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黎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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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黎斯特-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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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始祖。」他回答道:「是他们传下了我们。」

我试图深入他的思维,去感受思维的真实性,他知道我在做什麽,他把心门锁上,像幽暗中的未开花苞。

「跟我来——」他说,以拖着地的脚步走出大房间,走下与房间装饰相同的长廊。

我感觉到我们所在之处,年代更为古老,比我们刚走过来的庙宇还建造得更早。你在岛上阶梯所感到的阴冷,在那里并不存在。在埃及,不会感到阴冷,你感受到别的,你感受到空气本身,存在某种活的东西。

继续走下去时,我察觉到更多的古老历史遗迹。墙上的画更古老,色彩更模糊,彩绘灰泥一片片剥落;画的风格也不一样,图上小小人像的黑发更长更密;整幅画好像更可爱,更多彩,图案也更复杂。

远处有水滴在石头上,水滴的声音在长廊发出如歌一般的回音,经由这些细致的画像,墙壁仿佛捕捉到生命,仿佛古代的宗教艺术家,一再试图在画上最细致未节之处,也施加法力。我在没有低声细语中,听到生命的低语。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历史的伟大延续性。

细览墙壁之际,我身旁的黑影也停了下来;他作了一个轻快的手势,要我跟随他穿越一扇门;我们进入了一个长方形的房间,房里巧妙的覆盖着象形文字,令我宛如置身在一个原稿的盒子里;我还看到两具古老的埃及雕刻精美石棺,头对头,靠着墙放置着。

石棺乃根据木乃伊体型而做成。内部打模精造,外面绘着死者的画像,并以黄金铸成脸,眼睛则以宝石镶入。

举高蜡烛,我的向导用了极大的力气,打开棺盖,好让我看到里面。

起初我看到的好像是躯体,靠得更近些,发现他们只是男子模样的骸灰。身上所有组织都不见了,只剩下白獠牙与几片碎骨。

「现在,即使再有更多的血,也唤不回他们了。」我的向导说道:「血管已不见了,因此,他们已无复活的可能。那些能现身的都已现身了;至於我们要完全治愈,恐怕需要好几世纪,恐怕连停止痛苦都需要经过好几世纪呢!」

在他关起木乃伊盒子之前,我看到盖子里面已被火薰黑,火是为供奉两位而点的。看到他们再关起来,我并不感到难过。

他转身再向门口移动。我举烛光紧跟着在後;他停下来,回头看看彩绘的棺木。

「当灰撒尽——」他说:「他们的灵魂就自由了。」

「那你为什麽不把灰撒了?」我说道,试着不让声音显得那麽无望,那麽没用。

「我应该吗?」他问我,他皱缩的眼眶变大了。「你认为我应该吗?」

「你竟然问我!」我说。

他又发出苦涩的笑,笑声好像还隐藏着沈痛。他引领我走下通道,到了一间明亮的房间。

我们进入的是一间书房。几支点燃的散乱蜡烛,照出了钻石形的木架、羊皮和纸草的卷轴。

这里让我感到舒适,因为书房是我熟悉的地方;也是唯一人类所属的空间,我犹能感到一如以往的神智清明。

但是,当看到另一位同类时,仍吓了一跳。这是另一个我们——他坐在书桌後面,眼睛看着地板。

他没有头发,虽然全身如沥青一般的黑,皮肤却是完整的,模样完好,而且像上了油似的乌亮。他的脸容优美,手放在麻纤白褶裙上,优雅地弯曲着,赤裸的胸上,肌肉纹路分明。

他转过身抬头看我。某种微妙的感觉猝然渗透我们,我们之间谁也没作声,只能说是心电感应把!

「这位是长老——」带我来的瘦弱一位说:「你可以看到他抗拒大火劫难的模样;但是他不会说话,自从事情发生过後,他没说过话。但他应该知道「天父和地母」在哪里,也应该知道为何灾难会发生。」

长老仅仅朝前一望,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似嘲讽、似暗暗感到有趣,隐约又含着不屑。

「即使在大灾难之前——」带我来的那位说:「长老也并不常对我们说话,灾难并没有改变他多少,也没让他更可亲一些;他惯常静默的坐着,越来越像「地母和天父」;他有时阅读,有时走到上面的世界去;他喝血,听歌,有时还跳舞;在亚历山大的街上,他跟凡人说话,但是他不跟我们说话,他没什麽好对我们说。但是他明白的……他明白为什麽这些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留下我和他单独一起把!」我说。

我认识很多人有这种情况;而我有把握让这个家夥开口;我会从他身上挖掘一些东西,这是别人办不到的。倒也不只是虚荣心的驱使,而是因为他乃是我卧房来的那一位,这点我很确定的。他就是站在房门口注视我的家夥。

在他的眼神里,我意识到某种东西,可以称它为智慧,称它为兴致,也可以称它为知识的认知;总之,他的眼神大有蕴含呢!

我知道自己极有可能触及完全不同世界的玄秘,这是小丛林之神有所不知,甚至在我身旁,衰弱、受伤、且以绝望表情看着长老的神,也毫无概念的玄秘。

我要求单独相处的时候,衰弱的那位退回一步。我直接走到书桌,注视着长老。

「我应该做什麽呢?」我以希腊话问。

他突然抬头望我,在他脸上我看到所谓的智慧。

「我可以进一步问你问题吗?」我问道。

我小心翼翼的开口。态度即不拘谨,也未刻意的尊敬;语气尤其尽量保持从容自在。

「你像探寻什麽呢?」他突然以拉丁语问我。冷冷地,嘴角向下撇,态度带着轻率与挑战。

我放心地改口,也用起拉丁语来。

「你已听到我告诉另一位的话——」我以同样随便的态度叙述,指出我是如何在凯尔特由小丛林之神所缔造。又如何遵嘱特来发现众神在火焰中死亡的原因。

「你并不真正代表小丛林之神而来。」他说着,口吻一如先前的嘲弄。他没有抬起头,仅只视线朝上,使得他的眼神似乎更具挑战性与傲慢味。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说:「不过如果我们以这种方式灭亡,我想知道为什麽;发生过一次的,就会发生第二次。我还像知道我们是否真神?若是真神,我们对人类又有何义务?「天父地母」是真的存在吗?或者他们只是传说?这一切是怎麽开始的?我当然想知道。」

「由於意外。」他说。

「意外?」我身子向前倾,我大概听错了吧!

「开始时是出於意外——」他冷冷地说。口气不但令人难以亲近,也清楚暗示我的问题是荒谬的。「四千年以前,事情之发生是由於意外,不过,以後的故事却附加上魔法和宗教外衣。」

「你在告诉我事实,是吗?」

「为什麽我不说事实?为什麽我要防护事实?为什麽我自找麻烦跟你说慌?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在乎你是谁。」

「那麽你可以向我解释吗?由於意外而发生是什麽意思?」我进一步追问。

「我不知道。我也许会解释,也许不会。这一刻,我说的已比几年前加起来的话还多。发生意外的故事不比神话来得悦耳动听,但至少是真实。不过,一般人宁可选择神话,你真正想知道的也是神话,不是吗?」他的声音提高,身子也微微起立,好像生气的声音在推动他的脚似的。

「我们创造的故事,类似希伯莱人的创世纪,类似荷马的传说,也像你们罗马诗人欧维德和维吉尔的胡言乱语。」他站着大声说。黑色的前额,青筋暴露,手握拳在书桌上。「这种传说充斥在这些房间里的文件上,也在赞美诗的咒文中片段浮现。你想要听吗?」

「告诉我你真正想说的。」我说道,试着让自己镇静下来。他音量之大刺疼我的耳膜,我听到附近的房间,有东西在摇动。其他怪物,像带我来的乾枯家夥,躲在远处徘徊。

「你也许可以先说——」我尖刻的表示:「你为何在亚历山大城里,跟踪到我的房间?是你带领我到这儿来的。你为何要如此?为了嘲弄我?为了咒骂我乱问问题?」

「小声一点。」

「我也可以对你说同样的话。」

他平静地上下打量我後微笑了。他张开双手,好像表示欢迎或有所建议,之後又耸耸肩。

「我希望你告诉我有关意外的事——」我说:「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我会恳求你告诉我。好吧,我该怎麽做,你肯说呢?」

他的脸容一再明显的转变,我能够感觉到他在思索,但是察觉不到他在思索什麽,我只感到一种高亢的情绪高低起伏。当他再开口时,声音变得低沈。好像在抗拒悲伤,又好像有东西在勒住他似的。

「听听我们古老的故事吧!」他说:「有一位好神,名叫欧塞里,他是埃及的第一位法老,时间早在文字发明前的古老时代。欧塞里被邪恶之徒所杀,他的妻子埃西斯,把他身体残骸一一收集起来,後来他成为不死幽灵,统治死亡的王国,也就是月亮与夜晚的王国。爱慕他的女神,为他带来献祭的鲜血。不料,祭司们却偷取他不死的秘密;所以他的崇拜仪式只能在秘密中进行;他的庙宇只有信徒知道,以免泄密,惨遭太阳神烈焰之害,你瞧,传说中确有真实成份的。国王发现了一件意外事件,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意外事件的受害者;他变得拥有非自然的能力,得以对付身边的邪恶。为此他制造了膜拜者,把他们限制在职责与祭典工作中;并且限制有法力之血只能行善,不得别用。这就是我们存在的起源。」

「「地母和天父」是埃西斯和欧塞里?」

「是,也不是。他们是最初的两位。埃西斯和欧塞里是在神话里使用的名字。也或许是古老崇拜者移用的名字。」

「那麽发生什麽意外呢?意外又怎麽被发现的?」

他默默看了我一会,然而坐下来。眼睛像刚呆呆瞪视着远方。

「为什麽我应该告诉你?」他问道,这一次,他的问话似有新的意思,好像他很诚挚,必须自我先衡量答案一番。「为什麽我得有所行动?如果太阳出了地平线,而「天父地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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