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刑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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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服刑那些年-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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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虎扔给我一支烟说道:“你也不要有思想压力,我们只是觉得你素质不错,想和你走得更近一些,这样对我双方都有好处。但人各有志,你要是不愿意就告诉我一声,做不成兄弟还可以做朋友嘛!”

我连连道谢,正要离开,麦虎忽然又说了一句:“你别怪我多嘴啊!我能猜到你心里大概是怎么想的,我也知道,其实你一点也不排斥我们,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同类的感觉,你也是个不甘平庸有野心的人,只是心中有点顾虑。这我能理解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句话。叶道林那种成功的模式是不可复制的。以你现在的这种情况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正要问为什么,麦虎又一摇三晃地走了,他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一点都不给我发问的机会……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在很多人的注视中走进麦虎的调度室,关上门,鉴定地对他说:“虎哥,我想好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干。”

麦虎微笑着注视着我,问道:“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想得很清楚。张哥让我来找你。”

“我们现在在整个队上可是出于下风的,林剑笼络的人很多。你不怕跟着我们没前途?”麦虎接着问我,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

“不怕,我相信在这个队上最终能说了算的,还是你们!”

麦虎哈哈大笑,摆着手说:“不!你说错了,不是你们,是我们!”同时向我伸出了手:“欢迎!”

我和他击掌而视,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在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一件事,使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加入麦虎和张义的阵营。

那天我拒绝了麦虎之后,他和张义并没有生气,见了我神色如常,仍旧是非常关心。可是我和林剑他们的关系却是越来越差。每次碰上都是怒目而视,我也不怕了,既然人家这样对我,我还有什么客气的必要?但是我从那以后就非常的小心,谨言慎行,尽量避免将把柄落到他们的手里。所以一直也相安无事,只是每个星期的内务卫生检查,扣分单上我总是榜上有名,开始我还很气愤,跟叶道林说了两次,他总是劝我要忍耐,不要小不忍则乱大谋。时间长了,我也慢慢看出,叶道林对我的事儿根本就不上心,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我不要惹事儿,积累经验,掌握方法,从而更好的给他卖力!所以后来我也就不说了,只是在心里对于林剑一干人等的怨气是越来越大!我甚至怀疑,有这伙人从中作梗,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出头的希望,从一个记录员到积委会主任,还有组长,积委会成员好几个台阶,这种忍气吞声的日子我不知道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记录员的工作我做得很得心应手,慢慢的政府开始对我有了印象,有时候碰见也会跟我打个招呼,说一两句话,我对此感到很高兴,因为我从中看到接近目标的希望!

但是我忘了一点,恶敌在侧,我又孤立无援,想达到目标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久就又出了一件事,而且还是大事!

4月初的时候,2001年第一批入监组的结束,新犯人全部分流下队,这次我们队上只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熟人卫明,还有一个是年轻的小伙子有一个我不常听说的姓,叫惠航。

对于阿旭的到来我很是高兴,连忙拉着他打听他们是怎么一起来到监狱的,其他人又分到哪些中队去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我才大吃一惊。原来他和卫明、黄华、还有牙刷居然在我走之后在看守所打死了人!然后就和最终被判处死缓的龙飞和余案众多判处十五年的小熊一起送到了这里。

过程我没有问他,因为他一说打死的是避孕套我就明白了,那个家伙看着就让人想动手,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将其打死!

“没办法,运气差呗!那小子后来有些得瑟,我们几个一拥而上,还没怎么着,他就后脑勺碰到床沿上,挂了!”

现在的我不知道日久麻木还是怎么的,对于死人已经没有当初那么震惊了。只是略微感慨了一下,就问他龙飞几人的去向。

这时那个叫惠航的小伙子走过来跟卫明要烟,对我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但我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小伙子,会给我带来巨大的麻烦!

阿旭告诉我,龙飞和其他几个我认识的人都被分到了一队,因为监狱最近好不容易接了一批活儿,正准备开炉生产,急需人手,所以他们几乎全部下到了一队,包括那个惠航的同案,也在一队。阿旭和惠航两人曾经都想学过模具和绘图的知识所以分来我们队上,要不然也是到一队抬铁水的命。

我不禁为龙飞的情况深深担忧,一队的生产强度是惊人的,也不知道他们会怎样?但是转念一想,以飞哥的素质和人脉,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我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看见那个叫惠航的小伙子,我轻轻问阿旭:“那哥们干什么进来的?”

阿旭看看我手指的方向,摇摇头说:“现在的社会和我们那个时候真的是不一样了,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胆子大!”说着,他指了指惠航悄声道:“他和他的同案,都是未成年,仅仅是为了一点上网的钱,就连续抢劫出租车司机,并且将人家劫持到郊外,捆起来扔在废弃的矿井里,后来有个出租车司机给活活饿死了,这才引起了领导的注意,成立了专案组将他们给网了。就这还没法判死刑,他判了十七年,另外一个无期,分到一队去了。”

我闻言又看看惠航,他也正在看我,双目相对,他给我一个微笑,我这时才发现,小伙子其实长得挺帅的,看着那张还略显青涩的脸,我真的无法将他与阿旭说的这件事联系起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我大概跟阿旭讲了一下队上的情况,让他有什么就和我讲,遇事忍让一些。阿旭表示明白。

接下来的十几天波澜不惊,自从我们下队以来,原来本来关系挺密切的几个人好像都不怎么交往了。

这也难怪,叛徒东瘸子坤两兄弟没多久就被林剑笼络去了,他们二人碍于龙飞的面子虽然不至于难为我,但是也不好和我多来往。

蝴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不主动和人说话,整天痴痴呆呆地,就是生了几次‘病’,我知道他是什么病,但是我对谁都没有讲。叶道林还曾经问过我,蝴蝶是不是脑袋有病?我替他掩饰过去了。他不干活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好像总是在思考什么例如人类的路该如何走之类的大事儿。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人去管他,只要能把活干好就行!

耗子和马晓早早就投入到麦虎的麾下,尤其是马晓,他和麦虎很投缘,经常听见调度室里传来马晓爽朗的笑声,政府对于他要求仅仅就是不惹事儿就行,这种效果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只有大熊一直和我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经常嘘寒问暖的,我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还不到告诉他的时候。大雄运气很好,被安排到一楼去学开一台小刨床,只有两个人,总算也是避开了中队两派之间水火不容的明争暗斗。

大家都是新犯人,所以都很低调,一直也没出什么事儿,但是并不是所有到来的新犯人都和我们是一个想法的,有的人胆子远远超出我们想象的大!

惠航和阿旭的岗前培训结束以后,阿旭被分去绘图室,而惠航居然分到我们工序,而且还和我是一个师傅!这样一来,他就成了我的师弟!

唐昆私下对我说,让我没事盯着惠航,他什么都不懂容易闯祸。我开始还想,有什么可盯的?他一个新犯人,谅他也卷不起什么风浪。但是结果证明,老犯人毕竟是老犯人,有的时候经验确实是需要积累的……

那是惠航刚刚分到我们工序的第二个星期,早上我们迅速地结束了一天的任务,我中午就带着他回号舍休息。到了大操场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要在楼底下晒晒太阳,这是很正常的,我们中队本身在这些方面管的就比较松,政府比较相信犯人,有很多人一过二门就直接在楼下玩耍,根本不上楼。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便点点头答应了。

等我在楼上誊了篇稿子,来到厕所准备洗个凉水澡睡觉的时候,我突然从窗户上看见,惠航正在和一个外队的小伙子蹲在操场一角聊天。

我想了想,便趴在窗户上喊道:“惠航,惠航,我号舍里没有香皂了,你上来把你的香皂拿出来给我用一下。”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他在熟人面前留点面子。

他上来后我问他:“那个人是谁?”

“我同案啊!就在对面的一队。”惠航毫不为然。

我尽量措辞温和地说:“你最好不要和他在操场里长时间的闲聊。我们队上管的松不要紧,但是一队是很结巴的,小心他回去挨收拾。这样反过来对你也不好。”

惠航听了我我的话眨眨眼睛:“明白了,师哥,我以后注意。”

我点点头,正准备洗澡,惠航临出门突然又冒了一句:“我同案以后不会再挨收拾了!”说完就消失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想着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禁莞尔,岁数小,说话真的很天真。

后来我才知道,天真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那天夜里,我睡的正香,忽然被一阵动静吵醒,我睁开眼睛一看,好家伙!号子里密密麻麻站了很多监狱领导。几个警察正站在惠航的床边,等他从上铺下来。

我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咋这么大的架势,难道惠航在外面的什么大案子,又翻了?

惠航被带走了,我这时才发现,号子里已经有很多人都起来了,我看看墙上的表,现在才3点多,不禁很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咋不睡觉?”

张义骂了一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能吃能睡,刚才我们都被哨声惊醒了,现在想睡也睡不成。”

“刚才吹哨子了?”我有些不相信:“我咋没有听到?”

“我们队上就这点好处,清人和报数都是在床上进行的。怕影响大家睡觉。”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或许是我睡的太死了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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