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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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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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一直好奇她在纸上画些什么,接过来,仔细一瞧,原来是张铅笔画,构图很简单。

一条长长没有尽头的人行道,路边立着一排茂盛的黄杨树,一个年轻男子行走其中,习惯在夏天落叶的黄杨树被风带走几片叶子,在他头上旋转飞舞。他的脸庞看起来清逸俊朗,棱角分明,微微抬起头,眼神直视着远方,右脚下粘着一片落叶,他凝视的方向画着几条弧线,还有用手晕开铅笔线条的痕迹。

“画这玩意,就奇怪了?”萧云扬了扬手中的铅笔画。

“是啊,你不觉得一个女孩留心观察一个陌生男子,会很奇怪吗?”她神情很认真。

“不会。”萧云轻声道,将这张画折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说谎会短命的。”她没有阻止萧云得陇望蜀独占其画的行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你是个奇怪的人。”萧云并不迂腐,便顺水推舟从了她的意,改口道。

她掩嘴轻笑,将剩下的几张白纸和那支铅笔装进一个真皮挎包,似乎准备要离开了。

果然,她在讲着离别前的客套话,轻声道:“谢谢你,跟你聊天很愉快。”

“愉快?”萧云不置可否,她说了个话题,害得他连肚子都没填饱,能愉快得起来吗?

“嗯,如果有缘再见,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她轻声道。

“还能成为朋友?”萧云错愕的表情做得很夸张,她竟然说谎不眨眼睛,厉害。

“总之,很高兴能和你聊天。”她做了一个高度概括的总结,准备结束这一场邂逅。

“说谎会短命的。”萧云轻轻道,将那杯白开水饮尽了,滴水不漏。

“真的很高兴。”她笑了,那样灿烂,那样明媚,像初升的那抹旭日。

“为什么?”萧云皱了皱眉,她不像在开玩笑。

“因为我是个奇怪的人呀。”她耸了耸可爱的俏鼻,做了个鬼脸。

“的确。”萧云微笑道。

一个初次相识的女生,竟跟一个陌生男人有点管鲍之交的意思,怎能不令人啼笑皆非?

她挂着微笑,弯身拾起那片被萧云遗弃的叶子,从纸筒里抽出几张纸巾来,连眉头也不皱,毫无顾忌地擦拭着那坨令人作呕的东西,然后起身回去原先那张桌子,端过那杯冰红茶来,用茶水反复清洗了好几遍,再用纸拭干净,一尘不染,打开那个真皮挎包,拿出一本书,莎拉·邓恩的《爱情芥末酱》,将那片叶子夹在两页之间,再掏出一只精致漂亮而昂贵的LV钱包,唤过服务员来,转头对着静静看着她的萧云,轻声道:“这顿我请了。”

“谢谢。”萧云不做作,并不会为了博出位吸引美人眼球而做些假绅士真伪善的事情。

“我要走了。”她付完账之后,轻声道,那弯微笑单纯得像冬日初雪。

“嗯。”萧云点点头,没有矫情地出言挽留,眼睁睁看着她起身,收拾东西,挥手再见。

故事再美再长,总有结束的时候,如果想要狗尾续貂,必须留下铺垫。

显然,萧云想有续集,在美人快走到门口要消失在茫茫人海时,他终于起身,唤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两道美丽的黛眉轻轻蹙着,似乎不理解他的这个做法。

“你叫什么名字?”萧云斟酌良久,终于问出了这个稍显突兀却理所当然的问题。

她一愣,沉默片刻,嘴角悄悄弯起一个倾国倾城的弧度,轻轻吐出四个字:“纳兰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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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些话想说说,貌似又有一个亲爱的读者筒子给我奖赏了,很愉悦,而且收藏数也增加了七个,一步步在成长,我也没像其他新人那样不断去讨论区发广告,顺其自然吧,大浪淘沙,终究会出来的。另,对各位要说声抱歉,最近工作有点忙,所以更新速度会受点影响,我尽量安排时间,呃……再啰嗦啰嗦,葬花这妮子,我个人很喜欢,希望各位多多捧场,说完,别砸我……)

第十八章 猫头鹰在黄昏起飞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萧云依旧安坐在角落里,反复吟诵着清代纳兰性德《摊破浣溪沙》中的一句,浅浅微笑。

服务员端着塑料盘过来,开始收拾起桌面的垃圾餐具,他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起身离开。

华灯初放。

宁州城夜夜笙歌,繁华得销骨蚀魂,可秩序依旧井然,一派宁静祥和。

这跟这座城市的性格息息相关,与北京的庄严肃穆不同,与上海的热情开放无缘,与深圳的节奏飞快相反,但也不至于跟悠闲到近乎懒散的成都一样,要想在这样的一座都市站稳脚跟,杀出一条血路赢得一席之地,并不轻松,光是野心勃勃远远不够,需要更多的坚持和耐性,要不然,很容易被歌舞升平所熏陶,继而泯然众矣,沦为贪图享乐之徒。

萧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与无数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形形色色,却是过眼云烟。

他有些忧虑,这城市的声色,已让自己从小打磨的冷静与力量,产生了一丝软弱的迹象。

就拿刚才那个纳兰葬花来说,一个素未平生的女人,竟然可以令到自己乱了方寸,失败。

他不得不承认,世俗是一种强力腐化剂,自己的心,其实已经没有云浮山时那般坚强了。

夜幕渐深,在外头游走了一整天,是时候回去了,不然那丫头又要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一辆公交车载着满满当当的人,在马路上变道超车,舍我其谁般地驶进站点。

啷啷啷,萧云好不容易从人缝中挤上车,投了三个硬币,车门勉强关上,又重新上路。

———————

纳兰葬花独自行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街头,一边晃悠着手里的真皮挎包,一边走马观花。

她晶莹的耳朵上戴着耳塞,左手拿着一个绿色苹果ipod,里面放着莎拉·布莱曼的歌曲。

《月光女神》。

并不是附庸风雅,也不是崇洋媚外,只是她喜欢莎拉·布莱曼的天籁之声,有着一种平和与充满灵性的感觉,让她不至于每天都是委重投艰,负重致远。温室中的花朵,不堪风雨折磨?笑话,端庄稳重的她所承受过的历练洗礼,绝对要比那些从底层一步一步爬到尖塔的牛逼人物要丰富精彩得多。

她脑袋瓜并不聪明,也不是那种心思细腻诡计多端的女人,爷爷就常骂她道行不够,看问题太肤浅,望不远,想不深,这样迟早会吃大亏,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凡事若不多留个心眼,总会有手足无措彷徨不安的一天。

她却满不在乎,一如既往地恬淡娴静,倔强地以自己的那套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冷眼走四方。其实,她并不喜欢看透这个浊世,更愿以沉醉不知归路似的恍惚接触外界,遇见拔刀相助八方支援这种好事,只是一笑置之,因为这是一个以儒学为尊的大国所应该的;碰到生灵涂炭人间惨剧这种悲事,也只是皱皱眉头,不会过分的多愁善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讲究优胜劣汰,有着一条深入人心的道德底线,越过了,自然而然地产生效应,该谴责谴责,该辱骂辱骂,然后生活涛声依旧,再怎样心如刀割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总是过于理智,但同时也有着一点极淡极淡,同水一样的春愁,一如她的名字,葬花。

一辆黑色奥迪A8从大街的车流中疾驰而来,然后慢慢放缓速度,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纳兰葬花警觉地回头偷瞄了一眼,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容颜,她巧笑倩兮。

“韩大小姐,怎么才来?是不是出了名之后,就高高在上忘了故友呀?”她肆意开玩笑。

“天地良心,我韩雪就算欺世盗名负尽天下,也不会忘了您的。”车里的声音如黄莺出谷。

竟然是国内乐坛新晋歌后,迷倒老少众生,不知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性幻想对象,韩雪。

纳兰葬花轻柔微笑,关上ipod,摘下耳塞,奥迪适时停住,她走了过去,探身坐进后座。

车子再次启程,融入了滚滚车流中,匀速平稳前行,司机驾驭技术纯熟得足以让人咂舌。

韩雪握着这个做了几十年好姐妹的小手,轻轻抚摸,打趣道:“有多少男人羡慕我呀。”

纳兰葬花抽回小手,嗔视了这个经常拿她取乐的好姐妹一眼,无语道:“没羞没臊。”

韩雪嫣然一笑,很孩子气地掐了掐纳兰葬花有些鼓鼓囔囔的腮帮子,然后拿出一个橡皮筋,将一头让无数女人嫉妒羡慕恨的柔顺黑发扎起,露出完美的侧脸轮廓,很没有淑女气质地甩掉脚上两只黑色PRADA高跟鞋,把脚缩到座位上盘腿而坐,如果让她的粉丝见到此刻邻家小妹般无拘无束的模样,肯定会大跌眼镜,而她也只有在自己的闺蜜面前,她才会卸下那副端庄婀娜的面具,展露真性情的一面。

“凌叔,先在市区兜几圈,然后送我们去四季酒店。”韩雪轻声道,语气很温柔。

“好。”一直沉默寡言开着车的中年人轻声应道,转头朝着两个女孩笑了笑,眼神带着几分长辈看晚辈那种发自肺腑的亲昵和疼惜,方正的国字脸,线条粗犷,宽宽的肩膀下,是一副即使坐着也能让人感受到魁梧的身躯,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双手如蒲扇般庞大,指尖微微的黑,好像是被烟熏过一样,能看得出来他长年抽烟。

无论路况如何,车始终行进得异常稳重。

纳兰葬花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如止水,可眉头却悄无声息蹙了起来。

韩雪安静看着她的侧影,选择打破此刻的沉默,轻声道:“你哥还在满世界找你?”

纳兰葬花回了回神,有些落寞地点点头,轻声道:“刚才在左岸茶餐厅,差点被发现。”

韩雪紧皱着眉头,她比自己闺蜜更有宫心计,嘴角泛着冷笑,轻声道:“步步紧逼。”

纳兰葬花轻柔苦笑,心情忧郁低落,轻声道:“我爷爷的驴脾气,你不是没见过。”

“可你这样浪迹天涯,也不是个办法。”韩雪有些心疼,纤指触碰她的眉心,轻轻揉开。

“逃得了多久,算多久,如果这次还被抓住,我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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