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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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学-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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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大一的日记

1999年9月18日晴

今天上了第一节高数课,很难啊!高中那点脆弱的数学基础被高数老师的三个公式就踏成牛屎,他还声称我们用的是第三类教材,即最简单的那种。我搞不明白的是,文化管理跟高等数学有什么直接联系?

然而路总是人走出来的,以后多花点工夫,及格还是有可能的。高考都熬过来了,还怕区区高数么?

1999年9月20日晴

今天英语摸底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听说被分到“核心英语”班,那名字听着很神气,一打听才晓得是慢班,差点把老夫气死。俗话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高数加上英语,有得我受啦。

还是早一点准备的好,以免期末客死他乡。

1999年9月27日雨

寄“虚无”

时常幻想着彩虹的那一端是否是天国。

当然,我知道彩虹无非是雨后的幻觉。但我始终摆脱不了这份不灭的幻想。有人说,彩虹的另一端是极乐世界,是天国,是净土;真理说,彩虹的那边仍然是蓝色的天空,是大

气,是充满幻想的人。

我该信谁?一边是虚假,但代表着浪漫;一边太平淡,却是真实。

迷惘中又仰望天空。七色的彩桥似乎汇聚了大自然的最美。一世无愧的人,灵魂最终能够跨过彩桥,来到净土。而我呢,我不知自己有一天能不能触及这天空圣洁的桥梁。

刹那间明白,虚无的东西才是最美。

1999年10月15日晴

今天去思源湖边练吉他,很不爽啊。刚进校门的时候有人告诫过我,如果是单身一族,不要在湖边徘徊,不安全。我以为老兄开玩笑,去了才知道是真的,我差点就投湖自尽了。

下午原本没课,中午吃了饭又不想睡觉,突然想起图书馆门口有个湖,看起来柔柳拂面,波光粼粼,不如去练一练琴。起初倒相安无事,练着练着都想睡觉了。约摸过了一个钟头,等我再清醒的时候,发现环湖坐着一圈人,都是一对一对的。他们或搂或抱或亲,各得

其所,各不打扰。更可恨的是离我不远有对女生也抱在一起,是不是书上说的同性恋?今生还是第一次开眼界呢。真神奇!那秒钟,我感觉我的影子都离开了自己的思想者,孤独到了脊髓,差点就跳进水里。

不过,离开的时候我又发现,湖里的鱼很多,吐口痰下去就有一堆鱼来争食,哪天来钓几条开心开心。

1999年10月16日晴

早上去校门口买了鱼钩、鱼线,中午趁恋爱大军未到,抓紧时间钓了一会儿鱼。湖边的土太硬,刨不到蚯蚓,我就用唾液拌上一块碎面包当作钓饵。那些鱼太馋了,钩才扔进去,线马上被扯紧,提上来肯定有一条。个头虽然不大,但频率挺高的。真庆幸昨天没有跳进湖里,不然我会被这些馋嘴啃得只剩骨头的。然而,钓起来的鱼没什么用,我又把它们扔进水里。

我是不是有些变态了。别人都在睡午觉,我却在这里钓鱼,钓到手了又放掉。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来做一做,这样玩玩确实也开心。唉……可惜是独乐乐,如果是在家里,我就把朋友们一块儿叫过来,钓了鱼去喝酒。

在我走之前,湖边来了第一对男女。我想,他们在那里坐一下午也不会无聊,等我以后有了女朋友,就带她来钓鱼。

1999年10月18日晴

今天班上搞了一个家庭经济情况调查,我到处打听,才知道学校里准备发放一批助学金,但在发放之前必须确定对象,其依据就是家庭的经济状况。我听说助学金的数额不少,足够买台二手电脑或者一部全新的手机了。

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同学们互相攀比,有的人在“人均月收入”一栏填了一百元——其实这还不够他一个月的手机费;有的人更狠,填了八十,而且填表的时候手都不抖一下

;我看了半天,觉得以这个思路填下去的话,没有什么竞争力,于是在“人均月收入”栏里这样填:具体收入要视国家补助情况而定。

1999年10月24日天凉

高数还是玩不懂,那些公式与我的思维严重抵触。

我欣赏很多人,比如亚历山大、拿破仑、爱因斯坦、盖茨、李白等等,但我的偶像只有两个,一是第一个用高等代数思维的人,二是第一个用文学语言阐述高等代数的人。后者好像还没有出现,而我本人是不想做这方面努力的。

如果说我在英语面前是个白痴,那在高数面前就是非灵长目动物了——思维都没有。以前把所有的不成功归因于自己努力不够,面对高数的时候,我却不敢这样想了。谁给我一盏明灯,让我找到大脑里面解题的那根神经,告诉它你不能亡,你亡了我也亡,一亡即亡,一损即损。怎么办?

1999年10月30日冷

在校园里徘徊了一个半月,一直找不到好的歇脚地。今天试探着摸进图书馆,从一楼爬到六楼,巡视了一圈。随即我在四楼看了一下午的军事杂志。那里的杂志品种齐全,以后再也不用花钱去邮局买了。我没事应该多去里面呆着,免得成天在学校里逛,一不小心被校警逮住送去采石场。

1999年11月3日冷

上海好像没有秋天,起初还热得厉害,马上又变冷了。而且看样子气温会骤降,我得做好防寒的准备。

中午收到你的来信,得知你最近也不开心。我该怎么回信呢?告诉你不要和男朋友吵架,互相体谅么?我想我快成佛了。两年前我可能会给那小子屁股来上一脚,让他快滚,别让我再看见。现在呢,现在我只是个远离家乡的外省老表,我什么也不能做。想着你开心,

也就够了。当然了,如果你不恨我,我会更高兴些。

记得那卷鸳鸯锦吗?“展开如画,比画还甜蜜;收起似剑,比剑更锋利。”多么朴素的一个愿望,想拾起的时候却又沉重无比,一无结果。

我在听ONE这首歌,我记起生命只有一次。很不愿意拒绝这唯一的一次,它让人想到短暂和永恒。几年前,我听着BEYOND的歌长大,却从没有超越那些歌词。现在呢?你让我留下热情再走,我想留下真实,带着躯壳去流浪。原本我可以摘下耳机,不去看那些闪烁的舞台,但是我手里握着笔,无力去摘下耳机。所以我决定了,明天戴上虚伪的面具,劝你们别吵,祝你们幸福。

1999年11月6日晴

早上骑车赶上课,路过南区海报栏的时候,看见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在地上和落叶们一起飘舞。无数的人用脚踏之,车碾之,仿佛一夜之间他们都成了圣人,对“阿堵物”连吐口痰的兴趣都没了。我修行来得慢,还没有超脱,于是上去把钱拾起来,吹一吹灰,再看看水印,明显不是假钞。

但是,那张钞票在裤兜里像着了火一样,燎得我整个上午坐立不安。吃掉它显然没有

意义,买个大一点的消费品又不够。两节高数课上,我心神不宁地盘算这件事,没有拿出什么解决方案。最后想想,也有三五年没做好事情了,不如把它捐掉。于是,中午我去学联查阅“希望工程”的救助资料,选了一个湖南的孩子,名叫李成,下午放学就把五十元汇给了他。走出邮局的时候,我感到一身轻松,难怪雷锋做好事做上了瘾,原来其中有一个原因是可以带来心理快感啊——这年头,生理快感容易找到,心理快感就不见得了。

1999年11月10日多云且冷

高数老师叫嚣有期中考试,怎么办,是不是上讲台跟他拼命?

上帝保佑,阿门!

1999年11月20日冷

在如此晦暗的日子里,竟然得到个惊喜。李成回信了,讲了些感激的话,还向我报了报上学期的成绩,怕是想叫我长期资助了。一起寄来的还有李成所在小学的辅导老师张某的一封信,里面的内容和李成说的大同小异。我搞不明白的是,他们明明知道我在读大学,李成却叫我阿姨,张老师就叫我同志,实在是贻笑大方。

唉——人家的请战书都送到了家门口,看来以后有钱要寄过去意思意思了。没想到一

张捡来的五十元,却让我走上不归路,资助这玩意儿往往是无底洞。我又联想到唐僧,他小时候给一条鲤鱼放生,最后就要去承受九九八十一难,我不会有这么惨吧?

1999年12月1日很冷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玉溪一中。你穿着那件红色的毛衣,很专心地听老师讲课,动作带点夸张,像小学生上课那种——腰杆挺直,双手放在课桌上,眼睛平视黑板。具体讲的哪门课我没搞清楚,其他同学的脸也很模糊,自始至终只有你那件红毛衣格外显眼。我趴在教室外面的窗子上,像只猴子,眼睛盯着专心听课的你。看着看着,你的红毛衣化为一片混沌,我于是惊醒过来。

在上课的路上,我对小马讲了这个梦。他只会“呵呵”地傻笑,这年月,谁还关心别人梦见什么,说出来只会让众人笑话。我甚至可以怀疑,就算讲给你听你也同样是“呵呵”地傻笑。

1999年12月2日仍然冷

我不断地劝自己,安静些,既然出来读书,就要适应外面的一切。我累了,我抱怨种种不习惯,但一切的一切没有因为我而产生丝毫的改变。我觉得我像个泼妇,站在交大的林阴路上骂着,希望它降一份喜悦。但是喜悦没有降下来,连鸟屎也没有坠一泡下来。

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失败,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始一段精彩的大学生活。精彩吗?哦,有些奢求了,充实的就行。谁告诉我?谁告诉我?

1999年12月6日不是很冷

今天玲玲姐姐从深圳寄来一封信,给我指了些生活学习的方向。我觉得信里的一句话比较有道理:如果你觉得有些事想在大学里完成的话,最好现在就做起来,每天给它一点点时间,不知不觉就会完成心愿的。听口气,玲玲姐姐似乎留了些遗憾在大学里,所以才这样劝我。但我觉得这话有道理,读着读着这封信,感到有股力量从丹田涌上来。后来在计算机中心的马桶上,我下了决心,要去图书馆看很多很多的书,考最好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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