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真是晦气,倒霉透了!”
霉羊羊伸长脖子向上面望去,“谁啊,是谁砸的我,我一定要吃了他!”
雨桐用左手手背按着自己的脸颊,“外星人,你真的吃过人吗?”
转动自己的脖颈,以公分为单位,霉羊羊冷冷地盯着病床上的人类女人,“只要我饿了就会吃东西。”
“这样啊。”雨桐向霉羊羊伸出自己的双臂,“外星人,下次你饿了的时候就把我吃掉吧…………”
感觉蛮有趣的。
被你吃掉。
不会有人关心我的存在。
不会。
那个可以称之为父亲的陌生人,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大概是忘了我吧,大概是以为我死掉了吧。
活着好累,活着好麻烦,活着好无趣。
“……霉羊羊,不如你现在就吃了我吧。”
女孩如是说。
霉羊羊从窗子上跳了下去,没有理睬雨桐。
“……额,逃掉了…………”
…………
客厅的天花板上漂着几只羊,头生三角的羊。
客厅的吊灯上面蹲着一只狼,一脸无趣的狼。
客厅的餐桌旁坐着一个人,还有一个曾经是人的骷髅。
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年轻男人,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骷髅。
啊,还有一条蛇,蜷缩在棺材上面的蛇,一只眼睛的蛇。
“咔——咔——咔————”
骨关节扭动的声音。
骷髅向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修长的指骨,没有附着在其上的皮肉,只是骨头。
年轻男人站了起来,“淑女的邀请,绅士总不会拒绝的。”
细羊羊飘向了蹲在吊灯上面的灰太郎,“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呢,看着那个人类小丑还有那个会动的骷髅在跳舞吗?”
不是很傻么。
我们不是怪物么。
怪物为什么要陪着人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明明那只是不具任何存在价值的小丑,吃了他不就好了么。
“细羊羊,你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吗?”
灰太郎指着那个正在跳舞的男人。
“区别?”细羊羊扭着他细长的脖子转向了那个被他称为小丑的男人,“他只是食物,谁会去关心食物的多愁善感呢。”
食物是用来吃的。
早晚的事情。
“我只知道食物放置的时间太久了会腐烂掉的。”
怪物如是说。
所以说啊,趁他还新鲜的时候,我·们·吃·了·他·吧…………
灰太郎保持着蹲坐的姿势向男人飘了过去,双手抱膝,大拇指压着自己的大腿内侧。
正立,倒立,旋转,靠在墙上,趴在地上,蹲在桌子上……灰太郎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观察着食物。
男人笑道:“魔鬼先生,请问您在看什么?”
“我想知道这次该取走你身体哪部分的存在之力会让你更痛苦。”
决定了,我要取走你腿上的存在之力,你的腿不是跳来跳去么,如果你不能再走动了,那不是很有趣么。灰太郎捞起男人的右腿咬了下去,不是要吃他的血肉,只是吞掉他腿上的存在之力而已,完完全全地吞掉,一点也不剩。
男人向地板上栽下去了,没有死掉,还活着,只是他的双腿消失了,身体瞬间矮了大半截,肚脐以下空空如也,就好像原本就不存在什么似的。没有伤口,没有血,连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只有上半身的男人。
会动的骷髅也倒下了,倒在了男人身上。
灰太郎看也不看男人,向房间外飘走了,同时飘走的还有那几只羊。
蜷缩在棺材上面的蛇高高地抬起头颅,似乎在问“灰太郎先生,我可以吃了母亲吗?”
那家伙快要对母亲失去兴趣了,蛇这般想道。
即是说——
我很快就可以吃掉你残存的存在之力了,母亲。
男人出奇地平静,面部没有任何抱怨或者恐惧的表情,抱着骨美人,他大概就很满足了。
满足么。
要付出代价么。
我的身体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和魔鬼做交易。
男人向那条红色的蛇招招手。
“有事吗,尊敬的母亲?”
蛇讽刺地说道。
你不是不屑正眼看我么。
你不是一脸高贵的表情么。
看看现在的你,真是难看。
虽然一开始就很同情你,“现在觉得你更可怜了…………”
蛇欢快地滑向了男人。
昂起头,昂起头——
男人裂开嘴,笑了。
红色的雾状气体从男人的身体里撞了出来,男人在一瞬间就化作了一大滩腥热的残渣。
体长超过十公尺的雾状的大蛇攀延在客厅里,第二只虚诞生了,它在出生的瞬间就吃掉了男人的一切。全身长满了眼睛的虚,隐藏在鳞片下面的眼睛。第二只虚的身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在灯光的折射下,虚的身体看上去很红。
头上长了一只眼睛的蛇想要逃跑,虽然它也那么做了,虽然它也知道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被吃掉的命运改不掉了。
吃掉小蛇的大蛇,吃掉虚的虚。
虚凝视着地板上的那具骷髅,全身的眼睛都在看那具骷髅,像是要把她穿透似的。
虚张开嘴,腥热的风让整个房子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在虚的嘴里长了一颗脑袋,男人的脑袋,除了瞳孔变成了深红色之外,那颗脑袋似乎和原来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虚的尾巴缠向了骷髅美人,高高地把她拎起来,蛇嘴里面的那颗脑袋歪着头认真地打量着骷髅,“母亲对她很执着呢,甚至不惜把他仅剩的存在之力都留给了我。”
我也试着做一些回报母亲的事情吧,虚是这么想的。
大蛇尾巴上的骷髅开始变形,就像熔化的蜡烛般。
熔化,熔化,凝缩,凝缩——
数十秒过后骷髅美人凝缩成了一顶骨做的王冠。
蛇尾把骨冠戴在了蛇嘴里面的人头上。
刚出生的虚都是很容易饿的。
虚要去找食物了。
蛇嘴阖上了。男人的脑袋也看不见了。
不再有任何意义的房子在虚冲出去的刹那就坍塌了,四周弥漫着溅起的粉尘……
…………
张小雨的手上看不到绳子了,顺便一说,他现在的性别为男。
赫丽贝尔用张小雨的存在之力做了一条很漂亮的绳子,然后张小雨的双手还是被绑着,用存在之力做出来的绳子的延展性很好,张小雨可以把左右手拉开一段距离,但是——
太吃力了,就像是在拉一条弹簧般吃力。张小雨放弃了。
就这样吧,反正其他人也看不到这条绳子,而且也不用再使用萝莉笔记了。这样不是很好么。
“唔,蒂亚大人,既然有这么方便的绳子。为什么你一开始就不做出来绑着我啊?!”
为什么要用现实中的那种实物绳子绑着我啊?
赫丽贝尔:“因为观察不幸的你很有趣。”
某少年:“…………!!”
谢特!发棵!
糟糕的幼女!性格多么不讨人喜欢啊!
媱娥试着拜托赫丽贝尔再做出来一条这样的绳子,“幼女大人,请无论如何都要满足我卑微的愿望。”媱娥这么说道。
赫丽贝尔问道:“食物,你为什么也要存在之力做出来的绳子?”
媱娥支支吾吾说道:“我、我想和小雨绑在一起!”
“噌!”
张小雨站了起来,“媱娥女士,请你务必打消这个奇怪的念头!”
这是多么糟糕的想法!
赫丽贝尔点头说道:“食物,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但是你这么做的话会给下仆他带来麻烦的!”
张小雨在心里欢呼:“暴君万岁,暴君万岁!”
媱娥不服气地嘟着嘴,“幼女大人,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和小雨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嫉妒我们?!”
“哈啊?”赫丽贝尔回瞪着媱娥,“食物,你的脑浆被你自己吃掉了吗,在说什么傻话啊,谁会嫉妒你们?!”
吸血鬼妹妹不知从哪拿出来了一条绳子,一声不响的,我绑——
雪依把绳子的一端绑住了雪露,另外一端绑住了自己,“我真是太聪明了,我这样做就会和姐姐永远在一起了!”
雪露:“…………这孩子,究竟在想啥啊?!”
指甲伸出,伸出,变得像匕首般锋利,我割——
雪露把绳子割断了!
吸血鬼妹妹大惊:“啊,连接着我和姐姐的爱的束缚就这么断掉了!”
艾丽儿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小雨,这碗汤绝对有问题,所以你喝吧!”
艾丽儿很诚实,直接告诉张小雨这是一碗特殊的汤。
由于艾丽儿与雪露层出不穷的诱骗张小雨喝汤的手段,张小雨已经练就了一双犀利的眼睛,只要他眼睛一瞟就知道那液体有没有问题。
所以,艾丽儿弃暗投明了。
“不喝,绝对不喝!”
少爷我为什么要喝那些液体!
艾丽儿微笑着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然后——
然后很神奇地扑倒在了地毯上。
“小雨在天上的父亲大人,我、我对不起您,都怪我不会煲汤,我做出来的汤小雨都不肯喝,请您责怪我吧,请您惩罚我吧,请您鄙视无能的我吧,请您尽情地嘲笑我吧————”
张小雨:“……那个,艾丽儿?”
“小雨和我在天上的父亲大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都是我这个人太笨了,煲出这种难喝的汤,不喝汤的小雨精神都出现问题了,都是我的错,全都是因为,请您用最残酷的诅咒惩罚没用的我吧——”
啊,首先不说那位父亲为什么成为了小雨少年和艾丽儿共同的父亲,精神出现什么问题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艾丽儿一个人在地毯上上演着苦情戏。
张小雨家的房客都盯着张小雨。
“盯~~”
“盯~~”
………
“……为、为什么你们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艾丽儿:“抽泣,抽泣————”
张小雨觉得房客们的视线越来越刺人了!
“啊,啊,我知道了,我明白了,I-know,I-understand————”
不就是一碗喝了会让人舌头有种麻酥酥的感觉、落尽胃里有种火烧火燎痛楚的奇怪液体吗!
喝,少爷我喝!
张小雨把头低下来趴在桌子上,然后——
我喝~~
某少年噙着泪水喝下了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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