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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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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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愈强。

萧云掐灭烟头,轻声道:“生命,如同时间一样,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弥补的。”

“我知道你对我很介怀,我愿意一个人承受着,可我女儿……”老人诚心诚意轻声道。

“你女儿我是肯定会娶的,这点你放心。”萧云硬生生打断老人的话。

“我就是不放心。”老人低声道,声音有些如海风般的干涩咸苦,手指轻轻敲着紫砂壶。

“给我一张银行卡,五十万。”萧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老人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他不怕萧云向他狮子大开口地索要,就怕萧云客套拒绝他的一切帮助,那说明这孩子仍存有芥蒂之心,不愿意和他多交流。只要能缓和与这年轻人的关系,别说五十万了,五百万他都愿意给。

老人咳嗽了好几声,望着已经挣扎着站起来的狐四,轻声道:“把卡给他。”

“这张卡里,有六十万。”狐四诺诺道,掏出银行卡,微微有些颤抖地递给萧云,眼神中还是不留痕迹地带着些许惧意。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武功会如此了得,他擅长的是跟踪、隐匿,武功并不高,但反应速度是一流的,却没想到在这年轻人面前不堪一击。

萧云接过来,轻声道:“未来岳父,这六十万里面有五十五万是我借你的,还有五万是小青应得的,她的论文在宁大的《校园周刊》上获奖了,奖金是五万。她人不在了,学校不会发给她,只能你给了,我替她存着。”

“很好。”老人颔首微笑。

这年轻人对身边的人重情重义,自己将女儿托付给他,也会放下心来。

“孩子,其实今天我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情。”老人沉默了些久,轻声开口道。

“你说。”萧云移步走到窗边,负手看着墙上那幅用狂草写着“银狐”的字帖。

“你知道我有家上市公司吧?”老人又晃起了摇椅,一上一下,像孩童玩的木马。

“玉笛传媒集团。”萧云依旧看着那两个狂草字,直接将公司的名字说了出来。

“你知道我有**背景吧?”老人轻声道。

“曾经独领风骚、但十几年前销声匿迹的银狐堂。”萧云细细端详着两个狂草字的笔势。

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想说而已,这有点类似于帝王心态,高深莫测。

“我想我女儿接管玉笛传媒,你接管我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老人终于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忘了我刚才说过什么吗?”萧云转过身,望向神态如采菊南山下般安然的老人。

“嗯?”老人皱皱两道灰白眉毛。

“我不是一个很好控制的人。”萧云又将视线回到字上,一笔一划,一勾一点地揣摩着。

老人轻轻叹息,不再强求,又拿开木塞,浅浅抿了一口酒,馥郁芬芳。

萧云指了指墙上那帖狂草,轻声道:“你叫银狐?”

老人点点头,望着那帖狂草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有些记忆被焚烧掉,有些记忆被埋在心底,岁月如流水般地划过,直叫人叹息岁月不饶人啊。这称呼已经很多年没被提起喽,有时我都记不起这是自己的称呼了。”

“那字是谁写的?”萧云好奇问道。

老人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反问道:“你觉得那字怎么样?”

萧云端详着那两个字,轻声道:“狂草要写好很难,讲究‘藏真妙于瘦’,强调在一泻千里的笔势中能保持中锋行笔,逆锋起笔,用锋尖在纸面上条约出瘦劲凝练而富有圆转弹性的线条,最高境界是达到‘折叉股’和‘万岁枯藤’的艺术效果。”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两个字在结字和章法上疏密有致,斜正各异,大小不一,虚实相合,枯润错落,形成了强烈对比,行笔有如虺蛇奔走势;旋风骤雨声响满屋堂,给人以昂扬激越的美感,不失为狂草中的精品,不知是哪位书法名家的作品呢?”

老人大笑而起,轻声道:“你的评价,和宁州著名书法家俞知堂老人的评价一模一样。孩子,我想俞知堂老人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肯定会乐开了花的。这幅字不是什么书法名家的作品,只是我一个朋友所作。”

“哦?”萧云更是惊讶。

写出这样雷霆万钧的狂草,竟是一位默默无闻的人,这对功名利禄也看得太轻太淡了吧。

老人微笑道:“这个人我想你应该认识,原来的宁州市委书记、如今的副省长张至清。”

“噢!”萧云低呼一声,瞳孔骤然睁大,他从没想到一位政坛上的显赫人物竟能写出如此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狂草来,要知道,狂草十分注重“以狂继颠,气成乎技”,必须是宽广豁达、志存高远之人才能练就。萧云自己就曾经对着怀素和尚的《自叙帖》练了很长时间,却始终不得其精髓,狂草太难了。

“没想到吧?”老人轻笑而起,此时的他更像一只看透人心的老狐狸。

“没想到。”萧云也笑了笑,可笑容中夹杂着不可捉摸的意味。

“重剑无锋。”老人轻声感慨道。

“的确。如果有机会,我还真得会会这位著名的政坛风云人物。”萧云带着几分憧憬。

“会有机会的。”老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那我以后叫你银狐?”萧云扬扬如刀双眉。

“随你喜欢吧。”老人笑道。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

萧云离开后,书房恢复了安静。

几盆绿色植物也重新鲜活过来,绿得诱人,沁出微微的馨香。

佣人已经将书房收拾干净了,破碎的桌子、盆栽、茶杯都被清扫而空,老人正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而狐四则捂着挨了萧云一拳的肚子坐在老人旁边的椅子上,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瘦削的身子却仍很疲惫,只能靠着椅背坐着。

“狐四,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很多。”老人闭着眼睛微笑道。

“老爷过奖了。”狐四一笑就堆砌起满脸褶子,腹部的疼痛感让他难受得够呛。

“你能故意让孩子发现你的踪迹,而不引起他的怀疑,很不错,很不错啊。”老人轻笑道。

狐四谦虚一笑,换了一个让腹部更舒服的坐姿,轻声道:“其实他已经很厉害了,只不过经验不足而已。他是这么多年来我遇到过的唯一可以跟上我步伐的人,假以时日,我恐怕使出浑身解数也很难不被他发现啊。”

老人轻声道:“这孩子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很多,我们林家要崛起也是要靠他了。”

狐四有点疑惑地问道:“老爷,为什么要让他发现我的踪迹?”

“哈哈。”老人睁开双目,大笑而起,“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打草惊蛇’,说的是做法不谨慎,反使对方有所戒备。但我要反其道而行之,将蛇从草丛里的暗处引出来,那么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它暗中使坏了。这孩子太强大了,必须要让他戳穿了你的行踪,那么一来,以后他就不会这么容易怀疑到你,你办起事来就可以从容很多了。”

狐四心悦诚服,轻声道:“老爷,您不愧是银狐啊。”

老人仰天大笑,笑声充满了快意。

“老爷,那您看这三把刀怎么会到他的手上了呢?”狐四怎么也想不通这事。

老人微微眯起双眼,陷入深深思索中,沉声道:“我也想不到是那方势力在帮着孩子。这三把刀是刀伤从黑龙团拿出来的,我当初还以为是黑龙团发现了什么,拿了这三把刀,没想到竟然是被孩子拿到了,看来还是有其他势力在啊。”

狐四猜疑道:“会不会是燕中天?”

老人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是他,他没理由让孩子识破我设的局。”

狐四轻声道:“这事太过蹊跷。”

老人叹声道:“看来这潭水比你我想象得要深啊。”

狐四也叹息,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不把以前的事都告诉他?”

老人轻轻磨沙着手里的紫砂壶,伸出两根手指,轻声道:“有两点。《道德经》云: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知道适可而止,方能远祸保身。孩子知道的太多,对他没有好处,很可能会陷入危险,我不能让人伤害到他,这是其一。这第二点就是,如果让他都知道了那些事情,他还会去刨根问底吗?我的计划,必须是在他去追寻这些事情的过程中实施的。”

一衣带水。

老人端着紫砂壶,抿了口酒,润润嗓子,眼神微微流着狠意,轻声道:“当年黑龙团吞掉我们银狐堂时,我就起过誓,要将黑龙团永远地铲除,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这孩子,所以我才会等他等了二十四年。”

狐四凝重地点着头,转头望向窗外,隐约可以看到远处走在黑夜中的两个身影。

月光漫漫下,其中一个身影似乎无比高大,往前迈的步子无比坚定。

第十章 骗局,宝马,妖精,寒刃

月亮,弯弯的,像纺车,纺着她浪漫的遐思。

千万楼间静悄悄,不愧为一个高档住宅小区,没有一丝杂音。

只有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忍受不住夏天的寂寞,不合时机地幽幽鸣唱起来。

萧云缓缓走着,步子显得很悠闲,可心里却吊了一个千斤坠,如刀双眉一直紧锁,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烦心事。薛子跟在他身后,脸上却耸人听闻地出现了一道血痕,血迹已经干了,却仍残存着一些,像一抹大红胭脂,触目惊心。

对于这桩婚事,萧云没有办法反对,这是母亲嘱咐下来的,只好惟命是从。

不过从内心来讲,他是不愿意的,这无可厚非,娶一个不知是高是矮、是黑是白、是美是丑的女人作妻子,总让人有种上贼船的感觉,以后是相敬如宾,还是与虎谋皮,谁能知晓?而母亲也不知如何谋划的,没跟他透露这个女人一点情况,甚至连照片都没有,他让金爷查了很久,却杳无音讯。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就像没有放糖加奶的咖啡,苦得难以下咽。

方才银狐告诉他关于母亲的那件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事先设好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把母亲从家里面赶出去。因为天底下不会有哪位母亲荒唐到在儿子的满月酒以及定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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