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军阀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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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军阀史话-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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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山外援继绝,日军遂大举进攻,聂、叶两军苦斗,且战且退,七月廿一日绕过汉城退抵平壤。叶志超竟向清廷谎报战功,宣称毙敌无算。捷报传到北京,清廷大加奖赏,命叶统率各军驻节平壤。各军咸知叶战败谎报战胜,对清廷命叶指挥调度极不满意,叶也内愧,不敢指挥,于是平壤的清军便各不相属。
七月初一,中日两国同日宣战,第二天李鸿章所派四路大军始抵平壤。
平壤之战正式爆发于八月十六日,战斗只一天平壤即告陷落。清军最勇者为马玉昆部,死难最烈者为左宝贵部。清军阵亡2000余人,被俘数百人,城内所有兵械、饷粮以及公文密电均为日军所有。败军直奔500里,退过鸭绿江,朝鲜全境遂落入日军手中。
平壤陆战结束后,八月十八日爆发了黄海海战,这场海上主力战仅历时半天。
清朝北洋海军由提督丁汝昌指挥。丁汝昌是淮军老人,甲午春间,海军刚好大检阅,阅兵后不久战争爆发。照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怎知清朝海军除了船多吨位多外,一无所长;战舰既陈旧,防炮钢板又薄弱,速度也慢'奇·书·网…整。理'提。供',所有官兵都携家带眷住在陆上,把兵舰当作一个衙门,点卯应粮,而海军经费则全部移去修建颐和园,这样的海军,怎能一战呢!
中日海军在黄海上相遇,清海军排成|人字形,张开两翼以待敌舰;日本海军则排成一字形,相机变化以争取有利形势。丁汝昌乘坐旗舰定远号督战,他用望远镜一看,见日本舰队如一字长蛇,遂下令开炮,冀图把对方的阵形打散,可是两军之间的间隔还有九海里,因此清军的炮弹大多数落在海面,激起了无数浪花,打死了无数鱼虾。日本舰队这时并不还击,只是开足马力前进,去抄袭清军的背面。日本海军统帅是伊东祐亨,他命令日舰驶入大炮射程以内,才下令开炮。日炮都是大口径,日舰速度又快过清舰,于是在日炮集中轰击下,清军超通舰首被击沉。清军这时慌了手脚,阵势也乱了,一场激战,前后仅只四小时,清舰队惨败,超勇、扬威、致远、广甲四舰被击沉;经远、广丙被俘;剩下定远旗舰和镇远、来远、济远、平远等舰狼狈逃回旅顺港,不敢出战,黄海的制海权遂全部由日本海军所掌握。
日军在陆上和海上都已获大胜,但是它并不满足,在朝鲜的日军攻占平壤后,继续向鸭绿江南岸推进,而清朝的大军则猬集九连城,清廷下旨逮问叶志超,另派宋庆总统各军。宋庆是湘军系统,但资望甚浅,各军不愿受其约束。这时清军合起来不下70余营,但宋庆无法指挥,又非善战骁将,胸中毫无韬略。大敌当前,他竟不以重兵扼守鸭绿江沿岸,阻截日兵渡江,仅以少数哨兵据守江边。光绪廿年九月二十六日(1894年10月24日),日军强渡鸭绿江,宋庆只得放弃九连城,仓皇退却,日军乘胜急追,又占凤凰城和摩天岭;另一支日军则由新义州渡江北上,攻陷安东、岫岩州、析木城、直逼海城,截断了清军退路。
日本海军由大山岩率师进窥大连、旅顺,原在旅顺的北洋舰队已闻风先逃,而陆军驰守旅顺的部队则已开至九连城增援,接防旅顺的是提督姜桂题、程永和所募的新兵。十月九日,日军攻陷金州,分三路进逼旅顺、大连,不到一个月工夫,旅顺、大连相继被日军占领。
清陆军已然溃不成军,不过残余的海军尚逃匿威海卫,日本军方毫不留情,要彻底消灭清朝海军,因此向威海卫发动攻势。光绪廿年十二月二十五日(1895年1月10日)自荣成登陆,向西攻击,以拊威海卫之背。光绪廿一年正月初五日(1895年1月30日)攻陷威海卫炮台,同日,日舰25艘包围威海卫港口,海陆两军夹攻停泊在刘公岛的大清北洋舰队,海战爆发,定远和来远两舰中鱼雷沉没,靖远则被大炮击沉,丁汝昌眼见大清海军败得如此凄惨,自己身为海军统帅,有何面目上岸,因此放声痛哭,仰药自尽。丁汝昌一死,北洋舰队大小军舰30余艘,高竖降旗,悉为日本俘获。
当时清朝的海军可分为北洋、南洋、闽洋、粤洋四支,北洋舰队最强最大,四支海军互不相属。甲午年春间李鸿章主持海军大会操,粤洋舰队的广甲、广乙、广丙三舰被檄调参加会操,操毕恰遇战争,遂并入北洋舰队以壮声势。六月廿三日,广乙护送高升轮载兵往牙山,遇敌火攻,两船被毁。八月十八日鸭绿江之战,广甲逃回大连,中途搁于沙碛,亦告沉没。广丙则为日军所俘。接洽投降的道员牛道竟致书日本受降的海军提督伊东祐亨说:
“广甲、广乙、广丙三舰向隶广东,冠以广字可为证明;查广东一省,本与军事不相干涉,今甲乙之劫,仅存一丙,北洋已无以对广东,望贵提督念广东为局外之义,并思该舰管带张副将(实系程璧光)日来有往返传语之劳,可否提出该舰,即交与该副将带回广东,俾得于总督前略存体面,不胜感激。”
中日两国在朝鲜开战后,李鸿章委直隶臬司周馥办理东征转运事宜。周馥邀袁世凯襄助,袁乃赴凤凰城设局,这时候日兵已将渡鸭绿江而西。扼江的清军各路统帅如宋庆、刘盛休、马金叙等兵杂将嚣,毫无纪律,索械索饷,随给随弃。
袁世凯就清军的后勤补给作了一个全盘的建议,他说:
“新民厅在榆关至凤凰城中间,东扼辽河,水陆通衢,奉北杂粮,辐辏于此,宜设粮台,厚储粮饷,按前后要站,分设官车,随时协雇民车,分段转运。盛京以东亦有数处当可采买,拟于驻兵处就近买存。总以新民厅为根据地。”
光绪廿年(1894年)九月,日军渡辽河,马玉昆、宋得胜力战败北。宋庆拟退扼摩天岭,袁认为日兵必分三路进,徒守一路,无济于事,这时他害肺炎,力疾赴辽设饷局所。而日军在岫岩州花园口下游登陆,分两路进军,一支向大东沟,一支向皮子窝进发,防守的清军疲于奔命。十月袁至望宝台,溃兵抢掠运局车马,袁搜截数百人,杀戮数人,才阻遏了抢掠。
清军无论训练和作战、都是旧法,日军已完全西法,两相对比,不堪一击,袁据此给了盛宣怀一个电报云:
“西人用兵大概分为四排队,前一排散打,败则退至第三排后整队,以第二排接应,轮流不断,后排队伍严整,亦以防包抄傍击。又队后数里驻兵设炮,遏止追兵,掩护残卒,虽败不溃。今前敌各军平时操练亦有此法,乃临阵多用非所学,每照击土匪法,挑奋勇为一簇,飞奔直前,宛同孤注,喘息未定,已逼敌军,后队不敢放枪,恐误击前队。只恃簇前数十人,拥挤一处,易中敌弹,故难取胜。后队又不驻兵收束,一败即溃。请告统帅,饬各军照西法认真练习。”
又说:“刘盛休军事以溃掠为事,毫无战志。聂士成军兵不过千余,又精壮俱殁,吕道生军亦伤亡大半,实难再战。莫若调回整顿。……宋庆南援,似知岭不可守,退难过沈,故请作游击之师。事势至此,惟有停战议和,较为合算。”
光绪廿年(1894年)十二月,清廷派两江总督刘坤一督办关外军事,驻节榆关。光绪廿一年(1895年)二月牛庄、营口相继失陷,李鸿章奉命赴日本议和。袁向刘坤一陈说战略:
“管见用兵必须尝罚公平始足以资鼓励,我公驻关督师,应请随时分别贤否,立予抑扬,庶诸将咸知惩劝,冀可挽救。查马玉昆胆识兼优,宋得胜忠勇成性,均叠经苦战,始终如一。似宜请旨嘉奖,俾益加奋勉。吴凤柱、徐邦道兵多骚扰,不知自爱,似宜申斥,俾知警惕。营口防营蒋希夷委弃重地,肆行克扣,似宜俟兵队解散后,从严参办。此五人只举其尤,时艰至此,惟望淑慝先分,庶中材皆知激劝。”
光绪廿一年(1895年)正月,袁复赶返前所(地名),与聂士成会晤。二月返石山站,牛庄和营口相继陷落,于是清廷下诏派李鸿章赴日本议和。这时,由于清军海陆均惨败,举国震动,朝野哗然,众谤集于李鸿章,有谓李鸿章私通日本,“用一卫汝贵而百战之淮军化为叛卒,用一丁汝昌而大桅之铁甲尽属漏舟”,有人竟参奏李鸿章的亲信运军火接济日军。大家不相信中国会败于日本,遂将战败责任诿诸李鸿章。李奉命接洽议和,不敢成行,因西太后正在生病,而光绪不允割地。在这和战未决的当口,日军扬言将北取辽阳,西攻山海关,清将长顺、依克唐阿匆遽告急,而关外各军亦争弃防地,纷纷后退,自相惊扰,不久辽南和牛庄亦告陷落。
清朝的海陆大军都已彻底溃败,局势演变到了非和不可,清廷这才再下谕旨,责成李鸿章前往马关与日本订城下之盟。
光绪廿一年(1805年)二月,清廷正式向日本求和,并派遣日方所指定的李鸿章为谈判代表。这时日军已陷威海卫和辽东半岛,北京危如累卵。李鸿章和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外相陆奥重光于三月廿日在马关举行首次会议。李鸿章和伊藤本系旧识,两人见面甚为亲切,一谈就谈了三个多小时,在这次会议上,李代表战败国,一切都立于不利地位。日本因为是战胜一方,所以条件极为苛刻。
当马关和会开始后的第三天,就是三月廿四日,李鸿章竟在会后返回旅邸途中,被日人狙击,子弹轰入面颊,登时晕绝。当他苏醒后,拒绝停止会谈转而就医,他说,“国步艰难,和局之成,刻不容缓,岂能延宕误国,宁死不愿就医。”他的衫履满布鲜血,李鸿章慨然说:“此血所以报国也。”他有马关记事诗一首,诗曰“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路吊民残。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征旗大将坛,寰海尘氛纷未已,诸君莫作等闲看”。
日本自信可以战胜中国,不过未料到胜得如此迅速和容易,途一经开战后,清朝竟如此的不堪一击。日本食髓知味,因此野心大增,得寸进尺,在谈和时并不停止军事行动,俾求议和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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