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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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卒-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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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到来让堂上众人又一阵的兴奋,都纷纷跑过来向我示好,如今我的手脸虽然洗了,但甲胄之上却仍然满是血污,他们也不嫌脏,竟然围着我用衣袖袍襟不住手的擦拭,见他们这副贱样我不由得一阵恶心,强压着吐意笑推开众人后走到一个角落中自斟自饮了起来。

不久天策府中其他将领也有陆续回来的,个个一身的血迹,他们有的兴高彩烈,有的默然无语,这里尉迟恭是回来最早的,数他最高兴,酒喝的也最多,此人精赤着上身炫耀着刚受的伤,挨桌敬酒的同时也口沫横飞的讲着事情的经过。

从他的口中我得知,他们是如何在玄武门设的伏,交战时那李元吉又如何三次箭射二殿下都没射准,张公谨如何一人力守北门而阻来援的几千太子人马,后来齐王用弓弦勒二殿下的脖子,他又如何英勇的从齐王手中救下二殿下的性命,又是怎样提着太子和齐王的人头惊散了敌军,最后他又陪着二殿下怎样入了圣驾所在的临湖殿,圣上又是怎样和二殿下抱头痛哭,最后,圣上决定在一个月后正式禅位给二殿下。

他的话颇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有几处细节更是让我吃惊,圣驾所在的临湖殿离玄武门不过百步的距离,如此距离圣上都没做出反应,看来真正的行动,早在临湖殿就开始了,还有那力阻几千人的张公谨,他是个什麽东西?我虽没和他打过交道却也与他相熟,一个人如何能挡的住几千人啊?门关了敌军就不会爬墙?几千人一齐四面进攻,他张公谨就是生了三头六臂也应付不了,看来当时他身边也有许多人马。

望着尉迟恭那得意洋洋的黑脸,又看了看木坐在首位的二殿下,我忽觉这个尉迟恭真是傻的可爱,平时还已为那程咬金最没心眼呢,但看程咬金闷头吃喝的低调才知道,原来他比这尉迟恭要有心计的多。

自顾自的又吃了一会后猛听堂外一阵大乱,接着就见房玄龄快步走到二殿下身旁低语了几声,二殿下听完后脸上顿时变色,先扫视了一圈我们天策诸将,然后无言的向房玄龄轻轻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如遭雷击,只见堂外低头躬身的走进个手托条盘的人来,条盘上盖着红步,这人我认识,正是今天我放走的那名车夫。

那车夫先是谄笑着向堂上的二殿下磕了三个头,然后伸手一揭那红布,果不出所料,布下就是那两个孩子小小的人头,我眼前一黑,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了,此时心中悔恨的要死,这个无恩无义的匹夫,竟然卖主邀功,留下那个自刎的,一刀劈死他好了。

此时房玄龄手指我们这边与那车夫交谈了几句,那车夫就开始逐个的辨认上了,只片刻之功他就发现了我,我此时被气的浑身发颤,也不等他指,站起身来手按长刀就向他身边走。

那房玄龄见状忙抢步上前对我怒道:“燕九郎,你要干什麽?难道此时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我没理他,急冲几步后刚想抽刀砍那车夫,就被身旁的众人按倒在地,他们按的我好紧,紧的让我窒息,拿住我的是天策诸将,耳边也传来了秦琼悲伤的哀叹:“九郎,你……都干了些什麽呀。”

我放弃了挣扎,任由他们将我捆住,二殿下正在看着我,那目光也如寒潭般的幽深,猛然间忽听有人道:“启禀殿下,燕九郎徇私枉法私纵反贼之余孽,今日又在大堂上公然杀人灭口,当明正典刑以靖国法。”

又有人高声道:“启禀殿下,燕九郎曾与反贼李元吉之妻妹有婚约,素日就有通敌之嫌,今日反情以明当诛其三族。”

一时间堂内声音鼎沸如赶集一般的乱,有说将我凌迟的,有说将我腰斩的,有说要将我大卸八块拿去喂狗的,更有人奔到我面前一口吐沫就啐到我脸上,我笑了,郎声大笑,二殿下也笑了,笑的声震屋瓦,良久,才见二殿下收了笑容冷声道:“将燕九郎押入地牢暂行看押。”

天策府内居然有个地牢,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到底是天策府的牢房,收拾的还真干净,里面既没有死尸,也没有老鼠,地面上还铺着厚厚的稻草,躺在上面感觉挺软呼的。

别看这里不错,但我却觉得比上次进牢房都遭罪,我现在穿的是一身明光铁甲,这东西穿在身上到是威风凛凛,但一被绑住就不行了,我的两手被弯到身后,铁甲肩膀关节处那道微微突起的棱就紧紧的顶在肉上,这种疼不比刀砍箭伤般的剧烈,但却让人难受的要死,难受的恨不得一口将那块肉咬下来。

我试着挣动了几下,哪知刚一挣动那守卫就奔过来踢了我一脚骂道:“妈的你瞎动个什麽?再乱动小心老子把屎尿盆子扣你脑袋上。”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那守卫见我不服抡鞭就抽在我脸上,然后踏上一只脚道:“看什麽看?还已为自己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呢?你现在是个等着挨刀的死鬼,死鬼懂吗?不是上头有令老子现在就发送你回来家。”

就在此时只听牢房门口有人喝道:“大胆,他就是马上被拉出去砍头也轮不到你来作贱,放下你的臭脚,给我滚。”

是程知节,那守卫一见是他忙不迭的跑了,程知节跨进牢房坐在我身边道:“二殿下让我亲自来看守你,秦二哥他们几个已向二殿下求情去了,只是你这事太大,恐怕……恐怕不太好办。”

我笑了笑对他道:“众兄弟的心意,我领了,你们也不要求什麽情,事是我做的,祸也是我自找的,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指望能活命了。”

程知节苦笑了一下道:“事情我们都问清楚了,你私放那两个孩子并不是早有预谋,只是当时心软了而已。”

我吸着凉气活动了一下肩膀道:“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什麽人?”

程知节叹了口气道:“最大的麻烦就在这上,别人到还好说,那两个孩子乃是太子李建成的一双儿女……那几个大一点的已被杀了,独跑了这对小的,没想到是你偷放他们,这个……这个事实在太大了。”

我无语,只能闭目哀叹,此时忽觉身下一动,睁眼看后才知道,那程知节居然在解我的绑绳,我见此情景赶忙道:“解不得呀,这一解开二殿下非怪罪你不可。”

程知节却不理会,解下绑绳扔到角落后道:“穿着这种甲被绑那是遭活罪,别的事我帮不上你,这个我自己还做的了主,二殿下若怪罪下来,我老程就担了,大不了回家种地去。”

对我说完后只听他又回头叫道:“王八犊子,给我死回来。”

那看守忙又钻了出来,程知节向他厉声道:“你去厨房让厨子们给我弄一桌酒菜送这里来,要上好的席面,就说是我老程要的,要快,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那看守忙不迭的就去了,我担心的道:“这……这样好吗?被二殿下知道了他非大怒不可。”

程知节笑道:“绑绳我都敢给你松还不敢要点酒菜?放心,我就说怕你逃又担心打不过你,所以才想把你灌醉了的。”

酒菜上的好快,因为牢房内没有桌子,所已全都摆在地上,那看守又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我和程知节相对而坐也不说话,只是一碗一碗的灌着酒,天黑下来了,黑的都看不清面前的菜,我俩也都有些醉熏熏了。

此时忽听有人阴阳怪气的道:“殿下有令,着立刻押解燕九郎进见。”

程知节闻听后浑身一震,我端起酒碗笑道:“来,再喝一碗,兄弟这就要上路了。”

程知节也不说话,仰头喝干后将那酒碗一摔,一头栽到稻草上就不动了。

第二卷征战天下第八十四章黄梁一梦

刚跨出牢门,我就被人卸去战甲戴上了铁叶枷,任由他们推搡着进到一间房内后我一看,原来这里竟是二殿下的书房,房内只有一角点着灯,使一切都看上去昏昏暗暗的,此时二殿下就坐在桌前,自己在慢慢的喝着酒。

那带我来的人踹了我一脚道:“还不快跪下。”

哪知二殿下却开口道:“给他去枷,你们都下去吧。”

这些人都走了,二殿下指着桌前的空位道:“坐,来陪我喝杯酒吧。”

我此时心中没有任何惧怕,坦然坐下后拿起桌上的酒瓶也给自己满斟了一杯,二殿下看着我笑道:“喝一口看看,这是波斯来的葡萄酒,平常人家是连见都见不到的。”

我依言喝了一口,好甜,又香又甜,甜香中只略带着少许酒味,真是好东西,此时正在感口渴,我也不和他客气,仰头就喝干了这一杯。

二殿下笑着又给我倒了一杯道:“慢些喝,别看这酒的酒味不大,但后劲却极足,小心醉了。”

我笑了笑道:“醉了不更好吗?等会挨刀时也就不觉得疼了。”

二殿下笑道:“知道自己要活不成了?”

我没答他,而是又仰头喝干了面前这杯酒,二殿下靠坐在椅子上边看我给自己倒酒边道:“你恨我,也鄙夷我是吗?”

我冷冷的道:“小人不敢。”

二殿下不怒反笑,也喝干了一杯后才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弑兄,屠弟,逼父,杀光了大哥和四弟的后人,还纳了自己的弟媳,天底下无情无义之人,莫过于我了吧?”

说到这里他的笑忽然变了,从一开始的低笑变成了疯狂的大笑,我甚至都已为他疯了,良久笑过后他才带着悲声道:“是我想杀他们吗?我不想啊,我哥大我10岁,整整10岁,从我小的时候爹就很忙,经常领兵出征,是我哥教我习文,教我练武,教我做人,那时的大哥,在我心中是个英雄,是靠山,是最亲近的人,我和四弟年纪小,每当做错事后大哥虽然表面生气,但事后都会把道理给我们讲清楚,当爹因为我和四弟生气的时候,他就替我们受罚,还替我们挨打,记得有一次他又因为我们被爹责打,事后我俩去偷看他时他说,我比你们都大,你们犯了错就是我犯了错,是我没教好你们,挨打是应该的。

记得四弟当时还问他,那我们犯了天大的错呢?我哥说,我是你们的大哥,犯什麽错都有我。“

说到这里二殿下不说话了,两眼愣愣的望着屋顶,仿佛入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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