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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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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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阿将军乍一听,不觉愕然,粮饷处的姜逸樵幕府刘幼棠,也十分惊疑!

可是多隆阿将军略一思索,旋即镇定下来,同差人们招呼了声:“来呀!”

立刻厅门外齐答了一声:“喳!”

随即进来两名差人,将军吩咐了声:“换官服会客。”

又向回事的说:“请卢大人陪客在大客厅略坐。”

回事的转身出去,这里由差人们伺候着将军到暗间里换官服,外面值差的已掌起四只纱灯在厦檐下伺候。

多隆阿将军换好了官服,从暗间走出来,姜逸樵跟那幕府刘幼棠见将军得出去会客,立刻全站起来,要告辞。

将军说了声:“你们二位别走,京里的事不知真相,万一有什么紧急事,你们略候一候等我会客回来再走。”

这二位幕僚答了声:“是。”

将军径向客厅外走来。

两人虽全是将军的亲信,究属属员,随着将军走出客厅,外面四名掌灯的差人,各提着纱灯,分左右引路。

单有两名差人,一前一后伺候着,向大客厅走去。

鹰爪王潜伏多时,这时见正是时机,遂趁着那两位幕僚步出厅门的工夫,一飘身落在闪屏后。

蹑足轻步,悄挑软帘,脚下轻点,轻如猿猱,已到了西面书案前。

把预备好的一个官封的信,往书案上一放,左手把一只铜镇纸拿起来,右手用淮阳派的“大力金刚手”,骈二指往书案上一戳,把书案戳穿二指宽的洞,把信的左角往洞穿处一压,把铜镇纸上一插,把这封信钉在书案上。

这么稍一耽搁,那位姜大人跟刘幕府,在厦檐下伺候将军往前厅去后,两人议论着军机处的密札,不知道是福是祸?

值差的差人,知道这两位就是将军留下不叫走的,遂一拉风门,说声:“请姜大人、刘大人里边吃茶。”

二人答声:“好。”

转身往里走。

鹰爪王立脚处是厅房中西面,那厅房门却是由左往右开,来人不用进厅房,只要一到门口,就看见书案这一带,风门一启,鹰爪王再往闪屏后隐身事故来不及了。

一抬头,见承尘上尚可潜踪,微一缩身,双臂往上一抖,用“燕子飞云纵”的轻功,如一缕轻烟,飞上承尘。

厅房高大,建筑的全够坚固庄严,栋梁全是巨大的木材,更兼将军驻节不久,全是新扫除油饰的,不过微落点轻尘。

在这刹那间,粮饷处的姜大人,幕府刘大人已走进来。

鹰爪王隐好了身形,见这两人进来坐在那里彼此仍然谈论的是来人的事,差人倒上茶来,仍然退出去。

那幕府刘幼棠站起来,一边和姜逸樵说着话,一边在屋里蹓跶着鉴赏壁上的名家字画。

走到了西边的书案前,无意中看见书案上用那白铜的镇纸插着一封巨函,铜尺入木很深。

刘幼棠“咦”了声,惊呼道:“逸翁快来快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姜大人也见他这么惊呼,忙凑过来查看时,也觉诧然道:“这是哪里来的?”

忙凑到近前细看了看,见红信签上写的“叩呈大将军勋启”,下角写着“内详”两字。

这封信竟被一只钢尺嵌在书案上!

姜大人忙道:“年兄,这书案上烛光照耀着,看的真真切切!方才并没见着这封怪信,这突如其来,真是咄咄怪事!我们别动它,索性等将军来了请将军看过再动吧!”

刘幼棠道:“逸翁,你看书案木质坚韧,这投信的人竟能把铜镇纸嵌入案中。并且我们并没远离厅房,连一点什么声音全没有听见,这真是匪夷所思了。”

两人正在议论着,多隆阿将军已然会客回来。

姜逸樵跟刘幼棠迎接将军落坐,先没敢提怪信的事,急欲知道京中下来这位堂官是为何事而来。

姜逸樵遂问道:“经略大人,这位堂官倒是为了何事?卑职想吴老中堂是经略的老师,此次定是关照经略,或是朝廷对师旅有什么更动,老中堂早早关照,使经略有所预防么?”

多隆阿将军点点头道:“逸樵的见机果然胜人,倒被你猜着了一半。不过若只是些平常事,老中堂也不致这么多费周章了。只因有言官严劾提督吴大业,克扣军饷,鱼肉乡民、勒捐苛派、好色贪淫等十几款,皇上颇为震怒,立刻就要降旨查办,还是几位持重老臣力谏皇上,不可躁切从事。并且吴提督出身行伍,好容易由军功熬到现在这种地方,遽然这一被查办,万一挤出别的事来,更赶上攻陕之匪已要发动,正在用人之际,还是从妥善上办理为是。皇上倒是采纳廷臣谏诤,令吴老中堂等协议办理。老中堂的主张,吴大业身为统兵大员,果如御史所言,定当主持正义,不过朝廷要径自派员来查办他,却冒昧不得。吴提督性暴嗜杀,倘若一时犯了野性,抗不受命,岂不激起事来。老中堂并因为我在这节制军务,吴提督果然有这些劣迹,我也脱不了干系,遂议定这事倒有些难办呢!”

说到这无意中一抬头,瞥见对面书案上那只白铜的镇纸,映着书案上的烛光闪闪发光,多隆阿将军诧然道:“怎么那只铜镇纸竖在书案上?这定是听差的侯升胡闹讨打了。”

姜逸樵道:“经略不要屈枉他们,请经略看看就知道这种举动不是平庸之辈所能为了。”

多隆阿将军急忙站起来,向书案这边走来,一到书案前“咦”了一声,伸手就拔来那只铜镇纸。

往起一拔,竟没拔下来,二次握住了,手上用力往起一提,把铜镇纸提起来,把那大官封的信封拿在手中。

将军随手把信打开,抽出信笺来,就灯下一看,只见这封信写着是:大将军麾下:将军率王者之师,荡平发逆,数千万黎民各安生业,免罹涂炭之苦,皆拜将军之赐。

惟提督吴大业,不能体将军爱民之旨,辜负朝廷爵禄之恩,坐镇潼关,横征暴敛,舆论沸腾,怨声载道。

其恶迹昭昭,有目共睹。

华阴富绅杨文焕,为簪缨世族,诗礼家门,曾出仕江南,十年作吏,两袖清风,想将军定耳闻其名。

近年闲仕家居,读书课子,与人无侮,与世无争。

而吴提督竟以勒捐不遂,诬以通匪之名,阖家被逮,籍没家资。

吴提督严刑取供杨文焕惨被淫刑。

以一介文人,何堪荼毒?

现已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诬良为盗,出自统兵大员,人神共愤,天地难容。

民子不敢妄沽侠义之名,实以身受杨氏再造之恩,目睹蒙此奇冤,宁冒重嫌,甘尝斧钺,为待死之囚呼吁。

将军即执路人而问之,亦能廉得其情。

吴提督已具杀人灭口之心,杨氏阖家朝不保夕,叩求将军,慨发鸿慈,为杨氏昭雪沉冤,毋使六月飞雪,三年不雨,复见于将军治下也。

再启者,民子粗通武技,浪迹江湖。

路经匪巢,侦得捻匪大举窥秦逆谋。

唯捻酋等深畏将军用兵之神,姜汰陵等竟袭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故智。

扬言倾全力直扑潼关、武关,紫荆关,别以奇兵,乔作流民,间道渡函谷关,风陵渡。

与潜伏武帝山之回匪,暨禹门一带之凤尾帮枭匪会合。

内扰长安,使腹背受敌,动摇三秦,席卷大河以北。

此种狡计果售,窃恐若千万黎民难免死亡流离之苦。

民子一介庸愚,本不敢妄预戎机,以感将军视民如子之义,心所谓危,难安缄默。

望将军速遣干练将弁,秘查豫陕交果一带,是否有奸民捻匪混入,及武帝山之匪,禹门一带之枭匪是否属实。

俾将军早为剿办,使捻匪计不得逞,不仅匪患不致蔓延,亦黎民之福也。

冒死上陈,伏纳垂察民子王道隆顿首多隆阿将军把这封信看完,见姜逸樵刘幕府全在旁愕然侍立,随把这封信向姜逸樵手中一递道:“你们把这封信仔细看过,看完了再研议这里是否有别情?”

姜逸樵赶紧接过来,将军却就势坐在书案边,看着书案上的穿透的破洞凝眉深思。

这两位幕僚凑着书案上的蜡台,并头把这封信从头至尾的细看了一遍,又把信封反复的查看了一遍。

见将军愣呵呵目注着书案,姜逸樵遂把这封信往将军面前一放,将军才抬起头来,向这两位幕僚道:“你们请坐,咱得细琢磨琢磨,这封信的来路,别被奸人利用了借刀杀人。”

姜、刘二人忙答了声:“是。”

多隆阿将军道:“你们二位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信?老兄们可不要怪我口直,我会客回来,怎么不赶紧告诉我?也好早下手追究投信的人。”

两位幕府见将军起了疑心,忙站起来,由姜逸樵答道:“经略备责的极是。不过我们发现这信后,知道投书人敢办这种非常事,实是个非常人。卑职们料定这种人来去无踪,绝难追缉。更因为京里下来的密札,来得令人忐忑难安。及见经略进来,不敢先拿出事扰乱经略的心绪,就是经略自己看不见,我们知道京里的事没有妨碍,也要赶紧禀告。蒙经略大人这一指示,卑职倒深觉见事不明了。”

多隆阿将军含笑说道:“你们不要误会,我要有疑心你二位的意思,就不这么当面问了。我深怕外人勾结差人们弄这种狡狯呢!”

幕府刘幼棠道:“晚生敢断定麾下的差弁,全是忠勤事主,不敢做这种不要脑袋的事。”

那姜逸樵道:“经略大人到前厅会客去后,我跟刘年兄只在厅门前小立了一刻,并未离开这里。差人们并没进厅房,这封怪信就在这刹那间发现,所以认定投信人定是非常身手。”

多隆阿将军点点头道:“这倒是呢!不过这信投的却是太凑巧了,我在先真有些疑心,这是下井投石。但吴大业的行为实不能为人所谅!并且杨文焕历官江南,政绩昭著,家资富饶,绝不会作这种愚事。这倒真有些令人不愤呢!不过这封信中又牵涉到戎机,迹近恃功要挟,我们倒要慎重了。”

姜逸樵见将军颇有些犹疑不决,遂率然说道:“经略大人,卑职想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投信人纵有阴谋,意图借刀杀人,将军只能问这被杀的是否该杀,不必管是用哪一把刀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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