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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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童话-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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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带你去看看那个不像老师的孩子王,是怎么带小朋友上课的。”

“要到学校去?会不会影响小朋友上课?”

“应该不会,下两堂红玫没课。”

“那还等什么呢?好怀念那份“青青校树、萋萋庭草”的感觉。”他伸过手,握住白玫的手拉著她往前。

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指间有几个小小的茧,是太常握笔的关系吧!他喜欢牵著她的滋味,淡淡的甜蜜、清冽的甘醇,没有遗思、没有多余情绪,只有尝在嘴里、甜在心底的浅浅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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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校园,一排绿意盎然的椰子树像雄纠纠气昂昂的士兵,精神抖擞、笔直站立。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窗口传来,莘莘学子汲汲地追求著知识,为著明日的成长独立做准备。

他的手一直牵著她的,她曾试著推拒,但小小的阻力摒退不了他的决心。

他依然牵住她,直到她的抗拒变成妥协、变成柔性地接受,直到他的掌温和她的温度交融成体。

“这里是你的母校?”皓尘首先打破沉默。

“是啊!我在这里度过了六年,人生最快乐也最不经事的六年。”

“我喜欢这里。”他简单地下结论。

“为什么?”她不懂他的话,非常不懂。

从他专注凝神地看著她开始,到他说他的努力不只是为自己、更是为她,直到他牵住她的手……她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又是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我喜欢这里”,实在让她无力招架,难道她已经和大都市脱节太久,久到没办法接受都会人的友善?

“因为它带给你无忧、快乐的六年。”他颇有深意地说。

又来了,又浇下她一头雾水,他到底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

摇摇头,算了,他不过是个中途休憩的陌生人,哪一天他养足精神就要展翅高飞,她何苦投下太多想法感觉,否则等那天真正来临,她不是又要应付那些滚滚而来,教人心烦的离别愁绪?

“走吧!我带你到教师办公室。”她领著他往前,忘记要抽回自己的手,直到走到办公室门前,他主动放掉她的手时,她才想起,他已经牵著她一路走过。

红玫一看到他们,甩下手上的红笔,冲向前迎接他们。

“姊、尘哥哥你们来了,进来坐。”她一手勾住一个,把他们拉进沙发里。

“姊,你来得刚好,这封情书是体育组的江老师要我转交的。”红玫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浅蓝色信箴。

在皓尘的注视下,白玫握在手里的信竟成了烫手山芋。

“红玫……”

“要我帮你退?不要吧!这样我会得罪人,下个月我们要校庆,还要仰赖江老师帮我训练拔河和接力赛。”

这小丫头居然利用姊姊当人情,该抓起来打十下屁股。皓尘心中满是不舒畅。

“可是……我实在不知道应该……”白玫支支吾吾。

“就按旧例——收而不回吧!”红玫建议。

收而不回?皓尘原本板著的脸孔因这四个字松懈下来,那么是不是代表她和他们没有过交集?

“下次别再帮我接这种信了,让我好为难。”白玫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貌若天仙、智赛诸葛,要叫那些黏人苍蝇不飞来沾沾丰采,好困难的,除非你时时手握苍蝇拍。”

“可是……没回信,再碰上好尴尬……”

“姊……你想一劳永逸吗?那得看尘哥哥答不答应帮忙啦!”她突生一计,调皮地眨眨眼睛。

“你的意思是……”白玫不解,皱著眉头看她,别又是那些畸形的怪想法。

“不要管我的意思。尘哥哥,你肯不肯帮助我姊姊脱离被情书淹没的窘境?”

“我倾力相助!”他阿沙力地说。

助人助己,何乐不为?他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邪邪笑意,和他平时庄重的形象出入甚大。

这时钟声当当响起……

办公室里陆续有老师进来休息,有几位老师看到白玫和皓尘,便亲切地走过来打招呼。“嗨!白玫,今天怎么有空来?”

“她带男朋友来请大家帮忙鉴定,他叫黎皓尘,是个医生,最近放长假来我家暂住。各位老师,你们说尘哥哥配不配我姊姊?”

“是医生啊!不错、不错,白玫好眼光哦!”

几个年龄较大的老师拍拍皓尘的肩膀,赞许地说:“有前途的好男人,要好好待我们家白玫,不准欺负她,她是个好女孩,我们从小看她长大的。”

皓尘轻松地拥上白玫的肩膀,对大家承诺:“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一定会的。”

白玫仰头看他脸上的笑容,那没有虚伪的笑容,把她的心翻搅得更加糊涂了。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态若自然地扮演莫名角色?

他的身体贴上她的,暖暖实实的感觉熨贴著她的心。

是的!她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和他那么近、近到两个人之间好似真的牵系著模糊的情愫……

他带给人的安全感,暖暖地包围住她,让她暂时沉沦其中,忘记他只是路过……

第3章

洗过衣服,白玫迎著朝阳,将带著肥皂清香的乾净衣服晾晒好,仰望著碧蓝天空,深吸口气,今晨她的心情很好。

“早!”皓尘的声音自身後响起。

她迅速地背过身,颊边染上一抹飞红。他总是这样出奇不意,叫人处处受惊的吗?

“你家务处理好了吗?”贪看她受惊後松缓下来的笑,那种笑带著一点点埋怨、一点点娇憨的小女人姿态。喜欢她的笑,那样乾净澄澈;喜欢她的笑,那样明亮灿然。

“差不多了,有事要我帮忙?”几个深夜谈话,几场哲言辩论,他们算得上熟悉了。只不过,她仍然不敢毫无防备地接住他偶尔投来、带著侵略的炽烈眼光。

“红玫说,你今天要下山办事,我可以送你去。”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买几本书。你不是还要忙一个企画案?”她知道他是家族医院的医师,然事实上他真正倾出实力挣来的是——德硕国际集团。

“晚上再弄,我们出去走一走好吗?”他伸出手,以肢体动作邀请。

白玫歪著头想想。“好吧!”

他顺理成章地接过她手上的提篮,挥手拨去她颊边的散发。

就这样,不及闪躲,他的体温又不经意地濡染上她的。

走在两旁净是茶树田的小路上,蜂蝶在身边围绕,白白的茶花在绿叶中绽放,小小的几点白色身影像调皮的精灵,从绿叶中探出头来,吸引住人们讶然眼光。

“暍了好多年茶叶,不知道原来茶树也会开花。”他蹲下身,翻开一朵隐在绿叶中的小花,怯伶伶的,像白玫,总把自己隐藏在安全处。

“茶树整年都会开花,但只有春天开的小花才会在冬天结果。冬天到时,你就可以看到很多欧巴桑蹲在茶园里,弯著腰捡拾成熟的茶子。”

“茶子可以做什么?”

“茶油啊!听说治胃痛很好用。你们当医生的大概不会相信。你们会说——胃痛当然要吃胃药,哪能靠偏方医治。不过那真的有效,妈妈胃痛时,暍下两茶匙,就真的不痛了。”

“那是治标不治本,胃痛要看医生,不要道听途说、延误病情。”他道貌岸然地说。

她自水沟旁摘下野百香果的花递给他。

第一次看到这种花,皓尘有著惊艳,它纯白色的花办中央,抹上几笔深深浅浅的紫,花蕊、花办一层一层、高矮依序叠出层次美,他不知道野花可以有这般惑人姿色。

“太阳再热烈一些,它就要闭合起来了。”它是娇贵的,只为晨曦展露娇颜。

“它是不喜热情的小家伙。”他笑著把花凑近鼻尖。

他们并肩走著,安安静静的乡间小路,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几句小孩哭声,时空彷佛定住了,他们走进静止的画面。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他突如其来地问,让她措手不及。

“离开?为什么?”一出生踩的就是脚下这片土地,嗅的就是这里带著茶香的空气,她从未想过切断与这片土地相系的脐带。

为什么?因为他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因为他要她离他很近,在他想她的时候可以看得到、听得到、碰得到她。

“大都市里工作机会比较多。”他找来烂藉口。

她笑了,她的工作哪里需要到大都市?摇摇头,笑而不答。

“我说了句蠢话?”耸耸肩,放弃这个话题。他终会说服她走到他身边,虽然不是今日,但他有耐心、有信心。“我有一个弟弟,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人。”

“怎么不同?”她体贴地帮他续接下面的话。

“他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胸怀,应该这么说——多数人想当医生,是因为沽名钓誉、经济考量等等。

但他不是,他是真心想为病患减轻痛苦才选择学医。小时候,他看见受伤的人、动物,都会伤心得吃不下饭。总要知道他们受到妥善照顾,才会放下心。

信不信,才小学一二年级他就会去翻我父亲的医书,帮一只折翼的麻雀固定伤肢。六年级时,游泳池里有人溺水,他抢上前就用CPR救活了那个大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学来这套。”

“红玫也是这样的性情,她天性热情富正义感,看到不公的事会愤然不平,看到受伤的动物也会感同身受,但是她的处理方式就没有你弟弟那么成熟了。”想起童年旧事,她轻笑出声。

“她做了什么?好像很精采。”看著她眉尾眼梢的笑容,他的兴致被提起来了。

“她认为,小鸟生病自然要找同类帮忙,於是爬树把伤鸟送到别人家的鸟窝,钻洞把受伤的老鼠送进鼠洞。”

“结果?”他怀疑这两个伤患能得到妥善照顾。

“结果,鸟妈妈拒绝负担非它所属的责任,将小鸟推下窝巢,还没顺利爬下树的红玫抢救不及,连她自己也摔下树来,小腿包了两个月石膏,额间多了道疤。”

“老鼠呢?”

“隔天,我们在洞口发现一堆毛和骨头,猜想,她大概把伤员送进蛇洞让蛇饱食一餐。”

听到这里,皓尘忍不住大笑出声。“蛇一定觉得自己的运气奇佳。”

“红玫说,没关系,它吃了老鼠会有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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