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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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风流- 第6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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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以后再不当副职了,实现不了自己的意志,这个官当起来有什么滋味。”侯卫东当惯了一把手,这一次当副市长,自己有思路有办法,却很难变成具体行动,此时眼看着绢纺厂要酿成大祸,这让他胸中无比愤怒。

在办公室左思右想,侯卫东火气也上来了,骂了一句:“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我不能再等了,必须要主动出击,绝不能让绢纺厂演变成群体性事件。”

下定了决心以后,侯卫东发挥了以前当一把手的强硬作风,给衡山打了电话,直截了当地道:“关于沙州国有企业改制的问题,我需要你烧把火,敢不敢到沙州来暗访,把基层的真实情桨况捅到上面去,如果你不敢,就算了。”

衡山是专写内参的记者,捅事正是他的本行,他知道这是侯卫东是激将法,笑道:“侯市长,只要题材对路,只要对社会有益,我怕什么,捅事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不怕捅事,就怕捅得没有水平。”

“这一次是国有企业走出困境的题材,绝对是利国利民的题材,帮我在上面点个名。”侯卫东仔细讲了沙州国企面临的情况。

衡山正在外省,闻言精神一振,道:“我马上坐飞机回来,晚上看资料,听侯市长讲情况,然后再决定。”他声明了一句:“侯市长,我将客观地写这份内参,但是你作为分管领导,这一份内参出来以后,不一定对你有利,你要三思而行。”

侯卫东声音很坚定:“我是心地无私天地宽,欢迎衡山先生客观报道,不做一点隐瞒。”又道:“就算牵连到我,最多就是回家卖红薯,但是眼看着工厂在我手里败落,而我无所作为,这不是我的性格,晚上,我派司机到岭西机场接你,晚上我给你看一些材料。”

在晚上十一点,驾驶员将衡山接到了新月楼,两人进行彻夜长谈,天亮之时,侯卫东又给了衡山一份采访名单。

尽管一夜未眠,衡山仍然神采奕奕,道:“卫东市长,你是男人,就等着我往省里送炸弹吧。”

侯卫东握着衡山的手,道:“除了你的内参,我还会向市委提交一份建议。”

衡山再次提醒,“卫东市长,到底有没有必要,你要想好?”

侯卫东摇了摇头,道:“我意已决,按计划行事吧。”

送走了衡山,侯卫东在寝室里奋笔疾书,写下了《关于对沙州市属企业进行改制的建议》,写完了这份建议以后,他暗道:“衡山写了内参以后,我接着写建议,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我这是不按潜规则操作,又是何苦?”

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什么事情,绢纺厂的事情我准备了一年,就算留点骂名,也胜过厂子垮掉,我是分管领导,除了工人的利益,也有我的尊严。”

上交了建议书,侯卫东又到了省政府,向周昌全副省长报告了沙州国有企业面临的困境。

他又到了岭西日报,找到了王辉和段英,请他们一起造势,写几篇关于国有企业改制的文章。

十天以后,一份关于沙州、铁州国有企业面临困境的内参摆在了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案头,衡山很客观地分析了沙州、铁州两个工业强市面临的问题,各举了两个案例,沙州的案例之一就是沙州农用车厂。

省长朱建国看到了这份内参,批示道:“请昌全副省长提意见,在省政府常务上研究,朱建国。”

这是周昌全的份内之责,他看了批示以后,先到了铁州,再到沙州。

在市委小招待所,副省长周昌全与朱民生、黄子堤、侯卫东、粟明俊、蒋湘渝见了面,传阅了衡山的文章以后,周昌全道:“今天不是务虚会,是真正的务实会,大家别谈理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研究沙州国有企业如何办?”

他看了一眼在座之人,道:“侯卫东是分管领导,先讲。”

侯卫东此时下定了决心,道:“我前几天提交了一份《关于对沙州市属企业进行改制的建议》给市委市政府,里面的观点很明确,只要把企业搞活,不管企业是否姓沙。”

第702章 大事(下)

这一次小范围高规格的会议开了约两个小时,取得了两个成果,一是沙州国有企业改革继续深入,第一批改制企业要按时间完成;二是针对绢纺厂的特殊情况,将绢纺厂纳入第一批改制企业;三是促进岭西汽车厂和沙州农用车厂的联营。

后两个个例,将提交市委常委会。

在这一次会议上,侯卫东的建议基本上得到了全部采纳,他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了一阵压力。

吃过晚饭,秘书楚休宏悄悄给侯卫东道:“晚上周省长要找你,你到岭西家里来。”

侯卫东没有解释也没有询问,道:“谢谢。”

小车过了沙州收费站约二分钟以后,恰好有能看到沙州夜景,灯火辉煌的景象很快被扔在了一边,沿途皆是黑暗,只有车灯刺出了一道光亮。

进了小区,侯卫东下车之时,抬头看了看周昌全的窗口,站在车旁抽了一枝烟,这才上了楼。

大周为侯卫东开了门,他指了指书房,道:“在里面等你。”又道:“你惹了他?”侯卫东在大周面前故意表现得很洒脱,道:“能被老爷子批评,这是好事,如果有一天惹得老爷子完全不理你,那就是坏事。”

走进了书房,穿着薄毛衣的周昌全正在喝茶,侯卫东换成了一张笑脸,道:“老领导,怎么就穿上毛衣了。”

今年的秋天来得早,有些阴冷,侯卫东年轻,火气重,只穿了一件厚的棉布衬衣。

周昌全干瘦的脸就如高速路两旁的黑夜那么深沉,没有笑意,没有怒意,他指了指书桌上的那份有省委书记批示的内参,道:“这是谁的手笔?”

尽管侯卫东早已独立,周昌全仍然保持着对他关注,每逢重大事件发生之时,总有媒体为其呐喊,这已经成了周昌全观察侯卫东行为的秘道,因此,看到内参,他就明白是侯卫东的所作所为。

侯卫东委婉地道:“这篇文章出自衡山,他对国有企业有研究,也采访过我。”他这是变相地承认了与这篇文章相关,在周昌全面前,他愿意说些心里话,特别是周昌全让他跟到岭西来,摆明了没有把他当外人。

“别在我面前玩外交辞令,是他主动来的,还是由你策划的。”

侯卫东见到周昌全脸有怒气,道:“我同衡山谈了沙州国有企业改革的困境。”

周昌全目光冷冷的,道:“你以为全岭西皆醉,就是一个人独醒吗,你是沙州市政府的官员,不是愤青,反映情况有多种渠道,将沙州的事情通过内参捅到上层,这是最不可取的方式,你若是市委书记、市长,有这个一个副职,你会如何想?”

侯卫东这才说了实话:“绢纺厂就是一个不断膨胀的脓疮,如果不及时解决,就是一个灾难,而沙州农用车厂只能走联营道路,这是市场决定。”

周昌全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越来越严历,道:“你要牢牢记住,你是沙州副市长,是领导集体中的一员,如此重大的决定只能是集体的声音,而不能由你来当英雄。”

“你的想法只能是个人的想法,只是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一个人的英明决定是极其危险的,你现在还有着个人英雄主义,个人英雄主义在高层决策中格外危险。”

“或许,在沙州国企改革上你的观点正确,但是你采用了一条错误的路线来实现你的观点。”

……

周昌全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侯卫东就完全说出了心里话,道:“沙州情况特殊,朱民生手握重权却怯于决策,黄子堤熟悉沙州但是带着私货,我采用这种方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衡山写内参之时,我还用实名方式给沙州市委市政府写了建议。”

“你和黄子堤矛盾不小,他到底如何带着私货?从外人角度来看,你在南部新区搞独立王国,是不是也可以被人认为带着私货?”

侯卫东想趁着这个时机,将多年的恩怨向周昌全作一个汇报,道:“当年黄市长当秘书长,我是市委办副主任,我们关系还很不错,出现裂痕在于我在成津之时,修沙津路之时,分为了四个标段,黄市长想让易中岭承包一个标段,被我拒绝了,这是我和黄市长产生的第一次隔阂,当时我之所以拒绝黄市长,只是原因是不信任易中岭。”

周昌全在当市委书记之时,对发生在益扬检察院纵火案和杀人案还有印象,他心道:“黄子堤与易中岭怎么就混在一起,他心有贪欲,这是他的致命伤。”

当年提拔黄子堤之前,他知道黄子堤爱占小便宜,他当时只认为这是小家子气,并不是致命伤,犹豫之后,还是向省委推荐由黄子堤出任市委副书记,可以这样说,黄子堤能走到今天的岗位,周昌全在里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此时,面对着另一位心腹手下的说法,周昌全也就没有故作清高,道:“领导打招呼在现实生活中并不罕见,这里面情况复杂,不能一概而论,但是打招呼并不是了不得的坏事,你认为他带有私货,还有什么更具体的事情。”

由于是两人密谈,他说的都是实话。

侯卫东认真回想了一会,黄子堤除了与易中岭等人关系密切以外,还真没有其他明显劣迹,尽管易中岭和黄二在沙州获得了不少土地,但是这也是通过正规程序办理的,黄子堤即使打了招呼,可是谁又能拿得出证据,而在办理绢纺厂的事情上,摆在明处,只能说黄子堤与自己的观点不同。

“在沙州,目前有两人几乎将最好的土地拿去了,一个是易中岭,另一个是黄二,黄二也就是黄志强,我被任命为南部新区主任以后,为了改变这种现象,才建了南部新区交易平台,这套制度建成以后,我只是监督制度的执行,具体的事情我不管。”

侯卫东补充了一句,道:“重视制度建设,这是我跟您学的思路。”他只知道黄子堤夫人和女儿出国,对于黄二的国籍问题,由于他一直在沙州出没,他也陷入了习惯思维,根本没有考虑。

周昌全当过一方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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