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执着,一念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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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执着,一念相思-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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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蚌没有回答。

如果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完全只是一种互利的合作,数千年的岁月,怎么会不孤独?

“我会尽有生之年陪在你身边,”容尘子亲吻她的额头,“以后……我们都不再孤单。”

吃过早饭,容尘子带河蚌去鸣溪泉摸鱼。河蚌看见水,高兴坏了,在里面打滚胡闹。容尘子也不管她,自找了个树荫处,坐下树下,顺便照看。待他看完半页《天集卷》的时候,抬头一看,水中本来玩得开心的河蚌不见了踪影。容尘子一惊,倏然起身,如今她是仙体,捉妖那套对她不管用。且又在水里,她敛藏气息的法子可多的是。

容尘子便着了急:“小何?!”

他走下溪涧,那水及膝,河蚌倒是见了许多,惟独不知道是哪只。

容尘子本是个严整的人,平日里格外注重仪表,这会儿也顾不得了,挽起衣袖便四处寻它。这河蚌也坏,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任容尘子左呼右唤,就是不吭声。容尘子心下微沉,他也清楚,这是水里,若是这时候不找到它,它不知道又要游到哪里去。

她还是想走。

若是在从前,他断不会勉强旁人的去留。但这时候他不愿再固守所谓的君子之风了,它若走了,自己便会像江浩然、淳于临一样成为过去。它一样会开开心心地生活,说不定回到东海,再找一个武修,整天吃吃喝喝,以食忘忧。

他不愿意就这么成为过去。

溪涧清幽无人,容尘子寻了一阵,突然转身上了岸,他语声极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你走不了的,出来。”

水中毫无动静,他不过片刻便以阵法困住四方,复又在树荫下坐下来,语声淡然:“饿了就出来,中午带你去吃佛跳墙。”没有回应,他也不着急,衣裳湿着,他以内劲祛湿。

一人一蚌一直僵持到午时,靠近山体的石缝里突然冒出一串泡泡。容尘子摇头:“出来,走了。”

没有声音,容尘子还是担心她饿着,不由又哄:“乖,御香庭的佛跳墙很有名的,走吧。”

半天石缝里才有一个声音闷闷地传过来:“格老子的,你过来帮我一把,我卡住了!!”

容尘子啼笑皆非,复又下水将它掏了出来,怕擦到它的壳,还细细查看了一番。河蚌变成|人形,累得直喘,她还不服气:“我要是不被卡住,早就跑远了!!再不怕你这个阵呢!”

容尘子将她抱在怀里,咬破食指,在她额头一点,印下一颗鲜红的美人痣。河蚌只觉得额头一烫,忙不迭伸手去摸,自然是什么也没摸到。她神色惊惶:“你做什么?”

容尘子脚步不停:“别闹了,再晚没得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原谅渣一吧,渣一都不敢出现了……捂脸。神仙肉网络版快完结了,所以日更什么的估计不能保持了。但渣一不屯稿,写完就更新。真抱歉,本来计划九月正式完结的,结果渣一沉迷游戏,耽误了正事。实在不该,却又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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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一路支持,渣一有很多不是的地方,但幸好有你们温柔包容。爱你们……挨只嘴嘴。

第七十五章:飘风终朝;骤雨终日

御香庭离凌霞镇已经有五十多里路了;容尘子也不急,给河蚌折了个小毛驴慢慢走。河蚌手里拿着十几串糖葫芦,一路东张西望;开心得不得了:“知观;你看那边有卖河蚌的!”

那小驴走得稳便,容尘子也不怎么经管。他行到路边;看着桶里一堆吐着泡泡的河蚌,不知为何就心软了;停步将蚌连桶全买了;也无他话,找了个小河全放生了。回来时那河蚌还在吃糖葫芦;小毛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她嘴角沾着亮晶晶的糖渣,两颊鼓鼓的。夕阳晚照,风吹柳丝,平淡的风景莫名地就添了一抹亮色。

前行不远,容尘子就遇到了一个他绝计不想看见的人,这个人从后面追了上来,紧盯着毛驴上的河蚌,语声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疑:“盼盼?”

河蚌回过头,就看见了江浩然。他身着一袭淡金色的长袍,玉冠束发,一双手质如金玉。千余年,他也褪却了当年的稚嫩,有了一方之主的气势:“盼盼,真的是你?”

河蚌又含了一粒山楂在嘴里,斜睨他。那小毛驴与容尘子本就心意相通,这时候倒是往后跳了两步避开他的禄山之爪。

“江尊主,别来无恙?”容尘子神色疏淡,江浩然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虽然百般不愿,却仍是先见了礼。河蚌有吃的也不着急,就坐在小毛驴上揪驴耳朵玩。江浩然也渐渐平复了情绪,他看了容尘子一眼,正好对上容尘子的目光,他也有了计较:“此处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知观,我们且借一步说话。”

容尘子身如山岳,不卑不亢:“贫道同尊主无旧可叙,亦无话可说。尊主若无旁事,还请借过。”

江浩然可没有龙王好打发,他对这只河蚌的习性再清楚不过的。谁给吃的她就觉得谁最好,而容尘子虽然方正严厉,但对她也是真有情义的,若是由着他养下去,日后再想要回就难上加难了。心下一思忖,他便拦住了那头小毛驴:“知观,我与盼盼之间有点误会,您是出家人,便应修清虚之道、觅长生法门,这些凡尘俗事,您就不必掺和了吧?”

小毛驴跳回容尘子身后,容尘子将河蚌从驴背上抱下来,揽在怀里。河蚌在他怀里吃着糖葫芦,他伸手细细拭净她唇边的糖渣,沉默了很久方道:“出家也可以还俗。”

江浩然微怔,连河蚌都目带惊诧,容尘子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只要下定决心,原没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你若要名分,我入世便是。”

河蚌随即又低头吃果子,不说话。

江浩然上前两步,容尘子一手格住他,二人寸步不让,就这般对恃。江浩然长年禁欲,又修的外家法门,脾气难免暴烈,这时候早已不耐:“知观这是要同本尊主动武吗?”

容尘子右手握住背上宝剑,威怒不扬,神色淡然:“以你我身份,本不应作意气之争,但若关乎于她,贫道绝不相让。江尊主若再上前一步,今日只怕要血溅此处。”

“好!很好!”江浩然怒极反笑,他双手交握,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本尊主倒要看看,今日到底是谁血溅此处!”

容尘子将河蚌放下,二人狭路相逢,毕竟时候不对。若河蚌长大了,性子稳了,自然也会顾全大局,不让他们真刀真枪打起来。但如今河蚌智商如同七八岁幼童,正是贪玩的时候。她巴不得看热闹,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容尘子将她抱到小毛驴上,又从包袱里取了些果子给她,柔声安抚:“先垫垫肚子,马上就好。”

河蚌吃着果子,又看了一眼江浩然。江浩然双手金光湛湛,眸中怒火熊熊:“不必担心,你死之后,我自会好好照顾盼盼。”

容尘子并不理会,两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比划也要选个像样的地方,总不能站在路中间。就近有一条溪流,人迹罕至,是个争风吃醋的好地方。小毛驴驼着河蚌站在柏树下,江浩然站在溪涧中央的一块岩石上,容尘子站在他对面,三月春风抚面而过,夕阳渐沉,暮□临了。

江浩然性子火暴,自然是他先动手,容尘子凝神敛气,不过瞬间,他便平和如晚风。四下无人,江浩然便起了杀心。虽然容尘子是星宿转世,但如今他未归神位,也不过是个凡胎。而自己却至少总有千余年的道行,要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真要说来,他与容尘子并无仇怨,但河蚌居然同容尘子有过肌肤之亲,他虽仍想将她带回江家,但说一点不介意却也是自欺欺人之言。他自出生便是江家指定的继承人,可谓一生顺遂,有些事难免耿耿于怀。这时候正逢良机,难免不愿错过。

容尘子是道家仙师,江浩然乃武道翘楚,二人交手的场景可谓是百年难遇。暮色笼罩下的溪涧不时泛出金色的奇彩,江浩然一双手在浅淡的暮色中看来分外醒目,河蚌啃着糖葫芦,驼着她的小毛驴也不吃草,在树下呆呆地站着。她揪揪驴耳朵,也十分无聊:“你们谁赢了谁就带我去吃东西吗?”

江浩然掌风如刃,搅乱一涧溪水,水珠贱散开来,断枝穿叶。听得河蚌言语,他语态森然:“容尘子,你若退让,尚有生理。”容尘子神色淡然,应对之间从容不迫。

江浩然本就走刚猛一路,对上容尘子,渐渐竟如击中流光晚风。上次二人交手,他一直认为容尘子不过是趁他不备,侥幸得胜。这时候心中却渐渐冷凝,论消耗他尚未露頺势,但他是妖身,千余年的道行,容尘子是道士,竟然也未施半点道法。他的乾坤袋悬在腰间,但他始终没有试图取过符咒。

江浩然口上不言,心下却也不得不承认——所谓君子风范,便是如此了。

他虽好胜,但也着实不算坏,这般想来,杀气便弱了。容尘子何许人,自然有所察觉,八卦拳法讲究借力打力,他气息均匀,几乎没有损耗。但他也不想同这个嘉陵江尊主两败俱伤,修道之人,所习法门本应贵生渡人、替天行道,用以争风吃醋实在不是修道者应行之事。但他立场坚决:“江尊主,贫道还是那句旧话,你我之间本无仇怨,但小何一事,绝无余地。如若尊主执意相阻,今日你我只能在此一决高下,不死不休。”

江浩然略微犹豫,容尘子轻身一纵,已至河蚌身边。河蚌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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