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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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务员笔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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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领导,陪他老人家研究了五年尿疗法,再就是为彭国梁,为彭副市长殚精竭虑熬夜爬格子,一年写上百万字的材料,全都署上了彭国梁的名字,干的是为人家做嫁衣的活儿,我感觉还不如一个作家,作家写小说又有名又有利,我这可好,一分钱稿费也没有,写材料抽烟还得自己花钱,这哪儿是什么“公仆”,根本就是“私仆”。

面对赵忠的劝诱,我虽然未动声色,但是赵忠也看出了我的犹豫,说心里话,谁不想跟一把手,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为了说动我,赵忠还打了个比方,尽管粗俗了一些,但形象得很。他说,一把手相当于鸡芭,二把手相当于卵子,别看他们整天形影不离,平起平坐的,但真到Zuo爱的时候,鸡芭去享受去了,卵子得在外面看门,要不怎么都愿意当一把手呢?赵忠说完哈哈大笑,我也笑得差点把嘴里正在嚼着的鲍鱼喷了出去。

嘻笑之后,赵忠的话让我深受触动,任何圈子都会有核心、次级核心,任何核心都不会轻易让次核心与之抗衡的,而次级核心又不甘于自己的次级地位,这就难免有斗争。在这种斗争中,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如何不成为大人物争斗的牺牲品,这才是最要紧的。怪不得官场上有那么多人信奉有奶便是娘,无奶走他娘。走上了仕途,就相当于走向了李白笔下的“蜀道”,在这条路上,既有难以逾越的崇山峻岭,又有撞过岩石的激流险滩;既有铺满鲜花的陷阱,又有暗藏水底的礁石,能不能顺利到达彼岸,全看自己的悟性了,何况有没有彼岸也未可知。

吃完饭,我没让赵忠送我,不知为什么,我特别想一个人在马路上走走。新鲜的空气使我很舒服,只是路两边的树下站着三三两两的女人,每个人都像三流画家画布上的影子,“这些可怜的鸡!”我心里讥讽道。有人向我招手,也有人走过来向我搭讪,说实话,这些女人与欧贝贝比起来太不足挂齿了。我想起席间赵忠跟我吹自己已经把欧贝贝拿下了,让我心里直反酸水,生殖器热乎乎地痒,“该死的子宫,你都孕育了些什么?”我暗骂了一句,继续往前走,很久没独自一人在夜幕中走走了,原来散步是一种享受,在办公室里坐久了几乎忘记了人是应该散散步的,是否会走入永恒?天道远,人道近,何必舍近求远呢?

“我现在在黑暗中进行得很顺利。”这是乔伊斯笔下斯蒂芬的感觉,我可没这么顺利,这不,又过来一位“美人”,她嗲声嗲气地说:“大哥,玩一玩吧!”我摆摆手,觉得斯蒂芬认为夏娃没有肚脐眼的观点很有见地。不过他认为人的脐带是天下众生的一条肉缆,我不敢苟同,我认为天下众生的一条肉缆还应该是男人的生殖器,它才是善和恶的根源。

人生而有欲,于是将利生的一切当作善,人类畏死,将避死的一切也当作善,殊不知善恶都是自由之子,都是非理性的,要知道恶也是人的道路,恶的秘密就是善。每个人内心都隐藏着恶,这是另一个自我。真正的恶源于自由,真正的善也源于自由,自由是不寻常的、难以置信的和不确定的东西,一旦变成放纵就是恶。为什么绝对的权力产生绝对的腐败?因为绝对的权力产生绝对的自由!自由一旦变成放纵,就再不想要任何神圣的东西,任何界限。就像赵忠,他自己可以把自己当成佛,那些善男信女们表面上是供养佛,实际上是在供养他。在赵忠心目中,灵魂救赎是最赚钱的,连信仰都可以用来发财了,这说明赵忠已经拒绝了善恶。赵忠活得比我洒脱,比任何一个公务员都活得洒脱,我是从骨子里羡慕他的,我为什么要羡慕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赵忠是藏在我内心深处的另一个我。

回到家里,我老婆还没睡,她总是这样等我,主要是对我不放心,也难怪,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多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诱惑,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诱惑,无论是小人物还是大人物,要想抵挡住那些诱惑,除非成为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可是,我一向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特殊材料,不过我老婆倒是经常弄一些材料,不对,不是材料,应该是药材,配到一起熬成药汤让我喝。别看她是学西医的,但笃信中医。

自从我就任综合二处处长以后,由于经常熬夜爬格子,还经常出去喝大酒应酬,又很少运动,身体一天比一天虚,那条“普度众生”的肉缆越来越不听使唤,已经到了将就的程度。我老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搞了好多偏方,回来就拿我做实验,但收效不大。昨天她又给我搞了一个新偏方,我估计已经熬好了,正等着我做实验呢。

果然,我一进屋,我老婆就从厨房端出一小碗黑乎乎的汤汁儿,妩媚地递给我,说是祖传六代老中医的偏方,我当然不愿意让她失望,谁不想金枪不倒,于是我接过碗,一扬脖子,就干了。老婆不是天仙,但体型恰到好处,除了两个奶子养得肥肥的,哪儿都瘦。没到综合二处之前,老婆在我眼里就是个宝儿。可不知为什么,当上综合二处处长以后,怎么看老婆也没法和欧贝贝比,再加上进歌厅洗桑拿,见的多了,也不觉得老婆的两个奶子有什么稀奇了。

老婆埋怨我喝了五年尿,金枪疲软是突然断尿造成的,劝我接着喝,我一听就火了,我说,与其让我喝尿,不如让我去死。老婆害怕了,只好作罢,便到处找偏方。说来也怪,在外面扯王八蛋从来没疲软过,一回到家里就不好使,不好使不要紧,在老婆面前说话再也没有以前硬气了。好在老婆是学医的,她认为是我工作压力大造成的,每次在床上行云雨情时,都倍加温柔了。

一小碗中药汤下肚,我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看老婆妩媚迷离的眼神,就知道今晚的实验是躲不过去了。果然,我一钻进被窝,她的滑嫩柔软的舌头就像小蛇一样在我身上的敏感部位游荡起来,两个白花花的奶子硬挺挺的,好像我没喝药,她喝药了似的。说实话,我是很想让老婆尽兴的,可越这么想越觉得Zuo爱成了责任,成了义务,就像每天我爬格子一样成了工作,往常还可以将就,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彻底熄火了。老婆忙了一身汗,终于抹着眼泪放弃了。望着大失所望的老婆,我恨不得将自己阉了。

这次疲软的代价是从明天早晨开始我必须重新喝尿。没办法,喝吧。我一连喝了一星期,仍然没有什么感觉。老婆却不依不饶,每天晚上都像攥着风筝线一样攥着我的命根子。

你别说,白天欧贝贝买了一本《家庭生活》杂志,杂志扔在办公桌上,大伙都传着看,我也翻了翻。里面有一篇文章说,如果男人阳痿了,大多是因喜新厌旧心理造成的,可以在Zuo爱时将老婆想象成是自己向往的女人,病症就会立即消失。我看后心中暗喜,心想,我向往的女人当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要不是秉持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我还能让赵忠那猪头抢了槽子!

不过,晚上我是急不可耐地自己要做实验的,老婆以为我喝了一个星期的尿恢复了亚洲雄风了呢,老婆呻吟得特别刺激,我把这呻吟声想象成是欧贝贝在叫,下面一下子膨胀起来,这一胀不要紧,我一连勇武了一百多下,就像他妈的吃了伟哥似的。

我常常做一种怪梦,特别是在Zuo爱之后,一旦睡觉,梦境就浮现在脑海里。其实,我的梦很简单,一到夜里,政兴花园就找不到一个男人。政兴花园住的都是处以上干部,当然也包括局级和市级的领导,我就住在这个花园的葵花苑里,葵花是向阳生长的,意味着“讲政治”;我不喜欢局级干部住的松菊苑,有一种永垂不朽的味道;我最羡慕的还是副市级以上领导住的青莲苑,很有点出污泥而不染的味道,不过我羡慕的不是青莲苑的寓意,而是房子。副市级领导住的房子,不论是户型、结构,还是面积,都让我垂涎不已。我去过彭副市长的家,将近三百平米,上下三层,配上得体的装饰,任何一个公务员看了这样的房子,心里都会藏起来一个市长梦。

不过我的梦与众不同,在梦里我就像一个幽魂迷失在政兴花园里,政兴花园犹如一座幽暗的黑森林,我游荡其中,路过青莲苑时,大铁门前蹲坐着一只母狼,瘦骨嶙峋的,母狼呲牙咧嘴地拦住我的去路,我吓得转身就跑,慌慌张张误入松菊苑,还未等我站稳,一只雄狮冲过来,高昂着头,张着血盆大嘴,我只好继续逃,希望能遇上什么人救我,好不容易跑道葵花苑时,又窜出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豹。我心想,这下完了,却发现欧贝贝站在我家凉台上向我招手,我喜出望外地想喊:“贝贝,快来救我!”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彭副市长,我又惊又喜地问:“彭市长,真的是你吗?”彭国梁像吊死鬼一样吐着舌头说:“我从前是人,现在不是人了。”我大惊而醒,冒出一身冷汗。

关于这个梦,我没跟任何人讲过,我翻过弗洛伊德很多著作,也没找到做这个怪梦的缘由,只是对彭国梁“我从前是人,现在不是人了”的话不寒而栗。彭副市长不是人了,会是什么?莫非是鬼不成。我是不相信这世间有鬼的,但是我相信有魂。比如梦,人分明睡在床上,却感到做了种种事,见了不少人,这是怎么回事?显然是有魂灵在活动。

赵忠提供的信息千真万确,刘一鹤成了东州市委副书记、代理市长,还不到两个月就在两会上高票当选东州市市长。一开始我担心彭副市长的“常务”两个字怕是要不保,想不到两会以后彭国梁仍然是常务副市长,我提着的心虽然放下了,但彭国梁对我的态度似乎不像以前那么亲切了,我怀疑是胡占发从中搞了什么鬼。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很多材料彭副市长不交给我,而是直接交给黄小明,我虽然表面没露声色,但心里却有些沮丧。

处里资历最浅的就是朱大伟,但是最诡道的也是这小子,别看平时他见谁都嬉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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