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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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獒-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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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痞儿发现宝鉴兄都不在状态,总是痴痴地在那里发呆。阮先生打了他手都没有改观。痞儿心想,这宝鉴兄害相思病了。冷玉璜也注意到宝鉴的不正常了,所以在课间,她问苟小七,是不是昨天有哪个狐狸精缠上宝鉴了。苟小七说没有,冷玉璜不相信,但也无法。

下午在怀德堂,宝鉴也无心练武,拉着痞儿说话:“下次再去路北,记得帮我打听那女孩的名字。”“好。”痞儿答应了。“你说,她会叫什么名字呢?是叫‘玉兰’,还是叫‘珍珠’,或者,叫‘玉珠’。不对,她家应该没文化,有可能就叫‘小红’。痞贤弟,你说呢?”“她应该叫‘相思’。”痞儿打趣道。宝鉴急得要打痞儿,痞儿跑开了,两人在怀德堂里打闹起来。

第十五回 水仙儿

第二天,宝鉴停止了相思,因为冷玉璜发话了,她要到路北去煽那狐狸精的脸。宝鉴很害怕她去伤害那女孩,便只字不提那女孩的事了。没几天,阮先生也知道了这事,对着宝鉴直叹气,说:“想当初,你师娘新寡在家,打听到我未娶,就天天上我家来,后来干脆就不走了。我那时也和宝鉴一样,躲都躲不掉,你总不能不回家啊。”

“那后来呢?”痞儿问。

“后来,我就没让她走了。再后来,他儿子也来了。”

“那时你知道她厉害吗?”痞儿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时你师娘温柔着呢,还勤奋好学,我教她‘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她学的好快,没想到,这不仅仅是相爱不分离,也是休妻不可能的意思。”

“说明先生当初读书领悟地不彻底啊!”痞儿没心没肺地说道。“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阮先生叹道。

这时,水仙儿走了过来,羡慕道:“冷玉璜真是命好啊,爹娘单宠她不说,黑大哥还那么顺着她。”“你不是生活地也很好吗?”痞儿很疑惑地说。“哪儿呀,比冷玉璜差远了。她是她爹娘的独生女儿,我可是我妈带来的,不是我现在这个爹亲生的,待遇上怎么会一样。”“你不是和问兄弟一样每月八钱银子的月钱?吃的和我们一样,穿的也很好看,还和我们一起读书,哪来亏着你了?”痞儿实在是不解。“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冷玉璜穿的是杭州一等丝,我穿的是杭州普通丝绸,她的料子比我的厚多了啦。还有啊,冷玉璜的爹娘每天都给冷玉璜准备了很多精细的点心,我就没有。冷玉璜和黑可兰都有好多好看的珠钗、首饰,可以搭配不同的衣服鞋子,我那些首饰和她们比起来就少多了。你们看,我是不是很可怜啊!”痞儿宝鉴无语。

这时天气骤冷,下起雨来。冷玉璜的家仆给冷玉璜送来了伞。黑家是黑大娘亲自送来的,还把苏家的伞也带来了。水仙儿见大家都有伞,又暗自伤感起来:“偏我就是个没人疼的。”黑可兰见状,走向水仙儿说:“水仙妹妹,我两打一把伞吧。”水仙儿说:“好吧,只能是这样了。想我水仙儿寄人篱下不说,还要寄人伞下。”痞儿看不过去了,说:“我也没有伞,我打算和宝鉴兄合打一把伞。我就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伤心的?”“唉,女孩子的心事你怎的会体会到,看来今生是不会有人疼我哦?”水仙儿仰天长叹。“没人疼你,你就自己疼你自己不行吗?”痞儿建议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别人疼我和我自己疼我那能一样吗?”水仙儿说着都快要哭了,痞儿一见,就不说话了。这时苟大娘也给苟兄弟送斗笠蓑衣来了,苟小七快速迎上去接着,苟小六觉得蓑衣没有其他同学的伞体面,远远地躲着娘和弟弟。

上午放学时,问家的仆人才把伞送到,痞儿以为这下水仙儿该宽慰些了,没想到水仙儿对家仆说:“送的这么迟,是不是不想送来啊?淋死我你们就开心了,就不用侍候我了是不是?欺负我不是你们老爷亲生的,也不能这么明显啊,看人下菜碟儿,看你将来遭报应吧!”说完,一把拿过仆人手中的伞,赌气先去念德堂了。痞儿见问家仆人站在那里很委屈的样子,走上前说:“你给她送伞还不落好,下次就不要给她送了。”问家仆人吓得连连摆手说:“不能这么说,夫人一早就让我送来的,我寻思着你们中午才用,就想先把手里的活忙完再送,耽搁到现在,没想到惹我们家小姐生气了。”痞儿一拍他肩膀说:“有些人的生气是自找的,你叫什么名字?在问家做的不开心就到我家来吧。”“我叫李小四,我在问家很好,不劳痞少爷费心,我走了,我的活还没干完呢。”说完,李小四转身走了。痞儿心想,这问家的人都爱自寻烦恼,和他们家的人打交道真是累死人。

第十六回 苟云风

这天一大早,痞儿来到造甲书院,见苟兄弟早早到了,便上前打招呼,“苟小六,苟小七,你们早啊!”“请痞少爷从今儿起叫我苟云风。”苟小六正色道。“嗯?你怎么又叫苟云风了?”痞儿很是吃惊。“苟小六是我爹给我随便起的,他不识字,没文化,像喊阿猫阿狗一样地给我娶名字。我就不同了,我读了书,识了礼,将来还要去考科举的,苟小六这名字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经慕容老爷同意,我现在改名叫‘苟云风’了。”“你改名叫苟云风,那苟小七呢?”痞儿问。“我还叫苟小七,我不改名字,我觉得我就是我,叫什么无所谓。”苟小七说。这天一上午,同学们和阮先生不停地‘苟小六’,‘苟云风’地转换着,几天后,大家才熟悉过来。不过同学们很快发现,这苟云风比苟小六自信多了,先前,苟小六见人躲三分,现在,他大大方方地和人说话,好像换了一个人。痞儿不知道这同一个人,叫苟小六和叫苟云风竟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自从改名成功,苟云风渐渐看不上粗陋的苟十八,时常与父亲争吵,也不像过去那样帮父亲干活,觉得那活又脏又累又没出息。苟十八气得大骂:“你个王八羔子,读了几天书,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不会一门手艺,光会读书卖嘴有个屁用,能当饭吃?”“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苟云风不甘示弱地反驳。“扯淡,那都是书上印着骗你们的话。人活在这世上,哪能靠张歪嘴去糊弄人,还得靠实实在在的手艺。读个书,认个字,不做睁眼瞎就行了,哪能学酸秀才的叽叽歪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苟云风很坚持。“你说谁下品?还反了你了。”苟十八说着就朝苟云风抡起了铁锤,苟大娘和苟小七连忙拦住。苟云风扬起胳臂护住身体,却并不逃跑。苟大娘说:“当家的,别生气,孩子现在还没转过向来,等将来他回过味来就好了。”“唉!”苟十八面朝苟小七说:“小七啊,你大哥读书读傻了,再这样下去非读成残废不可,你可不能学他啊。”苟小七点点头。苟十八说完又面向苟云风说:“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读书是慕容老爷看我的面子,你要是再惹恼了老子,老子就向慕容老爷提议,不让你读书了。”最后这一句,深深触到了苟云风的软肋,一心想考取功名的他,最害怕失去读书的机会。苟云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爹,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顶撞爹爹,爹吩咐孩儿干什么,孩儿去干就是了。”说完就径直走向了铁匠铺,苟小七也跟哥哥过去了。“臭小子,我不信我还治不了你。”苟十八厉声相送。

在铁匠铺,苟云风越想越憋屈,苟小七善解哥意地把哥哥换下来,自己打铁,让哥哥去干轻巧的拉风箱的活。苟云风恨恨地说:“俺弟。你说,咱两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摊上这么个穷家,还摊上个这么没文化不讲理的爹。整天粗衣淡饭的,还要打铁。你看那些路南边的少爷,锦衣玉食的还有月钱。关键是身份的不同,人家是官二代,走到哪都受人尊敬。哪像我们两个穷二代,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比如先前那个蔡先生,简直当我们兄弟两不存在似的,向他请教问题都爱答不理的,要是我们和少爷小姐们有了矛盾,他不由分说就教训咱俩,还天天向着少爷们谄媚,我看到他都想吐。你说,论实力,论人品,咱弟兄两个差哪了。真真是我们两个投错了胎,生在了这穷家,愣生生地输在了起跑线上。”

“哥,我觉得咱们家人自食其力,不偷不抢不骗不靠,有什么可丢人的。咱爹是造甲县的首席铁匠。慕容老爷和问老爷都很高看咱爹,所以才让你我去造甲书院读书的不是?咱家虽然条件差些,慕容老爷不是还留我们弟兄两个中午在念德堂吃饭吗?比起周围的孩子,我们能读书识字,还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饭菜,不也是三生有幸吗?再说,咱造甲是周围十里八乡最富裕的县了,你就说上蔡县咱姥姥家吧,与我们相隔也就二三十里,谁知那境况就大差了,他们都羡慕我们,说生在造甲的孩子都有福。”苟小七自豪地说。

“有福个屁,那是他们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啥叫有福?你说,有福的孩子还要劳动么?还要打铁出体力吗?”苟云风力证自己的不幸。

“我从来就没有觉得打铁有什么不好。你看,这毫无用处的粗笨铁块,被我们精心打造,成了有用的东西,这不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吗?累是累了点,但每次打过铁之后,身上出了好多汗,我都觉得很开心。”

“打铁还开心,你就是个累命,知不知道很多人看不起出体力的铁匠。”

“别人看不起我们那是他们的事,我干嘛要放在心上。你看人家痞少爷,整天开开心心,什么不顺心的事都不放在心上,活得那才滋润着呢!”

“什么该?那痞儿先前不过是个不知道来历的孤儿,一步登天当上了造甲县的少爷,世袭慕容家的官位,还不美死他,你我将来要想爬到他那个位子,得要奋斗多少年啊。”

“那他将来要替慕容家服兵役你怎么不说,他也是要有代价才能登天,说的不好听点,你怎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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