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时代的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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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时代的谜案-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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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研究院、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革命博物馆都顽固地予以回避。

①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是柯伦泰的名的父名。——译者注

勇敢的革命家、列宁的战友尼古拉·斯克雷普尼克在1933年自杀了。他成了斯大林迫害的牺牲者。斯克雷普尼克虽然平反了,但是报刊上还在继续重复着斯大林对他进行的那些语言中伤。尽力地参加这一迫害运动的有利霍拉特。正是他。他在勃列日涅夫时期重新来诋毁人:他又是诋毁柯秀尔,又是诋毁安东诺夫—奥弗申柯,又是诋毁斯克雷普尼克

他是奉了别人之命来诋毁人的。

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之后过了一年,赫鲁晓夫收到了关于布哈林审判案的材料。一天早晨,他把沙图诺夫斯卡哑叫了去,说:“整个一夜我都在看您的报告,我哭啦。要知道对于过去这一血腥事件我也参与了。”对30年代的审判案件由中央主席团的一个专门委员会来审查。几位诚实的同志被任命来领导一批党的侦查员。关于各种证明文件、斯大林专横时期牺牲者和见证人的供词,中央的专门委员会收集了64卷之多。

1960年,法国共产党中央总书记莫里斯·多列士来到了莫斯科。在赫鲁晓夫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公文夹,里面是中央专门委员会作出的各种结论。当时一位负责工作人员在场。多列士说:“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我请您不要立即撤销一切审判案件。要知道在你们党的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之后当斯大林的罪行被揭露时,就有48000个党员退出了法国共产党。”赫鲁晓夫说:“如果他们只是为了斯大林大元帅而加入共产党,那对他们退出党就用不着去婉惜。”“但我还是请你不要突然宣布把所有审判案件都撤销,哪怕是一个月撤销一个也可以。”“但这是为什么?所有的人早已知道,这些审判案是‘假的’。这样一些审判案件应当永远消除。这只会使我们博得舆论的好评。”——“关于这些审判案是伪造的,社会民主党的领袖们早在20—30年代就知道了。对于苏联一些党的活动家同托洛茨基的一切秘密会见,西方报刊在莫斯科各报纸发表了假的材料之后的第二天,就毫不费力地和十分有效地予以驳斥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布哈林不是日本间谍,而季诺维也夫也没有杀害基洛夫。”赫鲁晓夫说:“瞧,这里就是专门委员会的材料,从中可以看出,基洛夫是根据斯大林的指示被杀害的。不,假的审判案件我们要统统加以撤销。立即加以全部撤销,毫不拖延地予以全部撤销!”

但是赫鲁晓夫低估了斯大林反对派的力量。他们不断地对他施加压力。他们把一切手段都用上了:他们对老党员们进行诽谤,对赫鲁晓夫又是吓唬,又是劝说……他们说:“如果撤销审判案件,人民就可能对我们产生错误的理解……请想一想吧,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这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将产生什么影响……还记得列宁在其《遗嘱》中说了些什么吗?对上帝还是要怕一点吧,亲爱的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于是,赫鲁晓夫退却了。

党的著名活动家叶·德·斯塔索娃、维·亚·卡尔宾斯基和卡塔尼扬请求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在党内恢复布哈林的英名。但是他们的呼声没有被人们听到。连许多外国共产党的领导人都请求为布哈林平反。但是连给他们以回答都没有。

在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之后,一些老党员责备第一书记说:“您曾答应要撤销一切审判案件并公布揭露杀害基洛夫的真正凶手的材料。”——“不,现在无论如何做不到。当然,我们将来一定要做,但是得到15年以后。”所有调查斯大林罪行的材料都交到档案馆去了。①……出现了一种不合理的情况:在1938年布哈林审判案的22个犯人中,就有一半以上的犯人在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里等待着平反。

①根据O。Г。沙图诺夫斯卡娅、A。B。斯涅戈夫、阿·伊·米高扬的回忆。

列宁的战友亚·加·施略普尼柯夫的遗孀在集中营里度过了18年的岁月,她怎么也得不到平反。一些老布尔什维克去找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H.B.波德戈尔内。他们说:“到底是怎么搞的?根据苏联的路线,也就是说,按刑法典规定的范围,施略普尼柯娃已经被宣告无罪了。可是党籍却没有恢复。中央监察委员会作出决定说:‘由于年代久远不予处理。’”波德戈尔内答应帮助办理个人退休金的手续问题,而关于恢复党籍的事,他建议再去找一找中央监察委员会。那里对施略普尼柯娃的回答是:“恢复党籍问题还不成熟。”两个月之后,施略普尼柯娃去世了。她的女儿打电话给中央监察委员会说:“问题已经完全成熟了:昨天妈妈已被埋葬了。”①

①И。A.施略普尼柯娃的证词。

由于莫洛托夫和卡冈诺维奇的坚持,当面把党证交给了被平反的共产党员们,但是,党证上注明:党龄从1937年到1954年中断。对那些企图提出抗议的人,他们用假装出来的原则性来回答:“你们在监狱里进行了什么党的工作?”但是莫洛托夫对自己的妻子波林娜·热姆丘任娜却没有忘记办理一个“正常的”党证,即没有党龄中断的党证。

但愿任何人都不要认为,反对真正平反的只是已故总书记的那些助手们。广大的斯大林派的社会人士都加入了维护不公正事情的斗争。……诗人帕维尔·瓦西里耶夫在26岁时被消灭了。是根据谁的告密而被消灭的,不清楚。为瓦西里耶夫平反是费了很大的劲才作到的。因为有人反对。

十二月党人A.И.雅库波维奇的曾孙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雅库波维奇是革命的积极参加者。从1930年到1941年,他一直在蹲监狱。后来,他在被释放了几个月之后,再次被关进监狱。1956年他被平了反,但只是在第二案件上被平了反。在第一个案件上,即在所谓的“联合常务局”的案件上,雅库波维奇没有被宣告无罪。大家都知道他是无罪的:无论是克雷连科(他在1931年孟什维克的审判案中以公诉人的身份出现),还是米高扬(雅库波维奇以前曾在他所领导的机关里工作过),都知道这一点。

米高扬把雅库波维奇的申请交给了总检察长。但是鲁坚科需要政治局批准。而政治局则予以拒绝。米高扬对雅库波维奇说:“中央认为,复查政治审判案,现在不是合适时机。进行新的平反,也是这样。”

平反的过程像揭露斯大林的过程一样,有其来潮和退潮。“不是合适时机”、“在西方面前感到尴尬”、“人们会怎么说?”……都是一些方便的借口。其中的一个借口我记得特别清楚:“莫斯科是没有回旋余地的。”

当我已经平了反,请莫斯科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当时的秘书A.M.别哥夫(上面提到的一个人的弟弟)给我办理在莫斯科登记户口的问题时,他就是这么回答我的。要想让他接见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出生于莫斯科,学院毕业于莫斯科,被捕于莫斯科。现在根据部长会议的决定,我有权住在首都。这一切我都向别哥夫作了叙述,但是所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没有回旋余地的拒绝。我不想去找中央。在度过了北极圈以北的集中营的生活之后,我爱上了南方。于是我在加格拉安顿下来,接着我向莫斯科写去了信。我请求把父亲的埋葬地告诉我。要知道像维辛斯基这样的别于手的遗骸都埋葬在克里姆林宫的城墙之上……我得到的回答是:要查明父亲死去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为死者平反的工作是在毫无计划的情况下进行的。尤其在初期更是如此。一些偶然的同情者为死者和幸存者编制了一些偶然的名单。杀人者的行动则完全不同:斯大林杀人是有计划的,是按照次序的。而且不怕宣扬出去。对某些“人民的敌人”,他向全世界加以大声宣扬。而对于被斯大林杀害的人进行平反的工作,却是秘密地进行的。大概这里表现出了一些领导人的十分自然的羞耻心,也表现出了那些参加消灭运动的人十分自然的羞耻心。他们具有这种羞耻心已经很久了。因此对于杀害列宁的战友们、元帅们、科学家们和作家们的日期,他们还要隐瞒匠:20年。一些出版社和编辑部在公布死者的材料时,是相信内务部提供的情况的。这个机关的认真负责情况是众所周知的。它执行了这样一项命令:把被斯大林杀害的人死亡日期分散在1935—1945年期间。如果将其死亡日期只限定在1937—1939年这3年的话,那将会出现一种使人感到十分寂寞无聊的情景。

从原则上来讲,领导人是不反对把事情公诸于众的,只是要掌握限度和分寸。人们关于罗莎·卢森堡、卡尔·李卜克内西和恩斯特·台尔曼都写成是“被凶杀”,而关于列宁的战友们则说成是“被镇压”。他们认为这样说不至于使人那么害怕。

很多老党员都很想象从前那样,为党的利益而工作。但是他们得不到理解。在被平反的人中,有一位A.A.梅德韦杰夫,当他在中央的时候,曾敢于提到拉季舍夫①的命运。说亚历山大一世在位时,把这个农奴制的最凶恶的敌人关进监狱和送去流放,但在流放6年之后,又让他参加新法律的制定工作。可是梅德韦杰夫的这种暗示也未得到理解。几年之后,梅德韦杰夫去世了。埋葬他时有很多人来为这位革命家送殡。乌德穆尔特(这位著名的师长在国内战争时曾在那里进行过战斗)的几位党的领导人也到莫斯科来为他送殡。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政府因梅德韦杰夫为革命树立了丰功伟绩而在死后奖给他一枚勋章。

①拉季舍夫(1749—1802年),俄国革命思想家、作家、俄国革命思想传播者。他的主要著作《从彼得堡到莫斯科的旅行记》描写了人民的苦难,揭露了专制政权和农奴制度的残酷。书出版后被查禁。1790年被流放到西伯利亚。从流放地回来后,重申废除农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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