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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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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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梅姑娘听母亲这番话,心中虽不谓然,但是不肯使慈母担心,遂含糊答应道:“娘请放心,女儿绝不敢肆意妄行,致累爹娘跟着牵肠挂肚。我师傅远隔千里,哪又知道这苦命的徒儿落在奸人掌握呢?唉!我们全家命付与天,唯有听天由命而已。”

这母女低声细语时,焉想到外面已竟无形中密布了网罗。

断眉石老幺石统带,被凤梅姑娘略展碧竹庵慈云师太亲传的“卸骨分筋法”的手法,惊退出来,更加了一层恶念--误认凤梅姑娘也是淮阳派王道隆的门下。

出得木板屋,立刻严叱手下的二司把总蓝震,把这里的一干女眷也得严加看管,把这两间木板屋围起来,尤其对于杨文焕的爱女凤梅姑娘,暗中戒备,别教她乘隙逃脱了。

二司把总蓝震领命,把这一小队技勇兵分做两队,一拨明守,一拨暗防。

石统带看着把总蓝震布置好了,这才赶奔前面。

面见吴提督,把自己当年在江湖道上的行为,全扣到鹰爪王师徒身上。

且说:“鹰爪王师徒全是江洋大盗。来去无踪的飞贼,跟发捻又勾结上,实是江南道上一大害。因为发捻闹得兵连祸结,地方官哪还有余力管别的闲事,他师徒与手下羽党,竟得逍遥法外,横行江湖。这次竟来到潼关地面。据卑职推测,他师徒定要在这一带做案,做发捻的内应,幸而鹰爪王的徒弟,无心落在咱们手中,这是他师徒恶贯满盈,华阴这一带的富户巨绅不该遭劫。不过这姓华的在先不过想借这被捕的机会,一觇大营的虚实,临完断锁一逃。他怎么也没想到卑职在军门麾下效力,他再想走可不大容易了。只是姓华的这一逃不出手去,他师傅鹰爪王岂肯甘心,定要前来劫取他徒弟跟他好友。军门也很知道江湖道的一切,这路飞贼巨盗,不比官兵的征杀战守,这是江湖道上另一路功夫。卑职的出身,军门是知道的,卑职尚能对付他师徒。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敌不住人多。此次既须看管犯人,又须抵御贼党,并且这种巨盗,历来愍不畏法,保护大人的安全更是重要,卑职一人,实感顾此失彼。卑职想约几位武林中能手,帮着卑职;索性拿他徒弟作为香饵,引鹰爪王前来,把他师徒羽党一网打尽,为地方除害,商民们也感军门大德,请示军门是否可行,静候军门的示下。”

吴提督听了,点点头道:“你这办法很好,我还正为这事顾虑,杨文焕是华阴县的富绅,并且为官多年,地方上很有人缘,我怕地方上联合起来公保他,我就凭那一封书信,怕压不住口风。要是有他交结匪类的实据就好了。他罪有应得,咎由自作。好,你赶紧约请能人布置好了,我还要取这群贼子的实供,我们还得提防着杨文焕有人情送到将军那里。万一查问下来,咱得把脚步站住,你也知道将军身旁粮饷处总办老姜那小子跟我死不对头,他绝不给咱们说好话。好在我们有兵权在手,他也把咱怎样不了,你赶紧约人去吧;不过你约人的事,也要严密一点,凭咱堂堂统兵大员,办一个毛贼劣绅全不行,太教人笑咱胆小无能了。”

石统带诺诺连声的答应退了下来,断眉石老幺这一讨了吴提督的口风,立刻有了凭藉。

回到自己本营,把亲信的弁勇叫到面前,低声嘱咐了一番话,每人领一枝“绿竹箭”,附了份柬帖,所约请是他两个师兄,一位师伯,两位是本帮的至友。

柬帖上不叙请人的原由,只是几句空洞的话,对本门的师兄师伯说是:现有急难!

请念同门之情,一为援手。

对同帮的,只说是:现因势孤力弱,受辱于旁门异派,事关全帮威名,谨依帮规速驾,万急!

再说绿林箭,尤其是江湖道上一种信义之物,不论交情深浅,不论亲疏,全得立刻赶到应援。

不怕到了以后,看见所发生的事情于理不合,或者对手的人跟自己有牵连,自己撤身退出来,那倒不算背叛江湖道的门规了。

断眉石老幺传绿林箭之后,一看天色,已快亮了,遂带了两名亲信的兄弟,步出技勇营,见各营中灯火虽是依然很盛,但是必竟安静多了,因为奉命搜捕刺客,不过白闹了一阵,任什么也没查出来,全各归各营,断眉石老幺石统带,站在中军大帐前,一相度那四下里,不禁点头。

心想:别看这大营里万马千军,也只能镇的住平常的人,搁在江湖道眼中,仍然是没用,任谁也挡不住。

这时晓风阵阵,斜月西沉,天空一时比一时亮,石统带抬头望着天空,无意中看到营门口设的那座刁斗,不禁:“咦!”

了一声,向身旁跟随的一名弁勇说道:“崔长贵,你看,刁斗上的是什么?”

崔长贵忙往刁斗上看时,只是晓色朦胧,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往前凑了几步,这才看清,惊呼道:“那不是军门的顶戴吗?怎么到了那上面,上面的瞭望弟兄怎的不见了呢?”

石统带嘿嘿冷笑了一声道:“这种技能,要在石某面前显弄,真是班门弄斧——我还没看在眼内。”

石统带吩咐亲信弁勇崔长贵,看看营门上当值的是谁?

立刻请他来问话。

崔长贵赶紧把营门上当值的右营哨官米晋禄找了来,石统带沉着面色说道;“原来是米老兄的班儿,这倒是想不到的事,老兄你也是老行伍了,瞭望刁斗的弟兄不见了,老兄竟会不知,咱这个差事越当越嫩了?老兄一定是公事很忙,你请执公,回头咱们军门那说去吧!”

石统带迎头一杠子,把米哨官申叱的晕头转向,抬头一看刁斗上,果然瞭望兵丁不见了。

这时天已大亮,见刁斗顶子上挂着一顶大帽子。

吓得这位哨官脸上立刻变色!

什么话也不敢辩别,只有请安认错,求统带栽培。

石老幺将威风抖足,把米哨官挟制住了。

这才把面色和缓过来,向米晋禄哨官说道:“米老兄,你可得明白,不是兄弟我太不容人,要在平时,就是事情再大点也没什么,不过今夜的情形不同,老兄你想想,教军门知道你这么疏忽,他能容不能容?咱们全在一处当差,谁还能故意跟谁为难吗?老兄看该怎么办?天可不早啦;我能替老兄遮盖,别的我可不敢担保。”

哨官米晋禄见石统带有给帮忙之意,忙说道:“这件事全仗石大人维持了,卑职赶紧教瞭望兵上去把那顶戴请下来,上面值班的如果还在,定是被人捆绑,把他救下来再问细情,要是不在上面,那可也没有法子,只好回禀军门,卑职听凭军门的惩处了。”

石统带微微一笑道:“老兄你的办法实不高明,这个瞭望兵要是在上面被捆了半夜,哪还能动转,这刁斗只能容一人上下,试问上了刁斗怎么往下弄这不能行动的人?并且军门的顶戴被贼人挂在刁斗的尖上,这种轻拿轻放的东西,谁有这种身手,老兄大概又没主意了吧?”

哨官瞠然无话答对,石统带看着米哨官为难的神色,这才含笑说道:“老兄你上眼吧,我帮你忙帮到底,你只别过河拆桥就成啦。”

说着话,把帽子摘下来,脱去跨马服,把箭衣的下角提起来往蓝丝板带上一掖,抬头略一相看,往后退了两步,垫步拧腰,嗖的往上一窜,一招“燕子穿云”,人已上去两丈五六,捋住了软梯,并不从软梯往上爬,只往那刁斗的桅竿上一贴,全身盘在桅竿上,往上揉升,快似猿猴,展眼间已到刁斗上面。

上面一额是方木斗式,石统带一到上面,一眼望见那名值班瞭望的兵丁,四马拢蹄的捆着,搁在刁斗的角上。

石统带探身向下面米哨官呼道:“老兄,不要悬心了,瞭望兵现在这里。”

说罢,不待米哨官答说,立刻右脚一点刁斗的木护板边沿,往上一纵身,窜到桅竿顶子一平,左臂一捋,抱住桅竿,左腿往桅竿一绷,腾出手来,轻轻把提督的大帽子摘下来,故意要卖弄身手,全身重力,全交到左腿右脚上,左腿一咬桅杆,右脚往外一踹,双手捧着大帽子,上半身往外一倾,顺风扯旗式,向下招呼道:“米老兄,你可接住了,这是军门的顶戴,朝廷封典,可不能往土地上撂。”

哨官米晋禄一听,忙摆手说道:“石大人!别撤手!我可接不准。”

说着连连后退。

这时天光已亮,又这么一闹,立刻把营中的一班武官惊动出来。

有的探头见是技勇营统带石灵壁,不愿意沾他的全撤回去,装没看见他。

有那不怕事的,见石统带竟玩起这种把戏来,凑过来看热闹。

这时见他把提督的大帽子找着往下扔,教下面人接着。

众官员见宝石的顶子,翡翠翎管,双眼花翎,整整齐齐的。

那么高扔下来,就是不掉在地上,也得把翎管戳坏了,谁敢担这个责任?

也有往后躲的,也有拼命拦阻的。

其实石老幺何尝是想真往下扔,不过故意要大家这一阻拦,立刻向下说道:“这可没法子,我顶着吧。”

大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把帽带也勒上,这才往回一拧身,双臂倒背着一攒桅竿,双腿一飘,落在刁斗上。

俯身把瞭望兵的捆缚解开,把口中塞的一块衣角掏出来,立刻呕吐起来,一看身上没有伤,四肢暂时不能动转。

断眉石老幺竟无所顾忌的把这名瞭望兵往左肋下一挟,气贯丹田,抱元守一,往下略一瞻视,左脚登着刁斗的护板沿,往上一提身,右脚往这护板沿口上一蹬,嘎的一响,嗖的从上面斜跃下来。

斜窜出三丈左右,才往地下一落,石统带身躯往前一栽,右手微一按地借势把瞭望兵放在地上,自己挺身站起。

营中的几位武官不约而同的齐喝了声:“好!”

石统带却有些面红气促。

军营中是藏龙卧虎之地,就是懂得武功的也暗暗惊异,石统带竟有这种惊人的秘技!

这种居高临下,挟着一个壮汉往下窜,没有真实武功,绝不敢轻于一试。

当时米哨官晋禄忙着吩咐手下弁勇去救护那名瞭望兵,自己赶过来给石统带道劳。

石统带立刻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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