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年多以来,法兰斯人和圣罗马城之间算得上是处在蜜月期,除了有宿怨的官兵之间偶尔发生些小冲突外,基本上都是平安无事。
但为了避免发生误会,不管是泰戈兵站和法兰斯哨卡,如果有需要启动机甲进行的巡查或演习,都会事先进行通报。
像今天泰戈兵站这样,没有通知便擅自行动,而且行动路线直指法兰斯哨卡的行动,已经超过一年半没有发生了。
按理说,边防哨卡的机甲至少有一半应当处于战时警戒状态,也就是说,在发现不明入侵者后的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启动。
但长时间的和平,让双方的兵站和哨卡都成了象征性的摆设,法兰斯士兵们也早就松懈了下来。
雷达兵拉响警报,十几名驾驶师和整备师才都跑到雷达站中,而带队的准尉,看着朝己方笔直走来的五个亮点,wωw奇書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向热那亚海港汇报。
史泰龙大人就住在圣罗马城,不管是泰戈家族还是火莲花部队,都不可能贸然向法兰斯人宣战。
如果准尉在没有问清楚对方来意的情况下,就按照敌袭向上汇报,“破坏双方停战协议”的罪名可大可小。
考虑再三,准尉还是决定暂时不往上汇报,先看看情况再说。
法兰斯哨卡的五架机甲都在仓库中安安稳稳的躺着,没有半小时别想启动,这段时间足够对方冲过来把他们杀光再悠然返回了。
所以,准尉压根没有下达战备命令,而是直接通过公开频道和泰戈兵站进行联系。
在泰戈兵站,不管是雷达站还是通讯器材,都是唐纳的人在掌管,接到准尉要求解释的通讯,她们只是轻蔑的一笑,连起码的敷衍都懒得做。
呼叫了三次之后,泰戈兵站派出的轻装步兵,已经进入法兰斯哨卡的光学侦测范围。
看了看仪器拍下的图片,准尉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大半——都是轻装步兵,赤手空拳,而且五架机甲排成了行军用纵队,显然没有作战的意图。
可这名倒霉的准尉忽略了一点,所谓的“没有进行战斗准备”,只是相对于机甲作战而言。
法兰斯哨卡所属的五架机甲,都还躺在仓库中,而哨卡也不可能装备什么步兵对机甲武器,那些机甲又何必拿出武器来,光用体重也可以把这些手无寸铁的可怜虫给碾成肉末。
准尉再次通过公开频道呼叫。这次,他的目标改成了越来越近的机甲。
幸好,这次有了响应,屏幕上图案闪动,出现了一名身穿火莲花军装的女军官。
“我是法兰斯远征军陆战队第十二团作战参谋,前进哨卡负责人汤姆逊准尉,这里是协议停火地带,请您表明身分,并立即返回兵站。”
屏幕上的女人微笑道:“我不是职业军人,而是受泰戈家族赤虎房地产开发公司委托,到这里勘验地形的。赤虎公司有一个新的开发计划,已经得到了圣罗马城的批准,准备为热那亚海港修建一个卫星城镇。”
听到这句话,汤姆逊准尉觉得自己的眼睛要掉下来了,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军事停火线,按照协议,泰戈家族乃至圣罗马城,都无权在这一个地带进行建设,如果你说的话是事实,请先将有史泰龙大人附签的文件送来。”
女人的笑容更加诡异了,“我们就是来给你送文件啊。你知道,我们都是女孩,不驾驶机甲的话,到你的哨卡当中会缺乏安全感的。”
“你们驾驶机甲过来,老子才会缺乏安全感!”汤姆逊准尉在心中暗骂,口中却说道:“我是文职军官,我的手下也都是轻装步兵,你们不用担心……”
“可是,我说的话并不是事实啊。”
“什么话?”
没等汤姆逊准尉反应过来,五架有着泰戈家族标帜的轻装机甲,一起猛然加速,辅助推进器喷火的声音从几百米外传来,格外刺耳。
“不好,上当了,快向热那亚汇报情况!”
瞬间将机甲的时速从六十公里提高到一百公里,是唐纳手下轻装步兵的基本功。
甚至有很多驾驶师都以唐纳为榜样,将这一个简单而又实用的战术技巧反复锤炼,达到瞬间提速到一百二十公里极限的程度。
这些整备师自然没有那么高的水平,但是,她们本来就藉由和汤姆逊胡扯的机会,将距离拉近到了四百米。
这正好是机甲冲刺的最佳距离。哪怕瞬间加速只能达到时速八十公里,也能够给机甲提供足够的动能了。
就在汤姆逊准尉手下的通讯兵,手忙脚乱的呼叫位于热那亚海港的远征军总参谋部时,大地的震动骤然强烈起来。
五架机甲从哨卡旁高速掠过,带起的旋风从开着的窗户灌了进去,将办公桌上的零散物品吹了满地。
远程通讯仪的屏幕,变成了一团漆黑。
“大人,她们切断了通讯仪的电源。”通讯兵怯怯的说道。
“我看到了!”
准尉没好气的低声骂了几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半个小时后,和法兰斯远征军总部一度失去联系的前进哨卡,再度请求通讯连接,汇报了能源储备不足,只能将机甲用能源挪用部分到雷达和通讯设备上的消息。
远征军总部请他们克服困难,再坚持一周。
汤姆逊准尉代表哨卡全体士兵向总部表示,任何困难都压不倒英勇的法兰斯士兵,他们一定能够坚持到后勤补给到来的时刻。
与此同时,二十五架机甲从泰戈兵站出发,分成两组,坚定地进入茫茫大山当中。
和汤姆逊准尉一样,对于福林来说,今天是个不幸的日子。
福林是法兰斯远征军陆战队第二仆从团的一名二等兵,和那些机甲部队的大老爷们比起来,他平时的工作可谓枯燥而辛苦。
每天至少十个小时,福林都要同八名战友一起,牵着一头军犬,沿着既定的路线在山林中跋涉。
热那亚海港周围的山脉属于雾裙山脉的部分,半山腰上终年都笼罩着富含水气的浓雾,稍稍有一块云彩,就能带下来一场大雨。
充沛的雨水让这里的植物生长得极其茂密,从高耸入云的杉木、粗如儿臂的藤蔓,到齐腰高的杂草、成片的菌类,都成为行走其间的最大障碍。
按照法兰斯王国军队的一条特别规定:“任何士兵在工作二十小时后,都至少要无条件的保证,其能在剩下的四个小时当中好好睡上一觉。”
不知是哪个官老爷给福林小队划定的巡逻路线,从距离而言,只需要三个小时就能够往返一次,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什么繁重的负担。
可是,在平地上只要三个小时的路程,到了密林当中,却变成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福林还记得,他第一次巡逻的时候便迷失了方向,对于返程要走的路,全小队九个人,居然有四个不同意见。
等到他们又累又饿,手脚并用的爬回营地,时间足足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还有一次,他们在山林中遇到大雨,而后勤部门配发的,号称水泼不进的制式雨衣竟变成了漏勺,武器装备、电子仪器连同干粮一起泡得稀烂。
福林总想不通,新发下来的雨衣的确防水性很好,但后勤部门为什么不考虑将雨衣布料的韧性提高一些?至少别总被树枝撕破啊。
但那天最倒霉的事情,不只淋雨那样简单。
对巡逻队员来说,军犬比他们的性命更加宝贵,这些有著名贵血统、经过特殊训练的军犬们,每天的口粮标准是二等兵的七倍。
在士兵们啃牛肉干和压缩饼干的时候,军犬吃的都是热腾腾的自热红烧牛柳。
那天,有个战友想用军犬口粮的自热装置烧点热水喝,顿时惹翻了可怕的军犬爷爷……
听说那个倒霉的家伙现在还在野战医院躺着,两条胳膊肯定是废了,能不能剩下一条腿也是问题。
没办法,再怎么发牢骚,福林也只能咬牙坚持。谁让他们在机甲训练中被淘汰,没有那个本事呢?
他们都是贵族大老爷的奴仆,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是老爷家的,就算让他们去死,他们也没有话说。
幸亏经过四年的巡逻之后,福林终于对山林熟悉了许多,路线也走熟了,在哪里休息、什么地方的果子好吃都了如指掌。
那条军犬也有了点共患难的意识,在它老人家胃口不好的时候,就算有人吃了它剩下的牛柳,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不那么斤斤计较了。
最重要的是,福林立了一个大功。
虽然他碍于奴仆身分不能升职做军官,至少也是九个人当中的小队长了,很多事情不用亲力亲为,省了不少力气。
那是五个月前的事情了,也是例行的巡逻。
军犬似乎嗅到了什么异常的气味,一个劲狂吠,而巡逻小队跟着军犬追踪,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没带什么高级设备,却有一支精良的自卫手枪。
虽然福林等人都有配备枪枝,但每人却只有五发子弹,火力明显不足,险些让那人逃掉。
幸好福林不知道怎么的狗屎运缠身,一枪打断了中年男人的右腿,对方逃生无望,将最后一颗子弹送进他自己的脑袋。
要知道,每一颗子弹的价格,都相当于同重量的黄金,这些仆从团士兵平时哪有资格进行实弹训练?
事后想起来,福林觉得,就算那人站在自己十米远的地方,也未必能打得那么准,何况当时他们之间足足有一百米的距离,还有很多参天树木的枝叶遮挡着,真的是朱庇特大神保佑!
不过,立功受奖的滋味虽然不错,但福林不想再来一次了。
巡逻的工作进行了四年多,一直是平淡无奇,除了偶尔遇到的毒虫猛兽之外,福林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敌人,而且是没有任何身分证明、不知道来历的敌人。
从那天起,他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度过了几个月,山林中却再次恢复了平静,于是他们的警惕心又慢慢的降低下来。
只是今天,从早晨起床之后开始,福林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早晨起床后洗澡,平素温度适宜的水管中,突然冒出了滚烫的开水,要不是福林反应快及时躲开,整个人就要变成白斩鸡了。
而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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