是久没看电影,没了这个习惯。”

这不是城里最繁华地带,行人不太多,两人挽着手,漫无目的地溜达起来。倒也觉得随意,如果在桃林城里,哪敢这么放得开?省城离桃林不到两百公里,胆子就大起来,如果到了欧美甚至更远的非洲,岂不更加放肆?怪不得中国官员都喜欢出差和出国,一出家门国门,谁也不认识谁,干什么丑事都没人盯着。

不觉来到一处公园门口,见里面灯火依稀,两人抬腿迈了进去。转过一段林荫小道,前面豁然开朗,月挂疏枝,树影婆娑。月下一湾潭水,波光粼粼,轻雾如纱。乔不群想起这天是阴历十八,月亮不再饱满,却依然妖娆明亮。躲过树荫处成双成对的情侣,两人找张木椅坐下,赏起月色潭影来。

乔不群说:“想不到这城市中心还有如此一处净土和止水,这可比待在电影院里惬意多了。”李雨潺说:“应该带个帐篷来,在这里过夜。”乔不群说:“不怕把你冻死?”李雨潺说:“有你在身旁,再冻也是温暖的。”乔不群说:“你不是要把我当成取暖器吧?”李雨潺说:“可不是?世上取暖器千千万万,找来找去,偏偏找着你这个取暖器。”乔不群说:“谢谢你看得起我,我知道不是谁想做你的取暖器就做得上的。”

既然是取暖器,自然靠得越近越暖和,李雨潺偎到乔不群怀里,说:“刚才咱们走在街上,也没感觉到月亮的存在,原来它偷偷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乔不群搂紧李雨潺,说:“月亮跟你一样,腼腆怕羞,人多的地方不敢轻易露面,只得躲起来。”

也许是如梦月色的感染,李雨潺变得孩子气来,说:“我问你个问题,我们现在离月亮近,还是离桃林近?”

乔不群知道李雨潺要来急转弯。这种急转弯不是想急转就急转得来的,乔不群懒得费心,顺口说:“当然是与桃林近。”李雨潺说:“我说离月亮近。”乔不群说:“为什么?”李雨潺说:“咱们一抬头,就看得见月亮,可你看得见桃林吗?”

这还挺逻辑的。乔不群点头说:“有些道理。若说桃林比月亮近,怎么看不见桃林,却看得见月亮呢?这就好比现在我看不见史宇寒,离她远,却看得见你李雨潺,离你近。”

李雨潺坐直身子,嗔道:“你是不是有意气我?真是吃着近处碗里的,还想着远处锅里的。”乔不群说:“不就打个比方吗?”李雨潺说:“我跟你说,以后什么比方都可以打,就是不准你把我与史宇寒打比。”乔不群说:“得令啦!”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还没这么小心眼,听不得史宇寒三个字,你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将史宇寒挂在嘴上,我也充耳不闻,不会在意。”李雨潺在乔不群怀里拱着,“不说这些了,我再问你,咱们现在是离桃林远,还是离月亮远?”乔不群说:“这跟刚才不是一个问题吗?”李雨潺说:“刚才是问哪里近,现在是问哪里远。”乔不群说:“根据你的指示精神,看得到的近,看不到的远,桃林看不到,自然桃林远了。”李雨潺笑道:“否,月亮远。”乔不群说:“那又是为什么?”

李雨潺在乔不群脑袋上敲敲,说:“你这个木鱼脑袋。”乔不群说:“那就听你的,离月亮远。”李雨潺说:“你要给我说个理由出来呀。”乔不群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里离桃林不到两百公里,离月球不知多少万个两百公里呢。”李雨潺说:“你拿尺子量过与月球的距离?”乔不群摇头说:“没量过。恐怕不只我,世上谁也没拿尺子量过。”李雨潺说:“没量过,你凭什么说月亮远?”

乔不群没辙了,说:“那你说吧,为什么月亮比桃林远。”李雨潺说:“我问你,咱们昨天是从哪里来的?”乔不群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李雨潺说:“你别管废不废话,回答我,咱们是从哪里来的?”乔不群说:“当然是从桃林来的。”李雨潺说:“这就对了。你我是从桃林来的,还有小左黎振球黎大伟也是从桃林来的,还有好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是从桃林来的。”乔不群说:“你这是废话加废话再加废话。”李雨潺说:“废话有时也是真理。我再问你,你几时见过从月亮上来的人?”乔不群释然了,说:“咱们都只见过从桃林来的人,没谁见过从月亮上来的人,这就足以说明桃林近,月亮远。”

说着两人已离开木椅,沿潭岸信步而行。低头看水,水里月亮静如处子;抬头望天,天上月亮却亦步亦趋,紧紧相随。乔不群说:“你刚才这个月远月近的问题,其实李白早就问过了: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李雨潺的步子慢下来,举头望着天上明月,说:“李白问得真好。月亮高高在上,自然欲攀不得,这是说月与人远隔。可月行随人,我走月也走,月与人又是那么亲近。”停停又说:“其实这样的追问,李白之前的屈原也有过,从宇宙生成到星宿归属,到太阳每日走多少路,月亮何以有阴晴圆缺,屈夫子都问到了。与李白同时的张若虚,问得也经典: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见人。至于东坡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更是广为流传,尽人皆知。这也许就是人生与宇宙的奥秘,是佛理禅心,也是天道人道和诗道。”

天上有明月,世间有好诗,身旁有情人,人生亦复何求?李雨潺心上溢满幸福,思维变得格外活跃,一路滔滔说下去,半含疯态,半呈天真。在乔不群印象中,李雨潺好像从没说过这么多话,今天肯定是被天上明月和古人问月诗打通了身上的话神经,才变得这么口若悬河起来。乔不群也就认真听着,任她信口开河,过足话瘾。

可听着听着,乔不群莫名地伤感起来。现在的人习惯问权问钱问色,你们两个倒好,竟躲到公园里,问天问地问日问月,真是吃饱撑的,也不知幸耶不幸?问权问钱问色很正常,谁都在问,问天地问日月,如今恐怕已没有几人。为什么同样是人,所问有所不同?也许是一个忧字作怪,否则无忧又哪来问?问权钱色的,自然忧的权钱色,只恨权轻钱缺色少。问天地日月的,肯定忧的天地日月,只恨不能与天地同辉,与日月共荣。

乔不群心里明白,正因他与李雨潺所问近,所忧同,彼此才惺惺相惜,心心相印,走到了一起。只是他不免又想起那句杞人忧天的老话来。到底权钱色是现实中的东西,伸手可触,容易获取,先忧后得是有可能的。可天地日月却不同,天广地厚,日高月远,欲攀不得,欲取不能,你只能老忧下去,老问下去。

这么暗暗感叹着,两人已步出公园。

回到宾馆,李雨潺拿卡开了房,自己还没进门,乔不群先侧身钻了进去。李雨潺将门关上,说:“先生你进错房间了吧?”乔不群将她拦腰抱起来,说:“进错房间没事,只要没进错人就行了。”李雨潺在他背上猛捶猛打着,说:“你就只知道往那方面想。”乔不群说:“那方面是什么方面?”

跟昨晚不同,今晚两人已没那么性急,要把事情做得更从容些。有的是足够的时间,正好好好消受对方。闹了一阵,乔不群起身去了卫生间。给浴池放好热水,回到房间,见李雨潺正在行李包里翻找换洗内衣,说:“明天早上找也不迟。”来扒李雨潺身上的衣服。李雨潺护着自己,说:“我自己有手。”乔不群说:“这是我的工作嘛。”几下把李雨潺扒光,抱进卫生间,轻轻放入浴池里。然后脱光自己,也钻进去。

浴池太窄,躺不下两个人,乔不群只得趴到李雨潺身上,说:“昨天中午我与小左来订房间时,他要给我订个豪华套间,我不同意,他说怕李处长批评,我说我还是李处长的上级领导呢,你就不怕我批评?看看我这不又成了李处长的上级领导了?”

李雨潺身子一侧,翻到乔不群身上,说:“现在我也做回上级领导再说。”乔不群说:“想做上级领导你就做吧,倒要看你在上面怎么开展工作。”李雨潺说:“我就不信女人生成只能在下面开展工作,在上面开展不了工作。”让乔不群进入岗位,主动工作起来。

不想水有浮力,姿势也不怎么得体,李雨潺身子一歪,致使下面的乔不群被迫离岗退位,工作半途而废。乔不群笑道:“你以为上级领导是那么好做的?要知道我这个上级领导是正式下了文的,你还想撤掉我这个上级领导不成?”李雨潺说:“这里工作环境不行,待会儿换个工作单位,你看我这个上级领导好不好做。”

在浴池里乐够了,乔不群扶起李雨潺,将她身子抹干,抱着出了卫生间。换工作单位后,李雨潺继续做她的上级领导。果然这回的上级领导做得顺溜多了,李雨潺很是得意,说:“怎么样?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嘛,男同志能做上级领导,在上面开展好工作,女同志也同样能做上级领导,在上面开展好工作。”

两人就这样渐入佳境,又由佳境到妙境,再到魔境,直达化境,最后时间停止,世界消失,一切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天亮醒来,回味着夜晚的风流,两人又紧紧粘着,不愿下床。乔不群捧着李雨潺美丽的脸,说:“昨晚我没进错人吧?”李雨潺懒洋洋地笑笑,将乔不群的手塞到自己脖子下,往他身上偎紧点。乔不群说:“去年年底郝龙泉曾找政府有关人士入股,消息传出后,大家相互打听,谁入了股,谁没入股。有人问到郑国栋,郑国栋说他天天都入股。大家迷惑不已,不知是什么股,他天天都有入。现在我问你,郑国栋到底入的什么股?”

李雨潺反问道:“你这也是急转弯吧?”乔不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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