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很久,很久,深邃终于在岩石上开出一个骷髅大小的坑|穴。然后又啃呀,啃呀,带着微弱的呻吟。可怜的深邃在老人脚下啃着,老人冷若冰霜,纹丝不动,像那山峰上的石头。
当坑|穴达到需要的深度,老人抬起了脚。谁若不是亲临其境,谁就不会心痛。
因为那深邃,依然是那深邃,却已满头白发。
老人用脚把他踢到一边,接着提起了那个叫坚韧的女生。那女生已颤抖着目睹了前面的全部过程。
“给种子填土。”老人对她说。
“师傅,”女孩怯生生地问道:“哪里有土啊?”“风里有,把风中的土集合起来。”老人回答,并用姆指与食指将女孩的下巴掰开。女孩迎着风,用舌头和咽喉将风中飘扬的尘土收拢来。然后,再将微不足道的粉未吐出。又过了很久,很久,老人不急不躁,更不心慈手软,他冷若冰霜,纹丝不动地站在坚硬的山峰之上。
当坑|穴里填满了土,老人撒下了种子,将第二个女孩丢在一旁。这孩子像被榨干了果汁的空壳,痛苦使她的头发变白。
老人对此不屑一顾,然后又提起最后一个叫毅力的女孩,指着埋好的种子对她说:“浇水。”孩子难过地缩成一团,似乎在问他:“师傅,哪里有水呀?”“哭,你眼睛里有。”
老人回答,说着扭转毅力那两只无力的小手,孩子眼中顿时刷刷落泪。干渴的尘土吸吮着。就这样哭了许久许久。为了挤出那疲惫不堪的泪水,老人冷若冰铁,纹丝不动地立在坚硬的山峰之上。
泪水汇成一条哀怨的细流抚摩着土坑的四周。种子从地表探出了头,然后抽出嫩芽,长出了几个叶子。在孩子哭泣的同时,小树增加了枝叶,又经过许久,许久,直到那棵树主干挺拔,树冠繁茂,枝叶和花朵上洋溢着芳香,比那冷若冰霜,纹丝不动的老人更高大,孤零零地屹立在坚硬的山峰之上。
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它的花儿已经结出了果实。老人放开了深邃,他已经满头银发。三个孩子向树上的果实伸出贪婪的手臂,但是那又瘦又高的老人抓住了他们的脖子,像抓住幼崽一般。说:“有毒。”然后又取出一粒种子,把他们带到附近的另一块岩石旁,抬起一只脚,将第一个孩子深邃的牙齿按在地上。深邃在老人的脚下,牙齿格格作响,重新啃着岩石的表面。老人冷若冰霜,默不作声,站在坚硬的山峰之上。
当第二棵树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老人永远地立在了山峰之上,成了一尊雕塑。
那两棵树;就是宇宙上趋之若骛的宇宙神树“轮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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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韧说:“我的师傅死了。大哥不必怪他。我师傅一定有他的用意,他从宇宙深处来,他折磨我们;必定有一番道理,到我们的住处看看吧。”
轮回树不远,是两个女孩的家。这里竟有寺院,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寺院古拙,样子怪异,如枯枝一般,竟在凹坑之底。
两个女孩在寺院中的后墙上取些石块。对意志说:“这就是我们的食物,叫石蜜石,你们吃着。我去去禅房。”
这禅房在夏天之中,也和冰窖一般刺骨。
这禅房立于悬崖峭壁之下。
老人房内就一个石床,一个石桌,一个石凳。虽然简陋,倒也拾掇得甚是洁净。
令深邃膛目结舌的,是墙上那个斗大的阴阳图。
图上的字清晰可见:
那蛮荒的山是禅,是宇宙的意旨与生命,我的冷酷就是宇宙的意志,你们是宇宙的内涵和力量。宇宙的意志从你们羸弱的内涵中汲取力量,才征服自然和无尽的罪孽。
一粒尘土,因为风而产生,当风消停,便有尘入咽喉。但它短暂之华光,蕴臧力量:它可以蕴藏成沙尘暴,亦可以日积月累,为树的土壤,也可以蕴酿成星月之潮汐。
一粒尘土可以俯视众生。并说:“你们与我同族;是宇宙尘埃;若听天由命;你们便不配与我为伍。只作行尸走肉。请把你们名字挂在我之下,不配作万物主宰。”
深邃悚然。
于是,望望西天下的老人,拜了又拜。
当夜色终于退去,深邃问:“你们的师父到过我们地球吗,他怎么知道阴阳相生相克的禅学?”
两个女孩说:“我们的师父就是为寻人类而来!他的女儿去了月球,而他因为我们留了下来。他在这里战胜了邪恶的火星古生物绒球。四十亿年前,火星曾是一片汪洋。绒球就从那时候进化的,绒球曾盘踞过火卫一,火卫二。我们的父母和整个蓝月亮移民被火卫一,火卫二从宇宙深处的‘蓝月亮’上带来的,被绒球吃掉了。”
说到这里;两个女孩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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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轮回老人的徒弟,但月球的贝姨很可能是轮回老人的女儿,那么菜青呢?
那个可爱单纯的女孩,很可能是轮回老人的孙女。
在宇宙深处,难道是菜青的外婆在统治整个宇宙?
实在是不可想象!
意志和坚韧说过,轮回老人是不灭的,不灭的不是地球的神吗?
那我这科幻不变成神话了?神话在红袖可是归于玄幻的。
我的头有点大了。
意志说:“轮回老人只是进行一个轮回,这轮回只是像蚕儿化蛹破茧一样。”
“我们的科学和文明永发达你们,所以在遭遇最恶劣的环境中,只能轮回。每轮回一次,就新生一回。”
我说:“那么你们,难道不需要轮回?!”
意志和坚韧说:“我们已经轮回过。只有到年老的时候,才用得着轮回。每一个从深空来的人都得学会轮回。我们‘蓝月亮’就在星附近,轮回老人就是星之人,他这次的使命是寻找宇宙生命,是我们耽误了他的行程。深邃!轮回老人在轮回之前是为你种下的‘轮回树’。这样子,他永远都没有能量回到星。你肩负他的使命返回星。他说过,星有一场浩劫,只有地球的某一个神秘人可以化解,他把他毕生的心血留在了这座禅院中。”
说完,她们指指那禅院的一具挖掘工具。
我望望那挖掘工具,样子十分怪异:一具挖掘工具像一把佩剑。
任何人都会觉得怪异。
我拾起轮回老人留给我的挖掘工具,开始了锲而不舍的挖掘。我的双手挥动着铁镐,我把头脑中关于禅的概念有力地传递给镐头。
从我抡起镐头的那一刻起,禅浸染了我全部的身心。洞|穴开始显露狰狞。我在前进中不断匍匐。石在他的镐头中不断粉碎。洞|穴愈来愈深,意志深陷其中。
洞|穴不是我的创造,但洞|穴的画注定是轮回老人的创造。洞|穴本身藏于石中,只要把石
搬起,石中就会有洞|穴。但石中的画,并不是在每一座洞|穴的后面。
洞|穴的石,对于别的洞|穴是多余的。但洞|穴的画,对于深邃他们,却是受用的。
洞|穴中的画,指引着意志走向武功的更高境界。
我在受用了第一幅画的无穷魅力之后,我可以在火卫上行动自如了。
我不是贫婪之辈,但我也不是半途而废之人。
我在整理完第一洞之后。图上说,这是第一层境界。
然而新挖的石块,已经填满了原先的洞|穴。
那些石块只好愈堆愈高。那些石块缩小了与山顶的距离,也就是缩小了天地的间距。但有些东西没法抛弃,比如与坚韧妹妹的距离,比如与毅力妹妹的相依为命,比如爱慕,比如默契。
比如与坚韧妹妹用少女的温暖熔化并浇铸的情豆初开的感情。
事实上,那爱已于天剑与岩石擦出的火星。
我忽然停下来,我能听到从身体传来的挖掘声。 我感到有一剑的石块被抛出体外,并进入了一个坚硬的宇宙。那个酷似宇宙的深渊仍在不断渐进,我感到身躯正在被天剑掏空,并变成洞的内壁,变成壁上的画,而自已正在深邃的虚谷中下坠。
壁上的画,是一个异人的生活,是异人的禅。你可以把一个弱小瓶子放置在一个大
瓶子的空间里,却很难把一个弱小的洞|穴放在一个大的洞|穴。
所有弱小的洞|穴可以构成一个大洞。在石块的减法中洞在加深。
尽管下陷的尺寸微不足道。但那是禅,是深邃,是坚韧,是毅力。
一个人无法搬走了心中所有的东西,比如亲情,爱情,所以洞无法完美,画也无法完美,功夫自然无法极致。意志只能与洞|穴搏斗。
搏斗的结果是洞在辽阔。
向下挖,向下挖。我感到洞|穴越来越深。与我同坚韧的感情成正比。我甚至看见了神秘的泉源。
我发现只是在别人的洞中,盲目地挖掘而不自知。
这火卫上环形本不多。直径1。3公里和1公里的本就只有这两处。
我终于完成了这个洞|穴。洞|穴的深度不是很深;不深的洞|穴却让我眩晕。
从这个洞|穴穿越到那个洞|穴,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我看看树下的轮回老人,他仍然没有醒来的迹像。
坚韧妹妹柔声说:“轮回老人在你没离开之前永远不会醒来,否则他永远不能轮回,因为你已经与他相克。”
毅力说:“我们走时,必须带走那两棵树!”
那两棵树已长成透明的了。
我说:“我们必须找到我的同伴,我们一同上路!”
火卫一。
一行人来到別墅,给猫小黛单调的生活增加了一丝亮丽的色彩。
玉扇来到別墅的第一天猫小黛就对他格外亲热。也许是玉扇是她自小的玩伴。她愿意和他亲近。
猫小黛说:“玉扇哥哥,你要是想到那儿玩,请告诉我。我会帮助你。”
这是猫小黛看到玉扇已从一个小屁孩而长成玉树临风的样子而心仪地说的。
“这里没有敢为难你,谁为难你。我就让他晕菜,包括火星爸爸。不过,火星爸爸很疼我。”
猫小黛在她的心仪的男孩面前表现出了足够的勇气。
这一阵子的费雯丽的愁容正渐渐消失了。她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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