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民国大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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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民国大文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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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找去,就是差一个音怎么也找不到。赵元任抬头看见了玻璃灯罩,灵机一动,取下来敲了一下,说也巧,正好补上了这个缺的音,大家全乐了。

赵元任的孩子们学英文字母、国语罗马字、注音符号等,赵元任就教他们唱,歌学会了,字母拼音也跟着会了。杨步伟的侄女杨若宪小时候住在赵家,她第一个学会了国语罗马字,赵元任便奖给她一顶帽子。

赵元任不仅教孩子们唱字母拼音,还将九九乘法表谱上曲,让孩子们变唱边背。他还从女儿们的课本中调出课文,谱上曲,配上和声,教孩子们唱。

赵元任雅好音乐,一生创作过一百多件音乐作品,包括声乐和器乐。他和他的女儿们,有机会便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庭合唱团,分声部地练习演唱他的音乐作品。

在赵元任的音乐作品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为家庭创作的,他常为女儿写歌,并教她们演唱。连上邮局寄挂号信排队的时间,也不放过。他把许多歌曲写在小五线谱本子上,随身携带,一有灵感就进行创作修改。他的大女儿赵如兰说:“他的许多音乐作品,都是在剃胡子的时候创作的。”

1928年,赵元任出版了《新诗歌集》,萧友梅评价说:“这十年出版的音乐作品里头应该以赵元任先生所作的《新诗歌集》为最有价值。”“(他)虽然不是向来专门研究音乐的,但是他有音乐的天才,精细的头脑,微妙的听觉。他能够以研究物理学、语言学的余暇,作出这本Schubert派的艺术歌(Artsong)出来,替我国音乐界开一个新纪元。”萧还赞扬赵元任是“中国的舒伯特”。

抗战爆发后,赵元任一家随着历史语言研究所南迁,东奔西跑,钢琴丢了,天黑了也没有电灯,但他们的家庭合唱团却越唱越起劲。一到天黑,赵家的合唱团就开始唱起来了。赵元任的两个小女儿年纪小,嗓音尖,就唱女高音;赵元任则唱男低音;二女儿赵新那是女中音;大女儿赵如兰则补上第四部。

【温婉】

14岁那年,赵元任的大姑婆告诉他,他就要和一个姓陈的女孩订婚了,他在日记上记载说:“婚姻不自由,我至为伤心。”后来经过努力,赵元任终于解除了婚约,他高兴地说:“我和这个女孩订婚十多年,最后我终于得到自由。”赵元任拒婚的理由是“女方大两岁”,后来他却追求比他大三岁、性格迥异的杨步伟。

赵元任自小聪明、好学,从初中便开始坚持记日记。在南京求学期间,他一度沾染恶习:抽烟、嗜酒、手Yin。但他后来努力改变恶习,并以父亲命名寓意告诫勉励自己:“元任,任重道远。”

赵元任在南京高等学堂预科读书时,与章元善同学,他们相互勉励,刻苦读书。因二人卧榻顶头相接,两人便将枕头以绳连接,先起床者拉动绳索,然后二人同时起床,到操场上练习英语发声。

1920年8月的一天,赵元任在南京一个朋友家认识了杨步伟,便爱上了她。当时赵元任正在为罗素的中国巡讲作翻译。一次罗素在师大讲演,赵元任迟到了,因为语言不通,罗素站在台上呆坐着,毫无办法。赵元任说:“看到我和女孩子进来,他低声对我说:‘坏人,坏人!’。”

1927年春天,赵元任曾到江、浙两省作吴语调查。他经常一天跑两、三个地方,边调查边记录,找不到旅馆就借宿在农民家中。一次,他和助手夜间由无锡赶火车去苏州,只买到硬板椅的四等车票。由于太疲乏,两人上车后便躺在长板座上睡着了。等醒来时,满车漆黑,往外一看,才知道前面几节车厢已开走,这节四等车厢被扔下了。助手问他怎么办?他说:“现在反正也找不到旅馆,就在车上睡到天亮吧!”助手见他身体虚弱,劝他每天少搞点调查,他诙谐地说:“搞调查就是要辛苦些,抓紧些,否则咱们不能早点回家呀!将来不是要更费时间,也更辛苦吗?”

赵元任无意于做官,他与杨步伟结婚时只对杨提出一个要求:别逼他做官。

赵元任也不愿做行政工作,清华曾让他担任校长,他断然拒绝,后罗家伦担任了清华校长。

一次,赵元任从欧洲到上海,当时东南大学正闹学潮,双方相持不下,都想让自己一方的人任校长,而赵与双方关系都不错,故双方都能接受他当校长。于是,杨杏佛和胡刚复二人日夜追着赵,请他出任东南大学校长。吓得赵元任连夜北上,逃到北京。

杨杏佛请赵元仁到中研院做研究员,赵同意了,但他和杨杏佛约定不任行政职务,杨杏佛则要求赵永不许辞职,赵元任笑说,若是你老兄不做了或情形变了,也不准我离去吗?没想到一语成谶,杨不久被人暗杀。

赵元仁到中研院,傅斯年说他在研究院一日,赵元任一日不能离院,他知道赵元任不做行政职务,不喜与人争权,所以屡次有人提议让赵元任做总干事,傅斯年总是阻止,以至于有人认为傅斯年嫉贤妒能,并且有些人设法离间二人。这件事杨步伟晚年写回忆录时记叙了下来,此时傅斯年已经去世。

1946年国民党政府教育部长朱家骅拍电报请赵元任出任南京中央大学校长。赵元任回电:“干不了。谢谢!”朱请杨步伟劝说赵,杨说:“我从来不要元任做行政事。”

赵元任很不喜欢穿礼服。赵元任婚后初到美国时,生活很是艰难。赵元任便到妇女俱乐部去演讲赚外快贴补家用。在美国演讲必须穿晚礼服,赵元任不管这些,直接穿着便服去演讲。俱乐部主席很是为难,在开讲前问赵要不要租件礼服换一下,赵元任说一定要换我就不讲了。主席只能将就他。不久,赵元任要到纽约去演讲,此次演讲必须穿礼服,他就只能在招待室等着,让朋友临时出去租了一套来换上。赵元任也一直反对穿晚礼服,只有在1946年代表联教组织到法国去开会,为了国家形象只能穿才同意穿了,其他时间能不穿时就不穿,自己也从来不购置。

赵元任生活朴素,最不讲究穿戴。他一直自己开车,买东西,做饭,补衣服,许多家务事都是他干。他钉扣子最有意思,用一根大针穿上四根线,把线的两端合起来打上结就成了八股线,只一针就把扣子钉上了。

【童趣】

赵元任出生前,父母找人算命,算出是要生个女孩。等赵元任一下地,发现是个男孩,便说:“哎呀,敢情还是个小子呐!”于是给他扎了耳洞。

赵元任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睡,一天晚上,小赵元任看见母亲先睡着了,便大哭起来,母亲被他吵醒,慌忙问:“什么事?怎么啦?”赵回答说:“妈先睡着了嚜!”赵回想起来觉着自己很可笑,但当时他觉着母亲先睡着了就好像全家都走了,把他一人留下了似的,很是孤凄。

赵元任儿时,每到过年,赵家总是张灯结彩,赵元任很是欢喜,因为总是有好吃的,还可以放花、放风筝、掷骰子玩,并且不用上学。所以在赵元任的心里,总觉着过年是一件大事情。于是他常盼望着过年,过完年才两三个月,他便吵闹着问母亲:“怎么老不过年?怎么老不过年?”母亲很是奇怪:“刚过了年嚜,怎么又要过年?”等过一段时间,他又开始吵闹:“老不过年!老不过年!”

赵元任儿时喜欢玩铜钱,一次他把三个钱含得嘴里,结果吞到嗓子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说不出话来了。母亲见他脸都憋的通红,说不出话,便问他怎么了,他指指自己的嗓子。母亲便将手伸进他嗓子里,他一恶心,才把钱吐出来了。

赵元任儿时喜欢看朝霞,他常天不亮就爬起来,站在院子里,不眨眼地盯着看,看着太阳一点儿一点儿的现出来,看到眼睛都花了。

有人送给赵元任一个三寸多的放大镜。没有人教他怎么用,他就自己研究怎么玩,将放大镜贴近眼睛远一些看东西,东西就变成了倒的了;他将一张报纸搁得放大镜底下,那些东西的倒影子就都出现在报纸上;他又跟吕爷学来用放大镜取火的方法,学到后便到处烧东西玩,幸好没闯出什么祸来。

赵元任小时候喜欢看雷雨,喜欢看闪电,更喜欢下大雨。每次下雨,院子里有一点湿,他就盼望着那水快点儿积起来,到满院子都是水看不见地就好了。他喜欢睡在被窝里听外头打雷下雨,总觉着外头越是又湿又凉,他在被窝儿里就睡的又干又暖和。

赵元任小时候常搬家,看家大人整理收拾东西,他也便整理自己的小东西。后来便养成了习惯,喜欢给东西归类。在国外留学时,赵元任曾想拿科学分类作他的论文题目,但老师若伊思(JosiahRoyce)说这题目太枯燥,才作罢。

赵元任说:“我五岁的时候儿说一种不顶纯正的京话,说一种地道的江苏常熟话,可是念书就只会用江苏常州音念。”

赵元任儿时读书,将描红上的句子是“圣上爱一夫之力,惜十家之产、深闭固居,未肯……”读成三字经似的句式:“圣上爱,一夫之,力惜十,家之产,深闭固,居未肯,……”

一次,菊花开的正好,赵元任和家人一起拿菊花做题吟诗,他开头儿第一句就写:“满堂菊花香。”赵的大姐说:“你头一句就把话都说完了嚜!你得慢慢儿的说呀!”于是赵元任就改成:“有人来看花,花开阵阵香……”他记得诗中有一句“风动一开张”,觉得应该是大人给他改的,不像是他会写的句子。

赵元任八岁是第一次坐船,从天津到上海,不晕船的时候,他喜欢在海上看日出看晚霞看雷雨看闪电,觉得在海上看的比在地上的好看。有时候他站在船边看得入了迷,身上让浪花溅湿了,或是被潲进来的雨给濯湿了也不管,等大人叫了好几遍才回到房舱里。

赵元任儿时最喜欢三房叔公的么女侬姑,他说他几乎爱上了她,大人们打麻将的时候,他会挤在她身旁看着她打牌。他眼睛有毛病的时候,她总是在睡前给赵元任点最后一次药水。

【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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