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军阀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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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军阀史话-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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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长及四课,编制和经费也要完全相同,具体地说冯要和张“地丑德齐”。
张作霖没了手脚,他虽然愿意让步,却不愿让到这个地步。因此乃向中央请示,袁答复张说:“成立帮办公署于体制不合,未便照准,但军务帮办办公费准月支15万元。”张深深佩服袁的解决办法,便拿了这封电报和15万元第一月办公费去见冯,满以为冯会同意,不料冯竟拒不接受,同时拍电给袁请求辞职,且不待袁的答复即率兵径返原防广宁。
袁是个老奸,对张、冯互争,私心窃喜,因他惯于嗾使部下互相牵制,不愿养成一个独霸一方的地方人物,然而帝制失败,他不愿奉天再闹出纠纷,所以他便请他的老把兄张锡銮,要他以老上司资格到奉天担任调人,怎知“快马张”竟一口拒绝,他说:“我老了,他们这些新贵是不会听我话的。”
冯态度益发强硬,颇有要向张摊牌之势,张仍委曲求全,不愿真和冯翻脸,张派廿五旅的旅长孙占鳌携带礼品和现款30万元,到冯的防地广宁犒军,委婉而恭敬地劝冯回省。5年5月20日,冯率马、步、炮军共五营,浩浩荡荡地开进省城,径赴廿八师驻省办事处休息。张作霖知道冯已来省,即亲自赴冯的办事处趋访,极力表示好感,可是冯态度仍然那么傲慢,带理不睬的。张回将军府,冯也不去回拜,当晚张在将军署备酒为冯接风,冯推说不舒服,拒不赴席,张只好移樽就教,把酒席抬到冯的办事处,并召歌妓前来侑酒。冯踞坐首席,像个木头人,一动也不动。
冯这次来省,不是辞职,他拍电到中央,只说廿八师需扩充,请准招募七营兵,并指定北镇县为军务帮办公署所在地,公署开办经常费和增兵所需饷械,均请大总统令饬盛京将军如数照拨。北镇县是冯的家乡,东北著名的医巫关山就在县境内。冯并且下令给奉天财政厅指拔50万元为编练飞行队(即空军)的经费。他这趟只在沈阳住了一天,第二天即赴北镇县视察防务。
张仍对冯用软工,他雇了大批工匠修缮廿八师驻省办公处,内部装修一新,特别是冯的办公室和自己的完全一样,然后派自己的参谋长杨宇霆赴北镇恭迎冯帮办来省就职。
6月6日冯又带了大批人马来省,向张提出了三个“起码”条件:(一)帮办的权限和盛京将军完全相等。(二)全省用人行政彼此互相咨询。(三)财政厅指拨20万元为第廿八师添购飞机之用(原索50万元)。
张要求冯让一点步,冯坚决不肯,张又低声下气去见冯,冯竟挡驾。张实在忍无可忍,乃电袁辞职,并请袁派张锡銮克日来奉维持地方秩序。这时候正是袁“皇帝”归天的时候,天旋地转,北京方面忙于大事,谁也来不及管他们闲事了。
北京既然管不了奉天的事,冯乃向张提出最后通牒,限当天答复,张遂请吴俊升出面缓和,吴见冯时刚提到“将军”二字,冯就破口大骂说:“他是什么东西?”吴向冯说了许多好话,赔了许多不是,冯乃提出三个最后也是最低的条件:(一)用人行政需征同意;(二)奉天军政各费,不许超出预算,万不得已时须协同办理;(三)张作霖亲率廿七师全体营长以上的军官齐赴廿八师办公处正式道歉。
张了解冯的个性,他的讨价不能还价,越还价讨价越高。如要妥协,只好马上答应冯的苛刻条件。6月11日张作霖堆着苦笑,率领他的高级军官到廿八师办事处向冯道歉,并且答应了冯全部条件。这一趟倒让冯平了气,他也笑脸相迎,还邀请吴兴权、马龙潭两位镇守使陪着张叉了几圈麻将,大家打了一阵哈哈。
张作霖内心可气得不得了,他深感这趟丢人丢得不小,过了几天,上海的报纸把他向冯道歉这一幕和盘刊出,气得他几天都出不得门,下令捉拿访员并且开始检查邮电。
张需要真的和冯合作,冯则是和张假合作。在这次表面和解后不久,他就在他的防区内把张所委派的各县警察局长,一概拘禁起来,要他们供出曾花了多少红包买缺,他宣称要向张算账。这是过去张作霖采取这种手段对付段芝贵而迫段下台的手段,冯现在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接着,他又发出通电,率领全军将士辞职,电云:“张督为人极英明,能实心整顿军事。麟所部将士均属下乘,宜即退避贤路。”武人通电辞职,向例是以退为进的一种手法,冯这次率领全军辞职,则是武人辞职中的一个创格。张实在受不了,乃郑重问冯究竟目的何在?冯开出条件是要兼任省长,张到了最后关头,自然不肯让步,他坚决地拒绝了冯。
段祺瑞当了有权有责的国务总理后,他看到关外两虎相争不下,乃电邀冯入京面商要政,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冯当然不会中计,来一个相应不理。奉天公法团吁请双方和衷共济,以大局为重,万勿走向极端,张将军答应不诉诸武力,可是奉天全省空气紧张,刁斗森严,夜无行人,局势异常严重。
民国6年2月28日,段内阁请出了最崇高的调人,就是以前招安张、冯两军的奉天最高军政首长赵尔巽,这位赵次帅搭乘三等火车到了奉天。此公于民国2年就任清史馆总裁时,由济南到天津,由天津到北京都是坐的三等火车,在北京城内只坐人力车不坐汽车。
赵抵奉天后,张作霖立即专程趋访,第二天(6月1日)赵去探访冯。由于他的声望,吉林督军孟恩远,黑龙江督军毕桂芳都派参谋长来谒赵,赵乃召集调解会议,可是终无所成。3月6日冯又回到广宁根据地,调解事也告终止。
张作霖和冯德麟的纠纷正愈演愈烈的时候,张的亲信部下五十三旅旅长汤玉麟又和张闹翻,这对张作霖来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流年太不利了。
张、汤感情破裂的导火线,是因为奉天警务处处长王永江与奉天军界发生磨擦,而张袒王所致。光绪卅年(1904年)日俄战争时,王永江曾办辽阳警察,颇为赵尔巽所赏识,欲畀予民政司职务,却被当时军界首领张作霖所反对。等到张自己主持奉天军政时,也像赵一样器重王永江,赋予王警政大权,让他整顿全省警务,汤玉麟等嫡系军人对此深为不满,有一次军政大会上,汤等故意拒王参加以示凌辱,汤的军队经常向警察寻隙而起冲突。事情传到张耳中,张作霖一点也不护短,重惩滋事官兵,并召集汤等训话,大加申斥,汤颇觉难堪。
张、汤的不和,正是冯德麟的机会,乃极力从中挑拨。冯曾派廿八师五十五旅旅长张海鹏潜入廿七师内部策动叛变。张作相乃邀廿七师部分高级军官谈话,要求大家以团体为重。廿七师官佐也认为对付王永江则可,反张作霖则不可,汤玉麟因此陷于孤立,乃率两连兵逃去新民村。汤离去之后,张曾有一封非常恳切的信给汤,全函如下:
“阁忱仁兄:十七年患难至交,临别竟未一晤,弟心伤矣!我兄之心能毋伤乎?回忆在桑林子时,我兄、辅忱及弟等共廿四人,屡受洪辅臣、徐翰武等大股欺侮。金寿山勾结俄兵,乘夜袭击,我等冒死冲出重围,孙德山背负赵氏出险,投到老达房,家叙五大度优容,推诚相处,稍得喘息。及投诚新民,弟任管带,兄任左哨哨官。我兄生擒杜立山,首建奇功。弟因升前路巡防统领,兄升马二营管带。后开赴洮南,剿办‘蒙匪’六十三牙签、陶什叨等,弟两次被围蒙古包内,兄均冒险冲到,弟感激涕零,兄劝慰说:‘不愿同生,但愿同死。’言犹在耳,永矢弗谖。辛亥之秋,奉赵将军电回省,乱迫眉睫,人心慌恐,我兄率部于一夜之间,擒获恒六、张荣等首要,胁从逃散,省垣转危为安。弟因统领中路巡防,旋改编陆军二十七师,弟任师长,兄升五十三旅旅长。及段将军离任,弟承乏督军兼省长。他人见我师团结坚固,前途顺利发展,十数年间,得长全省军政,因羡生忌,因忌成仇,挑拨离间,多方破坏,事实俱在,不待覆案。人生最宝贵者,莫过于生命,昔当患难之时,誓同生死,偶以言语之差,视同陌路。我兄向重义气,今乃不念前情,不思旧雨,决心离去,此弟深为不解,亦最为痛心者。况且父灵浮厝,大事未完,老母在堂,仍待奉养,兄弟妻妾子孙等,食指日繁,开销日增,兄不为自谋,也不为全家老小着想乎?共得之富贵,当共享受,耿耿此心,天日可表。今日不辞而行,挽留无术,何时意转心回,肯来聚首,富贵与共,决不食言,书不尽意,尚希谅察。”
(注):函中人名注释:一、金鼎臣后为二十七师所属一团长,违法乱纪,被张毙狱中。二、赵氏为张之元配,参加徐州会议之奉天代表赵锡嘏,即其族人。三、张作相字辅忱,家叙五为张景惠。四、杜立山为绿林著名匪首,骚扰地方,张邀共饮燕,即于席上擒之。五、陶什叨等为蒙古匪首。六、张荣即张榕、革命党人。七、“他人见我师团坚固……多方破坏”一段,他人指冯德麟。
张作霖不能执笔,可是这封信却是他口授,缅怀旧日交情和半生历史,是一封真情流露的信。
袁世凯死后,张作霖通款于段祺瑞,冯因为和张敌对,张走段路线,冯便拥黎元洪,并派参谋长白运昌赴北京控告张作霖,说他已失军心,奉天祸变危在旦夕,要求黎总统速派员接替,并说段祺瑞袒护张云云。
当时以督军团盟主自居的张勋,正召开徐州会议,张作霖派副官长赵锡嘏代表参加,并将此事经过,一再函告张勋。
第一函说:
“……无论如何,霖当静候,万一事出意外,飞蝗满天,霖亦必有相当之对待,倘有借重我公鼎力之处,届时当再电闻……”
第二函将诉诸武力的态度,表示得更为露骨。函云:
“绍帅钧鉴:奉事辱承垂询,仰见古谊殷拳,感激之忱,莫可名言。作霖与冯阁臣患难相交,十载以还,从无失德。今以细故,遽为此落井投石之举,人心之险,可为三叹,乃我方委曲求全,彼则相遇日甚。日前冯回北镇,汤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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