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什么--从神学看当代人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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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什么--从神学看当代人类学-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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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内涵就必然会瓦解。然而,即使在人们出自对现代生活的虚无主义倾向深深感到恐惧,而有意识地转回到我们的传统的残余,或者干脆转回到已经没落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地方,传统的东西也不再被看作是不言而喻的尺度,而是必须被重新当作真理而获得。①

    对于传统这一现象的这种独特的不安全感的根据何在呢?毫无疑问,其根源之一必须在技术的生活态度中去寻找,这种生活态度使当今的人成了第二自然。 不仅仅是对自然过程的技术调节,而且还有对社会生活的技术调节——在此可能想一想官僚制度不断增长着的重要性——以及渗透在日常生活气氛中的对一切事物的可创造性的信念,所有这些都可能在围绕着自己兜圈子,至少在表面上不依赖于由传统所造成的精神和习俗的内容。 在我们今日由技术决定的文明化生活世界中,一些观察家发现了一种在完美地组织起来的未来社会中无历史的此在的症兆,这个完美地组织起来的未来社会可能失去了对自己的起源的兴趣,并且仅仅把令人满意地调节供求关系当作自己的任务。②(奇*书*网。整*理*提*供)

    然而,很可能这样一种忧虑是建立在对我们现代生活世界的承载力量的一种错误的估价之上的。 仅仅一个完美的组织既不能够保证人的活动的创造性发展,也不能够满足人们超出日常生活需求的要求。 现代技术自身不是偶然地在欧洲这个由基督教所造成的文化基地上产生的。 没有《圣经》中要人去对世界实施统治的想象的。即使在今天,使自然科学和技术逐级地继续发展成为可能的创造性想象力的独创精神,也在基督教传统的精神根基中具有它的隐蔽的根源。 现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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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人是什么

    世界具有它自身的传统背景。 它的文明化成就在多大程度上能够被直截了当地移植到其他文化区域,这还完全不能确定。虽然我们是欧洲生活方式在非洲和亚洲具有一种惊人的感染力的同时代人,但是,如果没有欧美的榜样,那么,这些影响是否不会因为例如不能从佛教主张的避世态度和伊斯兰教主张的顺从命运态度中吸取营养而逐渐消退,现在还难以确定。欧洲以外的民族常常只接受了自然科学与技术,却不接受这些技能的文化根基,这给它们自身造成了严重的问题。因为它们自己的传统由于与技术的生活世界毫无内在的关系,因而日益被西方的文明所瓦解。 这种传统的萎缩还在那里造成了虚无主义的真空——但是,却不存在在我们这里一再抑制虚无主义危害的那种反作用力。在此,探索我们技术的生活世界的传统背景,其世界性意义是显而易见的。这一探索必须由欧洲人代表其他所有的人参与完成。 但是,在这方面,我们的前进道路上还存在着困难。对我们来说,我们与自己的传统的关系变得如此不清晰。把技术的生活世界与它在这个世界的包围中成长起来的传统完全剥离开来,将意味着人的生活中的贫乏和空虚,因而最终还会意味着技术发展自身的停滞。 一个人借助于成长起来的那种传统为他开启了多种多样的生活可能性。 只有传统才使人有可能克服现代社会生活中的矛盾,使人在个体化的过程中意识到自己是整体的一个成员。人们所回顾的、我们把自己看作是它的继承人的历史越丰富,我们自己的思维和行动的可能性也就越丰富。 这被看作是不依赖于人们与自己在其中受到教育的那些传统关系如何这一问题的。 即使在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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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传统与革命121

    为了克服这种或者那种成见或者变空了的形式而抵制传统的时候,人们仍然依靠传统生存。 通过对传统的东西的批判,人们一跃而达到一个新的阶段。但与此同时,为了一跃而超出传统的东西,人们又一再排斥传统。 在提高的过程中,每一次飞跃都归因于前一个阶段,没有前一个阶段,这一飞跃就不会达到它所达到的高度。 没有人是从头开始的。12世纪的一位思想家曾经对此做过就他那个时代来说令人难忘的描述。 他把自己的同时代人比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侏儒——这里所说的巨人是指教父们——侏儒要比巨人看得更远,但这仅仅是因为他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且只有当他们不从传统的巨人肩膀上重新掉下来时才是如此。因此,对传统的东西的依赖性,决不必然意味着人们被迫停留在过时的界限之内,相反,一种富有生命力的传统的经验财富一再成为新的、继续发展的发现的出发点。但是,生活可能性的多样性总是受到人们处身于其中的传统的丰富性和深刻性的制约。 这种可能性的丰富性并不是供那种硬要完全从头开始的人利用的。 只有通过自觉地接受和培植传统才能使它开放。在此,这种培植同时也意味着对传统东西的形态进行不断的变更。在历史的进程中,一直存在有文化传统的断裂。如果遗产被遗忘,被淹没,那么,幸免于难的人在事实上就必须相对来说从头开始。从许多方面看来,在民族大迁移之后的那几个世纪里,西罗马帝国的疆域里正是这种情况。一种文化遗产在其中沉没的那些时代,总是内在地、而且经常也外在地是贫乏的。 它们的贫乏产生自那种不能够再把自己的外境的内在敌对关系结合成为统一体的人的分裂状态。 在这种反面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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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人是什么

    象中,再次清晰地表现出人的生命实现的可能性是如何受到起承载作用的传统的丰富性和生命力制约的。就像贝恩哈德(BernhardvonChartres)

    话所阐明的那样,传统超出自己已经鲜明地形成的形式,开启进一步塑造生活的新可能性,这种情况当然只有一种非常有教养的传统意识才能认识到。起初,传统在事实上一劳永逸地确定着生活的形式。早期文化的人被束缚在传统上,除了与他的现在一起尽可能深地渗入传统的东西之内,他没有更高的目标。他力求分有一切生活和行为的崇高范型。这些范型是由神话讲述的,并在崇拜中受到颂扬,以便赋予现在以新的生命力。 对于他来说,一切本质的东西都在神话所讲述的远古时代的事件中发生过了。未来要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新东西,至多能够吸引他离开在神话范型中显现的那种生活意义。因此,这种沉溺于神话的远古时代,他的追求也集中于使一切真实的生活尽可能地接近这些范型。③

    在对现实的神话体验中,我们今日称之为传统的东西获得了它最初的形态。对于我们今天的人来说,传统成为一种完全形式化的进程,它可以具有极不相同的内容。 但是,最初这种进程似乎是与神话思维对此在的理解联结在一起的。 这表现在,传统的本质就在于把过去的生活塑造和思想当作在很大程度上重要的和权威的东西保存下来。 这与对真理的一种理解异乎寻常地一致。按照这种理解,真理存在于过去。在它看来,未来的东西只有符合旧真理才是重要的。传统的东西表现为完全有能力对现在发生影响的东西。但是,作为现在的东西,它始终仅仅是旧真理的阴影。一切传统意识都喜欢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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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传统与革命321

    的内容罩上神话和传说的光彩,这也许不是巧合,受传统束缚的人,至今还热衷于在一种典范的灵光中欣赏史前时代对他来说具有权威性的形象和设施。然而,这种方式的传统意识总是没有能力消化每次的当前体验。 事实上,生活每天都带来新的经验,它们不是在任何一种传统的范型中出现的。 在传统成为一种僵化的图式的地方,它的外壳由于变得太狭隘了,就必然被生活的发展所突破。 受传统决定的人通过把新的经验纳回到他的生活所依靠的范型中去而固执已见。 因为如果神话传统必须允许典范的真理有一种变更的话,那么,这就是它自己的死亡。 一切神话传统都表现出这种由借助它而生活的人群的历史经验所造成的丰富。 但是,也可能会发生深刻的变化,以至这种方法再也不够用了。 这样一种再也不能表现得对现在发生影响的范型就必然要灭亡。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发生一场变更、一场变革、一场革命。在这方面,革命通常是以一种据说更原初的真理的名义,例如以更古老的东西,即以人的本性以及借助于它得以确立的法的名义进行的。但是,即使革命并不自诩为一种古老可敬的状态的重新建立,而是自觉地以某种新的东西,某种尚未存在过的东西为目标,它迟早也要在自己成功之后过渡到构成传统,陷入与自己的初衷的矛盾。 今天,在马克思主义于俄国革命之后的形象转变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一进程。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成了教父或导师。但是,在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还一直保持着一种未来意志,这又把它与神话型的传统区分开来。 马克思主义的这种未来意志应该归功于它作为《圣经》中对未来的希望的世俗化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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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1人是什么

    源。在古代以色列,形成了一种与现实的关系,与古老东方世族的神话意识相比,这种关系日益清晰地显得格外突出。在以色列人看来,未来将带来的新东西并不是毫无意义的,相反,至少从先知们出现以来,他们就期望着唯有未来才能带来的真正的生命实现,即真正的解脱。 这种态度并不是突然产生的。 它的征兆早在宗教历史的周围环境中就已经偶尔显露出来了。 但是,只有在以色列,这种征兆才通过对生活的神话理解导致了突破。以色列人学会依据上帝的应许而生活。 这对于以未来为指导方向是决定性的。甚至以色列最古老的传统,即关于其祖先们的描述,就已经表明了这种特征。上帝的应许给它的接收者们指出了一种尚未存在过的未来,指出了一种在希望中、在对上帝的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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