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年马月- 第3部分

“这就叫人类社会，没什么奇怪的，属正常现象。”

“我的意见还是不出去的好。”

“那咱就哪也不去在家面壁十年突破壁？”

“我看行。”

“回首一些物是人非的往事，到变成行尸走肉时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这个道理，这是我猪八戒的深刻体会。我现在仇视富有。实践证明在不发达国家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人没有一个是靠自力更生勤劳奋发致富的，据权威人士调查我国先富起来的人60％是官僚经济；40％是关系经济，都是靠侵吞国有资产发家的，人为的国有资产流失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下岗自谋生存的小商小贩永远成不了富翁。”

“八戒说的有些道理，但穷富是天定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天灾人祸饿殍多，中华民族几千年历来如此。你们还记着在青年点王教授给我们算命的事吗？给咱仨算得多准呀。当时说你将来还能在人间当上天蓬元帅，还能在高老庄找个不算好的媳妇，你当时悲观地苦笑一声没言语，怎么样？中石化直属企业的朱大经理，地方师地级国家干部，这个命运你自己都没想到吧？可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信。我们哥仨出游要是死在外头也是命该如此，善恶终有报，冥冥中自有定数。”

“君子算命问灾不问财，趋吉避凶，咱可以躲灾嘛。”

“灾能躲是扯淡，人生劫数难逃。灾要是能躲过去，刘少奇就不会被整死，林彪也不会摔死。中外人类历史证明天灾人祸贫富角斗是极其正常的事。尤其中华民族一种几千年的劣根观念就是不怕患贫而怕患不均，窦娥冤里有句唱词叫‘最软软不过山溪水，遇见不平也高声’，我看在这方面毛主席时代搞得特别好，低工资多就业，一平二调共产风，人人有饭吃，人人吃不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猴哥，你是赞叹还是讽刺挖苦？”

“天机不可泄漏。”

“二师兄，猴哥是借邓大人改革开放的春风发展起来的，存在决定意识，这里的褒贬你还听不出来？”

“你们还别不服气，这年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个好猫。”

“猴哥，我对你这种说法不能苟同，这句话虽然是***教你的，但我始终认为，假如这只猫一天抓五只老鼠，但它又咬死十只鸡，这能算做好猫妈？一个房地产开发商行贿权贵发了财，却坑害了千百万老百姓，算好猫妈？电视台报道的兴城市102国道边那座温泉大厦，资产是一千一百万，市里官僚却批示四十八万卖给了她小姨子，他小姨子只预交了十八万就把大厦职工撵回家，不给一分钱待遇，这是好猫妈？典型的是个母老虎，她那个官僚姐夫也是个色狼。”

“不要奇怪朱老弟，我久闯江湖司空见惯，这年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事多去了，你要学弥勒看破红尘笑口常开，视一切为人间正常，你就无此感慨了。”

“还是猴哥高明。”

“二师兄，别忘了，猴哥是咱精神领袖，你还辩解啥？”

“我告诉你们，贪嗔痴是人的本性，要从这里脱胎换骨非常不易，佛儒道教育几千年，共产主义思想教育半个世纪，结果怎样？还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厚黑之道占据人的心理。老子、孔子、释迦牟尼、马克思、孙中山、毛泽东在天之灵都会感叹他们的教育路线失败，他们是圣人，思想意识是超越时空的。人类文明是要靠相当的文化底蕴做支撑的，我们国家一直是经济贫穷文化落后，大多数人是靠动物三大本能来维持生存，就现在少数富起来的人，多数在文化修养上也是个穷光蛋，在文明建设上更是个坏典型，官大换朋友，钱大换老婆，金屋藏娇包养二奶，这些狗杂种有的还去庙里烧香拜佛，丢尽了释迦牟尼的脸，这等门徒释公岂能容纳？”

“按你猴哥的说法这些思想家，教育家的毕生努力都白费了吗？”

“不是白费，主要是太超前了，全民族素质提高需要世世代代的不懈努力才能达到。目前多数人还处于动物本能阶段没有公益文明。”

“你是说还都停留在自私自利阶段？”

“本质是这样，否则就没有现在的改革开放，鼓励多种经营的政策了。”

“也对，老百姓需要私利，国家就要保护私利。硬叫他们大公无私，就成了粪土之屋，朽木之雕。”

“这就叫‘可得为世间事，不可得为世间意’。”

“怎么理解你这句话？”

“考我吗？”

“请教。”

“这是佛经的一句话，是说明一个人的行为运作持什么样的心态问题。你抱有得失的心态、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心态就叫世间意；你抱着理事无碍、事事无碍的心态就叫世间事。比如你投资某一个项目，你是以利国利民的心态投资，没有计较个人得失，没有投机心理，这就是世间事。股票涨了你就高兴，跌了你就愁眉苦脸，这就是世间意。说白了，世间意就是自私自利、是非人我、贪嗔痴慢；说得更简单，你对世间的事还很在意，在意自己的得失，处处为自己打算，这就称作世间意。如果你全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就没有世间意。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的去做事，你就超凡入圣了。历代的思想家、教育家、领袖伟人都是没有世间意的圣人，而我们都是充满世间意的自扰的庸人，很不容易接受圣人的教导，所以圣贤思想倡导了几千年还是现在这个熊样子，可以说这几千年都是在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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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酒店两个服务员提着送餐保温匣立在门口：“孙总，您要的晚宴送来了。”

“好，放餐厅摆好。你们明天再来收拾残局。来，咱们瞎掰结束，面对现实，来个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开席！”

“就应该这样，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不说文词，就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你真行啊猴哥，真是住在大连湾不愁吃海鲜，这大飞蟹一个少说也有一斤来重，平鱼也够肥的了。鲍鱼、海胆、海肠、鮮蜇汤，海鲜对白酒正对路。来，干一杯！”

“对。海鲜对白酒，越喝越富有，干！”

“尝尝这海肠，这是山东威海特产，大连海域没有。”

“我得意平鱼，一平二瀞三塔板，海鱼里的状元、榜眼、探花，味美佳肴啊，对，干一杯！”

“年岁大了忧着点，半开！”

“半开就是干。”

“怎么讲？”

“简化字的开字，它的一半不就是个干字吗？”

“行啊！有学问。”

“别忘了咱可是辽宁大学中文系的工农兵大学生。”

“别提中文系的工农兵大学生了，除了马恩列斯毛就是鲁迅，封资修的书一本看不着。”

“闹革命嘛，看什么书。用毛泽东思想统一思想、统一指挥、统一行动、统一，还有两个统一是什么来着？当时叫五统一。统一步调？不对，叫什么？猴哥。”

“我早他妈忘到第三世界去了，八戒你还真行，四十多年前的事还记得如此清楚。”

“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

“对，这是列宁说的。”

“你这么好的记性，应该写一本回忆录。”

“我真有这个打算，把我们这一代中国知青的五味人生真实形象地记录下来留给后人，也算留下点遗产。”

“你写吧，猴哥出资给你出版发行。”

“此话当真？”

“不但当真，等我有大钱了还可以出资给你的作品拍电视剧，你好好写吧。”

“猴哥说话可要兑现啊。”

“君无戏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我这酒还真得忧着点喝，历史重任在肩，喝死就有辱使命了。咱们来个品酒抒怀！”

“抒什么怀，柳永品酒填词处处有红颜知己歌赋，咱三个老朽就‘寂寞嫦娥舒广袖’吧。”

“别急，你稍等片刻，我马上给您请来几个明星大腕歌手相伴。”

“说你胖你就喘上来了，吹什么大牛。”

“你就瞧好吧，爱听谁的？”

“谁的都行，你一个也请不来。”

“我现在令旗开举，天打天门开，地打地们来，歌唱家们听好了，令你们速到猴哥这堂会。”

朱晓杰说完起身来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在键盘上劈劈啪啪忙活一阵把酷我音乐盒调了出来，编排了李娜、彭丽媛、韩红、蔡琴的一些老歌，设定好播放时间便回来稳坐。

“你电脑玩得挺遛，汉字打得挺码流。”

“网虫嘛，在家寂寞无聊就上网聊天，无意中就把打字练出来了。”

“那你写字也是无纸化办公了？”

“YES；我给报社投稿都发电子邮件。”

“师弟真行，我党多年教育培养，活得与时俱进。”

“二师兄就这手好，不管哪个玉皇大帝都俯首帖耳，毛上帝、邓上帝、江上帝，都跟着与时俱进，退休也不忘紧跟党中央。这才是与国家同呼吸共命运。就连文革时期当过现行反革命分子都是。”

“这样好，其实咱仨都一样，骨子里谁也不会反党。什么现行反革命？什么偷听敌台？那时候都是造反派互相攻击，群众斗群众整出来的花花词。”

“那时我们不韵世事，毛嫩。”

“唉！往事不堪回首哇，不过事物都要辩证地看，我要是没有文革的教训就不会变乖变巧。”

“过眼四十载，人生真云烟。弹指间，物是人非。”

“我可不希望我辈苦难在后辈人身上重演。”

“这可不是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

“所以人生苦短当审慎，尽量问心无愧。”

“说得容易，有很多人生旅途是自己左右不了的，不得不迫于形势而为。”

“是啊！多少事，从来急，从善如流难上难。”

“既然如此，何必庸人自扰。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年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猴哥矢志坚坚，非要秉烛游啊。”

“猴哥有怀旧的心态，有多少往事方佛就在昨天，是啊！我也留恋我那些革命故乡，细想挺有意思的。”

“那里有我们的青春之歌。”

“八戒，你这个官僚加文豪，应该借酒兴来个节目。”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