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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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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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门前停了一会儿,黄历轻轻的叩了两下门环,又低声假嗽一两下,为是双管齐下,好惹起屋内的注意。这样做了两次,吱呀一声,南屋的门开了,不一会儿珍娘在门后是低声问了句:“谁呀,是黄大哥吗?”

“嗯,是我。”黄历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门开了,珍娘手里提着个小灯笼,并没有半分埋怨的望着黄历,关心地说道:“快进来,黄大哥,屋子里暖和,你先歇一会儿,我这就去热饭。”文人小说下载

“不,不用了。”黄历有些慌乱地摆着手,转身将门关好,“我在外面吃过了,这么晚了,你快去睡吧。”说完,他转身向自己的北屋走去,脚步匆匆。

珍娘望着黄历的背影,稍提高声音说道:“黄大哥,炉子上有热水,你渴了就喝。”

“好的,好的。”黄历随口答应着,推门进屋,关上了房门。

珍娘抿了抿嘴角,缓缓走向南屋,刚才黄历走过她身边时,她闻到了一股脂粉的香味,心里不由泛起了各种猜测。黄大哥有了别的女人,这应该替他高兴;可要是到那烟花之地去快活,就很让人窝心了。自己是不是该带着妞妞搬走,让黄大哥更加自由一些?

黄大哥明显和自己拉远了距离,他叫自己珍娘,而不叫珍儿,是自己惹恼了他,是的,就是自己。坐在炕边,珍娘胡思乱想了半天,才轻叹了口气,吹熄了油灯……

感觉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黄历第二天便去买了架留声机,又买了慕容凌雪的唱片,并婉拒了张照五的邀请,把自己关在屋里,边听歌曲,边冥思苦想,希望能凭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能在记忆中找到些线索。但是他失望了,只是那种感觉,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帮助。当然,严格来说,也不是一点帮助都没有,因为他觉得也有歌曲会从他心底冒起。

很可笑,难道自己被熏陶了,还是以前就会唱,只是被唤起的记忆在作怪。黄历苦笑连连,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尝试。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黄历和张照五偶尔还出去,甚至张照五又带他去了一次莳花馆,但已经不是那么频繁,黄历找到了一个好的去处——茶馆。坐在那里,听着各色人等在闲扯聊天,看着各行各业的人们的行为方式,他觉得这是一个又便捷又直接的学习方式。

白天黄历出去的时候,珍娘也开始上街了。真的,她的确在锻炼长胆子。她上街常常看到听到各种各样的事,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她也在不知不觉的慢慢变样。在从前,厨房是她的本营,院子是她的世界。现在,她以为黄历早晚会有自己的生活,就好似睁开了眼,她与北平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关系。

生活在改变人,社会是最好的学校,一个没有进过大城市的乡村妇人,在经历了折磨困苦中,会把自己锻炼得更坚强,更勇敢,更负责。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妞妞是她的闺女,是她一切希望的中心。她闭上眼就能看见妞妞长大成|人,变成个漂亮姑娘,出门子,生儿育女——而她自个儿当然就是既有身分又有地位的姥姥。尽管这个目标有些遥远,但她在向着这方面努力。

何大魁的儿子大刚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一乘半旧的喜轿,四五个鼓手,洞房就是珍娘租的小屋子。

欢快的唢呐声招来了一胡同看热闹的,本来胡同就不宽,两边看热闹的人再往前一挤,花轿走得就更慢了。鞭炮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大刚的一个拉洋车的工友故意把挂鞭举到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们头顶,赶得人们连笑带骂地向四处躲。

花轿还没落稳,大杂院里住着的周嫂便抢上一步撩轿帘搀新人,把新娘子从花轿里搀出来,脚不能沾地,要踩在铺好的毯子上,毯子来回倒换着,新娘要一直走进新房。

周嫂搀着新娘,进院门先站住了。大刚手拿一张弓,离新娘五、六步远,冲着新娘射了三箭。说是弓箭,其实就是小孩玩艺儿似的用竹子劈开做的,箭是三根秫秸杆,这个仪式叫避邪。

射完了箭,张老太太已经把炭火盆在门口摆好了,新娘要迈过火盆才能进新房,象征着往后的日子能过的火旺。这些仪式走完,这才开始拜堂。

等在桌子前边拜了天地,行过了礼,周嫂才把新娘子扶到床铺边上坐下。众人急着想看新娘子长得丑俊,都催大刚快点把盖头揭下来。

大刚穿着新蓝布大褂,戴着顶新礼帽,胸前十字披红,很局促地伸手捏住盖头边,手都有点发颤。这块红布盖头在他眼里就像天桥变戏法儿的障眼布一样,好坏一揭就知道,但这娶媳妇可不象买东西,看着不好再换。现在揭开看,哪怕长的就象猪八戒他二姨一样,那也得是他媳妇儿。定了定神,大刚揭开了盖头。

喝,从正面瞅还真是个俊俏的姑娘,只是侧面左脸颊上落了个疤,算是美中不足吧!但大刚心里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模样已经让他很满意了。一百元聘礼,五十元亲事费,终于娶到媳妇儿了,大刚一想起背的饥荒,心里就有些发苦。但看着新娘子,他又多少感到了喜悦。

第07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历看着办亲事的各项仪式,觉得特别有意思,他随了份大礼,十元钱,倒不是要坐首席,陪新亲,喝喜酒,他只是想见识一下老百姓的亲事是如何办的,这也算是了解民俗人情的一个过程。

凑了会儿热闹,看过了新娘子,黄历便被冯大魁拉着,非要他进屋里陪新亲。屋里都是岁数大的,一个是大杂院里年纪最长、最有威严的徐爷,一个是胡同口的冯掌柜,自己一个小年轻的,怎么也没那个资格。

何大魁拉黄历进屋,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来觉得欠了黄历的人情;二来黄历穿着打扮,气度举止都不是普通老百姓可比,有他在,也能涨涨脸面,壮壮夫家的气势。

盛情难却,黄历只好勉强答应,就在他要进屋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走了进来,西服革履,满面笑容,出手便是五块钱的礼金,可却没有人认识他。

“这位先生是——”负责收礼金作记录的顺子连忙拱手,恭敬地问道。

“我是黄先生的朋友,姓张,特来贺喜。”张照五哈哈一笑,伸手一指黄历。

黄历有些纳闷,他昨天确实和张照五说过,今天去参加婚礼,不能随他去逛北平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能找过来,也只好迈步走了过去。

“张兄怎么如此客气。”伸手不打送礼人,黄历脸上挂着笑容,向张照五表示感谢。

“喝杯喜酒,沾些喜气嘛!来,黄兄,咱们开吃吧,吃完还有重要事情去办。”张照五说着,也不嫌冷,一屁股坐在院子里摆好的桌子前。

院子里摆了四张桌子,高矮不等,板凳也长短不齐,都是从左邻右舍借来的。凡出份礼的,凑够八个人就开桌,来晚了的旁边等着,前边吃完了,再凑八个人另开一桌。

何大魁一家在北平没什么亲戚,来的都是些街坊邻居,还有一些便是大刚在车行的一些穷哥们。可不管礼轻礼重,桌面上都是一样待承。但有一样,今天外面不管哪桌,酒、菜一律不添,打卤面却是管够。

这也是徐爷的主意,他一是怕把何大魁吃得兜不住底,酒菜供应不上,瞧着不好看;第二他也怕那喝酒没德性的,不喝得烂醉如泥不放手,让人腻味。

何大魁见人家出手特别大方,穿着洋气,又是黄历的朋友,确实给自己涨了脸面,忙笑着把张照五也向屋里让。

“何叔,不必麻烦了,我和张兄在这随便吃一口就行。”黄历听张照五说还有重要事情,也就不方便进屋去不紧不慢地陪客了,他坐在张照五旁边,也没喝酒,直接来了一碗打卤面,趁热就往嘴里吸溜。

……

金鱼胡同,北平情报站,毛万里和陈恭澍坐在客厅里,面色不好,都有些沉郁。

“万里兄。”陈恭澍将两手交叉在一起,将脑后一枕,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个人真有能耐?竟被曾兄所看重?”

毛万里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对那人也了解不多,不过呢,试试也未尝不可,我想,曾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陈恭澍微微眯起眼睛,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呀,尚小姐竟是功亏一篑,那个姓陈的真不是个东西,当面拍胸脯,提上裤子就他妈的反悔告密。”

毛万里听陈恭澍爆粗口,不禁莞尔,摇头笑道:“不要说得那么粗俗嘛,这样的男人并不少见,看着有些英雄气概,事到临头,就畏首畏尾,只顾身家了。”

毛万里和陈恭澍所谈的正是戴笠精心布置的制裁殷汝耕的美人行动,只可惜,行动失败了,而且很惨,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起来,前面提到了四川籍尚小姐还是很有办法的,她虽未经特工训练,却有权变和机灵,再加上她的媚力,到通州不久,便找到了一位自认为合适的刺杀人选。这人是殷汝耕的一个副官,姓陈,机灵随和,很得殷汝耕的宠信。尚小姐痛下一番工夫,还真的使这位副官拜倒在石榴裙下,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为国家效命,听尚小姐使唤。

尚小姐自以为得计,便洋洋得意地回到了北平,让毛万里等人静候佳音。毛万里等人一阵欣喜,一阵怀疑,这种事情,光说了不算,一定要见诸实际行动,才能谈得上是开花结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通州方面毫无动静,不仅毛万里等人焦虑难熬,尚小姐也沉不住气了,往返几趟,为陈姓副官打气壮胆。每逢见到尚小姐,陈姓副官有如打了激素的公鸡,慷慨激昂,视死如归。可尚小姐离开,他又瞻前顾后,不敢动手。毕竟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当初他轻易答应,也不过是讨美人欢心而已,哪有又有仁人志士慷慨赴死的勇气。

尚小姐的忍耐到了极限,面罩寒霜地威胁陈姓副官,如果再不动手,不仅军统这边不好惹,殷汝耕这里他也呆不下去了。

总是说有压力才有动力,但有时候压力也会产生反作用。陈副官被逼得太狠,终于露出了本象,出首向殷汝耕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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