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中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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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中的玫瑰-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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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2001年去过阿富汗之后,我的一个美国朋友说,你现在是中国的Christiane Amanpour(克里斯蒂安·阿曼普尔)了。这是CNN的一名女记者,因为采访了第一次海湾战争而出名,当然,和我一样,电视这样的平台起了关键的作用。

那是20世纪90年代初期,当我在2001年去阿富汗的时候,美国的女同行已经数不过来了。在美国社会,人们不再关心记者的性别,只是关心记者的工作。当然,现在的中国也是一样,在利比亚采访的中国女记者很多,但是大家不再关心这个话题,观众的关注点,同样也已经转移到新闻本身。

这是女性地位的一种提高,至少在职业发展方面,人们不再用一种固有的思维,认为女性是不适合从事某些工作的。也因为这样,每次别人强调我的身份在工作中的作用的时候,我越来越不知道如何回应,甚至有点沮丧,因为这些人,依然意识不到,决定一个记者好坏的,从来都不是性别,而是专业精神和能力。

对女性的尊重,不在于女性一定要做和男性一样的事情,而是女性要有和男性一样选择的权利。其实很多时候,一些女性羡慕男性,那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男性能够享受的权利远远超过了女性,这让他们在社会中的个人成长有更多的机会。正是因为不平等,才会有女权运动。

我很喜欢20世纪40年代那些充满了旧上海风情的女性画报,不是因为那些烫着短发,穿着紧身旗袍,露出小腿的女性妖娆¨wén rén shū wū¨,而是背后的时代和故事。这些画报中的女主角很多是大家闺秀,她们接受了来自西方的思潮,开始大胆追求女性的权利,那个时候,穿着打扮的自由,就是一个开始。

而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的海报上,充满了金发美女,电视广告都是在营造这样一种价值观,如何做一个幸福的家庭主妇。那个时候正是美国麦卡锡反共产主义的高潮期,对于女性来说,在这个已经开始禁锢思维的时代,生活的选择变得更少。如果看过理查德·耶茨(Richard Yates)的经典小说——《革命之路》,就会明白,那个时代,不单单是女性在表面平静光鲜的生活中窒息得无法自拔,对于男性,那种缺乏选择的日子,同样让人度日如年。

也许,有点不同,就是女性往往更加勇敢和果断,不计较后果。这不是缺点,很多时候,这是推动道德进步的一种力量。

也许是女性面对痛苦会有更敏锐的感受,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于是,当一个时代处于危险边缘的时候,总是会有女性站出来大声呼喊。她们可以没有宏大的理想,她们只是出于一种直觉,但是她们选择说出来。

在中国,就有着一个个这样的名字,让无数的男性为之汗颜。

15 关于品位

七年之前

每个人的生活品位不同,

我觉得不能够简单地判断品位的高低。

关键是,

这种品位是不是真正地适合自己,

是不是让自己生活得快乐和满足。

说到品位,让我想起了“情趣”两个字。

七年之后

这些年的消费经验让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

买一大堆当时时髦流行的东西,

比不上买一件做工精良、看似不起眼的东西。

七年|之前

绕了世界一个大圈,整整一个月。回到香港,决定好好地和女儿过过周末。香港太小,我们两个人太熟悉,于是决定去深圳住两天,而且我最好的朋友也在那里。于是在蛇口挑选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带上了我和女儿的高尔夫球杆。

我喜欢蛇口,是因为相对深圳其他的地方来说,这里要显得干净整齐一些,而且没有那种压迫的感觉,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坐船去。因为一想到,如果周末的时候走罗湖海关,在海关大楼做沙丁鱼,就会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喜欢蛇口,还有一个原因,是海上世界这个地方开了很多很多的咖啡店,因为刚刚开始,加上消费也算是高,人不算多。坐在咖啡店外,很多时候会以为自己坐在欧洲的街头,因为身边左右都是在蛇口工作的那些老外,而这样的地方,不管是香港,还是北京,都找不到。

结果,整个周末,孩子们在酒店的游泳池乐不思蜀,一顿地道美食之后,还在高尔夫练习场过了一个下午。虽然期间大雨不断,但是听着雨声,反而让孩子们更加觉得有趣。他们在那里打不到球,就开始一个一个往球场上扔。最惬意的,还是在广场的咖啡店,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和朋友聊天,漫无目的,而孩子们则被广场上画肖像的画家吸引,结果乖乖地坐在那里一个多小时,每个人拿到一张在我看来至少像长大了十岁的画像。虽然我笑着对我女儿说:你知道吗,这就是你将来的样子。但她还是把这幅图画当成了宝贝。

朋友的老公说,你们过得真是小资。

小资这个词是我在内地听得最多的一个词,很多杂志以及朋友之间的对话,时不时都会提到这两个字。

不过我倒觉得,这在中国并不是新鲜的东西,在钱钟书的《围城》或者是张爱玲的小说里,现在的小资们的生活方式,那个时候的人们早就这么过了。不过那个时候的人们是骨子里面的,比现在要讲究得多,用心得多。而不是现在,人们更加是从形式上面来讲。

过去的小资,指的是一种意识形态上的自由,是对自己品位的认同,并不是和流行的外在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过去的小资,不会像现在这样,意味着去应该是小资们去的餐厅,看小资们应该看的书,听小资们应该听的音乐,说小资们应该说的话题,做所有小资们应该做的事情。

在我看来,真正的小资,追求的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思想和生活空间,坚持的是适合自己风格,过的是自己想过的生活,接受流行,但是不会被流行所左右。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刚刚上小学,我有一天发现家里的亭子间里面传出来很浓烈的香味。亭子间是我们家煮饭、吃饭和洗澡的地方。走过去,发现是我的表姐在里面。她说:她正在煮下午茶,她用纱布做了一个袋子,然后在里面装了红茶,然后放在牛奶里面,用平时烧开水的水壶煮热。她说来了客人,加上饼干,就是英式的下午茶。

很多年以后,我坐在伦敦文华酒店的咖啡厅里面,第一次在英国品尝地道的下午茶。茶具非常精美,小铁架上面,分三层放着热松饼、三明治还有各种的水果挞以及其他的甜点。依靠有限的礼仪知识,我知道英式下午茶是需要按照一定的次序,来享用面前的这些糕点的。咖啡厅的窗外就是海德公园,端着茶杯,忽然想起上海的那个下午,奶茶的味道已经记不清楚,点心只有上海出的苏打饼干,窗外对着的正是对面人家的窗户,但是那仍然是一个享受下午茶的下午。

过现在意义上的小资生活是需要不少金钱的,北京的酒吧,一杯咖啡的价钱已经比巴黎的街头要贵上好几倍了。于是为了做小资、过小资的生活,很多人开始拼命工作,拼命赚钱。

几年前,因为工作的关系到了德国,去采访一个作家。让我意外的是,这位大学教授、作家的家比我想象当中要简陋得多。看上去房子年龄已经不小,上楼梯的时候,会发出吱吱的声音。采访完了,作家的太太端上来一盘曲奇饼,她说,这是她刚刚烤出来的。还有她亲手煮的咖啡。坐在她家的沙发上,虽然沙发也已经不新了,但是我会觉得,这是一对生活品位绝佳的夫妻。

我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去花墟买花。因为在花墟,所有的鲜花就那样随意地挤在一起,没有塑料装饰纸。我喜欢香港旺角的花墟,花多得让自己不知道如何选择。挑选完之后,店主会用过期的报纸把花包起来。在北京,在没有太多选择的情况下,我选来选去都是那几种。很快,花档的女孩子已经认识我,每次选完花,她就会帮我捧着送我上车。只是我觉得有点不习惯的是,这里的花都用塑料装饰纸包起来,我觉得,鲜花和塑料花纸是两个世界的。

回到家,把不同的花插进不同大小的花瓶,我没有学过插花,但是我现在已经能够体会插花给心灵带来的那种平和。

我喜欢花,读书的时候,我喜欢在校园的四周采野花,然后把它们装在牛奶瓶或者是汽水瓶里面,然后放在宿舍的窗台上面。

每个人的生活品位不同,我觉得不能够简单地判断品位的高低。关键是,这种品位是不是真正地适合自己,是不是让自己生活得快乐和满足。

说到品位,让我想起了“情趣”两个字。

很多人觉得生活太乏味了,大部分人每天在重复着自己的生活。或者像我一样,生活丰富多彩,但是很多时候时间并不是自己的。

生活是应该用心去感受的。生活的情趣更是用心去创造的。很多时候,它是没有成本的,不需要金钱,也不需要时间。

我的朋友,一家三口到了丽江去旅行。这是很多人都做过,或者正在做的事情。回到北京,吃饭的时候,他们给我看了三个人分别写的五绝小诗。他们每个人工工整整地用铅笔把自己的诗写在一张应该是随手找来的废纸上,还非常认真地署上自己的名字。我不懂如何来判断这些诗的艺术性,我只是被这些人享受生活、分享感受的方式所深深打动。

我还记得有一年的冬天,我到北京出差,正好我的朋友也来到北京。我们一起吃完晚饭,因为喝了点酒的关系,大家都变得有很多话要说。经过工人体育馆,很多老人正在那里跳交谊舞。

“我们去跳舞吧。”

这个平时自称不会跳舞的人突然提出这个建议,让我在那里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现在,每次经过那里,总会想起那个有点疯狂的夜晚,微笑就会不自觉地浮在我的嘴角。

到不同的国家,我不喜欢拍照,因为我觉得,看到的东西,记在心里面就可以了。我也不喜欢去游览名胜古迹,反而我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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