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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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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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傻子,没有吃到糖果,见没人理会自己,一边去乐呵呵的满地找他的糖果,终是没有找着。

他在一边慢慢地调息着,试着凝结幻力。看着自己手中好不容易凝起来的淡淡的光芒——实在是太弱了。方才那番动作,耗去他几乎全部的气力。现在只是这样的光刃,已经是他目前能力的全部。

可是他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就算是这家人待他也不是真的好心。就算刚刚险些被冒犯,遇到这样的事,他也无法觉得是快意是出气。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依着他的性子,也无法装做视而不见,坐视不理。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一丝胜算的。尽管只是微淡的一点。

伸手从一边够过只破碗,往地上摔去。

他手上无力,又是泥地,摔得几下,才算是摔碎——这番响动却也引起了那人的注意。转头向一边的小屋看来,小屋又残又破眼看就是住不得人的样子,可是门上却上了锁。

那人也不向家人要钥匙,拖了衣冠不整哀哀哭泣着的妇人近前来,一刀把锁劈下。

正对着门果然坐着一人,见他拖了妇人进来,神色间却是冷冷地,全然不惧他凶恶的神色。坐在地上不动。

“畜生!”

听得面前冷艳的人不齿的骂了一句,清寒冷酷。他却不恼。看向他身后散放的药瓶,东西还在。

“我是畜生?”大夫恶声恶气地笑,在他面前把手伸向妇人身上——

“放开她!”面前的人说,声音低沉,显然是气力不继,却又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放开她?”大夫的手上更是放肆。一任女人无力的挣扎着。“凭什么?”

得到的却是想不到的回答。清清冷冷,无动于衷的声音,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我替她。”

眼前的人,确实是绝色,比女子还要清丽的绝色!淡淡的苍白着,动也不动的坐着。

他不敢动,就是这样不动,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黑。可是现在他不能昏厥——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煞(三)

美丽的人。

魔族。男子。少年。

却比眼前的妇人精致,眉目如画,清黛而肃冷。神色冷凝,却也更魅惑。比起徐娘半老的妇人,其中韵致要远胜千百倍。

此时无风,残阳半退。霞光将落未落,在天地间渲出一片窒闷的惨艳,淡定无情的绚色。他置身在暗室之中,半身黑暗,另一半,任同霞光投在他身上,却依然掩不住肌肤淡淡的苍白。精致而冷静的容颜。滤过了血色,仿佛透明的晶玉,本是冷的光泽,在这光与影的交会中,却像是一片明瑕,清泠泠地干净。

确实是可以代替女子的美丽。

在这地方遇到魔族,倒也不是有多奇怪的事情。弱水和镜山横隔着他们的故里。明知不可为,可多少年里总有魔族掂念着这里,打这儿当作唯一的希望。偶而也会有逃脱的魔族,千辛万苦的想过弱水,可总不过是空想而已——

那人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回答,微微怔了一怔。却似乎有丝毫的犹豫。

作为奴隶的魔族,向来都是容貌出众。可这样精雕玉琢的容颜,却又超乎了所见过的任何魔族的概念。从见到的一时起他就没打算放过这人。

可是眼前却只有这个魔族,敢违逆他。敢开口骂他一句。只有这个明明是奴隶的魔族,说出愿意代替的话来。

还在犹豫的当头,妇人早已含糊不清的哭喊起来。“放了我,放过我……你去找他……是他自己说的……”

眼见了那人的怔鄂,他神色平淡,眼中却只是轻蔑不屑,冷澈剔透的眸子,看得人如无物。明知道有可能会激怒了那人,偏偏那眼光还是要如同冰刀一般的看人。也不理会妇人的哭叫。

“我替她。”美丽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再说了一遍,缓缓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衣襟。平静、冷静、镇静。

那人本还有丝毫的犹豫,被那双清寒眼眸被当作污物般全然不屑一顾的神色一看,不由冒出三分火气。也不待他将衣服解开,手里边刀一挥,将他衣襟割裂。

“你先放了她。”面对近在咫尺的刀,竟然是连纤细的眉睫都不闪一下。反而伸手轻轻握住了刀身。“我任你处置。”脸上的神色还是冷的,可是话里边却说不出的带了点绵,带了点软,带了说不出的惑。

刀光下那样冷淡平静的神情,魅惑得让人捉摸不透。不由得让人恨,让人妒。

屋外的男人却是惶恐。魔族是奴隶,毫无尊严可言的奴隶,连人都算不上。可是私藏奴隶也是重罪。一直以为这人是哑子,明明只要他不开口,任着那人打完骂完辱完,这事就会好端端的过去。可他偏偏要露出头来,惹怒那人。一时间只恨他多事。万一收留了魔族的事要是传了出去——

眼见着父亲无动于衷的麻木表情。水滴心里边恨念一起,手下挣不脱,张口便狠狠向父亲手上咬去。乘着吃疼松手的时机,挣脱出来,扑进门去。昏暗中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被那人反手一把抓个正着。

他一松手,妇人连惊带怕,却是全身脱了力,哭坐在地上。大夫手里边抓了挣扎不休的水滴,也不再理会妇人,把手里边的刀一横,架到了水滴颈上,反脸狞笑看他。“好啊,我放过她。”

妇人得了这一句,想要逃开,又看看被掐在掌中的水滴,心下不忍。那人也是不耐,凶恶的神色看过来,妇人惊慌莫名,当下也是顾不得,连爬带滚地逃出门去。

水滴却是全然不惧架在颈上的刀锋,不住的拳打脚踢。张口便又要咬来。大夫手一翻,给了他几刀背。水滴也是倔强,也不叫一声痛,反而撕打不休。那人本不是善类,心里一恼,下手更重,一手松开水滴,几记拳头下去,将水滴丢开在一边,看着他四下里挣扎,却是再也无力爬起,这才回身过来看向这魔族的奴隶。

“他只是个孩子。”他只淡淡扫了一眼,低低道了一句,不再说什么。知道说也是白说,眼下他只能尽全力地积攒着每一份力气。水滴还能挣扎,应该不要紧。垂下了眼睫,不再去看。只有幽幽长睫微微颤动,像是想要振翅而起的黑蝴蝶。凌凌地可爱。

“孩子又怎样?你若是不乖乖的——”话说到此,不由得怔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丝恐惧?看得散乱一地的药瓶,想来这孩子偷药是要给这魔族用的,只不过是不凑巧拿到了别的重要的东西。而且看这人的气色,也是非伤则病。说话间都有明显的气力不继,不论是伤是病,都应该很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般的平静却反而叫他有一丝不知名状的畏惧。

总觉得不用这孩子作为人质,心里边总是不踏实。虽然眼看着他明明连动一下的气力都没有般。

看到剔透眼中微微愤怒的光泽,他却快意,先过去捡了那黑色瓶子,寻了烛台点上,放在一边。转身将门掩上。也不去理会那家人,想来也没有胆子来坏事。回头见他还静静地坐着,伸手提着他手腕就拽了过来,扔在被褥之上,他整个人轻得了无重量般,心下恐惧自是放下一重来。

眼见着他无力反抗,神色却肃杀愤恨。狞然一笑,左手将刀架向水滴,“你别忘了——”

看他脸上忿然,却又只能顺从,大夫那令人厌恶的脸上便露了三分得色。一手撕开他的衣襟。

萤萤烛光之下,纤细的锁骨落入眼中,衣襟下一方肩头一览无遗,他虽然纤细,却是瘦不露骨的。身材极为均匀。细腻莹玉的肌肤,几近透明般的无色,宛如上好的丝绸。

大夫却不敢大意,将他上上下下搜个遍——魔族虽然向来逆来顺受,但那般隐忍之下的骁勇,他也知道要防备着的。仔细搜了一遍,确信了没有任何带有威胁的东西,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把那一丝不安放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人冷冷的神色间的那丝忍辱,却叫人心猿意马。伸手抓住线条柔和的下颔。强迫他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

“你要怎么任我处置?”触手细滑冷凉,贪婪而放肆的审视着眼前细致已极的五官,眉眼,鼻尖,嘴唇……

话没说完,本来持着刀的手却将刀弃开,迅速的捉住他的手。他的右手。

右手。正乘着他不怀好意的打量他的容颜时,悄悄地扬起。

手中,有一片碎刃。刚刚的破碗的碎片。竟不知他是怎么藏着的,方才竟然没有被那人搜出来。碎片很小,小得只是一片单溥的刃。可是刃口却一样很利,可以轻易的割裂肌肤。

绝望般的锐利。

可他的右手不等落下,就已经被捉住,在那人的手中被握紧,成拳,压在一边。溥溥的利刃,被强迫的握紧,只是分割着他的手掌。

“你稍微挣扎一下也好。”看他那么冷静,着实叫人有几分在意。现下见了不过是依仗这么一件算不上凶器的凶器,终于彻底放下心来。眼看着他被压制在床铺之上,在自己面前终于惊慌恐惧,露出小鹿般绝望的哀求神情来。“你要是不挣扎,乐趣也是会少了很多———”

欣赏着他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的越形慌乱,无望的挣扎——就连被握在掌中的右手的勉力挣脱,也是那样些微的无力抽动而已。反而激起他无比的兴致。

却不知眼前的人,虽然惊慌失措的神情,心下却是冷静的。耐心的等待着忍耐着。

一手压制着他的右手,拇指轻轻抚着他细细的腕骨,肌肤细滑而柔软,腕骨小巧玲珑。任他掌中的碎片割据着手心,血汩汩而下,空气中漾起淡香。另一只手却是肆意的伸向他的脸颊,嘴唇。邪意的欣赏着他努力的挣扎,不想让自己碰到,可大夫却无论如何都能够轻易的碰触到他细致的肌肤,柔软细腻的嘴唇,不管他怎么逃怎么躲……

活过的年头可能要比这家的老人还要久,但是以魔族的年龄来算,分明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刚刚装得再冷静平淡,事到临头还是一样会惊慌。那样的惊慌,就好像是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竟然是如同初次被侵犯似的惊惧神色,又怒又怕般。却更撩人。在他身体里点上了一把火。

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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