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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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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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须大惑不解,瞧瞧那几位,除了人高马大肌肉横秋,没啥特别的,怎么跟自己这么大仇恨?

很快,他就明白了。

其中一位持枪看管胖子的劫匪扯开面罩,露出一脸正气,威风凛凛道:“我们是警察。”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来真的是救兵天降!

那些人质个个惊喜若狂,霎时弄懂了来龙去脉,谁能想出这条张良计,真他妈是个天才啊。

门外中枪的一男一女死而复生,慢慢爬起来,拍拍尘土,抹去假血浆,对视一眼,会心而笑。

一切都是在演戏,这几个劫匪原来是特警,就连那几个被挟持的女人质也是磨枪上阵的警花。

假作真时真亦假。

胡须面如土色,汗出如雨,这个陷阱掉得太深了,作为一条狡猾的狐狸,跟猎手们斗了这么多年,早清楚对方有几斤几两,说到耍阴斗狠,那帮穿制服的跟自己相比,沧海一粟而已,想当年,老子也是老家峒平寨方圆百里内响当当的一条汉子,趴墙头偷看黄毛闺女漂亮寡妇洗澡、打群架出黑拳使阴损肘子、撒泼吵架制造流言恐慌,那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谁知今天大热倒灶,怎么着也料想不到一向木讷的警方竟然会使出这样完美无缺的瞒天过海计谋,惊诧,认栽了。

狗急跳墙。

他咬咬牙,突然举枪指向旁边纳兰葬花的太阳|穴,想要苟延残喘,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咻!

纳兰葬花惊魂未定,但觉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一道孤寂而伟岸的背影挡在了身后。

胡须瞠目结舌,方才还站在三米之外的那个年轻人忽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只相距十公分。

太近了,近到就连呼吸声都那样的清晰可闻,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还带着几分戏谑调侃之意。

胡须恼怒,来不及多想,就下意识后退两步,急忙调转枪头,准备开枪,只要力透指尖,便可扣动扳机,任你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吧?谁知就在刹那间,那领头的身子忽然又像游鱼一般滑了出去,动作奇快,下一秒就赫然出现在了他背后,温柔低语道:“欺负女人,就如同亵渎神明,是要遭天谴的。”

“啊!”

胡须怒吼一声,再也忍受不了这样如猫捉老鼠般的戏弄,既然近身攻击时,枪落了下乘,就干脆动武,左手肘迅疾向后一顶,十分狠毒老辣,可惜又扑了个空,并不气馁,反身一记左勾拳,非但力道十足,而且一出手就瞄准对方的腰间软肋,全无厘米之差,可那领头反应更快,脚尖一拧,便从他腋下掠过,如狸猫般轻捷无声,轻轻松松化险为夷。

等他右手刚刚抬起,想开枪还击时,就被一只修长优雅得天生适合弹钢琴的手掌锁住了手腕,然后那只手轻轻拂了拂,轻柔得就像是春日的微风,令人几乎感觉不出,但咔嚓,手腕却脱臼了,银鹰咣当坠落,他还没来得及惨叫,电光火石间,肋部紧接着又挨上一脚,身子便腾空而起,手舞足蹈地飞到五米开外,一落地,胸腔一股热血不可阻挡地井喷而出,脑袋嗡嗡空白一片,如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般剧痛。

悲惨。

全场人鸦雀无声,但随即就爆发出忘乎所以的喝彩,连很少大喜大悲的纳兰葬花也欢呼雀跃。

只有眼镜还依旧站在原地,怔怔发呆。

这出计谋,即便是十个他,也很难设计得如此丝丝入扣。

虽败犹荣。

“投降吧,独木难支,别作垂死挣扎了,徒劳无益。”那领头走到他身边,轻声奉劝道。

眼镜回过神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惧欲绝,忽然望向他,轻声问了句:“你是谁?”

“有必要么?”那领头摸了摸鼻子,从头至尾他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宠辱不惊。

“你是谁?”眼镜还是如出一辙的这句,甚至连语气也大同小异,迫切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许多人也静下来侧耳倾听,毕竟这个年轻人以一敌四,简直就是超级英雄,都将他奉若神明。

那领头嘴角微翘,做了个惊人举动,凑到眼镜耳边,低声道:“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

眼镜苦苦一笑,轻声道:“谢谢你,这样,我李长谋败也知道败在谁的手下,没有遗憾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失败并不可怕,甚至是一种无上荣耀,关键是要看是不是棋逢敌手旗鼓相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萧云竟然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过的一句话,笑道,“握握手吧。”

李长谋笑笑,伸出手去握了握,作为老生常谈的礼节,本来无可非议,但他接下来的一系列反应,有些匪夷所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茫然,最后眯起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这其中有一个细节,谁也没发现,等他收手时,手里头赫然多了一样东西,他不发一语将其揣进了口袋。

萧云并没有摘下头罩,忽然又凑近他的耳旁,说了一串令人费解的数字:“3,14,8,16。”

李长谋紧紧皱起眉头,望着这个神秘年轻人离去的背影,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这些数字的意义。

尘埃落定。

大量的警察接到里面的收网信号,不再举棋不定,从门外水银泻地般涌了进来,荷枪实弹地控制住整个局势,将身负重伤的强子和胡须送上救护车,而没有受伤的胖子和李长谋则戴上冰凉手铐,分别被押解上一辆警车带走。

一些警察也护送着大批死里逃生的人质离开现场,井然有序,可仍然有不少人不肯离去,一定要跟那几名深入虎|穴的特警拍照留念,最起码也要当面道谢,但可惜就是找不到那位超伦绝群的领头,向其他警察打听,也一无所获,不免带着遗憾唏嘘而走。

媒体记者更是悲不自胜,无论采访警方哪号人物,所得到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无可奉告”。

“蔡局,嫌疑人全都押解上车,请指示。”一个二级警官走上前汇报。

“走中山路、华府路、十四埔桥、红旗路、南城新街,府前路,这个路程最短,车流量也少。路上注意,务必加强警惕,每辆车派三个人盯着,前后两辆护送。”蔡克己一边快步行走,一边吩咐道,他刚刚摆脱记者的围追堵截,好不容易脱开身,就要继续去处理现场的其他事宜。

那名警官得令离去,但蔡克己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事件的圆满落幕,也没令他展露笑颜。

因为有个人平地消失了。

就在很多人都在想方设法苦苦寻觅那个足智多谋勇冠三军的超级英雄时,蔡克己也在找寻着他的踪迹,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够毫发无损地将这起劫案土崩瓦解,那个年轻人带来了太多震撼,可现场很混乱,人山人海,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们也许没听过,世界艺术大师卓别林有一句名言:“我总是力图以新的方法,来创造意想不到的东西。假如我相信观众预料我会在街上走,那我便跳上一辆马车离去。”

——————

一辆红色的宝马在公路上疾驰。

娇艳似火,流线优美,像一道绚烂夺目的长虹在随风飘舞。

纳兰葬花紧握着方向盘,专心致志开车,搁在平时,她绝不会在市区飙车,车速极慢,但今天却一改故辙,不断踩着油门加速,风驰电掣,也许人在受惊后,总需要发泄情感,束缚了许久的逆反心理终于禁锢不住,大行其道,但劫后余生的心情依然久久未能平复,抿着红唇,攥紧的纤手异常苍白,那双似乎永远能保持清澈无垢的眸子浮现出一抹恍惚,我见犹怜。

她偷瞥了眼旁边安静观赏窗外城市风景的年轻人,才稍微熏风解愠了些,不再彷徨。

望着这张飘然出尘的侧脸,她忽然想起了尼采的《最孤寂者》,似乎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与此同时,她也有太多的疑惑不解,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她也不想问,两个人相处,由陌生变熟络,并不是非得要刨根问底,让彼此都了解透彻,毫无秘密可言才善罢甘休。保持距离,保留适当的神秘感,对于男女之间来说,尤为重要,这是新鲜感的策源地,不会轻易觉得厌倦,从而劳燕分飞。

正当她怔怔出神时,年轻人不经意转回头望了她一眼,有点措手不及,惊慌地躲开眼神。

诗人白朗宁说:他望了她一眼,她对他回眸一笑,生命突然苏醒。

爱情的力量莫过于此。

“这车是你的?”萧云问道,那个黑头罩正安静地躺在后座椅上,失却了不少颤栗风采。

“不是,朋友借我的。”纳兰葬花如履薄冰道,眼角余光正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淡然如故,才如释重负,心里重重松了口气,因为家境的缘故,她见过太多贫穷中孕育出极端自尊的男人,让他们接受女尊男卑,简直是天方夜谭,幸好,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

“看来你不是普通人。”萧云微笑道。

“我倒希望我是个普通人。”纳兰葬花黯然一笑,说不清的哀怨与无奈。

“不喜欢纸醉金迷的日子?”萧云疑惑道,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情绪突然如此低落。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鲜衣怒马的生活背后,有太多无奈。”纳兰葬花轻叹道。

“你觉得普通人就能悠然自得?”萧云轻声道,陶醉地细眯起眼睛,想抽烟,却忍住了。

“起码无忧无虑,很快乐,不用为了攀龙附凤,而逆来顺受。”纳兰葬花挤出一丝笑容。

“一个人的快乐,不是因为他拥有的多,而是因为他计较的少。”萧云轻轻敲着车窗玻璃。

“是么?”纳兰葬花惊讶道,这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尤其是迷惑的时候,聘婷秀雅。

她从来都不缺少什么,家世,事业,自身修养,气质容貌,当然不懂这些鞭辟入里的道理。

“风筝羡慕鸟的自由,却不知鸟的翅膀得承受多大的气压。人也是一样。养尊处优的人群高高在上,永远无法体谅底层小民十米九糠的艰难困苦,朝齑暮盐的囊中羞涩,也永远无法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为了一块几毛钱的青菜而斤斤计较,会为了多省两块钱的公车费而宁走几里路。其实,有谁不愿金玉满堂?无花无酒锄作田,这只是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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