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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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之心-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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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隔天她就提著全副家当,偷偷摸摸搬出方家,住进那栋小公寓里。

说是小公寓,两房一厅一卫一厨,再加一个小阳台,起码也有二十五坪以上,家具齐全,连电器设备都不缺,甚至还有电脑、传真机、扫描器等等。

“天堂!”

躺上软绵绵的弹簧床,她感动得想哭,不过她没空哭,马上又跳起来开电视,“我都忘了我有多久没看电视了!”按著遥控器,她又想掉眼泪了。

“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有第四台!”

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就从这天起,整整四天时间,除了出去买东西、洗澡、上厕所和睡觉之外,她都守在那台32寸的液晶电视前面,著迷似的盯著萤幕看,看完这台看那台,一百多台转来转去转个不停。

世界真是美好啊!

第五天清晨,两眼刚打开,方蕾就察觉到有什么异样——菸味,茫然转眸,赫然发现窗台上坐著一个人。

“醒了?你那边的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呃,好……好了。”某人的脑袋依然跟章鱼烧的面浆一样烂糊。

“好,用过早餐後拿给我,我去办公证结婚登记。”

“喔。”茫然回应,茫然地搔搔头发,茫然起身,茫然进浴室。

一分钟後,她满脸吃惊的冲出来——洗把脸,终於清醒了。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靳文彦仍坐在窗台上,眼睛在笑,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很有趣。

“一个钟头前。”

“为什么不叫我?”

“你睡得很熟,为什么要叫你?”

“所以……”方蕾觉得脸上有点冒热气。“你就坐在那里看我睡?”

靳文彦含笑不语,方蕾脸更热,有点不知所措。

“你……你为什么突然想和我结婚?”

“我祖母一直在催我结婚。”

“为什么是我?我相信你一定有比我更好的对象可以选择。”

靳文彦没有回答她,反又问她另一个问题,“你不想问我姨婆为什么叫我杂种吗?”

不说就不说,哼,有什么了不起!

方蕾赌气地噘起嘴。“没想过,不过如果你想告诉我,我也不介意听一下。”

靳文彦莞尔。“我是私生子。”

“是喔。”方蕾耸耸肩。“很可惜你不是第一名,上不了金氏纪录。”

“但在西螺那种民风保守的城镇里,尤其是身为地方望族的靳家,那是一件翻天覆地的丑事,所以我母亲就被扫地出门了……”

“猜想得到。”方蕾喃喃咕哝。

“我父亲的婚姻是由我祖母为他安排的,他的妻子是我祖母家族那边的人,一个端庄的贵妇人,但他真心所爱的是我母亲,所以在他妻子因脑癌去世後,他便坚持要和我母亲结婚,并正式认领我,之後我母亲又为我父亲生下两个孩子……”

“那真是恭喜你了,你们一家人总算能团聚在一起生活。”

“不过我父母逝世後,我祖母又打算替我安排婚姻……”

听到这里,方蕾恍然大悟。“别说,让我猜,你不愿意任由她摆布,所以才瞒著她偷偷结婚,她要是再逼你和她替你找的对象结婚,你就可以把我推出去做挡箭牌让她射个半死,我说的对不对?”

靳文彦撩起一弯莫测高深的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想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耶?真教人不敢相信,这个话题明明是他自己先开始的说,他竟敢中途鸣金收兵!

於是,方蕾的嘴又不高兴的嘟起来了。

但她的嘴并没有嘟很久,靳文彦办完登记回来後,马上又带她出去大肆采购,买他的衣饰用品,还有她的衣饰用品。

天知道她有多欠缺女孩子该有的衣饰用品。

在这之前,她只有制服和袜子两双,内衣裤三套,便服四套,夏天两套,冬天两套,还是捡方珊不要的,因为方丽的衣服她穿不下,除此之外,她没有便鞋,也没有冬天的外套,什么都没有。

这天,她终於都补全了,还是他替她挑的,说真格的,他还挺有品味的呢!

隔日,他又带她去大肆采购生活用品、个人卫生用品和厨房用具等等:再隔天,他带她去吃饭、看电影、逛街。

“婚前至少要约会一次。”他说。

然後,在靳文彦回来的第四天上午,会同方蕾的妈妈和靳文彦两位朋友证人,方蕾和靳文彦在地方法院的法官公证下完成结婚程序。

之後,靳文彦在急於离开的方妈妈手里塞进一个信封。

“那是什么?”方蕾问。

“两张一百万的支票。”靳文彦淡淡道。

“什么?”方蕾尖叫。

“如果你母亲够聪明的话,她会把两张支票都收起来做自己的私房钱;若是她应付不了你继父的怒气,她可以交给你继父一张支票,自己留下一张。”

真慷慨,他是凯子吗?

“你很富有吗?”

老实说,对於这一点她实在不能不感到疑惑,他穿的是最普通的西装、皮鞋或休闲服,用的是那种一个二十元的打火机,带她去购物时也是拿出最实际的眼光挑一般价格的东西买,在他身上绝对看不见奢侈这两个字眼,没有崇尚名牌的习性,也不贪好享受,所有一切都跟普通人一样。

可是在某些他认为必要的时候——譬如这时候,掏出两百万来竟然连眼也不眨一下,慷慨得教人莫名其妙。

所以她才会乘机问出这个疑问,但靳文彦竟然给她装作没听见,泰然自若地转身和那两位朋友说话,接受他们的道喜,再谢谢他们的帮忙,根本不理会她,方蕾不禁猛翻白眼。

又来了!

许多时候当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时,他就会装作没听见,就这样给她打混过去,她也拿他莫可奈何,总不能硬掰开他的嘴,拉出他的舌头叫他说吧?

然而,虽然他们结了婚,也同床睡觉,他却没有碰她,连新婚夜里都没有。

她不理解为何他不碰她,但这确然使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要和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丈夫Zuo爱做的事,再大方的女孩子也会不自在。

直到农历年除夕那天……

从那年开始,六年来的除夕,方蕾都是一个人孤伶伶的度过,唯一的年夜菜是她省下一个星期的晚餐费买来的半只烤鸡,当然,她也没有收到任何红包。

但这年除夕,一大早靳文彦就陪她到菜市场去买菜,虽然有一大半都是买现成的,因为她不会煮年夜菜,靳文彦更不懂,另外一半是她按照食谱现学现卖,好不好吃是另一回事,有没有才是她在意的。

然後,他们一边享受年夜饭,一边观赏除夕特别节目,又租DVD来看,最後,当外面开始传来鞭炮声时,靳文彦还给了她一个大红包。

“给……给我的?”方蕾捧著红包,仿佛在作梦般的呢喃。

“虽然你已经是我老婆了,但毕竟你尚未成年,所以……”

话还没说完,方蕾蓦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吓得靳文彦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了?”

“好……好久好久没有人陪我一起过年……”扑在他怀里,她一边大哭一边哽哽咽咽地倾诉。“好久好久没有人陪……陪我一起吃年夜饭,好久……好久没有人给……给我红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靳文彦轻轻叹息,双臂温柔地环住她,怜惜地拍抚著她的背。

“放心,以後我不会再让你感到寂寞了!”

但是,多年来累积的委屈并不是哭一两声就可以解决的,方蕾起码哇哇大哭了二十分钟以上,靳文彦也耐心地安抚了她二十分钟。

直至她的哭声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他才轻轻扶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起脸儿,再俯下唇去吻掉她的泪水,一点一滴,细心的,万分温柔的吻掉她脸上所有水珠,最後,唇畔悄然移至她的唇上。

也许是哭累了,他们没有喝酒,她却感受到陶然的醺醉,脑海里除了一片宛如置身於云雾之中的飘然感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於是,他轻轻抱起她,缓步到床边,轻轻放下。

她一迳注视著他,两眼迷蒙仿佛在作梦,当他躺到她身旁,她也主动偎进他怀里,在他开始褪去她的衣衫时,她连一点象徵性的反抗都没有,也不害羞,仿佛彼此裸裎以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这一夜,她终於成为他名符其实的妻子。

一般来讲,两房的公寓,大房间必然是主卧室,但在方蕾的新家里,小房间才是卧室,大房间是书房,因为里面要放上两张书桌,一张是方蕾的,另一张大到可以称之为办公桌的是属於靳文彦的,光是他的工作范围就占去大半空间,不用大房间实在不方便。

除了电脑之外,靳文彦的书桌上满满都是文件,两侧还有传真机、印表机和扫描器,而且几乎随时都在工作,甚至在半夜里,传真机也会突然启动,幸好方蕾不是浅眠的人,不然晚上睡觉老是被吵醒,不抓狂才奇怪。

“老公。”

“嗯?”

“请问这是哪一国文字?”

专注於文件上的靳文彦过了十秒钟後才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望著方蕾,後者拿著一张文件翻过来、倒过去的看。

“小蕾,你什么时候开学?”

“後天。”

“什么时候结业?”

“这学期吗?”方蕾耸耸肩。“那要等开学拿到行事历之後才知道,不过一般都在六月底七月初。”

“这样算来该有,嗯……四、五个月的时间……”靳文彦沉吟。“那么,你的语言学习能力如何?”

斜过眼来,“我的语言学习能力?”方蕾咧嘴嘿嘿直笑,非常得意的。“告诉你,不是我在臭弹,本人的语言学习能力可是顶级的喔,我是外省人,可是我也会讲台湾话,客家语也会一些,连山地话也能唬两句:再说到英语,在台湾的英文教育下,结果学生都只会写会看不会讲,而我不仅会写会看,讲得也满流利的,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是吗?”靳文彦点点头,也不晓得在点什么意思。“那么,再学个荷兰语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笑容傻住,“荷兰语?”方蕾喃喃道。“我为什么要学荷兰语?”

“你需要。”

“我需要?”方蕾呆呆重复。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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