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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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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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想了想,又说道:“既然打赌,当然会有战利品,这个赌,是我提出的,条件由我提。”

“怎么又是你,难道我就没有权利么?”萧云苦笑道。

“有啊,我会说出两样战利品,你可以从中挑选一样。”蚊子吃吃笑道。

“……”萧云无语,忽然想起了母亲说过的一句话,跟女人斗嘴是不理智的事情,马上闭言。

“我们每人只打一枪,一颗子弹,为了公平起见,得同时开枪,鉴于你说不会使枪,我会让你0。5环,如果我的靶数比你大,你就跟我看电影,如果我的靶数比你小,你就跟小书看电影,很公道合理吧?”蚊子浮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向那个天仙女孩扬了扬下巴,赤裸裸的挑衅,往日自信的风采也一点一点绽放出来,她的枪法,在整个警队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打的环数经常八九不离十,想赢并不是件天方夜谭的事,想输就更易如反掌了,反正这是一条两全其美的计谋,舒坦,真是舒坦。

果然,许子衿的脸色微变,下棋的思路一下子就乱了套,举着一枚棋子在空中,半天没有落下。

夏洛书被自己的姐妹摆上台,很无辜,也很无奈,明艳动人的脸庞泛起了层层红晕。

萧云更是一脸苦瓜相,就像一个潜伏在国军的我党特工,正被军统逼着向自己同志开枪射击。

只有蔡克己在窃窃偷笑,赶紧去清空两个卡位,分别递给两人两把上好膛的六四,等着好戏上演。

“我真不会开枪。”萧云掂着手里的六四,摸摸鼻子道,你们女人闹矛盾,碍我什么事啊?

“那就等着跟我看电影吧。”蚊子自信满满道,举起枪,正瞄准靶心,计算好发枪的位置。

蔡克己不会吝惜挑拨离间的机会,煞有介事地走到萧云旁边教他用枪,那老奸巨猾的笑容可恨之极。

“别磨磨蹭蹭的了,开始吧。”蚊子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摆好姿势催促萧云。

萧云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举起枪来,果然是外行,姿势很别扭,像是妇女白天晒打毯子。

其他警察们见着蔡局这边很热闹,都以为在玩枪玩得兴起,就没有多想,反倒是觉得人家领导都赤膊上阵地认真练习,自己没理由不更加玩命拼搏,邻近的几个还时不时凑在一起,和衷共济地讨论各自开枪打得准的诀窍,哪里会知道那边正在进行着一场方兴未艾硝烟弥漫的打赌?

“呯!”“呯!”

这两枪终于在几个当事人的共同关注下,打了出去,靶子也慢慢往这边移动,成绩即将昭然若揭。

蚊子笑容满面,子弹一打出去就知道有了,见到萧云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更是心花怒放。

她探过头去,想亲眼见证一下萧云打的靶数,结果那张靶纸完好无损,脱靶了,竟一环没有!

萧云揉了揉眉心,轻声叹了口气,回头向满心期待的许子衿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

果然是菜鸟,蚊子忍不住欣喜若狂,连忙回过头去看自己的那张靶纸,笑容却立即在脸上僵住了。

如出一辙。

她的那颗子弹竟然也脱靶了!

萧云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精妙绝伦的神情变化,也探过身去,一瞧乐了,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啊。”

其他几个人也是十分诧异,瞪大眼睛,尤其是蔡克己,蚊子的枪法神准无比,怎么可能脱靶?

蚊子怔了很长时间,对于这次发挥失常耿耿于怀,心乱如麻果然不行,耍赖道:“这枪不算。”

“君子之约贵于诚,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刚才我们可都说好了,一人只打一枪,一颗子弹,而且比谁的环数大,谁就胜出,现在我们俩都没环数,这个大小就无法比了,也就是说,这个打赌无疾而终。”萧云如释重负,这样的巧合真是天注定的,太及时了,既不亏欠蚊子,又不得罪丫头,一举两得,他禁不住笑得梦笔生花,丝毫不想讳莫如深。

霞光万道。

已近黄昏,练枪的警察都离开了,靶馆显得空空荡荡,也没有开灯,光线不足,很暗。

蚊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结果明摆在那,只好咬咬牙作罢,与夏洛书随着大流回去了。

蔡徽羽正在细心收拾着棋子,她跟许子衿一共下了七盘,三胜三负一和,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许子衿正在盘问萧云有关银行劫案的事情,整个过程时而一笑,时而一皱眉,如莲花仙子。

只有蔡克己不知所踪。

“下次要再遇到这样的事,别逞英雄,知道不?”许子衿听完萧云的讲述,很久才平复心情。

“晓得了,我又不是那些光风霁月风骨峭峻的正人君子,才不会那么冥顽不灵。”萧云微笑道,这是大实话,在这个礼崩乐坏的社会大转型时代,太过于守正不阿,只会让自己吃亏,所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只要坚守自己那份底线,休管他人闲言碎语,当然,在女人面前,谎言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他刚才在回顾银行劫案的那段情节时,省略掉了纳兰葬花所有的戏份。

许子衿伸出纤指,拨了拨额头的秀发,弯身帮蔡徽羽收拾,轻声问道:“小羽,你爸呢?”

“谁知道去?找蚊子姐姐去了,也说不定。”蔡徽羽神色平静,将一副象棋整整齐齐摆放好。

“青蝇点素的人总是麻烦一箩筐。”萧云环顾黑咕隆咚的四周,空喊道,“蔡克己,死哪去了?”

只是他们谁没有发现,在黑暗深处、靶子尽头,站着一个人,正望着墙上的两个并蒂小孔发呆。

******

(晚上有广东宏远比赛,有些小期待,奉上七千字大章)

第四十七章 妾薄命,君知否?

夜,夏夜。

柔云淡月,无星伴随,那抹苍白月光在黑幕中浅浅晕散,皎洁,却化不开天地间的忧伤与凄美。

杭州萧山机场,浙江的国际空港,灯火辉煌依旧,像个市郊野外的不夜城,迎接或欢送着四方来客。

而今晚却与往常有所不同,候机室里不再热闹,冷冷清清,稀疏错落的几个乘客也早早进入了梦乡。

这种幽静隐涩的黑夜,确实适合睡眠。

可有一个人却清醒得很,看透了一切,也看淡了一切,此时,是她二十三年的生命中最坦然的一刻。

与世无争。

她静静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前,环抱双手,茕茕孑立,眺望着远方永没有尽头的浓浓夜色。

那一片天空下,究竟是恋恋不舍却心碎遍地的宁州,还是朝思梦想却暗无天日的北京?

无人知晓。

古书上说:月,群阴之本。

怔怔出神的她,就像天上那轮明月,清美,凄婉,世人只知它的高不可攀,却少懂它的顾影自怜。

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原来,令人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有多少难以启齿的爱情,在启齿之际,却又已经远去。

她皱皱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像微风吹落了树梢的一片黄叶。

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放下,悲哀,忽然想起了母亲曾经讲过的一番话:孩子,每个女人都很伪善,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抹去,也无法被谁所替代。久而久之,这个人就会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

铭心镂骨。

嘴角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不曾想牵扯着心中的伤,让人痛彻心扉。

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打乱了飞扬的思绪,她回了回神,将指间一直夹着的一张素描画折好,夹进一本《君主论》,里头还有一片已经泛黄的树叶。这张画,是她昨晚依据记忆誊描的,上面斑斑驳驳,显然是泪水侵蚀的痕迹,但内容却依旧清晰可见:一个年轻人正走在一条林荫道上,仰斜三十度,抬头望空,脚底下不经意踩着一张蘸有狗屎的落叶。

“小姐,到点了,上机吧。”一个管家类的男人踽踽走到她后头,轻声提醒道。

“好。”她最后一次抬头望了眼江南的夜空,义无反顾地转身,不再有任何留恋,昂首离去。

下一站,北京。

——————

杭州,西湖畔。

这幢小建筑位于岳飞庙前,曲院风荷内,很不起眼,就像一块澹泊古庙中安静守望神灵的雨花石。

房子外廓为南宋民居特色,门前有一个小院子,用齐肩的木栅栏围了起来,显得井然有序,又不失柔润清圆,院当中种着不少植物,以陶冶性情,红瑞木、黄刺梅、紫叶水蜡、丹东桧柏、红王子锦带,各色品种争奇斗艳,一块巨大的鱼王石立在正中央,上头刻着嵇康入狱离世前写的一句绝命诗,四个字:永啸长吟,与不远处的西湖荷塘景色交相辉映,管中窥豹观云知天,房子的主人必定是一位喜好风花雪月舞文弄墨的雅士。

折扇探花,纳兰锦玉。

这是他在杭州的住所,刚搬进来不久,才个把月,对于这幢一枝独秀的房子还没产生日久生情的依赖感,平常也很少在,太忙了,即便偶尔回来小住,也是行色匆匆,被窝还没捂热,又得消失无踪几天,就连享誉天下的西湖美景近在咫尺,也只是囫囵吞枣浏览了一遍,纯属走马观花,根本领略不到其中难以名状的韵味,但他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了,在一座陌生的城市打拼,能有个落脚地,就算三生有幸,更何况是这么一座历史悠久渊远流长的古居民宅?

院子外,刚刚有几辆挂着政府牌照的奥迪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留痕迹,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这是省里头的几名官员在参加完省政协的一场例行会议之后,推掉了所有应酬,专程赶来府上,与他把酒言欢的。他们并不是什么外人,全都是纳兰锦玉他爷爷的得意门徒,异常团结,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正是由于在仕途中常常相辅相成互相帮衬,才使得他们个个都成为了权力彪炳的实权人物,而平时工作繁忙,案牍劳形,很少有时间进京跟老爷子喝上一盅,心里愧疚,只好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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