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深不寿--皇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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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深不寿--皇后之路-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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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帮主眼见此情形,脚下的步伐虽然始终不乱,双眼牢牢瞪着前方那个激烈反抗的身影,仿佛轻蔑,又仿佛恼恨的低声闷哼了一声,低头对我说道:“不过是些挡路小虫,请姑娘莫要见怪,前面就是本帮大殿了,在下即刻就为姑娘着手治伤……”

我在头晕目眩中瞧着前方那条五花大绑的人影,招招狠毒欲夺人性命,不是别人,却正是那鬼魅一般的病无常!

他此时虽被数条碗口粗细的铁链死死捆绑,却犹自还不肯罢休,只是奋力在尘土中打着滚儿的挣扎,映着火光仔细瞧去,只见他一张死灰色的面皮上又是血迹又是汗渍,更还和着结成块状血痂的尘土,一条发辫早已打散乱在额前,身上衣衫也尽处破裂,分明看得见道道血痕,虽是这副落败的模样,看来却比之前的阴冷可怖来的更为襂人,望之也叫人胆怯几分。

人群唯恐他再次脱逃,纷纷上前欲将他制服,但见那病无常拖动一身铁链形状可怖至此,只能将他团团围了起来,任凭他在阵中来回踢打撕咬,众人除了痛骂跺脚之外,一时却也再无良策。

见我们终于来到火光之下,人群中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大娘赶紧迎了上来,一面就要过来扶我,一面口中犹自恨骂着:“这条满洲狗,也不知练的什么邪门功夫,来来回回竟是七八个棒小伙儿也制不住他,好容易给捆成了粽子,竟还是这样难缠,帮主您瞧,咱们这里好多孩子都被他打伤了呢……”

少年帮主却仿佛置若罔闻,抱着我一直走进大殿里头,我听见他在耳旁轻声笑着说:“既然他如此浮躁,我们就少不得要帮他褪褪火气了……”

就在说话之间,我只觉眼前猛然一花,仿佛那少年帮主的身形微微动了一下,右手依旧稳稳托着我,左手只是轻轻拂了一下,看似不经意,却能明显叫人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一股真气勃然动起,果然只觉一道尖利的啸音划破风声,如一道响箭似的,奔着那病无常“嗖”一声传了过去。

身旁人声顿时停歇,四周围霎时安静了下来,整间大殿只听有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紧跟着便是“扑”的一声,仿佛重重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人声再度欢呼响起,我却已听到不甚真实了,只还记得当时是大娘的声音欢喜的说道:“帮主神功果然厉害,不过才一记气镖,就把这满洲狗打的昏死过去了。”

人声的炸起仿佛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我心头陡然一松,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因为病毒性感冒引发支气管炎,发高烧39度烧到脑子昏沉沉的,溜溜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才复原,所以拖到今天才更新,非常感激大家没有抛弃清秋(呜呜……咳咳……),清秋一定会继续努力下去的!

小乞儿3

耳旁始终听得见人声嘈杂,眼皮却沉重的仿佛压着两片石磨,分毫也睁不开,身子也不知为何来的,始终是轻飘飘的,好似整个人都沉浸在一道温柔的溪流之中,水波潺潺流淌推开波澜,我便随之起伏荡漾,时而高起时而落下,虽没有湍流激烈,却涓涓徜徉不息,只在轻轻摇晃之中就叫人不知不觉生出了晕眩,将全身的力气和戒备悄悄放下,不自觉随着波澜轻轻漂浮起来,忘了自己是谁,失落了千般愁绪,只以为前世的自己一定就是一颗卵石,一片柳叶,一朵随波逐流的挑花,只愿意随着溪水轻轻飘流,从南往北,从东向西,无所谓当时,无所谓过往,更不去想那不可揣测的前途漫漫,只愿此刻的自己,就这般放肆的,迷失的,一直漂流下去,哪怕直到天荒地老……

仿佛一直有人在耳旁轻声自语,我却没有力气去分辨是谁,只感觉那声音好像天边隆隆的闷雷声一样,虽然威力惊人,却因为离得远,反而叫人怀有了一种愚人的满足,远远的坐在屋子里听雷声在远方轰鸣,感怀着自己不用受风吹雨淋的幸福,也便生出一份庆幸,和一点微薄的安全感来。

我这是怎么了呢,为什么此刻,竟如此的散漫,如此的任性……

似乎有只坚硬的手,一直在轻柔的替我擦着脖颈、额间的汗,我能感觉出那只手上生着一层厚实的茧子,似乎还有微微爆出的青筋,然而不知为什么,这只坚实有力的手却并不稳定,我能从肌肤上感觉出它在不停的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犹豫,又有些紧张,指尖儿还时而冰冷时而火烫的不停变化着温度,似乎是心中有障的模样……

龙广海,昔日你也是这般为我擦去泪珠儿的,到如今你可还记得吗……

喉中依旧干哑的发不出声,我知道一直还有人在极执着的用小勺喂我喝药,却始终是漏得多进的少,我虽明明感觉的出汤药顺着嘴角淌进脖颈的不适,却丝毫也没有配合吃药的意愿,只是任由浓稠的药汁一股股淌在嘴边,平静的呼吸着汤头苦涩的气息,在心底里头,居然滋生出一点儿任性的快活来。

我已苛刻了自己太久,也许是时候该放轻松一些了……

也许是因为伤势过重,也许是享受这种放肆,也许是喜欢被人悉心照顾的感觉,我从始至终都不想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只是这样半昏迷的睡着,也许是因为用了某些麻醉药物,所以身体觉不出伤势的痛苦,也感觉不到光亮的刺激,只任由意识沉沉的漂浮在溪流一般的黑甜梦乡中,跟条盲鱼似的,只顾昏昏沉沉的漂游下去,既无担忧,也无焦虑……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眼前渐渐开始感觉到了火光的灼亮,知觉也随着渐渐清晰了起来,猛然间有几个字音冷不丁迸进耳里,一下捅破了耳间持续不断的嗡鸣,我开始能分辨出身旁仿佛有个什么人,用苍老而陌生的声音,正在不停的向我提问:

“你是谁,从何而来,要往哪儿去……”

“和你同来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和病无常究竟有何恩怨,为什么他要袭击你们……”

“随身带着的那把匕首可是你自己的东西吗……”

……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停的在耳旁翻滚,一次比一次来的清晰,一次比一次来的逼迫,就仿佛是弯锐利的钩子似的,毫不客气的想要撬开我的嘴,直要将我的底细一一钩钓出来不可,我被那声音扰得头脑嗡嗡作响,好几次几乎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只想快点回答了他的问题,就能够重返安静的睡眠之中了。

不过那个锐利的声音并不知道,也许连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此时虽然陷于昏迷,我却始终没有放弃最后一线理智,也许身为女子,我们的意志往往要比身体来的更加强韧,即使是如此时此刻的身不由己,保护自己的意识却依旧强烈的极紧,虽然挣扎的难受,即使渴睡得要命,却始终是能够,一直咬紧牙关坚持到底的。

所以无论那个声音追逼的如何紧迫,甚至开始变得越来越严厉起来,我始终死死把握着自己的嘴,我心中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于危难之时有幸蒙丐帮出手救助,尽管那少年帮主左连城侠骨大义,但我们毕竟是异族人,经历百年战乱国仇家恨,汉人看我满人依旧带有一份骨子里的怨仇,若此时我和察斯切朗满贵族的身份被不慎泄露出来,那么无论左连城如何大度都好,必定是会招来许多无妄之灾的。

更何况,又一次的,一只脚都已经迈进鬼门关了,居然还能够捡回这条性命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运气,不过谁又能担保下一次我还能如此幸运的死里逃生呢……

也不知耳边的声音又响了多久,也许是因为始终等不到我的反应,终于悻悻的离开了,我不由长长舒了口气,仿佛是在大暑地里顶着烈日走了很久很久,好容易前方盼来了一片树荫,转眼间焦热干渴的身心一下子都清凉下来了,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和满足,精神陡然一松,人竟一下子睁开眼睛了。

恍惚中首先撞进眼中的是一盏水晶聚耀灯,据说此种灯盏也是自西洋舶来的珍品,通体尽是用晶莹剔透的水晶打造而成,一根牛油手烛插在由数十片大小不一的水晶镜片簇拥成的莲花状烛台之中,原本微弱的烛火顿时被莹白的水晶映衬得耀眼非常,打眼望去,竟比寻常十来根手烛的光亮加在一块儿来的更为明亮,难怪只眼前这么一盏灯火,就已经足够照亮整间屋子了。

原本一盏聚耀灯就已经十分贵重了,可当我逐一打量室内陈设之后,才发觉这盏价值过百金得聚耀灯却也不算什么了。

我此时身处的乃是十步见方的一间卧房,房间虽然不大,空间格局却打造的异常精巧,所有的家具从样式到实用、大小、颜色无不一一恰到好处,叫人无论身处哪一个角度,都能够极舒适的坐卧起居,至于其他花瓶古玩,甚至各类摆设玩意儿,更是样样儿精巧出奇,无除处不透出主人的匠心独到。

我看着不由微微咂舌,这房中的家具不但精巧,而且件件皆是古董,单就我此刻睡着的这张梨花木二进大床来说,色泽金黄釉光圆润,观之如竟如挂浆雕品一般,比起二婶的那张陪嫁喜床也毫不逊色,更难得的是床柱周围还有前人留下的墨宝刻字,细读来尽是精妙诗词,偶尔还见一两首名不见经传的小诗,构思精妙字字含情,别有一番说不尽的婉转风流,想来应是前朝才情女子的游戏之作,此时读来,确叫人有齿颊留香之感。

贵胄川流之所我也见识不少,虽然富贵堂皇,却终究难掩些铜臭气息,闺房绣阁我也经历许多,虽然不失精雅温柔,却大多千篇一律了无新意,往往叫人油生美中不足之感,然而这一间房舍的布局却真真叫我大开眼界,若不是明知自己身在丐帮大殿,还真以为此一番是来到了神仙的住处。

天下第一大帮,果然名不虚传,讨口卖唱、破衣烂衫到如今不过只是一道伪装,历经几百年的经营下来,不但帮众子弟遍及三山五岳,根基脉络更是早已深不可测,单是这一间卧房看来,资财怕是早已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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