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道:“大妹妹,说说何妨?”
司徒琼华道:“夫人如一定要问,我只好说我姐妹不愿再提婚事了。”
轩辕忌与邓九姑站在那儿,神色出奇的平静,而且脸上仍挂着笑容,竞没一些儿诧异、惊愕之色。
聂小倩双眉轩动道:“大妹妹,能说说为什么吗?”
司徒琼华迟疑了一下,道:“夫人可曾看见我姐妹脸上蒙着一块黑纱?”
聂小倩点头说道:“看见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司徒琼华淡淡一声轻喝:“二妹,三妹!”
与司徒霜华、司徒婉华同时举皓腕,扯落了那块覆面黑纱,黑纱一落,在场除傅小霞与轩辕忌夫妇外,俱皆神情震动,一起被眼中情景惊得呆住了。
原来,三姐妹那如花娇靥的左右两边粉颊上,不知怎地多了两片无数细小的黑斑,使得三张绝色容貌大为逊色不少,这是谁如此辣手,毁人容颜?
定过神来,聂小倩脱口急道:“大妹,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琼华面泛悲凄之色,摇头说道:“夫人,我姐妹但叹命薄,不愿多说!”
说着,与两个妹妹又挂上了黑纱。
聂小倩还待再问,轩辕忌突然说道:“琼儿,说给夫人听听无妨!”
司徒琼华迟疑了一下,道:“女儿遵命!”
顿了顿,扬眉望向聂小倩,道:“夫人,我刚才说过,和天仇托我姐妹三人往庐山拦截邬飞莺邬姑娘事……”
聂小倩点头说道:“不错,我听见了!”
司徒琼华道:“我姐妹这脸上的疤痕,便是被邬姑娘用一种歹毒霸道的暗器打伤所留,这张脸是永远……”
傅小霞突然说道:“大姨,您三位碰见的,真是邬飞莺邬姑娘么?”
司徒琼华道:“没有错,姑娘,她自称……”
傅小霞道:“您三位以前见过邬姑娘没有?”
司徒琼华摇头说道:“没有。”
傅小霞笑了笑,道:“那么您怎知她就是邬飞莺邬姑娘呢?”
司徒琼华道:“是灭清教中人的指认,她自己也承认了。”
傅小霞笑道:“这么说,假如和天仇随便找上一个女子,有灭清教徒的指认,再加上她自己的承认,您便认为她是邬姑娘了?”
司徒琼华呆了一呆,道:“姑娘,难道说她不是……”
傅小霞道:“可否先请您告诉我,那位邬姑娘什么模样?”
司徒琼华不假思索地把那位邬飞莺的相貌描述了一遍。
听毕,傅小霞笑道:“大姨,我敢说那位叫邬飞燕而不叫邬飞莺!”
司徒琼华一怔,道:“姑娘是说……”
傅小霞道严您也许知道,邬飞莺姑娘有位姐姐叫邬飞燕,也就是和天仇的生身之母,和垌的如夫人。”
司徒琼华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
傅小霞道:“恐怕您还不知道,她俩是一对双生姐妹,长得非常相像,除邬飞燕唇边有颗黑痣及心性不同外,简直令人难以分辨谁是谁。”
司徒琼华呆了一呆,道:“这个我倒不知道。”
傅小霞道:“那么我再告诉您,邬姑娘的去处不是庐山,而是一处极为隐密,只有夏叔叔跟我知道的地方,您可相信?”
司徒琼华迟疑了一下,毅然点头,道:“姑娘,我相信!”
傅小霞笑道:“谢谢您,大姨,那么,如今这件事也解决了。”
司徒琼华摇头说道:“但是,姑娘,我姐妹仍是不愿再谈……”
聂小倩突然笑道:“莫非就是因为三位这脸上的疤痕?”
司徒琼华双眉一挑,道:“正是,夫人!”
聂小倩道:“无药可医了么?”
司徒琼华道:“据我所知,确实无药可治。”
聂小倩道:“那邬飞燕没有独门解药么?”
司徒琼华道:“邬飞燕及和天仇都说没有。”
聂小倩淡淡笑道:“大妹妹,毕竟,这是邬飞燕跟和天仇说的!”
“不!”轩辕忌突然摇头说道:“据老朽所知,他们的确没有解药。”
聂小倩毫不在意地笑道:“那也没关系,大妹妹,你该知道,跟夏大侠在一起的这些人,人人都不是世俗儿女,也不是好色之徒,我以为,三位当初所以倾心他三个,只是因为他三个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豪,而他三个之所以也倾心三位妹妹,也就是因为三位是难得的巾帼奇英,绝不是因为三位的绝代风华……”
“谢谢夫人!”司徒琼华道:“这个我知道,无如我三姐妹自惭形秽!”
聂小倩道:“妹妹,真情贵在心而不在……”
司徒琼华摇头说道:“夫人,这道理我姐妹也明白,只是爱美是人的天性,尤其女儿家,纵然他三位不嫌弃我姐妹,但我姐妹却自己嫌弃自己,绝不敢以这等容貌侍人。”
聂小倩还待再说,傅小霞突然说道:“霍叔,现在是您三位说话的时候了!”
三人刹时涨红了脸,好半天,霍玄抢先憋出一句:“我这个人生来不会说话……这样好么?三位若以此嫌弃自己,我三个也在脸上做点疤痕。”
这话逗人,都想笑,但都没笑,那是因为这朴实无华的话也最感人,你不见那三位娇躯都泛轻颤了么?
只听司徒琼华轻轻说道:“三位的好意,我姐妹感激之余,只有心领!”
得!要命了,果然他三个说不出话来了!
傅小霞忍不住说道:“霍叔……”霍玄一张脸憋得好红,道:“小霞,我除了这句话外,就没别的好说了……”
岑参双眉一扬,突然说道:“小霍,何须再说?”
“对。”霍玄猛一点头,轩了浓眉,道;“老二,小岑,动手!”
话落,他三人闪电抬手.便要……
那三位机伶暴颤,美目中齐现泪光,司徒琼华颤声喝道:“三位且慢!”
三人手上不由一缓,司徒琼华紧接着说道:“三位若自残容颜,我姐妹只有一死……”
这下又要命了,谁还敢动?
傅小霞突然叹道:“没想到您三位竟固执如此,老人家,别再试了,这种真情还不够么?这种佳婿也难求,说了吧!”
众人闻言刚一怔,轩辕忌已向霍玄三人笑道:“老朽夫妇无所出,膝下唯这三个宝贝干女儿,平日里爱逾性命,如心头之肉,故对未来的女婿不得不一试用情之真假深浅,先请三位原谅。”
霍玄三人呆了一呆,哭笑不得,方待发话。
轩辕忌已转向了傅小霞道:“好在老朽所要说的姑娘都知道,还是姑娘代老朽说了吧!“傅小霞嫣然一笑,道:“老人家,小霞遵命!”
美目略一环顾,最后落在霍玄三人脸上,道:“三位叔叔,三位婶儿脸上的疤痕当今世上只有一种药物可治,为对您三位的糊涂懵懂有所惩罚,所以要您三位自己取,您三位可愿意?”
此言一出,全场大喜,三人立即点头说道:“自然愿意……”
傅小霞笑道:“那地方可是既远且险哪!”
霍玄扬眉说道:“你三个叔叔既不辞远也不怕难,快说吧,在哪儿,是什么药?”
傅小霞道:“在西昆仑绝顶有种五色草,摘它几片下来,捣碎敷在患处三位婶婶立可恢复绝代风华。”
西昆仑绝顶,那地方不但既远且险,而且还是夏梦卿那位师叔恨天翁百里相的居处。
但是霍玄三人面无难色,更无丝毫犹疑,只道:“小霞,你怎么知道?”
傅小霞淡淡一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霍玄道:“听谁说的?”
傅小霞道:“夏叔叔!”
“又是夏大哥!”霍玄眉锋一动,道:“只是,小霞,你何不早说?”
傅小霞道:“那您别怪我,是夏叔叔交待不许早说!”
霍玄眉锋又复一皱,道:“又是……夏大哥够促狭的……”
猛然抬眼,道:“小霞,这么说来,你夏叔叔早知道了?”
傅小霞傲然点头,道:“当然,夏叔叔未卜先知,这全在他指掌之中。”
霍玄喜道:“既如此,夏大哥他必然已经……”
“不,霍叔!”傅小霞摇头说道:“没那么便宜的事,想求好伴侣,没有那么容易的!夏叔叔信赏必罚,他说五色草长在西昆仑绝顶,想要嘛,三位就自己跑一趟去取!”
这句话,逗得大伙儿全笑了,朱汉民道:“妹妹,有你的,令我这个哥哥五体投地,自叹不如。”
霍玄红了脸,挑了眉道:“自己去就自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老二,小岑,咱们走!”
他可是说走就走,傅小霞及时喝道:“霍叔,慢点!”
霍玄瞪目说道:“你阁下还有什么话说?”
傅小霞笑道:“还没问三位婶儿行不行呢,要是她三位不点头,您三位这一趟岂不要徒劳无功白跑了?”
霍玄三人闻言一怔,傅小霞已转向了那三位,笑问:“您三位看如何?可以点头了么?”
饶是那三位个个巾帼奇英,面对如此阵仗,这么多人,也不禁红透耳根,粉首垂下了三个。
轩辕忌哈哈笑道:“丫头,爹代你们做主了,把媒聘藏好了吧!”
那三位都没说话,但都收起了自己的东西。
傅小霞嫣然笑道:“诸事已了,霍叔,您三位怎么谢我?”
他三位喜上眉梢,霍玄红着脸咧嘴笑道:“小霞,等你三个叔叔西昆仑回来后再说!”
说着,他三个便要走。
司徒琼华猛抬粉首,突然又是一声轻喝:“慢着!”
他三个只当又变了卦,一起傻了脸。
霍玄忙转向傅小霞,道:“小霞……”傅小霞嫣然笑道:“往后去,夏叔叔没交待,我不管了,您何妨听下去。”
只听司徒琼华道:“霍大侠,我姐妹容颜事小,我民族盛衰事大,目前正值用人之期,这西昆仑之行,我想请三位改在灭清教覆灭之后!”
他三位暗暗吁了一口大气。
在场众人无不暗暗点头。
轩辕忌笑道:“难得我这三个宝贝女儿深明大义!”
霍玄三人一起望向聂小倩。
聂小倩含笑说道:“要依大嫂我,当然是现在去,而且是越快越好,不过,从现在起,你三个该听她三位的了,明白么?”
大伙都笑了,笑声中,却羞红了六张脸。
聂小倩转注她三位,笑道:“半天夫人叫得我憋扭死了,如今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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