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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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风流- 第6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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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卫东原本想关掉手机,可是作为副市长,管着许多具体的事情,彻底关掉手机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尽管他很是厌恶手机,也只是让手机静音。

当手机第一次振动结束,侯卫东看着怪物一般的手机,心道:“如果再响一次,就有重要事情,若不再响了,恐怕就有事。”

正说着,手机又振动了起来。

侯卫东这才拿起手机,手机显示是杨柳的号码。

“晚上任林渡请我们吃了饭,吃完饭以后,我回办公室取材料,无意中听到些事情。”杨柳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急。

听到杨柳口气,侯卫东意识到有重要的事情,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别急,慢慢说。”

“我在上卫生间,听到有人打电话,打电话的人应该是省纪委的人,她大约没有料到这么晚了,在电话里说家里有一部蓝鸟和奥迪,这很不正常,我猜和您有关。”

侯卫东吃了一惊,口里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郭兰看了看他的脸色,道:“有急事吗?”

“恐怕省纪委在查我。”侯卫东没有说是杨柳打的电话,只是将大意讲了讲。

“这事还有些麻烦,按你们家庭收入,不应该有这些东西。”

侯卫东道:“这是第三次调查我的家庭收入,真是烦人。”

郭兰安慰道:“你别这么想,作为高级干部,这是必须接受的调查,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你在得到政治地位的同时,也将失去部分自由。”

侯卫东将靠在肩上的郭兰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道:“烦恼还真是无处不在。”

郭兰激|情地回吻了侯卫东,吻完,她道:“如果让你在官位和财富上选一样,你做何选择。”

侯卫东笑道:“石场等产业从法律上都属于我的母亲,我如何选择,如果必须选择,我,大约还是会选择财富。”经过了十年的奋斗,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与初出学校已经有了改变。

“省纪委来了人,你得有迎接风暴的准备。”郭兰立起身来,吻了吻侯卫东,又道:“我明天要到学院开会,就不回沙州了,你回去了,别太晚了。”

侯卫东知道郭兰心中不舍,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很有分寸,他也没有啰嗦,吻了吻郭兰湿润的嘴唇,道:“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别开得太快。”

晚上十一点,侯卫东回到了沙州,当夜,他作了好几个怪梦,总是梦中爆竹声声。

上午十点,他正在开会,突然接到了父亲侯永贵的电话:“出大事了,煤矿瓦斯爆炸了。”

第705章 分寸(下)

侯卫东吃了一惊,反问道:“什么,我没有听清。”侯永贵声音很大,“矿上瓦斯爆炸了,你赶紧过来。”

侯卫东此时正在开会,道:“你稍等一下,我在开会,等会给你打过来。”说完,他就结束了通话,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有用,父亲侯永贵当过多年派出所长,他相信父亲的现场处置能力。

十分钟后,侯卫东结束了会议,来到了办公室,关上房门,这才给父亲打了过去,结电话的却是母亲刘光芬。

“妈,死了几个人,伤了几个。”侯卫东这才显出一丝着急,如今省纪委正在沙州,火佛煤矿如果出了大事故,这事就麻烦了。

刘光芬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群汹激昂的场面,声音在打颤,道:“死了两人,还有几个伤员。”

侯卫东暗中松了一口气,道:“是重伤员还是轻伤员。”

“伤势都不重,已经送到医院观察。”

侯卫东再松了一口气,道:“煤矿出安全事故也是平常事,镇里唐树刚镇长是处理矿难的老手,与我关系也还不错,何红富也是多年的矿长了,按照正常程序走,只要把赔偿金准备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光芬听到小三平静的声音,蹦蹦乱跳的心才稍稍平静,道:“我被吓死了,以前觉得那些老百姓挺忠厚,怎么出了点事就变成了强盗了,开煤矿太危险,干脆把煤矿卖掉。”

“老妈,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死了人,家属闹一闹也很正常,关键还是得出钱,给了钱,就没有什么事情,我等一会还要给何红富打电话,让他全权处理。”

刘光芬这时才醒过劲来,道:“小三,你千万别过来,我是火佛煤矿的老板,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官场的人太复杂了,小心他们借机整你,我就是一个老太婆,坐监狱我去,你千万别过来。”

刘光芬是一名小学老师,与官场没有什么交集,加上侯卫东回家基本上不说单位的事,因此,她对于官场的印象主要来源于影视剧和小道消息,而影视剧的官场生活大多是事而非,小道消息通常具有离奇色彩,她对沙州官场的印象既真实又虚幻。

侯卫东此时心情并不平静,矿难本身就很复杂,更何况还有省纪委的人正要沙州查案,听到母亲的关心之语,他笑道:“老妈,这事的核心就是赔钱,还没有到承担刑事责任的地步,赔钱以后就是整顿,你和爸一切听政府的,就没有错误。”

刚放下电话,晏春平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晏春平很激动地道:“侯市长,刚才接到我爸的电话,他说火佛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死了两个人,有一个是红坝村的。”

听说死者有一个是红坝村的,侯卫东心里一喜,但是他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晏春平。

晏春平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他稍为楞神,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即使是侯卫东开的煤矿,自己绝对不能说出来,心里明白嘴里不说是好同志,心里明白嘴里说出来则落入下乘,心里不明白则是糊涂蛋。

他想到了这一层,眼睛一转,改口道:“我爸知道侯市长联系过红坝村,关心红坝村的事情,因此打电话告诉我。”

侯卫东见晏春平改口还迅速,尽管改口显得很勉强,总体来说还算机灵,他道:“开矿是双刃剑,一方面搞活了当地经济,另一方面也出了不少安全事故,上青林石场和下青林煤矿,这些年死的人也不少,你给晏书记打电话,让他尽量为死者尽取合情合理补偿,不能让死者家庭生活困难。”

晏春平走出了办公室,仔细回想了侯卫东交待的话,心道:“我看重点就在合情合理上面,什么叫合情合理,就是死者不狮子大张口,煤矿及时给钱。”

他马上打了电话给父亲晏道理,讲了这层意思。

晏道理正在死者家里,儿子传达的意思基本上也是他的想法,他把手机放回裤袋里,回到死者家里。

死者的母亲和一帮子亲戚去了矿上,父亲与见过世面的堂兄弟留在了家里,他们把村支书晏道理和村主任刘勇请到家里,大家都沾亲带故,一齐商量事情。

一位堂兄道:“把事情闹大,让矿里拿钱,不拿钱就抬棺材到镇里,实在不行就抬到县里去。”

另一人道:“听说煤矿是侯卫东开的,他可是副市长。”

“就是侯卫东开的矿,平时是侯老爷子在这里守着,我在那里拉过煤,侯老爷子为人还是可以,应该要出钱。”

死者父亲抱着脑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让他没有了主张。

晏道理抽了一会闷烟,对死者父亲道:“代二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闷在心里怄气,不管这是谁的矿,都得按规矩办事,应该给的钱必须要给足,我们找矿上的目的就是拿钱,你说是不是。”

大家都知道这是矿难的规矩,开始集中精力讨论钱的事情,由于青林镇矿难较多,也有现成的例子,死者父亲咬了咬牙,道:“我儿死得惨,不拿十万块钱,搁不平,天王老子我也不怕。”

得到了这个数字,晏道理给儿子晏春平打了电话。

侯卫东得知了这个数据,心中也就有底了,他给父亲侯永贵打了电话,道:“我摸了底,红坝村的那家要十万,我的想法是只要不离谱,尽量满足,一定要注意好分寸。”

过了半个小时,侯永贵又将电话打了回来,道:“如今县安监局、镇政府都到了矿上,唐树刚镇长刚和村民开了座谈会,赔偿定在六万一人。”

“爸,这两年煤矿生意好,赚钱也不少,别亏了死者,尽量满足他们。”

侯永贵道:“刚才唐镇长和我私底下交谈了,他的态度是我们不能超标准赔付,我们把标准提高以后,以后镇政府就不好谈判了,唐镇长的意思是青林镇赔付标准就在六万块,我们每家给六万就行了。”

这倒让侯卫东感到为难,他略为思忖,道:“这事处理一定要干脆果断,不能让村民闹起来,即使明面上给六万,暗地里也可以多给一些,当然不能留下后患,手续要干净。”

挂断电话,侯卫东把晏春平叫到办公室,道:“春平,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我放你两天假,回家看看你爸。”

晏春平顿时两眼放光,他知道为侯卫东效力的时刻到了,他挺着胸膛道:“侯市长,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父亲吗?”

侯卫东道:“晏书记说死者要十万,我同意死者的要求,可是唐树刚的说法也有道理,你到了镇里,与矿上的何红富联系一下,想办法给每个村民补足十万,这样才不会亏欠死者。”

他补充道:“这次是放假回家,顺便办事,别在镇里招摇,住上两天马上就回业,我再给你一个号码,侯永贵,XXXXXXXXXXX。”

晏春平尽管还不太稳重,可是爱动脑筋这个特点越来越象晏道理,办事也灵活,因此,让他回去办理此事,还是比较放心。

等到晏春平离开了办公室,侯卫东对矿难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他思路转到了省纪委身上。

“自己当初还是不果断,如果将煤矿处理了,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侯卫东进行了自我批评。

另一个声音道:“煤矿行情起来了,这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轻易让出去损失太大了。”

“你还是贪婪,本身就处于矛盾的旋涡之中,你自身还有缺陷,这就是给人当靶子啊。”

侯卫东在屋里转了几圈,暗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火佛煤矿和我在法律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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