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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愚蠢！
听着沈煜的解说。楚天暗骂了一声后，心里又有些黯然。
之前七个分舰队中，只有第二分舰队，是没有采取断然措施，来稳定军心的。所以自他亲自驾机去阻挡乔特弗里德之后，第二分舰队的表现，也是最为不堪。
凌龙之所以率领自己的直属战舰坚持不退，只怕除了困兽犹斗之外，还有着想要弥补和偿还自己之前过错的意思。
倒是害苦了楚天，之后又要为第二分舰队司令官的替代人选而头疼。他现在的手心里，实在没有了什么人物，可以担任这个职位。无论是安东尼奥，还是亚力克，又或是其他绿茵军校的同学，都还太过年轻。也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替代凌龙。哪怕是不为了他们的前途，单为了自己以后的人才储备着想，楚天都宁愿他们在下面基层单位呆的更久一些，以积累更多的指挥和管理经验，避免拔苗助长的结果。
第四十一舰队现在最缺乏的，是那种有能力、有声望、压得住下面、并且足够稳重的老将。如今死了一个凌龙，就只剩下了瓦里奥一人了。
说实话，他对前者并不反感。除了有些野心，战术和战略方面也过于保守之外，这个老头擅于治军，无论哪方面都符合他的要求，就这么死了，委实有些可惜。
“——嘿嘿！我算看出来了，这第九军事基地的人，全都是一些软蛋。这次的会战，算是全坏在他们的手里——”
后面一个参谋以不屑的语气，轻声咒骂着。而附近另一位出身第九军事基地的少校参谋，则是把脸涨得通红，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暂编第四十一舰队前期的正规军事人员，主要来自第三，第九和第二十九军事基地以及部分空港。其中前者直到楚天率领舰队解围时，依旧在坚持抵抗。而后者虽然在楚天到来时，已经落入到帕吉特家的手中，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在坚持抵抗。之后对楚天的帮助更是巨大，可说是第四十一舰队的起家部队。
而唯有第九军事基地，自雅特里克各个世家发表独立声名之后，就毫无反抗的缴出了自己的武装。之后的表现，更可说是老实。所以在第四十一舰队内部，一向被人以软蛋戏称。而今日以第九基地军官为主干的第三分舰队，被雅特里克联军舰队轻松的突破的拙劣表现，无异是坐实了这个称号。
楚天皱了皱眉，这又是一个让头疼的问题。一支部队打没了，只要留有种子，有传统在，就可以重建，不久之后依旧可以恢复往日的战力。可若是脊梁被打断了，那么这只部队即便是齐装满员，其战斗力也不再值得信任。
所以哪怕是他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如何改造和重建第二分舰队，那也是个问题。至少他是不会容许，麾下有这么一支蹩脚的分舰队存在。
而如此一来，对新任司令官能力方面的要求，无疑也就更高。
摇了摇头，楚天把这个让人费神的问题先暂时抛在一边，没有让自己再想下去，他开始重新把精力，投注在眼下的战局上。
其实下面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依赖伊迪的左翼部出乎众人意料外的表现，暂编第四十一舰队方提前完成了拦腰截击的企图，并以此锁定了胜局。
而雅特里克联军舰队方面，则是在稍后一点时间，从第二分舰队那边及时突破。尽管到得此时，已经无法挽回战局。但是对面的那位舰队指挥官，却从这个缺口，把麾下的大部分战舰，都带离了楚天所部署的包围圈。只是整个阵型一前一后，被分割成了两段。此外还有一部分的舰队，被第四十一舰队围住。
第二分舰队的崩溃，是早在楚天及法帝斯和拉斐尔两人的意料之中。以当时的情势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手段能够挽回。不过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可以提前做出一些针对性的部署。既然已经无法阻挡对方的突围，那么就把目标，改为最大程度的杀伤联军一方的战舰。
事实上，只是联军舰队突围的过程当中，就有总数将近八百余艘的各种型号的舰船被击沉。
不过接下来整个战局的收尾，依旧是相当的麻烦。首先要分出一部分力量，解决被围住的这部分，大约二千四百艘左右的联军战舰。因为都是从各个世家，所抽调出来的最精锐舰队，所以哪怕是已经吞到了嘴里。想要将之完全吃下去，也还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再就是雅特里克联军阵型后方，以及刚才突围出来的那些战舰。敌舰队的那位指挥官，确实是顽强到让人无奈，就在突围而出之后，依旧是未曾放弃。在完成舰队转向，以及阵型重整过程之后，又毫不犹豫的，一前一后的开始重新对第四十一舰队发起了攻击。
这些残余不到七千艘的舰船，只有不到会战最开始时雅特里克联军舰队的一半实力。不过对第四十一舰队的威胁，却依然不在初时之下。
不能不佩服，这些由各个家族培养出来的精英。炮击依旧如之前般的精准，而摆脱了原先密集阵型的束缚之后，高超的规避能力也显示了出来，机甲部队的战斗力亦为曾下降，就仿似完全未受任何影响一般。
若不是楚天的指挥依旧沉稳，没给对方任何的机会。而胜券在握之后的第四十一舰队，也几乎是全体士气高涨。这一战，甚至差点就被联军舰队翻盘。同时也让楚天和沈煜，对于指挥这次会战的雅特里克联军指挥官，越发的好奇起来。
直至三个小时之后，包围圈内的最后一艘战舰被击沉。联军舰队才开始撤退，方法却不是军校里所教授的且战且退、互相掩护那种规范的教科书式作战。而是像乌合之众一般四散奔逃。剩余的五千七百余艘舰船，分成了数十股四散逃离。
在雪浔号的舰桥上，看着那些远处的蓝色战舰，楚天只能报以苦笑。命令麾下几个仍旧保持战力的分舰队稍做追击后，就全都撤了回来。
不是不想追，而是眼前的情形，根本就不容许他这么做。
倒不是怕有埋伏什么的，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除非是碰到行星和陨石之类的天体特别密集的区域。否则的话，很难有成功伏击的例子。
之所以如此，一是时间方面的不足，周边还有雅特里克联军方两倍于己的舰队，正在疯狂的往这边赶来。如果不想再来这么一次毫无花巧，而又损失惨重的舰队战的话，那么他们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的。
二来却是对方撤退的方式，这次会战的胜利，并不代表他们的实力，就胜过雅特里克联军。事实上第四十一舰队的平均战力，可能连对方的一半都不到。只是由于他的指挥，才最终获胜。
而麻烦也正在于此，他麾下的战舰集结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战胜对方。但如果散开来追击。却只怕是有去无回。
所以说对方看似愚蠢的举动，却恰恰击中了他的软肋。而之前他会采取极度冒险的蟹行阵，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就是并不想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才在每一次的作战中，尽量以歼灭为目的，而非击溃。
可是，无论他怎么掩饰第四十一舰队的这个弱点，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人察觉到。
“——已经用了九个多小时了吗？”
看着星图上的时钟，显示着的十一月二十二日十八时三十二分的字样。楚天这才感觉肚子里传来一阵饥饿的感觉，从早上到现在都是滴米未入，之前战事紧张时不觉得，到此刻却再也压抑不住。
不过楚天暂时也没心思顾忌这个，而是怔怔地看着船外那大批的战舰残骸。
这一战，他赢了，但也算是输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契机
当雅特里克联军的战舰退出了三十光秒安全距离之外，沈煜下面的参谋人员就开始统计战果。与此同时，大量的空艇，也从各艘战舰上出发，搜救幸存人员。
很快，初步的统计结果就已出炉。此次战前一万三千艘左右的战舰，到会战结束时，只剩下了一万艘左右。总共被击沉两千八百四十二艘，死亡人数则是八十余万，具体数字还要等战场搜救完毕之后，才有结果。
舰船战沉率接近了五分之一，而伤亡的人数，也相当于总数字的十分之一强。自第四十一舰队建立以来，如此巨大的伤亡还是首次。
战前那看起来异常美味的糕点，咬到嘴里时才知道里面藏着毒刺——而且是外表绝对看不出来的那种。
敌方的那位籍籍无名的指挥官，或者在能力上还不如米诺斯那样的名将，但是也绝对有着的精英水准之上，无限接近于他们这一层级的实力。
联队舰队超一等战力，那位海因里希中将的布局，加上这个人的指挥，产生了乘积似的效果。而结果是第四十一舰队付出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对于战争和死亡的感受，楚天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得多，至少不用在战后，就急匆匆的逃离舰桥。不过他现在，却是依然丝毫都不敢往外看一眼。
己方八十万的伤亡，加上联军方面更在此之上的一百九十万人，只是他主持的这次会战，就收割了近三百万人的性命。楚天前世那个时代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伤亡恐怕也只是这个数目上稍微多那么一点而已。
沉闷的舰桥内，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收尾的工作。无事可作的楚天，则是端着一杯由冰月夜给他泡好的茶，品味着嘴里苦涩的滋味。
这次战役，他是获取了战术上的胜利。但是在战略上，却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第一个关键在于时间，整个会战总共用时九小时零四十分左右。而由于伤亡惨重的关系，足足需要花上两个多小时，才能够彻底清理完战场。
这与他事前做的五到六个小时解决完战斗，一个小时内撤离战场的预估，差距实在太远。推迟了将近五个小时，才能撤离战场。
——雅特里克联军的另外两万多艘战舰，之前固然是在两天之外的航程没错。但是这多出的五个小时里，已经足以让他们把周边大部分的航道封锁。
也就是说，他麾下第四十一舰队可以选择的逃离路线，已经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