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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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枭-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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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确实算不得什么。”兰姨微微笑了笑,修长玉手拖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明白。他真心爱着地那个人早已经不在,我,只是她的一个替代品而已……可人地情感真是很奇怪,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偏偏就是忍不住想要跟他在一起,哪怕陪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就好……放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沈放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知道兰姨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听她说说话的人罢了。

“有时候我会想。他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我的,因为有好几次我去见他都故意没有化妆,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像那个女人,可他也什么都没说……他曾提到过你,说你可能知道我们俩的事情,说是最近大概不能常见面了,可过了两三天,呵呵,他还是给我打了电话。说很想我,说要见我。想想,我在他心里,起码应该是比官声稍微要重要些地。”

“林市长是个性情中人,当初我特意提醒他要格外注意小心些,不料还是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

兰姨无所谓地摆摆手,非常认真地看着沈放,“你爸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别的可能我不清楚。但他绝对没有在你爸和姚齐理之间做过什么选择。他始终秉持的都是不干涉的态度,你爸被赶下台怪不得他。你是真的误会了。”

很多事情跟兰姨是说不清楚的,沈放也不想花大功夫去跟她解释,只叹口气问道:“兰姨觉得那些照片是我送到报社去的?”

兰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怎么都无所谓了,可能我跟他地关系公开了,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误解就误解吧,兰姨都误解自己,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不是自己目前最希望看到的么?

看见兰姨松开拢着长发的毛巾,沈放起身到卫生间拿了把木梳出来,走到兰姨身后轻柔地为她梳理着头发,慢声说道:“兰姨觉得林市长是个怎样地人,他会甘心被政敌用这种龌龊手段击倒吗,丢了官没关系,可这回是里子面子都丢了。”

“就是个花边新闻而已,至多对他的仕途造成一些不利影响,我还从没听说过哪个副市长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下台的呢。”

看来林贵和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跟兰姨讲的,起码这次风波背后的厉害关系,兰姨明显没有抓住重点。

“说的也是……”沈放附和了一句,将手里木梳上的水滴甩干净,“兰姨,我能求你帮个忙吗?”

兰姨回过头来瞟了沈放一眼,带着几分责怪地口吻答道:“是不是要挟他没能成功,想要我帮着你说说话,好让你老爸重新回去当副厂长,甚至取代姚齐理当厂长?放子,兰姨劝你一句,以你现在拥有的资产来说,已经是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又何苦对权力如此执着,你不知道当官的活着有多累有多苦吗?”

误解果真很深,不知林贵和是不是也跟兰姨一样……

“兰姨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求你这个,我是担心林市长一时想不开,主动提出辞去副市长职务,如果这样地话,那可就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主动辞职?他为什么要主动辞职?”

兰姨不清楚这件事背后复杂的关系,沈放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但以自己对林贵和性格的粗浅了解,此时他对王淼应该是心怀愧疚的。那主动请辞表示自己的歉意,也并非不可能,这正是沈放最担心的,也是他来见兰姨的最根本的目地。

“官场上这些道道有时候很难讲清楚,总之这次是有人专门冲着林市长去地,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发誓,绝对不是我!”沈放真诚地望着兰姨的眼睛,“兰姨既然是真心爱着林市长,那就应该多为他想想……林市长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才有今天的成就,你真愿意看到他因为你的缘故而被人整垮吗?”

兰姨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沈放用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将木梳放在她手中,才呢喃道:“放子。你地手段我听说过也亲眼见识过,你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你自己说。我应该相信你吗?”

“无论如何,我始终都是站在林市长这边的,你相不相信都没关系,总之劝劝林市长不要请辞,对你们总不会有坏处吧?”

“那对你有什么好处?”兰姨反问。

沈放耸耸肩,咧嘴笑道:“想要在黄州商界闯出属于自己地一片天空,没有强硬坚实地后台是不行的,所以我希望能成为林市长地嫡系部队,为自己找一个后盾。也为林市长达成自己的政治抱负尽一份力。”

“为什么是他?我听很多人在背后称他为林龟壳,他应该不是你最好地选择吧?”兰姨疑惑不解地问。

“说出来兰姨你不要笑话,我爸经常把林市长是个好官这句话挂在嘴边,而跟着一个好官,虽然不能利用政策的偏袒捞偏门来一夜暴富,但我并不是一个缺少脚踏实地真本事的商人,我也并非没有选择性地寻找投靠对象。”

对沈放地话有些似懂非懂,但兰姨琢磨了一阵子,还是凝视着沈放的眼睛。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心思,“那些照片真不是你拍的?”

“确实不是我拍的,而且我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兰姨的真实身份,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才找上门来。”沈放表情严肃地回答,“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希望能有机会跟林市长单独见上一面,不知道兰姨能不能帮忙安排。”

“这算是你求我的第二件事吗?”兰姨忽然噘起嘴巴,有些不高兴地说。“发生这种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呢,他现在应该正被这事情烦得焦头烂额吧。”

节三

怀里抱着足有半尺厚的公文袋。安静而肃穆地站在书房门口,跟着林贵和已经几十年,什么样地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可黄汪炳这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对林贵和的了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透彻。

前两天市委市政府的几个领导私下找林贵和谈话,拐弯抹角地提醒他要注意个人的生活作风,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林贵和不仅克制了自己往常一点就着的炸药脾气,还坦然承认自己在外面的确有个相好,正计划着什么时候结婚。

这已经不像是林贵和了,他绝不是能够容忍别人干涉自己私生活的人,可他偏偏就忍下来了,还大方地邀请在场地诸位给他做证婚人,这无形中就瓦解了市长邢怀斌的企图,他们原本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将市委书记等几个中立派拉上战车的。

书房里隐约传来轻轻的“噗噗”声,时缓时急、时轻时重,黄汪炳知道这是林贵和在对着沙袋练拳,他一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就喜欢练拳,所以书房里特意挂了个足有一百公斤的大沙袋。

在一连串“砰砰砰”强而有力的组合拳之后,满头大汗的林贵和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黄汪炳退到一旁跟在他身后,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背影,快而不乱地说道:“三山机电厂地财务报表今天晚上就能整理出来,我已经让李辩勇抓紧时间送过来;西城区工业园区地建设招标委员会,邢市长希望能尽快拟出成员名单,经市委讨论后再上报给省里……还有一件小事,听说下午东钢召开了职工大会,会上全票通过了开除原副厂长沈筠的决定。现已向区里递交了报告,估计明天就能到市政府了。”

“这唱地是哪一处?沈筠无非就是跟姚齐理管理意见相左,又没什么大过,至于把他开除吗?姚齐理究竟在搞什么东西,不知道现在对东钢来说最重要的稳定吗?”林贵和皱着眉头用毛巾擦汗,“东钢那帮小兔崽子也太乱来了。就算那片报道真的跟沈筠有什么干系,也犯不着把他的饭碗给砸了吧?”

“东钢地职工到现在可还都始终记着你的好呢!这样确实是有些冒失了,但他们愤怒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者说,沈筠落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实在怨不得哪个。”黄汪炳微笑着说。

林贵和笑笑没有搭腔,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份报纸又看了一遍,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会你给吴兆省去个电话。报告就不用交到市政府来了,直接驳回这个决定就是……沈筠这人对东钢的贡献不比我们差多少,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给开除了。”

黄汪炳神色不动地点点头。将怀里的公文袋放在茶几上,“这是三山机电厂股价最近两年来地变动情况,还有专业人士的分析报告,以及与之相关联的各类新闻报道。”

“嗯,你放这吧,我有时间再看。”

黄汪炳犹豫了片刻,弯下腰压着声音说:“刚才我跟袁保国市长的秘书通了个电话,听他说今天下午汇报工作的时候,政法委书记王淼无故缺席了……”

林贵和愣了愣。只“嗯”了一声,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呢喃道:“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咯,要是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这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啊!”

“林市长,有些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黄汪炳似乎有些惶恐,见到林贵和不置可否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为什么林市长从一开始就认定三山机电厂有问题?其实贴牌造假这种事,全国各地到处都有发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贴牌造假呀……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问题罢了。”林贵和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低下头去继续看报纸,忽而又抬起头来吩咐道,“让小马把车开过来,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哦,对了,你儿子不是从日本回来今天到家吗。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节四

忘了家里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了!

老婆系着围裙坐在桌边用开水给自己暖黄酒。特意装扮过的脸蛋隐约带着盎然春色,一双抹平了鱼尾纹地眼睛看着自己。仿佛几十年的冷漠在一瞬间冰消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浓情化不开地缠绵。

儿子眉飞色舞地说着他在东京的见闻,不停地跟自己碰杯痛饮,一扫过去的沮丧和颓废,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让人欣慰的生机,他眼中也不再有受了委屈却不敢声张的愤懑,他的言行举止似乎在一次短暂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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