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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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赋- 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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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晚却破戒了。

张至清?不想提起这个名字。

汪寒梅,屡次驱使南宫青城置自己于死地,派人除掉曹老爷子,还提前送花圈以示羞辱……

一桩桩刻骨往事,是时候找个说法了。

一把寒剑耀庭院,能死的人都死在这把剑下,只漏了两个保镖逃出了后墙。

萧云没有理会,只是将那柄剑再转回皮带,重新系好,静静往那间安静的别墅里走去。

院墙外唰唰几声,狼屠收回钢弩,看着暗处变成刺猬的两条人影,摇了摇头,让人清理现场。

冷雨飘渺,打湿了路面,光怪陆离的树影、屋影、灯影倒映其中,成为这个世界的别样剪影。

张家今晚挺热闹。

除了张至清,几乎该到的人都到了。

老太君,老大张建国、黄素英、张宝,二媳妇汪寒梅,老三张羡鱼、沈小琴、张山泉。

菜挺丰盛的,只是这家子好像不怎么熟稔,各自吃着各自的饭菜,彼此也不交谈,太沉默了。

压抑,特别压抑,没有一点的亲情味。

“鬼谷子,去看看外面为什么这么吵。”老太君忽然皱了皱眉稀疏的银眉,放下了碗筷。

她现在年岁大了,每顿吃得不多,一碗燕窝,还有就是几勺米饭,而且得拿汤水浸泡。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鬼谷子睁开似睡非睡的眼睛,准备往门外走去,却不料木门轰然而飞。

鬼谷子面无表情,只是右手一挥,一粒檀木佛珠便极速而去,生生将那道木门拦了下来。

张家的人统统蓦地往门口看去,却见全身湿漉漉的萧云提着一个物件走了进来,都很惊讶。

“大哥……”张宝见到萧云,赫然起身,完全没弄明白他怎么会到自己家寻不快,有心阻止。

萧云却没给机会张宝说话,左手一甩,一个人头就飞上了餐桌,直愣愣打转,把饭菜都弄倒。

最后,恰如其分停在了汪寒梅的面前,任凭她是如何心志强大的女强人,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鬼谷子本有机会出手的,但老太君一直没动静,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萧云在眼前撒野。

“不好意思,各位,打扰了你们的聚餐。”萧云混不在乎地拱了拱手。

“萧云!”汪寒梅看清那个人头的模样,骇然变色,气愤得站起来指着萧云尖声道。

“汪女士,看清楚他是谁了吧?常磊,听说他跟了你几十年了,真可惜。”萧云虚伪感叹道。

汪寒梅气得浑身发抖,银牙紧咬,她当然知道这项上人头是谁的,那可是她最忠心的走狗啊。

“你放心,我明天就会让人把花圈送上门,怎么着也得让常磊他走好对吧?”萧云微笑道。

“我跟你没完!”汪寒梅把还剩半碗饭的瓷碗丢向了萧云,却在半空被一枚石子击中,粉碎。

萧云收起弹出小石子的右手,微笑道:“风水轮流转,你让我吃尽苦头,也该到你了吧?”

“你这个张家的孽种!有我在,你就别想踏进这个家门半步!”汪寒梅撕下了高雅的外表。

张宝本来就是混混沌沌的,不明白萧云怎么跟自己二嫂子结下冤仇,听到这句话,他惊呆了。

张家的孽种?

大哥是我们张家的人?!

“我姓萧,不姓张,如果不是今天赶来给你送礼物,也不想进这个家门。”萧云微笑道。

“呵呵,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吗?如果不想进这家门,你回宁州干嘛?!”汪寒梅冷笑道。

“这城市是姓张的吗?”萧云摊摊手道。

“你……”汪寒梅气绝。

“既然不是姓张的,我也没犯法,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城市?”萧云反问道。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汪寒梅冷声道。

“收起你那副小人得志的蛇蝎心肠吧,我从来就不稀罕什么张家,我姓萧。”萧云扬声道。

“你个孽种……”汪寒梅戟指怒斥。

嘭!

一个瓷碗就砸中了汪寒梅的眼角处,顿时鲜血直流,让她的脸庞愈发狰狞,像条毒蛇。

“老太君……”汪寒梅一手捂着不断流下的鲜血,不敢置信地惊悚望着向她丢碗的老太君。

“我吃饱了,都散了吧。”老太君却阖上了眼睛,老僧入定坐着,轻声道,“鬼谷子,送客。”

*****

(中秋假期出游了,现恢复正常。)

第六十五章 父与子

外边淅淅沥沥的冬雨璇过静穆夜空,串串滴落的声音,任性地敲击着孤寂的窗棂。

风,萧瑟冰寒,冷冻逼仄着,与冬雨无情洨融和鸣,演绎着这静寂冬夜的沧邃与繁滢。

张家仿佛也被这种天气所感染,老太君的离席,血腥狰狞的人头,让家庭聚餐顿时索然无味。

张宝很想过去问问萧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到他家作出如此无礼且残暴的行径,却被他妈在底下死死拽住,不肯放手,因为这时候的确不是探知真相的好时机,毕竟刚刚二嫂子才与萧云发生激烈口角,以至于老太君怒而离席,要是这时候过去跟萧云攀谈,不仅会把二嫂子得罪个干净,更会让老太君觉得张家内部不团结,那可是大忌,张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萧云被鬼谷子请离张家。

众人看着萧云背影的眼神很复杂,也很惊奇,唯有那个纨绔张三公子才浮起不为人知的笑意。

萧云自突破为九品上强者后,气场一直很强大,直至无争,即不屑于与天地万物去争强好胜。

这是资本,这是根基,这是底蕴。

可当鬼谷子向他踏出第一步,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与蝼蚁无异,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难道这就是大宗师的威力?

不战而屈人之兵?

萧云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那就太冤了,所以他乖乖地走向了门口。

咻!

刚到门口,一根弩箭就猝然从黑暗中呼啸而来,如同山洪倾泻,直奔萧云身后的鬼谷子面门。

萧云面色一惊,忙回头望去,却见鬼谷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两根手指一伸,竟夹住弩箭。

“让你的人消停会儿吧。”鬼谷子淡淡道,两根手指一交错,弩箭就被折成两段,轻然落地。

萧云不敢托大,赶紧做了一个收的手势,黑暗中无数的人影遽然无踪,恢复了静悄悄的景象。

“以为这样就可以与张家划清界限,泾渭分明?”鬼谷子忽然开口道,清癯的脸颊没有表情。

被猜中了心事的萧云眉头一紧,瞄了一眼鬼谷子,逐渐微笑道:“总要有个开端的,对吧?”

“幼稚。”鬼谷子不悲不喜地骂了一句。

“那就当我幼稚好了。”萧云无赖地耸了耸肩,他行动的本意就是告诉张家,矛盾不可调和。

“去这个地方,有人在等你。”鬼谷子递来了一张纸条。

“什么人?”萧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好奇害死猫。”鬼谷子说了一句很时髦的话,不再多言,然后直接把萧云“请”出了家门。

张家的下人很快赶来,修葺起被萧云彻底损坏的木门,鬼谷子则纹丝不动站在门外,看守着。

萧云苦笑地看了看那位惹不起的大宗师,将纸条捏在手里,快步离开,自有人负责处理善后。

走出院子,早有狼屠开着车接应,上车后,萧云打开字条,看清楚了上面的三个字:红旗路。

红旗路,是宁州东北边舶来区的一条老街,以民清建筑居多,是保存得最为完整的古老街区。

象牙白的街灯,被如烟如雾的雨幕笼罩着,朦朦胧胧的烟霭,氤氲裹饰着如豆绚幻的灯花。

如夕照般蕴漾出些微温馨,暖溢着夜归途人,懿栩孤单剪影,落单的归程,漫过这夜的凄清。

按图索骥,下车步行的萧云根据字条上写的门牌号,找到了位于红旗路中间路段的一所房子。

这是一座百年石屋,幽静,淡雅,门前一株青梅,两只石狮子,细雨侵袭下,栩栩如生。

你会觉得这房子是有生命的,它用一种安然、幽深的目光,在时光里从容不迫地注视着众生。

萧云尚未来得及敲门,就有人在里面把门打开,撑着一把黑伞,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去。

萧云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吊了起来,瞥了一眼那开门之人,迈步而进,狼屠也跟在了后面。

开门之人把萧云引到了院子的右侧,那里是一座青瓦白墙的屋子,看起来应该像是一间书房。

“谁非过客,花是主人。”

此八字为一楹联,由原民国陆军上将张钫先生亲书,就刻在石屋书房的门侧。

门头上,还刻着六个字:听香读画之室,应该就是这间书房的名字吧,萧云暗暗猜测着。

吸引萧云的,还是门侧的这副楹联,“谁非过客?花是主人”,追忆古人,思及自身。将此八字于唇齿间品玩再三,竟犹如醍醐灌顶。再想想自己,日日为俗事纷扰不定,夜夜因欲求辗转难安,大到思虑事业、地位、价值,小到谋求生存、位置、爱情,有哪一日真正能抛却外务,回归到安静坦然之中?

萧云苦笑摇头,收伞,递给开门之人,走进了书房,狼屠还想跟上去,却被开门之人拦下。

狼屠一怒,想硬闯进去,却没料到开门之人一个侧身,肩膀一靠,这庞然大物竟然飞了出去。

落地后浑身湿透的狼屠吃了一惊,忙抬头去看那个立于黑伞下的卑微人物,徒生了恐惧之情。

书房里亮曳着盏盏桔黄的灯,绒绒的光晕绽饰着缱绻的夜阑,所有物件都摆放得井井有条,让人有种肃然之感,贴墙而伫的四面书柜,码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甚至还有线装古书,其中不乏珍贵传世孤本,其中几样商周青铜鼎器尤为引人注目,还有价值连城的明朝成化斗彩葡萄纹足杯和清朝雍正珐琅器,几幅山水真迹更是千金难买。

正中央一幅手书狂草,斗大“黄裳”二字,令人震撼,笔势运笔放纵,点画狼藉,堪称绝品。

当今世界,除了大清官张至清,恐怕没有哪位书法大家能写出如此离尘脱世的狂草了吧?

“黄裳”一词,出自《周易?坤卦》,原文:黄裳元吉。意为穿不显眼的黄|色下衣大为吉祥。

可千人眼中有千个哈姆雷特,“黄裳”这个词,要落在野心家眼里,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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