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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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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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的女子脸上有一丝动容,淡淡的忿恨一闪随即消失,一声不响的出去。

虽不能确定,却也大意不得。若真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那不是可以随意置之的。所以就算是浅草担忧猜疑,也绝不能让她太过于接近了。善袖那边好办,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教狐狸本能的避退三尺。

他再次俯下身来,从头察看一番。也先把那人草草处理过的伤处清理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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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伤口是凉凉的一片。身下柔软温暖,人却隐隐的眩晕,仿佛整个人是漂浮着的。

眼前只有那魔族一个人。在一边静坐着,正等他醒过来。却没有看到浅草,当下伸手便想拨剑,摸了个空。他在一旁看着,见砚洄的举动,带着微微的不屑神色,浅浅一笑,

看向一边。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他的剑完好的插在鞘中,安然的竖放在旁边。

淡淡的看着砚洄抓住了剑,勉力的抽出剑来,指向自己。却只是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神色不变分毫。太过于镇定的安静。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她在我手上。”听着他淡淡的口气不容置疑的吩咐。接着回答了他眼里的责问和愤恨。浅草一提,他倒也想起上次办事时似乎见过这个人,也明白砜洄为什么会愤恨。“问完了你,我自然会问她。只要有一句不符——”他眼中一抹冷凌掠过,不用明说的意思。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是微微的笑着的,温和沉稳。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同为男子,面前的人也确实能让他惊艳。但那明丽不可方物的笑色,看在砚洄眼里却是一片看不透的冷凉狠绝。

只是浅浅的笑着,冷眼看着砚洄,不放过那怕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神色变化,耐心的等待着。虽然他也有别的办法可以得到他所想知道的东西,只不过,他想看看,——会不会因为她的受制有所顾忌?看在浅草是同族,他不会不管。可是还需要一个理由,要让他尽心尽力的理由。

剑还在手里,不由就有了一分犹豫。见识过他的身手,就算是他无恙之时,也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根本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愤恨与不甘的神情几度变换,他终于还是颓然放手了。

“你是谁?”他恨恨的咬着牙。“想问什么?”

“你答便是——”他仍淡然一笑。不理会砜洄的问题,自顾自的一样样问得仔细。

眼前的人却不知自己算是从生死线上捡了条命回来。就算是不忿,受他胁持,不得不有问必答,实话实说。心里却诧异,这人心思敏锐,也问到些连他都不甚知晓的机密,一旦答话里略有小异,何是稍加思虑,神色一动。他都能挑出来,到后来他也只能详尽所知全数也告。可是却独独不问及浅草。

“你若是能够走动,也不要随便的出门。”待将伤药敷完,脸色却也不比伤患好上几分。冷冷交代一句,已经出了门,却回过身来看着他。等着回答,见砜洄只能愤恨地看着,在他坚持的视眼下点点头。便带上门,却连门扣也不搭。

这是信他,还是太过于放心?

他也略通药草,自知道这一次病得有些不同寻常。心下苦笑,自知不是对手,浅草又落在他手里,况且躲躲藏藏的好不容易到这儿来,也是不想有人知晓。

但听他一说,却反而不甘心老老实实的被困在这小屋里边了,倒想潜出去看看。他本来身处机密部署,多少也知道魔族表面上垂首臣服,暗地里却也总有一股隐隐的势力活动着。只是总也寻不着确凿的痕迹。这次也是因了这魔族的原因,被责罪看守不力到在其次,更担忧的是上头的灭口,这才不得已一路出逃而来。就算是无力摛得住此人,能弄明白些来历也是好的。当下试着想要下床。才提气撑起一半身子,手下却陡然一软,几乎跌下床去。心里一惊,再试一试,还是如此,可若是不妄动真气,却也行动如常。

——应该是在方才敷的药里边,被他动了手脚!不由得怒气升起,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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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袖方才的大半天里缠着那女子,也不知道要借机问问他的来历,只顾着追问两人之间有无关系。浅草也有心从善袖身上打听些事儿。见这娇憨玲珑看似伶俐过人实则虚有其表的小丫头,一脸不放心的不住问及她和善袖的他的关系。也老实不客气的打听起她在意的事来。

可惜狐狸一门心思只系在他身上,待得明白不过是自己多心后,再想想浅草和砜洄之间的眉眼来去——看在善袖眼时,分明就是眉来眼去,更是确信那两人情意绵绵而这两人清白无疑。便是笑颜逐开的放下一层心来。加上对女子的事从不上心,听话向来只听一半,那里有她想要打听的点点消息。任她拐弯抹角大半个时辰,早不耐烦的躲到一边去,对她的追问没一句是正经听进去的,问得急了只是答非所问,套话自然是不得要领。

狐狸对那人的病势只觉得事不关已,眼见着就到晚饭时间,平时里哄去替她弄吃弄喝的水滴还没来,他又窝在那人所在的侧房里不见出来。也不顾浅草的神思忧虑,乐得有人可以使唤去烧柴做饭,厚着脸皮把浅草打发走。

人走之后水滴才到,见了水滴也觉得不同一般的可爱,加上近来水滴在他身边日久,被他里里外外一收拾,倒也渐渐长出点让狐狸可心的气势样子来。狐狸今天高兴,忍不住就想抓过来亲上一口。水滴虽年幼,可不无知,那里容她随意的轻溥。自然是要全力反抗到底的。

待他到了正屋前,正见着善袖正同水滴吵吵嚷嚷的嬉闹成一堆。

墙角的水盆翻倒在地上,泅湿了大半个地面,桌上的茶具连着他用来压着抄好的药方的杯子,也一同打碎在地上。窗棂也无人放下来,晚来阵阵的冷风,却也吹得桌上写着他大半天心血的纸张飘飘扬扬,满屋俱是,先不说乱了秩序,更有几张落入了水洼之中,浸得字迹模糊不清。

“哥哥。”水滴眼尖,先看到了他立在门前。挣脱了善袖欢欢地跑过来。他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冷着脸不理,不等水滴靠近,先侧身让过,一闪进了门。

“多大的人了,也还整天就知道胡闹。”他冷眼盯着善袖,可话却分明是对着水滴说的。

“啊?”狐狸定眼看看,屋子里桌倒椅歪,盆倾杯裂,水流遍地。着实是狼籍不堪。可这也不是第一次,前边有几次比这还脏乱的,也没见到他如何责怪,今天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看他脸色不善,也不理会两人,径自扶正了桌椅,再去收拾撒了一地的纸张。讪讪的也不敢开口。

可回头看到手足无措的水滴楞楞站在门口,举起来的手也不知放下。可怜巴巴的张着眼睛看向他。不由得就花花心眼就一软,说起多大的人来,她自然要排在水滴的前头。而且这大半的凌乱,也是她毛脚毛手弄翻的。这罪责她自然也是要当先领受的。

虽说也同水滴一样的怕他着恼。当下还是悄悄的伸手把水滴招在身边,两人相互怕怕的交换一下神色,还是蹭着过来。怯生生的来帮忙整理。

见这两人觉悟的收拾,他便收了手,一任着两人自己善后。

“哪!”没听到他出声责备,只当他消气了,才收到一半,善袖已经开始欢喜起来。待收拾完了已经是眉开眼笑的表情,一脸讨喜的摇着尾巴递过来,现在就不要生气了吧?

可见他神色沉沉的不接,低头看看,急急的把几张颠倒了的、复过来的,不整齐的理了理。再次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递上来,这次,就连狐狸都有点惴惴不安了。

他还是不接,冷冷地看了半天,反把先前收拾起来的几张纸递到水滴面前。

“你今后也少来些。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要整天就知道来给人添乱。”淡淡的看着水滴,话里和语气里都没有平日里的温暖如春。

看着水滴本能的接过纸张去的手一颤,那几页纸几乎要拿不稳,他也只当没看见。留了那样的病患在家里,虽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传染性的疫病。可是再任着水滴这样来来往往的也着实不放心。但那孩子的脾气,就算平时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可若是知道了这事实情,就算不敢把人赶出去。只怕也就是要事事抢在他前头去做。

他宁可现在用这样冷淡的方法把水滴赶出门去。也不敢冒着让水滴被病症传染上的风险黏在身边。

“在这些方子熟记下来之前,就别再来找我——“他还是冷冷的说,

水滴惊慌的脸上有一丝喜色闪现,连连点头。还好哥哥不是真的不要他,不是永远都不许他来了。只要他乖乖听话,把哥哥交给他的东西好好的记下来。就可能看见哥哥了

“还不走?”看着孩子一闪而过的希望,他只在心里轻笑一声水滴天真。这么说只不过怕水滴悄悄的跑来。水滴虽活泼却也固执得紧,只要答应了他,必不会失信。在记住之前就一定不会过来。——略略算算,基本的医理已经誊写得差不多,夜着水滴活泼好动的性子,要他看完再熟记了,只怕也是五月半年之后的事了。

依然是冷淡的口气,可听起来不像方才那么冷如冰霜了。但是心里边还是总还是难过的。当下乖乖的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的,哥哥……”

这也太过分了吧?人家过来多半也是在帮忙!呃,虽然也有一些时候是在玩,可水滴只是小孩子!就连七百岁的狐狸她也是光顾着玩,小孩子更是天生要捣乱的嘛。善袖在一边心里小小的抱不平。

可是看他冷冷的眼色飘过来,只得怯怯的把话硬吞了回去。不是不想帮水滴你说话,只是怕要是他也把自己赶出去。找一大堆事情来让自己学会之后再回来——若是要她把一堆做饭烧菜收拾缝补的事学会,恐怕是想嫁人都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太婆狐狸——那岂不如明说要狐狸她的命好了。两下里一揣度,还是选择对不住水滴你,先求自保算了。

“还有你。“见水滴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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