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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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姐妹-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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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春含着眼泪和锦秀挥手告别了。望着远去的火车,心里的那份牵挂又被一点点地拉长了,拉远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每一次的情感变故都和火车有关,黎京生就是坐着这趟车走的,接下来是秀,还有小香。隆隆的火车声覆盖了锦春那颗被揉碎了的心。

锦秀一走,锦春又恢复到了生活的常态,再有一个学期,完成三门学业的考试,锦春就该毕业了。到那时,她就是一名中医学院的专科毕业生了。

这天下班后,锦春刚走出邮电局门口,一辆小汽车就停在她的眼前。车窗被摇下来,露出了林建设的脸,他笑嘻嘻地说:锦春,上车吧。

锦春礼貌地客气着:不用了,谢谢。

林建设大大咧咧地说:我也是路过这里,正好送你回家,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锦春不好推托,就上了林建设的车。

林建设一边开车,一边说:老同学,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现在都什么年月了,社会发展这么快,你还是上班去单位,下班往家奔。你再这样下去,可就落伍了。

锦春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林建设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锦春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又说:锦春,今晚有几个朋友约好去喜盈门跳舞,我带你过去看看。

锦香的脸都有些红了:那种地方我可不去,再说,我也不会眺舞。

谁生下来也不会,你不去又怎么会?就是换一种生活方式,轻松轻松,现在人家深圳一天能盖一层楼,这是什么速度?你再这样下去,真的是落伍了。

车很快驶到了锦春住的院子,林建设停下车,歪过头问:晚上去不去?要不我一会儿来接你。

锦春勉强地笑一笑:下次吧,今天我有点不舒服。

林建设不好说什么了,下了车,替锦春拉开车门。他望着她走进院子,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一溜烟地把车开走了。

回到家的锦春坐到了书桌前,她的面前摆着教材和笔记本,可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耳畔又回响起锦秀的话:姐,你这样,我有压力啊……

她猛地趴到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地哭了起来。此时的她真有些无奈和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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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挣扎中的徐锦秀

休完产假的锦秀又遇到了麻烦,其实,这在她休产假的时候已经想过无数遍了,那就是孩子的问题。黎京生的母亲仍在床上躺着,每天照顾婆婆就够锦秀受的了,此时,又多了一个孩子。

早在要孩子的问题上,她就和黎京生发生过矛盾,研究所现在竞争很激烈,锦秀刚分到研究所时,所里的研究生、博士生还不多,短短的几年时间,研究生、博士就一大堆了。和锦秀一同进研究所的本科生有的在职读研,有的被派到国外留学,都拿了镀金的文凭回来了。因为有了文凭,人家就被评上了副研究员、研究员什么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有了高级职称。只有锦秀还是本科文凭,职称也就不好评,至今还是个初级职称。在研究课题上,她只能当别人的助手。这就是现实。

锦秀刚到研究所不久,就遇到了留学的机会,所长当时很器重她,准备把其中的一个留学名额给她。可当时家里的情况只能让她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后来,又有许多人报考了在职研究生,她也报了名,结果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做掉肚子里的孩子,却遭到了婆婆的坚决反对。为此,婆婆还跟她谈了一次话。

婆婆在得知她怀孕的消息时,高兴的样子无法描述,她把锦秀叫到身边,一双发亮的眼睛定格在锦秀的肚子上。她说:秀啊,这回我可有盼头了,我就是想看一眼孙子,要不,我死都闭不上眼睛啊。

锦秀就驶起了眉头:妈,我现在这个样子要孩子真的不合适,别人都在捞文凭,评职称,我这一生孩子,可就被人落下了。

秀啊,听妈的话,文凭、职称啥时候都能要,孩子可不是想要就能要的。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没怀上就不说了,既然怀上了,再把他打掉,这是作孽啊!

婆婆说着就掉下了眼泪。锦秀在婆婆面前不好说什么,就去做黎京生的工作,没想到在这一点上,黎京生和婆婆站到了一边。

黎京生劝她:如果不是为了妈,你早生晚生我都没意见,老人就这点心思,她想早点看到孩子,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锦秀就急了:你为你妈着想,你就不为我想想。

上学的事等生完孩子也不迟呀!黎京生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家里三口人,两个人都站在反对的立场上,锦秀就有些势单力孤,她只能和黎京生怄气。黎京生最终拗不过她,陪她去了医院,结果是临上手术台时她又改了主意。

尽管孩子是生了,但锦秀并不情愿,生完孩子的她只能狠下心,把孩子送了全托幼儿园。每天依然是上班下班,伺候生病的婆婆,和生孩子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有到周末时,她才把孩子接回家。周末对于别人来说是放松,是调整,对她来说就是忙不完的活儿,连看一眼书的时间都没有。

眼见着同时分到研究所的同学一个个成了单位的栋梁,而自己只能当别人的助手,想起这些,她就异常地失落和烦躁,导致对黎京生的态度就有些不好。

这天晚上,黎京生终于说了:锦秀,你变了。

锦秀奇怪地看了一眼黎京生:不是我变了,是生活变了。你要是换成我,你变得比我还要彻底。

黎京生呆呆地看着她,许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实上,黎京生所在的仪表厂也面临着改革。仪表厂在计划经济时代是衣食无忧的,但社会发生了变化,计划经济变成了市场经济,仪表厂就要在市场中寻找新的出路。在出路还没有找到时,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阵痛。仪表厂已经开了几次会了,中心议题就是改革,改革的重中之重就是调整人员的结构。第一批下岗人员名单已经出来了,黎京生所在的机关工会,暂时还没有列入裁人的计划,但车间裁员后,下一步就轮到机关了。黎京生知道,工会在机关里属于可有可无的部门,机关里的人也都没有什么技术,是个人都能在机关干。说白了,他们是一批闲人。

面临严峻形势的黎京生心情也不好,但他在心里忍着,碰到同样心情不佳的锦秀,两个人就话不投机,日子就生出了许多烦恼。恋爱的美好早已失去踪迹,剩下的就是柴米油盐的琐事。

两个人就怄气,怄气的结果是两人谁也不理谁,甚至在床上睡觉也是背对着背。生活一下子变得严峻了。

锦秀在这种严峻的生活中,又读了在职研究生,每周都会上三次课。锦秀上课时,就不能按时回家,家里的事就扔给了黎京生一个人。仪表厂在改革的过程中,经常召开这样那样的会议,每一次的会都开得很长,没完没了。开完会有时都晚上七八点了,黎京生匆忙赶回家,家里却是凉锅冷灶,显然,锦秀还没有回来。

黎京生赶紧过去照顾躺了一天的母亲,母亲就一声又一声地叹息:孩子啊,都是妈连累了你们。你们都忙,我又帮不上忙,还不如让我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一天,黎京生回来,就看见母亲从床上摔了下来。母亲不知从床上摔下多久了,身上冰凉,黎京生赶紧把母亲抱到了床上。

母亲硬撑着笑了一下:没事,我想试着下床,看能不能帮你们做点什么。

黎京生看着母亲的样子,疼在心里,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锦秀回来时都快十点了,黎京生已经躺在了床上。锦秀却不能休息,她还要看书,把课上的笔记再整理一下,明天就是周末了,孩子一回来她就更腾不出时间了。

黎京生看着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能不能早点睡呀?

锦秀头也不抬地说:我睡,你帮我学呀?

黎京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锦秀,半晌,才硬生生地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忙?这个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妈今天都从床上摔下来了。

锦秀这才抬起头,一股脑地说出了积压在心里已久的话:黎京生,自从我嫁给你,就没有为自己活过。你知道我在研究所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给别人当助手,职称上不去,工资也涨不了。当助手的日子就那么好过?看别人的脸色不说,还被人支得团团转,我不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如果再不拿下文凭,我下一步都得上吊了,你知道吗?

听了锦秀的话,黎京生又想到了自己,今天开完会后,仪表厂的副厂长专门找他谈话,意思是给他透个风,对这一次的机关调整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副厂长说:小黎呀,你是部队转业干部,思想觉悟高,这次机关裁员你要做好准备啊。

黎京生就喊了一声:厂长……

小黎呀,你还年轻,有魄力,如果有机会还是应该到社会上闯一闯。

黎京生终于听明白了,看来这次机关裁人可能少不了他。想想自己从部队转业后进入仪表厂,就从没想过要离开这里,这毕竟是父亲生前工作的地方。然而,短短的几年时间,社会变了,仪表厂也变了,而自己下岗后又去做些什么,他还真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他心里很乱,听了锦秀的话就有一股无明火窜了上来。

他用手指着锦秀:徐锦秀,我今天才发现你是这么自私。

锦秀听了,气也不打一处来:我自私?我要是自私就不会嫁给你!我进了你们家的门,哪一天是为我自己活着了,黎京生,你今天得把话说清楚。

黎京生不想吵下去,他怕隔壁的母亲听见,就挥了一下手说:徐锦秀,你能不能小声点儿。我都快下岗了,我还没有和你吵,你活得好好的,还吵什么吵?

锦秀的眼睛就挣大了: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下岗?

黎京生把头别了过去:估计下批就有我。

锦秀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黎京生下岗就意味着以后这个家就得靠她一个人撑着了。她现在的处境又如何能撑得起这个家呀?她眼前一下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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