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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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酒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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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蹙起柳眉,夏九娘随即松开双手,改捧住文字觉俊尔刚毅的脸,眯起水眸,想要瞧清楚他是否清醒,可谁知道纤手甫触上他的脸,还未来得及瞧清楚,便感觉到热切的吻放肆地落下。

啊……他是清醒的。

尽管他的吻依旧霸气,但不同的是,却多了份怜香惜玉的柔情,好似万般疼惜她,舍不得伤着她,然而轻柔的舔吮缠绵所燃起的火花却更似疾雷般地点起阵阵酥麻……

而且,这一回她变聪明了,学会他教她的方式,要记得呼吸,嘿嘿,是梦嘛,是她的梦,由着她做主安排,她想怎么着便怎么着。

好美的梦,倘若情节真是如她所想也不打紧,横竖只不过是个梦,待她明儿个睡醒,可以让她在心里偷偷地窃喜好一阵子。

只是,这梦……却如此的真实。

文字觉的大手贴覆在她的肌肤上,总觉得过分炽烫,梦里怎会感觉得到温度?

夏九娘狐疑地半掩星眸,瞅见他饱含氤氲欲念的魅眸,瞧见他不同以往的疯狂放肆,听着他粗嗄的低吟,感觉他温热似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问,瞬间,他身上的袍子不见了,好看的身子就快要贴上她的……

哇,以文人来说,他有这般结实的体魄,算是难得的了;看来,他说他从小便习武,该是真的。

这胸膛像是教刀斧给雕凿出来的,直延伸到下腹,彷佛刻印着漂亮的肌理,无一丝余赘。

怪了,文字觉天天烂醉在酒肆里,怎生得出这般迷人的好体魄?

她的纤指有些情难自禁地探了出去,触上他饶富弹性的肌肤,感觉那坚硬若石的胸膛微微一颤,她不由得缩回手指,反贴上掌心,感觉他的心倏地战栗了一下。

咦?他冷吗?

今儿个的气候并不冷啊?正思付着,却突然听到他低咒了一声,蓦地她感觉自己身上飘来一阵寒意。

咦?她的衣裳呢?她的肚兜呢?

怪了,这是她的梦,但怎么会进展得如此神速,教她难以控制?

等等、等等,不是这样子的,她要的不是这样子,再这样发展下去,可真是要成春梦了。

这不是她的梦吗?怎么会控制不住呢?

不成,若真是发了春梦,改日见著文字觉,她可是会羞得说不出话的;可,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半点声响制止他,抑或是改变梦境?

这若是梦境,她怎会感觉浑身酥麻不止,犹如窜过千万条电流,在她的体内,在她的血液里头放肆地逆冲而上,快要把她给震晕了。这可是她的梦耶,怎么一点都不尊重她的意愿?

文字觉是这般造次的人吗?他怎么会在她的梦里没有酒气、不带醉意,竟还会这般恣情狂妄?

真不能再放任他,这是她的梦啊!

他、他、他怎么可以碰上她的……怎么还亲上那儿!别、别再吻她了,啊,不对,不要吻她那儿,他、他怎能这般放肆,怎能不经她的允许就强吻她的……

别啊,她就连魂魄都要飞了。

他怎能这般下流、怎么这般放荡,将她当成花娘一般!

可心里尽管有几分恼意,却又有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在飞驰,教她又晕又昏、又烫又麻,但却又不难受。

整个身子好像是翻飘在云间,一下子飘上云面,一下子又快要摔落谷底,脚不着地、身不着魂,就连思绪都残破难续。

夏九娘快要被逼到临界点,感觉文字觉炽烫的体温几欲与她结合在一块,在半梦半醒之间,在魂魄与躯体之间拉扯,倏地却听见——

“大哥。”

字征的声音?太好了,快叫醒她吧,赶紧把她给叫醒吧,这个梦不能再发展下去,若再不阻止,她、她会羞得无脸见人的。

只是……字征要唤也该是唤她的名啊,怎么会是唤字觉?

正疑惑着,她突然听见耳畔传来文字觉气恼的低咒声,不一会儿,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有双手快速地替她整好衣裳,随即她听见有人跳下床榻的脚步声,由近而远地走到外头。

远远的,听见了文字征和文字觉窃窃私语,教她的眸微微半掩。

难道这不是梦?

她的眼好似没真的合上,好似都半掩着,而外头有他们两兄弟的声响,若不是梦,何以花满阁如此静默无声?若是梦,怎么她又觉得这一切真实得教她惊慌失措?

“大哥,这时分,你待在九娘房里,连襟口都没扣上,该不会是……”文字征带着几分下流口吻问道。

“混账,你在胡说什么I:”

文字觉的嗓音里有几分气恼,但听在夏九娘的耳里,似乎又带了点心虚,还有些许狼狈,难道说……

啊!这一切不是梦啊!

第六章

清明雨纷纷,尽管早已过了清明时节,但这几日天上压着浓厚阴霾的氛围,细雨胡乱纷飞,在翠叶嫣红的林子里跳颤着,在难得一片花海之间蒙上淡淡一层萧瑟。

可,尽管细雨不断,京城南郊外倒是热闹得紧。

城南郊外的墓园,不少人赶在清明时节前后,陆续前往洒扫整顿,然,就在偏远角落,一片垂柳杏花环绕的一座坟前,只见一抹蜷缩的身影,头抵着墓碑,看似一头撞在墓碑上的打算。

只见夏九娘口中念念有词:“利悉,我不要活了,呜呜,我不要活了……”

她夏九娘没脸见人了,昨夜瞪大双眼直到天明,就等天一亮,二话不说把自个儿裹得像颗粽子般,一路狂奔到利悉坟前。

为了哪桩?不就是因为文字觉。

呜呜,他轻薄她,将她的身子都给瞧得一清二楚。昨儿个房里灯火通明,想不瞧见她的身子,除非文字觉眼瞎了。

怎么可能?

尽管那当头她昏沉得紧,但她可没错过文字觉的每个神情。该死,现下一想起来,还会浑身发烫,只因他那神态,是她未曾见过的,好似擒火挟焰来着,然他的举止却又轻柔得教她如痴如醉。

想着想着,夏九娘不禁傻愣愣地想得出神,就连撑着的油伞也歪了一边,细雨打在身上亦浑然未觉。

直到肩头湿了一整片,感觉到冷意,夏九娘才猛然回神,粉颜烧烫地道:“利悉,我在你面前想得出神,对你来说,肯定是太惊世骇俗了,是不?”就连夏九娘也不知道自个儿是这般的人。

在认识文字觉之前,她以为自己真会如爹娘的安排嫁给利悉,富贵安稳地终老一生。

但一切都不同了。

世事难料,利悉不在了,爹娘也相继去世,长她十来岁的大姐出阁后几年也去世,就连她顶上的七位兄长也连番撒手人寰;转眼间,夏家庞大的枝叶,就只剩下她一人。

她不得不一肩扛起花满阁,从青涩岁月走到现下,什么状况她没见过,老早见怪不怪了,也不觉得羞赧。

但唯独面对文字觉,她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心,脸就是忍不住地烧红,多亏在花满阁多年,练就一身好功夫,否则老是一见著文字觉便沉不住气,岂不是早晚要教他给看出真面目。

她夏九娘要他呀,可清醒的文字觉,肯定会说她夏九娘是失德败贞,尽管她尚未出阁。

若是醺醉的文字觉,肯定会对她又搂又抱,浑然不在意,但……

她要的是清醒的文字觉,而不是仗着几分醉意对她吃干抹净,待翌日便潇洒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昨儿个,虽说她有些迷糊,但她确定文字觉身上没有半点酒味:换言之,他是清醒的?

若是清醒,他又怎会……

文字觉这人的脑筋总是不懂拐弯,读死书读成个书呆子,八股得救人喷血,满嘴礼仪加身,岂可能对她不轨?但这是不争的事实啊,若不是文字征突地到来,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发春梦哩。

还不都是因为文字觉一身清香,不着半点酒味教她有了错觉。

不过是沾点酒意上身,为何会教文字觉判若两人?直到现下,她还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文字觉。

“利悉,你说,我该要怎么办?”夏九娘抬眼直瞅着墓碑。

“我知道这事不该问你,但我无人可问了,你是我未出阁的夫婿,你肯定也会说我太过惊世骇俗,说我不懂礼教、不守贞节,居然在你面前说这种话,但……”

说她水性杨花也好,说她失德败贞也罢,但,那是她的心哪,她可不想瞒着外人还欺骗着自个儿。

夏九娘知道利悉看重她的程度,但她也知道利悉太过宠溺她,倘若当年她真同利悉说她要的人不是他,利悉也会二话不说,咧嘴笑着祝福她的,他就是那般宽大又宠爱她哪,该说是她夏九娘无福消受利悉的疼惜,还是该说两人注定无缘?

“利悉,告诉我吧,我要不要干脆找文字觉问清楚?”尽管很难开口,尽管可以想像文字觉会怎么回答她,但她总是要有个说辞啊。

告诉她,或许不是她一厢情愿地想着;告诉她,说不定文字觉对她真是有几分情意的,只是碍于利悉,他说不出口罢了。

唉,空想,得问了才知道真相,但她猜文字觉会说他醉了,即使他身上没有半点酒味。

若文字觉要搪塞,不怕找不着借口,但就怕她连要找着他清醒的空档都难,她会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利悉你别光是笑啊,我不懂的。”夏九娘直瞪着墓碑,不知怎地,她老觉得他在笑。

哎呀,会闷死她的,她想要知道答案,她要知道真相,她不想暧昧不清地再过九年,她哪里来的那么多九年同文字觉耗?

她年岁不小了,就如文字觉那混蛋说的,她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再耗下去的话,她真是要孤家寡人过一生了。

而最可恶的人,又是那个混蛋。

就因为他不成亲,才会教她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老教她举棋不定,老是奢望着想要同他共结连理枝。

倘若文字觉成了亲,说不定她真的就死心了。

可恶,文老爷子都已经发下最后通牒了,文字觉居然不放在心上,真没有要成亲力保家产的打算,那酒肆是她和他还有利悉的共同回忆啊,他怎么舍得真数文老爷子一怒之下收回。

“可恶、可恶,都怪他不成亲,只要他成亲,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想着,夏九娘仰天咆哮了一声。

害得她没事便跑到利悉坟前哭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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