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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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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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有那卖茶人神色上似很注意。

鹰爪王低声喝叱道:“不要信口胡云,我们看看地上的足迹,此人功候已到了什么地步就知道了。”

当下甘忠、甘孝一看方才那怪人站的地方,所有地上的小石块全碎了,隐约的像两个脚印。

甘忠、甘孝这才知道这怪人果然内功已到了火候,有轻如鸿毛、重如山岳巧妙,遂不敢再随便说话。

这时师徒三人各喝了一盏茶,鹰瓜王站起说声:“我们走吧!尽自在这里等着,怎知道他何时来呢?”

甘忠从身边取出一百铜钱给了茶钱。

甘忠这时站起,整个身形转过来,甘孝咦了一声道:“大哥,你的辫梢怎么断了?”

甘忠听了也是一惊,自己回手把辫梢挽过来,见自己辫梢上已正齐发根把丝线辫绳断去。

甘忠看着辫梢发怔,鹰爪王怒形于色,“嗯”的从鼻孔中嗤了一声!

低叱道:“无用的东西,还有脸再看,那匹夫更是可恶!如有不服,尽可跟老夫较量,偏要用这种鬼蜮伎俩,难道王某就容他这么侮辱么!”

说到这,向两人一挥手,甘忠,甘孝见师傅动了怒,随即跟着向山口走来。

才走到赶脚的芦棚前,见这里因为天色渐晚,游山的客人多半归去,赶脚的七言八语的向客人讲价兜揽,道路上一头头的驴子,是走的多,来的少。

这师徒三人才走过芦棚,突听得一个脚夫嚷道:“这不是那三位客人才走过去么?喂!爷台,请回来,我们有句话说。”

当时甘忠回头看了看,见那驴夫正点手招呼自己,甘忠忙说道:“师傅,那脚夫叫咱们呢?”

鹰爪王回身察看,只见驴棚前正有一头驴,吁吁的直喘,三四个脚夫,正在围着驴子指手画脚,七言八语的似在争论什么?

遂缓步走来,到了近前,向那脚夫问道:“作什么?”

脚夫虽很着急,但是因为适才曾得这位客人慷慨的赏赐额外的酒钱,竟自压着怒火,强陪着笑脸,向鹰爪王道:“爷台,您请看这头驴,这就是您那落后的同伴,人没回来,只把驴给放回来了。您看这头驴嘴角也磨破了,脸上也被打破了好几处,客人也不知哪里去了。幸亏驴自己认得路,若是不认路牲口,我们为赚几个钱,把养生的产业丢了,那才冤哩……”

鹰爪王摆手道:“你先等等!你这些话我有些不明白,这头驴是你们的,可以说得下去,只是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伙伴骑的?又没有人跟着,驴又不会说话,不许是别的客人骑的么?”

脚夫随说道:“爷台,我们如果不清楚,哪敢妄赖别人。因为我们这种行当,有一种暗记,这头驴身上原标着也是四百钱的脚力钱。实告诉您老,您老疼苦穷人,旁人花四百钱的主儿很少,所以我敢认定这是您老的伙伴。我们也不是想讹您老,这叫您看看,不是我们赶脚的不通情理吧!”

鹰爪王这时心里未免狐疑,心想夏侯英难道遇了意外事不成,不然他怎竟只将所骑的驴子放回来。

这一怀疑,遂向前仔细向驴身上察看,这一察看这倒找出毛病来,只见缰绳上挽起了一个疙疽,上面有一个纸卷儿。

鹰爪王心里一动,随即向前把这扣儿解开,把纸卷儿退了下来。

展开一看,忙揣在怀内,令甘忠取出一两银子来,向脚夫道:“我已看明白了,驴虽有几处伤了皮肉,倒是不要紧,只把它歇一天就行了,这一两银子算陪补你的损失吧!”

脚夫头儿见客人又给了一两多银子,欣然接了过去谢了又谢。

鹰爪王匆匆转身,离开芦棚。

只见时已黄昏,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鹰爪王遂向甘忠、甘孝道:“夏侯英藉驴寄柬,他已跟踪了女屠户陆七娘去,我们本当前去接应,只是现在这怪样的匹夫,已经走了这—会,我们还是先追赶这匹夫要紧。”

甘忠,甘孝见师傅这一会颇有些难纳怒火,两人不敢多言,只得跟随在后面,走上山坡。

只见这一带道路修治得十分平坦,师徒三人,复顺着道往上走了有三四里地,天色已渐昏黑,高耸的峰峦,已被蒙蒙云雾隐蔽。

甘忠、甘孝全有些迟疑,只是师傅那么一往直前的毫无退缩之意,两人哪敢妄参一言。

又往前走不远,见由迎面上山头上,一条窄窄的小径上走下一个樵夫,肩上担着一担干柴,板斧也绑在扁担上。

虽则担着这么重的担子,依然步履轻快,眨眼间已到了面前。

这位清风堡主鹰爪王,遂迎着这樵夫一拱手道:“老哥,借问一声,这里到石佛洞还有多少路?”

那樵夫脚下微停了停,向鹰爪王道:“这里到石佛洞不过七八里路,只是……客人这般时候,往那么僻静的地方,可不大好走啊!其实论起来不过五里来地,就因为路径回环曲折,多出二里地来。您从这条山道上去,走到有横道的地方,顺着往东去的道,沿着山岭走。好在那条道还好走,约莫三四里,只要见到岔道,千万辨清了,那里有一处很大的山涧,沿着山涧往东北走,直达石佛洞铁佛寺。您若是往山涧的东南道上一走就错了,那条道只能通到九灵宫,是条死道。只要不走错了,就可以直达那石佛洞。可是客人别怪我唠叨,我这人只要知道的就得说出来,不说出来憋的慌。你们三位要是到那里去有地方落脚,尽管去。若是没有地方落脚,可千万记住了,别往铁佛寺投宿。这个话也就是我爱多说,别人谁也不敢多这种口。”

这樵夫说这话时,还回头看了看,意思是怕有人听见。

鹰爪王听了,随即蔼然答道:“多谢老哥的美意,只是那铁佛寺既是佛门善地,难道竟敢作什么不法的事么?”

樵夫漫声答道:“我这么说,您这么听,我们无怨无仇,我不能往不好处指引你们。反正那铁佛寺,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不去为是。客人,您看,天已到了这么晚,我得赶下山去了。”

樵夫说完这话不管鹰爪王问什么,担着柴担匆匆走下山坡。

因为樵夫的指示,鹰爪王更起了疑心,这才要夜探铁佛寺,会斗西川双煞。

第五十回 缉贼踪鹰爪王夜斗双煞

鹰爪王见这樵夫走下山去,略一沉吟,知道樵夫所说的话,定有原由;遂按着樵夫所指示的路径往前紧走。

在这种暮色苍茫中,所幸这师徒三人全是一身本领,走这种山道还不介意。

越过两处山坳,果然眼前头是一道极长的山涧。

这时路径极难辨识,师徒三人先找了一处平坦的峰头,稍立了片时,等待月光上来,好辨路径。

这时虽只戌末亥初,因为出里头没有什么居民,既没月光,又没有灯光,更显得黑沉沉的难辨路径。

这师徒等斜月升过东面峰头,清光照着,依稀可辨路径,这师徒三人顺着这道山涧往前趟下来。

走过多半段路,才见那远远的一带丛岗起伊,山势陡险,步步危机。

走在这种道上真得仗着步眼灵活,登高跃远,全神贯注在脚下。

鹰爪王自身丝毫不觉怎样,只苦了甘忠、甘孝这弟兄两个,哪跟的上堡主?

其实鹰爪王还是惦着两人轻功提纵术不怎样好,自己没敢过展手脚,就这样,把两人已累得混身热汗,气喘吁吁。

鹰爪王走一程,必然略缓缓气等一会。

这样走了半个多时辰,算计着已离那石佛洞不远,只是在夜色朦胧不能察看远处,走了那么远并没看见人家。

不料入山越深,竟不时发现山居的人家,可全是坚固的石屋,但至多的不过三两间屋子,看情形不是种山田的,就是打猎的猎户。

鹰爪王遂在一处隐僻的山坳里站住,悄嘱两人把身形隐避着:“不要过形露相,我这老眼倘然不花,前面隐约可辨的那两三星灯火,必是石佛洞附近那班猎户所居。过了那几点灯光,高出这段山道两三丈,黑压压,雾沉沉的那片,必是铁佛寺了。那怪样人曾说是在这里与我们相见,他的话虽不定把准,但是敌暗我明,不要着了他的道儿,全要隐匿着身形,没有我的话不得轻举妄动,要看我的进退为进退,我的话可不要视为无足轻重。就以酒楼所遇而论,我已看出对方的意思,是想在我们入十二连环坞之先,先给我们个样儿看。所以这次只要敢露面的,虽然不肯亮‘万’儿,准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倒不得不以全力应付了。”

甘忠、甘孝弟兄两个,虽则觉得师傅把敌人看得太高,因为那怪人和酒楼上假相士,全是各有不同平庸的身手。

赶紧答应着绝不给师傅惹事。

鹰爪王略一指点,先扑那边猎户所居,这一小段路应该从那里走,到那里隐身,两人点了点头答应。

鹰爪王突然气纳丹田,抱元守一,全神贯注到前后左右,身形展动,起落迅捷,疾如鹰隼,眨眼间已到了猎户所居。

甘忠、甘孝紧紧按着师傅指示的进身道路,往前紧跟过来。

见师傅已飞登最前一段石墙,回身向两人一指点,令两人从左右上去,巡风把守,两人会意。

鹰爪王辨了辨这石墙内的情形,确像猎人所居,屋仅三间,东面两间通连。

北面一间,没有门窗,像是马棚,里面黑暗暗的没有灯光,任什么看不见。

南面却是兽棚,虽是一样的黑暗,可是从外面坚固的木棚门上看出,定是圈兽的地方无疑。

鹰爪王略一瞻顾,飘身而下,轻如落叶,坠地无声。

见这迎面两间石屋,建设得古朴坚固,只靠南首窗下透出微弱灯光。

这石屋的北半边,一片黑暗,屋中时发鼾声。

有灯光的这边,尚有人没睡,似在说着话,语声颇低,若断若续。

鹰爪王看了看院中形势,知道兽圈和马棚全不会有人,猎人一定全在这正房里面。

蹑足轻步来到了石屋北间窗上,把小指含在口中,用津液润湿,用指甲把窗点破一小孔,眇一目往里看时,只见屋中果然是住着猎人的形势,石屋非常宽敞,可是并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只白碴的木桌,几只木凳虽制作十分粗劣,可是全特别的坚固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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